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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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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康让王主剑接触的女人叫苏珊。在古城的社交圈子里,苏珊是很有名气的,她独自经营了两间海派大酒楼和一个夜总会。在古城北岸,有一个叫“绿梦”的夜总会,是古城北岸最大的娱乐场所,就是苏珊的夜总会。关于苏珊的发家史颇富传奇色彩,七八年前从一个站在街上卖海鲜的小姑娘,到如今绿梦夜总会的女老板,她的声誉和财产几乎和古城

    的开发区成长得一样快。有传闻说,她是凡冲的情人,仰或是某个政界高官的情人,但所有这些均无从考证。刘康提供的资料只写到:苏珊,女,未婚,现年二十八岁。古城河口阜人,毕业于古城师范学院。关于苏珊的活动规律及生活习惯的调查,要比个人简历详尽得多。用刘康的话说,人是会变化的,掌握别人目前的生活规律,比翻那些陈年旧帐要直及得多。

    从刘康提供的资料中,王主剑知道每个礼拜六,苏珊会准时出现绿梦夜总会的交谊舞会上。苏珊是一个不错的歌手,当人员很紧的时候,她还会客串一下领舞小姐,要知道,她的霹雳舞跳得是非常好的。

    从省程到古城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古城给王主剑留下的印象只有四个字:灯红酒绿。小小的古城,弹丸之地,光夜总会就有二三十家甚至更多。但和省城相比,上档次的就只有廖廖几家,当然,这其中就有绿梦夜总会。

    今天是星期六,王主剑到场的时候,绿梦夜总会门前的停车坪上,已经停满了各种小车。夜总会依山傍水,是一座乳白色的、圆拱型的仿欧式建筑。门前的台阶,高高的达二十四级。傍晚的晚风吹来,穿过门前几棵交相穿插的古榕树,凉丝丝的。王主剑身着乳白色的衣服,潇洒而倜傥。

    当他在购门票的时候,他看见,刘康正将他那辆车窗有个洞的吉普车停在了公路对面。远远地,刘康向他挤眉弄眼的打招呼。王主剑购了票,有个服务小姐就把他领到了里面。

    “二楼是舞厅,一楼是酒吧,三楼是棋牌室。先生如果有什么吩咐,告诉这里的服务小姐,她们会很乐意为你效劳的。”

    “谢谢!听说你们这儿有一个叫苏珊的小姐,歌唱得是很不错的?”王主剑掏出一张五十元的钞票给了那个迎宾小姐。

    “您说的是我们的老总,”服务生更热情了,“苏总不但歌唱得好,舞跳得更不错。先生,你赶巧了,今天是星期六。”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八点半舞会开场,瞧,只有二十分钟就开场了。”

    “呵,谢谢。”王主剑打发走了服务生。然后要了一杯啤酒,就上了二楼。一上楼,他马上就明白,为什么绿梦能够在娱乐业普遍都不景气的今天,她却能赚到钱的道理了!这个能同时容得下两三百人的舞厅,已经坐无虚席了。那些染着各种颜色头发的年轻人,随着音乐的节奏拼命的摇晃着他们的脑袋。有穿花格子裤,包着头巾的爵士乐队。女人们多半坦胸露背,相互找寻着乐子抛眉眼。王主剑的打扮非常的出众,但不合时宜。

    “喂,帅哥,”俩个女孩醉意朦胧的端着酒杯过来了,“一个人吗,等会儿我们跳支舞好吗?”

    “好啊,可我的舞跳得糟糕透了。”王主剑挪了挪身体,腾出了一个位置。

    “骗谁呀,”女孩大方的把一只手搭在王主剑的肩上。“象你这样打扮得油头粉面的,很少逛舞厅可能是真的,但这类人往往是舞林高手。”“你这么肯定?等会儿如果我踩了你的足,你可不许骂我哦。”王主剑说。

    说话间,舞会便开场了。主持人跳上高高的舞台上。这家伙留着一头长发,戴一副宽边眼镜,有点夸张。他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喊道。“各位先生、各位女士们、舞会现在开始了!”他故意将声音顿了顿,调音师于是把余音拉得长长的。

    “今晚的节目可谓超级精彩,佳宾不断。首先,我们将请出飞天歌舞团的夏梦三人组,首先,让我们进入劲歌劲舞,原音是郑秀文的唱片——独家试唱!”

    音乐爆发了,低音很闷,震耳欲聋。王主剑始终被那两个女孩纠缠着,为了摆脱他们的纠缠,王主剑故意将舞步踏乱,还踩了她们几足。最后那两个女孩气得实在受不了了,便另外找舞伴去了。

    刘康搂着一个舞伴过来了。

    “看见了吗,兄弟,舞池左边那个坐着喝酒的,对----就是那个穿黑衣服的女人,她就是我给你讲过的苏珊。”王主抬头看去,在电脑灯的灯光下,苏珊的身影时明时暗。这女人一袭的黑衣,有着一头飘逸的头发。王主剑只看了一眼,就明白刘康说的不是假话,这女人很有魅力。

    一曲终了,一曲又终了。当主持人跑回来兴奋的喊:“现在,请我们绿梦夜总会的苏珊小姐上场。苏珊小姐是二十世纪金曲的怀旧友。今晚,苏珊小姐将用她独具磁性的嗓音---为我们演唱两首老歌。(我的柔情你永远不懂)和(谁的眼泪在飞)。先请听陈琳的歌:我的柔情你永远不懂。”

    一片掌声。

    当音乐缓缓响起来时,舞台上的电脑灯琢个的熄灭了。只有那几支如鬼眼般晃动的长筒灯,把苏珊的身影投射得光怪陆离。的确,苏珊演绎抒情歌曲很有魅力。特别是唱台湾歌手孟庭苇那首“谁的眼泪在飞”,空旷激越的嗓音和她那略带忧伤的眼神,让人心疼。当然,这也是这首歌的焦点所在。

    “音色圆润,吐字清晰,典型的川味歌喉!”王主剑听见背后有人这样评价苏珊的歌。

    紧急着发生的事就出乎了人们的预料。当大家还沉侵在苏珊的优美歌声里,忽然,有人尖声叫了起来。接着舞池另一边的人象疯了一般的涌向出口。少数人挤进了安全通道。

    原来那边有人提刀砍人,不知道为什么,已经不可开交。惊讶的苏珊还来不及下舞台。几个小流氓居然色胆包天。他们串上了台,其中有一个,伸手就摸苏珊的胸部。

    “老板娘,下来陪哥哥玩玩!”

    苏珊吓得尖叫起来。

    王主剑拨开众人,他迅捷的一个箭步窜到了台上。只听通通两声,两个小青年就栽下台去了!“娘的,从那里窜出来的王八蛋!”歹徒们怒不可歇,放开苏珊,向王主剑涌了上来,其中一个冲在前头,他看也不看,一出手便是一个双风惯耳,击王主剑的太阳穴。王主剑马上想起教官的话:如果近身格斗,首先讲究的是快、准、狠。当对方打你的头部,门户大开时,你就抓住快的特点,从下往上,打对方的下巴。

    他就这样使劲的打了一下。

    只听一阵牙碰牙的响声,那家伙的下巴疼得厉害,惨叫声变得象饿狼一般,双手的的拳变成了老鹰爪子一样,在半空中一阵乱抓。然后,便一头栽下舞台去了。只一招,便把对方怔住了。打架就是这样的,关键的时候千万不要手软,否则,吃亏的将是你自己。那几个歹徒先是一怔,看看王主剑只有一个人,互相递了个眼色,几个一起上来了。渴斗中王主剑的头上被人用啤酒瓶砸了一下,这下着实不轻,他只觉脑袋一阵晕旋。职业的细胞一下子被激活了。他大吼了一声,身体一百八十度的旋转,左肘结结实实的就撞在了那家伙的右肋上,那人狂嚎一声,就蹲了下来。

    趁机王主剑拉起惊恐万分的苏珊向后台跑去,几个小青年穷追不适。

    “他妈的,你这龟儿子连三七帮的事你也敢惹,可能活得不耐烦了!让你娘的多管闲事。”舞厅里已经乱着一团了,十几个保安,现在有的抱着肚子,有的抱着头,全蹲在地上呻吟着。

    苏珊回过神来,她拉着王主剑绕到了舞台后边的侧门。身后,酒瓶如雨点般的砸了过来。一进门,王主剑立刻将门反锁上。这时,过道里就苏珊和他两个人,可能由于惊吓过度,苏珊脸色苍白,头发凌乱,紧紧的抓住王主剑的手不放。

    “苏珊小姐,你不要紧吧?”王主剑真怕苏珊坚持不住,立刻会休克过去。

    “不,呵----不要紧的。”苏珊回过神来,她连忙抽回了被王主剑握住的手。顿时,脸上飞起了两朵红云。

    过了一会儿,外边响起了警笛声,乱哄哄的气氛才平静了下来。警察一共来了三个警车,领头的是古城特警队的副队长边陲。边陲指挥他的兄弟,堵死了夜总会的大门,来了个瓮中捉鳖。刚才还气焰嚣张的家伙,面对黑洞洞枪口,乖乖的举起了手来。

    这时,刘康正在他的车里悠闲的吸着他的三五牌香烟。

    用啤酒瓶打王主剑的家伙下手之重,在王主剑头上留下了一个鸡蛋大的疙瘩。玻璃片划破了头皮,十分的生痛。苏珊把王主剑带到了她在顶楼的办公室。苏珊的办公室不大,一把高背真皮靠背椅,一张红桃木大型办公桌,一台电脑和传真机。最显眼的是正背后的墙上,挂着一幅圣母相,如真人一般的大小。王主剑想,苏珊可能是个基督教徒,中国人是不肖圣母像的。

    苏珊这时候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她先后和几个部门经理联系,然后,就给有个叫阿冲的人联系。听得出,苏珊和这个叫阿冲的人的关系非常的不一般。而且,这个叫阿冲的人可能是这个夜总会的老板。王主剑想,这个叫阿冲的人可能就是凡冲。

    “多谢你,真的!”苏珊忙完这一切后,她握着王主剑的手不停的说。“哎呀!你的脸上有血,让我给你看看您头上的伤口。”

    “谢谢,是点儿轻伤,不碍时的。警察已经来了,过一会儿就没事了。”王主剑站起身来。“我应该走了。”

    “先生,我还是叫人用车送你到医院去瞧瞧吧。今晚是我让你受的伤。”苏珊拿起了电话。

    “不用了,我的车就在楼下。”王主剑说。

    “不,我想,还是去医院看一下。”

    “真的不用了,只是察破了点皮。”

    “那---我能给你太太打个电话吗?”

    “我,我还没有太太呢。”王主剑笑了,“如果有太太,她才不放心我一个人出去喝酒听歌呢!”

    苏珊的脸又红了。对异性,她始终相信自己有一份非凡的吸引力,但今天,自己为什么把持不住以往的那份矜持。她想,可能是今晚心情太紧张的缘故吧。她掏出了一张名片:“我叫苏珊,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您以后如果有我能帮忙的事,尽管找我好了。”

    王主剑接过名片,上面有她的手机号码。他佯装着吃惊的说:“在古城,可能有三分之二的人都认得你哪,但我却是第一次来听你唱歌。哦,我叫王主剑,我在日报社上班。”

    王主剑走后,王主剑所说的日报社,古城有几家报纸,苏珊想了很久也不知道王主剑是那家的,嘿!她想,这人真有趣。

    为了不碰上特警队的人,王主剑从后门下了楼,溜出了夜总会。快到家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电话是刘康打来的。

    “喂,兄弟,这出戏我导演得不错吧?什么时候请我吃饭,你应该多谢我的安排!”电话那头刘康有点辛灾乐祸的叫嚷着。

    “以后叫你的人手下留情,我的头差点都给敲破了!”王主剑真想破口大骂一通。

    “不弄出点儿颜色来,这场戏怎么演得下去。你以为那个妮子是个傻瓜吗?”刘康说。

    王主剑挂掉电话,头疼得厉害。他狠狠的一拳砸在方向盘上。电话又叫了起来。“喂,你不烦吗!?”他吼道。

    “我是刘一雄,发谁的火,生这么大的气。”刘一雄的声音忍然是不急不徐的。

    “对不起,刘叔叔,我正烦着哩。”王主剑忙缓和了自己的口气,“这么晚了,您有事吗?”

    “明天有一个重要的采访,报社决定派你和摄影部的老蔡去采访天师集团的懂事长林天赐。你去做篇专访,顺便和老头子拉拉关系,争取定下天师集团下半年的本地宣传广告。”刘一雄说,“林天赐那老头子的脾气很古怪,你好好向老蔡学学经验——怎样才能撬开他的嘴巴。”

    王主剑想,又是拉广告,这年头,记者真他娘的不好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