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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一杰正在随意浏览着四周幽雅的景色,闻言之下,不由愕然一怔!因为他作梦也想不到乔无天竟会说出这窥人隐秘的话来!
“排云掌”乔无天一瞧华一杰怔愕的表情,也觉得自己出口太过孟浪,他急急解释道:“华大侠不要误会本座的意思,本座是担心帮主请华大侠转送赵姑娘的信物之内,或有些使她伤心的事物也不一定。你我既然有意成全赵姑娘,便应顾到这一层上。”
“独鹤”华一杰一想也是,于是二人便悄然折入一片梅林之内。华一杰随将怀内那封水色信函拿出,好在并未封口,他微微犹豫了片刻,才缓缓将信抽出。
只见上面寥寥写着一笔雄劲的瘦金体字:千里寄情素笺犹温如闻卿之低语如见卿之微颦云山虽隔相晤匪遥箫音愿传心意莫以兄为负心之人也卿厚待我我岂薄卿耶字迹寥寥,铁划银雕,虽无上下落款,但却表露出书笺之人一番隐隐情怀。
乔无天与华一杰二人,看罢相视作了一个会心的微笑,将信笺置回。
这时,二人又急忙的将那方晶莹翠绿的玉盒开启,目光一瞥之下,不由皆惊异的叫了起来!
原来,这方小小的翡翠玉盒中,铺垫着厚厚的银白锦垫,锦垫上,是一尊大如拇指,雕刻得神乎其技,翩翩若生的人像;这人像身着玉带轻裘,姿容俊逸超凡,刻工之精致细腻,端的已达登峰造极之境!
二人向那人像仔细一望,不由又是齐齐惊呼出声,原来……正是于凡自己的塑像啊!
华一杰轻轻将盒盖上,叹道:“谁说贵帮帮主玉面冰心,性格孤傲?他致送斐儿的这一函、一像,不正是含蕴着极深沉的寓意么?贵帮帮主,的确是至情至性之人,若斐儿能得此人为夫。今生今世。必已不作他求了……”
“排云掌”乔无天也哈哈一笑,轻拍华一杰的肩头,二人愉快的向梅林之外行去……
这时,在于凡那“浪莽居”中,刚才华一杰坐过的椅上,正坐着“八臂无敌”赵匡胤,他此刻正洪声道:“刚才经本帮东郭镇分舵弟子快马传报。江北绿帮,已于五日之前,由他们帮主‘九指老人’公孙无敌,及新任副盟主‘黄衫客’上官予率领,兼程往云贵边境赶去。”
于凡这时双目微闭,缓缓说道:“依赵堂主之见。那露网之鱼公孙无敌,不去躲避本帮追寻,反而又倾巢往苗疆一带行去,是否含有什么企图?”
“八臂无敌”顾子君一捋红须,说道:“依本座看来,莫非‘九指老人’公孙无敌在上次一役漏网之后,犹想在集残兵,作孤注一掷之举?而他又深知凭一己之力。无法与本帮抗衡。故而与苗疆一派,暗通声息。狼狈为奸……”
于凡微微笑道:“不错,在下猜测,那公孙无敌也是此意……”他突然星目骤睁,问道:“赵堂主,分舵弟子可有续报吗?”
赵匡胤沉声答道:“东郭镇本帮分舵,已遣出大批精练弟子,沿路追踪,并传讯各地分舵,合力监视……”
于凡点了点头,面上展露出一丝嘉许的笑意。
“八臂无敌”赵匡胤这时仰首一想,又道:“苗疆之约,仅有一月余暇,未知帮主策定何时启行?帮中各人有哪些随去?”
于凡缓缓起身,在室中来回踱着,他沉吟了一刻,才道:“在下之意,再隔三日之后,便可动身前往,近日帮中各人,连日奔劳征战,身心俱已极为疲乏,也好让他们乘着三日之暇,多作休憩。”于凡说到这里,向“八臂无敌”赵匡胤一瞥,道:“在下之意,届时由赵堂主、黄堂主、李堂主与内外三堂堂主及属下香主十二名,随在下同行……但是紫芒堂吴堂主,却定须留在庄内养息,芙蓉堂堂主吴婷婷也留在庄中相伴。”
“八臂无敌”赵匡胤想了一想,问道:“帮主!二大护法不去吗?”
于凡一笑道:“宋护法将留总坛,一来他尚须陪伴戚老前辈,再则,尚须他在此暂时主持帮中内务。”
“八臂无敌”赵匡胤红眉微皱,说道:“帮主!宋护法为人鲁直,帮中好手尽出,他一人留坛,不知是否适当?”
于凡一笑道:“有吴堂主兄妹二人在此,辅其一切,想不致有所差错……”
“八臂无敌”赵匡胤低头沉吟,觉得如此也可,好在全帮精英虽然尽出,但不久之后,即可回山,在这短暂的数月中,料必不至有什么差池。
“流翠楼”中,娇艳绝世的陈和和,正斜倚在锦榻之上,含情脉脉的睇视着坐在她身前的于凡。
秀丽清雅的夏盈盈则坐在陈和和身旁,玉臂轻环着她的肩头……
于凡这时剑眉微蹙,望着一对如图画中的美人,心中却在沉思,如何把自己又将远行的事告诉两人。这数月的期间虽然不算长,但是,在一个深深陷入感情旋涡中的少女来说,却也是个不算短的日子。
于凡十分明白,夏盈盈世故较深,为人也较为理智,自己将赴苗疆约战群魔的事情说出后,她虽然也会难过,但定然会克制得住这悲别离苦。但是,陈和和便不同了,她那纯朴天真的心灵中,早已将于凡与她自己的心影紧紧相连,就好似沙漠的行者对绿洲的倚恋一样。她需要于凡的呵护,关怀与滋润。而且,如今她大病初愈,更不能过份令她伤感……而于凡又是多么不愿看到心上人的悲哀神态啊……
这时,陈和和美丽的脸庞上,突然掠过一阵迷惘之色,她幽幽的说道:“哥……你为什么紧皱着眉头?你是不高兴和和吗?或是心中有着心事不愿让和和知晓呢?”
于凡强颜一笑道:“别瞎疑心,我永远不会的,而且我也舍不得啊……”于凡从来不在夏盈盈的面前论及他与陈和和之间的事,这几句绵绵的情话,自他口中说出,使夏盈盈听来,又是新奇,又有些羞涩。
但是当她看到陈和和那湛然纯洁的脸孔时,又不禁深深陋弃自己这种世俗的想法。
于凡这几句话。是说得那么自然而真挚。在陈和和那纯洁的心中,更是没有丝毫的扭妮作态之感。
陈和和展颜一笑,轻轻的道:“哥,我知道你舍不得恨和和的,是吗?”
于凡深情的一笑。微微点头。
忽然,陈和和又说道:“哥,你除了爱我之外。不是也爱着夏姐姐吗?”
于凡面色骤然一红,尴尬的看了夏盈盈一眼。
于是,夏盈盈的面孔,更红艳得似天边的晚霞一样了……
陈和和轻轻推一推夏盈盈,将脸儿贴在她的香肩上。说道:“姐姐,你干嘛脸红呢?这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嘛。我爱谁就是爱谁,因为我爱凡哥哥,所以我便毫不保留的说出,藏在心中,该多难受啊。”
夏盈盈这时微红着脸,悄悄的一瞥于凡。
于凡正双眸望着地下,手指在毫无意识的伸直,又弯曲……
陈和和赖在夏盈盈的怀里。于凡瞧着二人这副模样。不由得咯咯笑了起来……那娇憨的模样,真是令人又喜又爱……
忽然。陈和和又说道:“哥,将来我与夏姐姐……”
于凡玉面更红,他有些窘迫的抬起头来。一咬牙,说道:“只要你们不嫌弃我……”
陈和和嘤咛一声,又扑在于凡怀中。不依道:“哥,我不许你这样说,什么嫌不嫌的……还只怕人家大帮主不将我们姐妹瞧在眼中呢……哼!我可知道你是个风流帮主……”
于凡轻轻在陈和和肩上拍了一下。笑道:“小ㄚ头,病才好,就像个百灵鸟似的吱喳不停。”于凡此时口中虽有说笑,心头却不是滋味。热恋中的人儿,又有谁愿意分离的呢?哪怕仅只是那么一时一刻。
忽而,夏盈盈低声启口道:“妹妹,假如你凡哥哥还……还有另一个女孩子深爱着他,你会不高兴吗?”
陈和和闻言之下,那娇美如花的面靥,不由得一怔,她急急的问道:“姐姐,你说什么……凡哥哥他?”
于凡知道夏盈盈有意成全自己,在这气氛融洽的当儿,将自己的难题解决。但是他看到陈和和那么惊愕的面孔,便不由得心中一冷。他是多么不愿意挚心所爱的人儿,有一丝一毫的不愉快啊!于凡这时清咳一声,嗫嗫说道:“和和,你……你……不高兴了?我,我……”
陈和和脸儿故意一板,说道:“哼!我就知道你没有良心,有了我和夏姐姐,还要三心二意……”
于凡不由急得霍然自椅中站身,上前道:“和和,你听我说,这件事……唉我……我……”
陈和和一鼓小嘴,说道:“你什么?哼!想不到你这么没有良心……”
夏盈盈一见陈和和好似真的生气了,她心中不由暗中焦急,责怪自己不该在此时说出这件事情。她自己知道,女孩子多是善嫉的,她愈是爱这个人,就愈不愿这个人有一丝对不起自己的地方。虽然,严格的说起来,于凡并没有对不起陈和和之处,至少,他已不可否认的将大部份的情感给予陈和和。这并不是他用情不专,而是他不能,也不忍硬生生的毁去另外两个女孩子的终生幸福啊。
于凡正在急的跺脚,不知该从何说起,房门之外,已响起一阵急促而细碎的脚步声。
于是,青纱门被轻轻敲响了。
突然,一个ㄚ鬟的声音在外面说道:“帮主!监堂赵堂主及礼堂李堂主在楼下恭候多时了,两位堂主要婢子禀告帮主,说大队已在庄门之外整装待发。”
于凡脸色一黯,冷然道:“知道了,你下去向赵、李两位堂主回报,说我就来。”
一阵细碎的步履,又缓缓消失于室外。
陈和和此时已惊异至极的自床上站起,她那令人不舍离开的美艳面孔,变成一片惨白,她颤抖的说道:“哥……你……你……又要下山?又要离开和和?哥,我错了,我不该生你的气……哥……你……你……真的要离开和和了?”说着,她已经轻轻的抽搐起来。
“紫仙子”夏盈盈也惊愕的急急立起。她近日来早已看出于凡心神不定,但还以为是心上人多日劳累所致。哪知道他真的又要远行了。
陈和和抬起那梨花带雨似的脸庞。幽幽说道:“哥,你若是为了恨我而远行,那么,你便把我的心也剜出来带去吧……看看和和是不是永远爱着你的?”
于凡经过多少出生入死,刀山剑林的惊险场合,他都从来没有恐惧过,而每次在离开于山征讨仇敌的时候。亦也多是豪气昂昂的出去,雄心壮志,直凌云宵。但是,他都忍不住在此时骤然离去,他更忍不住这别前的一段离情。因为,这时他已有了一个深深萦系着他的心上人。
陈和和望着于凡那痛苦而抽搐的面孔。哭泣的说道:“哥,你不要难过呀!和和永远不会怨你的……和和再也不会使你在别人面前为难……你去吧……和和会永远等着你……永远等着。”
于凡此时顾不得夏盈盈在旁,他发疯似的扑上,将陈和和搂在怀中,颤声道:
“和和……我求你……我求你不要再说了……你不会愿意哥哥为你消失豪情壮志吧?和和,你不会愿意哥哥只是个陷入温柔乡的懦夫吧?和和……我求你给我勇气,给我毅力,让我暂时离开你……是的。只是暂时……”
陈和和缓缓离开于凡的怀抱。用她娇嫩粉红的樱唇,为于凡吸吮尽了那隐隐流出的泪水。然后。她拭干了自己脸颊上的泪痕强颜一笑道:“哥,你去吧!为了你,哪怕要我忍受比这孤单寂寞千万倍的痛苦,我也情愿,但是哥哥你莫忘了我与夏姐姐,要早些回来啊。”
于凡心中震荡逾恒,终于,他一咬牙的站了起来,毅然道:“和和,我会早些回来的,我一回来便与你成亲,永远不离开你。”
陈和和欢悦得全身簌簌而颤,她已激动说不出一句话来。这是她早就朝思暮想的一句话,现在,终于由她心中挚爱的人儿口中说出来了。她凝视着于凡,忽然,她庄重的说道:“哥,你莫忘了,还有夏姐姐。”
夏盈盈的一颗心,几乎要自口腔中跳跃出来,她正紧张得麻木了似的,等候着于凡的回答!
于凡深情的注视着陈和和,终于,他回过头来坚定的话道:“是的,还有夏姐姐。”
夏盈盈只觉得这句话宛如一个天际突来的巨雷,将她震得眼前金星迸射,头脑一阵昏眩。这来得太快的喜讯,几乎令她承受不住这超越了负荷的欢愉。于是她扶着额角靠在壁上,急促的喘息着。
于凡默默的凝视了二人一刻,终于,他说道:“和和,我走了……夏姐姐,请照顾我们的妹妹……”说着,他急快的走向门边。但是,当他手指才触及门缘的剎那……陈和和又娇柔急切的说道:“哥,还有那一位深爱你的姑娘……她……她是谁啊?”
夏盈盈这时勉强压抑住心中的激荡,喘息着道:“那……是天山‘绿娇娘’赵斐斐!”
说话中,于凡回头向二人深长的一瞥,身影立时消失于门扉之外。
阎罗山庄的两扇金黄色巨门,正在冬阳的光辉下,闪耀出绚灿的光彩。
“阎罗帮”的大部高手,都聚集在门前,沉声谈笑着。
百余位青衣帮友,却正鸦雀无声地,雁翅般肃立两旁。
内外三堂的首座们,全是个个衣履鲜明,朝气勃勃,甚至连各人的坐骑,也是鞍明蹬亮,首翘意昂。
这便是“阎罗帮”远赴苗疆的壮大行列!
但是,这时却有一个破锣似的嗓音在大叫道:“赵堂主,本护法便为何去不得?要本护法待在庄中孵卵,还不如一刀宰了来得痛快!”这声音,正是自那奉命留守总坛的“力拔千斤”宋大元口中发出。
蓦然,另一个声音也叫道:“赵兄,老夫也腻闷得发慌,这几根老骨头,不松散松散是不行的,还是请收回成命,让老夫师徒一起去吧!”这跟着说话之人,竟是“力拔千斤”的师父——“大力尊者”戚仁贵!
“八臂无敌”赵匡胤与“黑山一绝”李世民二人,自于“流翠楼”催促帮主之后,便匆匆行出。二人一到大门。便碰上了这尴尬局面。
本来,若是宋大元一人要求,赵匡胤尚可摆出监堂的面孔,叱令不得胡闹。
但是,如今连和他同一个模子出来的老师父“大力尊者”也帮着徒弟说词,赵匡胤就板不下面孔来了。
这时,赵匡胤窘迫的一笑说道:“戚兄。这件事情,非是兄弟做主,乃为帮主谕令。而且戚兄与本帮宋护法,师徒久未相见,也可趁此机缘,聚晤一番。好在此去不久,兄弟等即可回来……”
“大力尊者”又极力摇头说道:“赵兄啊!想当年,咱们功成名就之际,未曾把晤长谈,如今正好在路上亲近亲近,老夫这愚徒也是天性好动,如今老夫代徒请命,便叫他一同去吧!否则闷坏了我这唯一的乖徒弟。却是大大不妙啊!”
这时“排云掌”乔无天不由暗中失笑。忖道:“这位‘大力尊者’戚老儿,真是与他徒弟一般鲁直心性……哈哈。日前帮主不准自己下山时,你看宋大元这小子的那副得意样……嘿嘿,如今你也不能去了,看你还有什么花枪可使?”
“诛杀剑”黄安国也装做未见,这时正忙着悄悄与吴婷婷话别,二人独自站在一隅,卿卿我我,谈得好不亲热。
正在这不可开交之际,一条白影飘然自庄内掠到。
“八臂无敌”赵匡胤一瞥之下,暗中舒了一口气,连忙大声道:“帮主驾到……”
说罢,所有“阎罗帮”之人,全然躬身向飘然而至的于凡行礼。
于凡此时已换上另一件宽大蓬松的银白狐皮长袍,衬着他那玉面朱唇,越发显得容光焕发,神采飞扬。
赵匡胤此刻肃立一旁,尚未及开口说话,“大力尊者”戚仁贵已大步踏上,说道:“于帮主,老夫郑重代徒请命,请准其与老夫随同尊驾赴苗疆一行!”
于凡闻言之下,不由得微感一怔。他随即清朗的一笑,道:“既是老前辈出面,在下如何能够不允?”他转头向赵匡胤道:“赵堂主,请转谕,外三堂首席化龙堂堂主秋月大师,留山代为主持一切!”
此言一出,“笑面佛”秋月和尚不由急得大嘴一咧,哇哇直叫。
于凡微微一笑说道:“秋月大师,须知内部防务较在外尤为重要,便请遵命而行!”
秋月和尚不由哑口无言,仅只一双环眼急得骨溜溜直转……
于凡向戚仁贵肃手道:“便请前辈上马!”说罢!他单臂一举,“阎罗帮”群豪立时全然认镫登骑!
这时,庄内又缓缓行出一个人来。
群豪回头望去,原来这人竟是抱病于榻的“追魂镖”吴天!他身后尚有两名帮友扶搀着,也出来为全帮好手送行!
于凡身在马上,抱拳道:“吴堂主,且请安心养息,在下等这就去了!”
吴天那苍白憔悴的面容上,露出一丝的微笑,长身一揖道:“但愿本帮此次出征苗疆,一举成功!”
群豪齐声答谢,一声号令,在于凡的率领之下,蹄声如雷的向前奔驰而去。
各青衣帮友手中单刀齐齐高举,日光下,银光灿然生辉,恭送着大队下山而去。
“阎罗帮”此次赴苗疆之约,除了帮主于凡,监堂“八臂无敌”赵匡胤、刑堂“诛杀剑”黄安国、及礼堂“黑山一绝”李世民之外,内三堂九节堂堂主“铁面判官”朱元璋、孝竹堂堂主“排云掌”乔无天、外三堂白虎堂堂主“独臂金轮”严鲁、与两大护法“力拔千斤”宋大元、“火眼金睛”欧阳修、再加上十二红巾余下的五人,及十名各堂属下的香主全部出动,声威之浩大,可说是“阎罗帮”再次建帮以来,最雄壮的一次!何况更有“力拔千斤”宋大元的恩师“大力尊者”戚仁贵的同行呢!
这时,一行二十五骑,纵骑急奔,蹄声起落如雷,骤雨般敲击在冷硬的地面上。
“排云掌”乔无天望着正嘻开大嘴,与“独臂金轮”严鲁高声谈笑的“力拔千斤”宋大元,不由心中一叹,道:“唉!谁叫人家有个好师父呢?”
此刻“诛杀剑”黄安国正纵马驰上,与于凡并辔而行。他笑道:“帮主。陈姑娘寒毒一去,帮主气色之间,也清朗焕发多了,真是可喜可贺……”
于凡微微一笑,望着坐骑因急奔而飞飘起来的鬃毛,说道:“不瞒你说,安国。在下心中确实十分愉快,但愿此次苗疆之行,能大胜而归。”
黄安国傲然一笑,道:“谅这些边荒野人,也使不出什么法宝来!”
于凡笑了,豪迈而愉快的笑了。
是的。尽管世界上有着多种的爱,但同样的,这些爱的性质各有不同,但毋庸置疑地,男女之间相悦之情,却是最能令人心旷神怡的啊!
铁蹄翻飞,日光如梭,一刻刻消逝了。一天天过去了。
空中的彤云。疏而又合,薄而复浓;雪花。也逐渐飘落得稀薄了……
于是“阎罗帮”的群豪,在云贵两省各地分舵弟子的指引下,这日,已来到那三月前由“千手如来”杨致远约定的云贵交接处的“青蜈山”。
“青蜈山”蜿蜒数十里长,远处看来,山势苍郁,怪石嶙峋,山脚更有一条条伸出的白色岩骨。使人骤然一见,好似一条盘伏在地平线上的巨大青色蜈蚣。
二十五匹铁骑,一字横在“青蜈山”前三里处一片斜坡之上。
于凡神态飘逸,潇洒的坐在马背上。然而,此时他的面孔上却十分的严肃,冷然注视着眼前这一片极为险峻怪异的山峦。
“八臂无敌”红衫闪动,人已掠身下马,在这片斜坡上仔细观察起来!
忽而,他转头向于凡高声道:“帮主!这片斜坡大约半个时辰以前,有人在此地停留过!”
濮阳维也游目瞧去,果然看见斜坡上,那微微枯黄的草地中,有着一片虽然凌乱,但却十分不容易察觉的脚印!他这时神色沉静的说道:“本帮大批人马,毫不避讳的堂堂而行,更有本帮各地分舵弟子招待迎送,凭苗疆一派在此的势力,他们焉有发觉不出的道理?但是如今吾等已来至约战之处,对方却仍然毫无反应,真不知道他们是在卖弄什么玄虚?”
“诛杀剑”黄安国冷笑一声道:“依本座看来,这些所谓‘双恶’、‘五绝’、‘一如来’的苖疆高人,也不过全是些畏首畏尾的茹毛野人!”
黄安国语声一停,“黑山一绝”李世民突然微微惊讶地道:“咦?那山脚之处,好似行出一批人来。”
众人闻言之下,齐齐转首望去。果然,在那“青蜈山”的白色岩骨中,陆续走出一群人来。
虽然“阎罗帮”群豪与“青蜈山”这段距离之间,并没有阻挡,但因距离过远,只能看出有一大群人在蠕蠕而动,却看不清面目与装束。
于凡冷笑一声,断然下令道:“两大护法率十名香主,由侧边迂回掩护,孝竹堂乔堂主率十二红巾殿后,其余各人请随在下先行!”说罢,于凡单手一举,“八臂无敌”赵匡胤等一行七骑,已风腾电掣般向“青蜈山”下疾奔而去。
这时“力拔千斤”宋大元、“火眼金睛”欧阳修,率领十名香主,自斜坡一旁驰离。
“排云掌”乔无天回头望着仅只剩下五人的十二红巾,心中不由深沉的一叹。他对这些誓死效忠自己的旧日部属,有着一股深深的爱护之情,如今已有七人殒命,怎么不令他心中难受呢?但乔无天生性豁达豪迈,有着一股“大丈夫所生何地,所死何为”的草莽豪士本色。虽然,他暗地也不止一次的嗟叹自己往日部属的死难,但是,他却认为这七人死得值得,死得英雄。这原也是江湖男儿的本色啊!他望着两拨人马渐渐去远,才一声令下,缓缓地在后跟随着……
于凡一马当先,这时他顺手拿起挂在马首之旁,闪耀着金红色光辉的短金棍。斜斜背在背后,和皮裘内的“求败剑”成了一个交叉之形。
逐渐接近“青蜈山”了!那狰狞奇险的山势矗立于前,就像是一条巨大青色蜈蚣的无数脚爪一般。
这时,每一条白色岩骨下,都立着数十名头插鸟羽,脸刺花纹,面色狰狞粗犷慓悍的怪人!他们个个身背利箭,手里握着尖锐闪亮的长茅。态度凶恶而野蛮。一个个面目木讷、呆板,就似那毫无感情的野兽一般!
在这些巨大岩骨之前,却高矮不等,立着九个装束诡异的怪人。当先一人,是个面色漆黑刺花,毛发稀疏,塌鼻阔嘴的老人。他身披一件褐黄色的鹿皮。全身上下挂满了囊罐之类的对象。这时,正双目炯炯的注视着“阎罗帮”赴约群豪。然而,他那肿胀的眼泡,却好似两枚猪胆似的呕人……
这苗装老人身后,一字排立着四个老少各异,俊丑不同的大汉。个个目蕴精芒,神态沉稳。
这四人旁边,却是一个年约三旬,打扮得伧俗惹眼,红红绿绿的妖艳妇人。
两旁侧立着身穿青色长袍,神态威猛的“千手如来”杨致远,及“苗疆双恶”——“夜鬼”李卫、“红衫客”达尔巴等人。
但是,却不见任何一个江北绿帮之人。
于凡向四周微一打量。鼻孔中冷冷的哼了一声。缓缓的。双方已逐渐接近了。
在两丈之外,于凡等人停下马来。凝视着苗疆各人。双方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气氛在紧张中,带有极度的不调合。
忽然,那丑陃的苗疆老人,缓缓踏前一步。操着生硬的汉语道:“很好,你们果然依约而来……嗯,很好!”
于凡轻蔑的一笑。冷然道:“当然很好,‘阎罗帮’自来有约必到,到必全胜!”
他这句狂傲已极的话一出口,苗疆各人俱不由齐齐哗然骚动起来。
那立于苗疆老者身后的四人,更是怒形于色,大踏步向前走来。
待苗疆老人听懂了于凡的回答之后,也登时勃然大怒起来。但是,他显然又尽力按捺下去。
这时,走上前来的一个容貌威武,气度不凡的六旬老者,震人耳膜的哈哈一笑道:“久闻中原‘阎罗帮’横行天下,向来就不把武林同道摆在眼中,今日一见,果然此言不虚!”他双目突然怒睁,精光隐射中,又大声道:“只是阁下等却找错人了,中原那些饭桶容得你们如此卖狂,我苗疆一派却不是阁下等想象中那么窝囊!”
于凡冷冷一笑,仰目望天,悠闲的问道:“你是谁?凭什么敢说此大话?”
那容貌威武的老人,一见于凡如此轻视于他,不由气极反笑道:“想阁下便是名震中原的‘玉面阎罗’于凡了,嘿嘿,老夫‘红雕’费成!”
于凡突然面如寒霜,大喝一声道:“给本帮主滚到一旁去,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
“红雕”费成乃为苗疆“五绝”之首,无论功力、名声在苗疆都是首屈一指的人物。他骤然被于凡如此叱喝,一时之间,竟气得怔在当地,浑身簌簌直抖……
这时,一声狂吼起处,一个年约五旬,浑身穿着一件油光闪闪黑色衣衫的虬髯大汉,猛扑而出,他大骂一声道:“什么‘阎罗帮’?看我‘黑鹰’乌拔先将你们搁下!”说着双手疾推,一阵汹涌无俦的劲气,径自扫向于凡而来!
于凡望也不望一眼,潇洒的整理着衣袖……
就在那阵如狂飙也似的劲力,将要到达于凡身前的一剎那间,侧旁忽然一声大喝,立时涌出一股绵绵罡气。
两股劲风接触之下,轰然一声巨响,“黑鹰”乌拔呛啷退出三步!
这发掌相迎之人,身形也不由连晃两晃。
苗疆诸人齐齐抬头望去,只见这出手之人,竟是一个面色黝黑,身材瘦长的老人……此老非他,正是“黑山一绝”李世民。他刚才所施,乃是他一生赖以成名的“追魂掌”。
“黑鹰”乌拔乃是苗疆“五绝”中第二把高手,为人粗暴性烈,嗜杀喜斗,苗疆汉苗各族,一提到乌拔其人,莫不惊惧退避,不敢招惹。他已有二十余年未曾如此丢人现眼过,此刻不由双目尽赤,虬髯根根倒竖,浑身关节咯咯作响,其状惊人已极。显然的,他这时已准备情急拼命了!
正在此时,那苗疆老人已呱呱的大声说了几句苗语。
“黑鹰”乌拔闻言之下,才甚为勉强的收掌退回,双目犹自阴狠的瞪着“黑山一绝”李世民。
此际,“千手如来”杨致远缓步行上。双手一拱道:“贵帮远来敝地,自是为应约之故,但双方已约好在此山之黑石岭了断,想必贵帮各位也不愿在事情未讲明之前,便贸然一场混战吧?”“千手如来”杨致远老成持重,说话也十分谦和有理,这才将目下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缓和下来!杨致远这时沉声一笑,微指那苗疆老人道:“此乃我新成苗疆一派之掌门人‘五毒魔君’夏雪宜!”他又一指着阴森森的立在一旁,一个面容极为清秀的中年人道:“此乃苗疆‘五绝’中排行第三的‘白鹤’陈少清,陈兄……”
于凡冷冷的瞥视了这陈少清一眼。因为,他觉得此人在眼前这激昂厉烈的情势之下,犹能丝毫不为所动,神态自若,那么这人的心机,必定是十分深沉的……
“千手如来”杨致远又向一个体魄雄伟,身着青衫的中年大汉一指道:“这位便是苗疆‘五绝’四老‘青鹏’布洛雄,布兄……”
这时,杨致远正待介绍那位中年女子,这位打扮得花枝招展,容貌妖艳的妇人已咯咯一笑,浪声道:“我便自我介绍一番吧!用不着再麻烦杨兄了……”她搔首弄姿的向于凡拋去一个媚眼,自以为风情万分般的说道:“我叫夏候玉……
嘻嘻,就是那叫什么……啊,那美人如玉的玉……不过,人家都叫称我为‘金凤凰’呢!”
“阎罗帮”诸人,见这苗疆“五绝”中的“金凤凰”夏候玉,如此卖弄风情,丑态百出,不由得个个暗中嗤笑,心头作呕。
“诛杀剑”黄安国,口头上从不饶人,他嘻嘻一笑道:“夏候姑娘,清声微吐,便令人三日不能下咽……娇躯轻扭,更使人魂魄出窍!”
“金凤凰”夏候玉咯咯一阵荡笑,指尖一只黄安国道:“哟,这位公子,您这张嘴可真会捧人,说的奴家心中轻飘飘的……”
黄安国暗中呕了一阵又道:“不过,三日不能下咽,却会作呕,魂魄出窍乃是因为姑娘绝世姿容,世间再也寻不出第二个……这般丑的人。”
“金凤凰”夏候玉闻言之下,不禁微微一怔。随即又一变那张涂抹得像猴子屁股般,红红绿绿的脸孔,厉声道:“好小子,竟敢讨起你家姑奶奶的便宜来了,哼!稍停必叫你知道厉害!”
这时“阎罗帮”群豪,个个忍俊不住,嗤笑连连……
“千手如来”杨致远,早已对这淫荡狠辣的“金凤凰”夏候玉不满,他此刻向“五毒魔君”夏雪宜耳语了一阵。转头洪声道:“老夫及李、达二兄已与各位见过,想也不需自我吹嘘了!”他说到这里,狠狠的瞪了“金凤凰”一眼,又说道:“奉敝派掌门之令,便请各位前往黑石岭了断一切!”说罢,他已肃手请行!
“阎罗帮”群豪纷纷下马,随着苗疆诸人身后,极为谨慎的向前走去。
“五毒魔君”夏雪宜等人,却并未向那崎岖的“青蜈山”行去,径自沿着那一条条巨大的白色岩骨向前行走……让人十分奇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