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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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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城的警察局坐落在三角型的市中心,坐北向南。高高的圆拱型的大门,门的左方挂着一张警察局的牌子,金黄色的,和褚红色的大理石相互衬映,显得非常的醒目。进了院子,迎面是毛泽东写的——{为人民服务}的几个大字。院子有一个蓝球场那么大,如果是清晨的话,你会看见满院子的车,院子就象个停车场一样。靠近东南角上的草皮后是一幢三层高的建筑,看样子刚刚修建不久,这里就是辑毒警务部办公的地方。

    警务部成立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当时受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影响,全国沉侵在一片改革开放的大潮中。古城地理条件相当好,处在西南三省的交界地方,短短几年的光景,古城已经发生了一次翻天覆地的变化。经济和犯罪是成正比的,那些不法分子,顺着川云公路和金沙江两大要道,毒品沿着缅甸、泰国,中转云南,最后来到这里。上次西南麻管分局开会时,伏尔杰在会上的汇报是这样的:这儿已经成了毒品的集散地!这其中包括了**、吗啡、大麻和海洛因。从调查资料显示,这儿的纯四号海洛因,售价普遍低于国际市场价。

    要应付这些高收入,高智商的犯罪分子并不容易,当人力和财力超过刑警队有限的人力的时候,中国西南麻管局古城辑毒办公室成立了。警察局把主力兵分两路,刑警队改由原来的特警副队长刘溶领头,辑毒探长这个棘手的肥缺,当仁不当的移交给了伏尔杰这个老刑侦。不过,在这里,还是有必要提一提这位老探长的发家史的。伏尔杰是四川甘孜州人,1965年进人了部队,他接受了人生的一次大转折,随一位将领进驻西藏阿里侦察连,高原上的艰苦磨练了这位刑侦干将的灵与肉,部队颁发的奖章,他连拿过好几枚。后来他因得了支气管炎退伍了,本来打算就职省城的,经不住古城前任局长的再三邀请。来到了古城走马上任,而且一上任就挑起了刑警队长的重任。在古城的十几年,伏尔杰的确办过些经典的案子,如八十年代末的、轰动全国的文物走私案;九十年代的云鸟之迷。……

    那些大案小案,让他声名大振,成了古城地盘上响当当的人物。黑道人物暗地里送给他一个外号,叫他“铁蜘蛛”,意思就是说没有人能逃得过他的这张网。如今,不幸居然在这位铁腕人物的头上降临了,原因是,近来的毒品案子层出不穷,搞得他焦头烂额!这还不说,今年是伏尔杰在任的最后一年,这些倒霉事,不早不晚在他退休之前给钭了出来,要是他不能在退休前将这些事处理好,自己不能风光的下台不说,一身的英名可能得扫地了。

    奶奶的,伏尔杰想想就生气得很。

    今天是星期六,昨晚的案子办得很漂亮,伏尔杰睡了一个安稳觉,九点多钟才来到办公室。

    这是一间椭圆形的办公室,两面临窗,办公室就象一个战场上的指挥所一样,墙上挂着的各式各样的地图。最醒目的是伏尔杰的办公桌后面那张用手绘制的那张古城地图,小小的地图上,那条街那条巷、甚至那个门市都能找得到。办公室并不象那些别的部门一样挂满各种奖状和锦旗,也没有一个奖杯。两个很大的书架上,卷宗堆积如山。这时办公室里已经坐了两人,一个是伟西,前面已经提到了的那个;另一个小伙子高大白净,左脸上有一道一寸多长的刀疤。这人叫刘康,今年刚三十五岁。三十五岁,正是生命力旺盛的年龄。这两人是伏尔杰的左右背膀,和伏尔杰搭档已经有七八年的时间了,刘康原来是中国人民解放军驻蒙古武器试验场上的一名武器测试人员。这家伙深谙武器之道,精于狙击。

    伏尔杰用肩膀撞开门,他一手拿了杯茶,一手拿了一份报子。“兄弟们,早上好。”

    “头儿,”伟西从椅子后面探出身子,“晚报上那些家伙把我们损惨了。”“损”是方言,指背地里说别人的坏话,这里指报子上的评论。

    伏尔杰摊开报子,伟西和刘康一起揍了过来,报子标题十分引人注目:警察扮舞男,舞厅暗摘黑玫瑰;绝色美女,原是黑道魔头。内容大制如下:昨晚九时二十五分,本城辑毒警务部在滨江路“怡情乐园”歌舞厅逮扑一伙贩毒人员时,发生了激烈的枪战。激战中,匪徒劫持了人质,双方僵持着,有一个年轻人冒着生命危险,救出了人质。

    有消息证明,怡情乐园的领舞小姐,外号叫黑玫瑰的女子涉嫌参与贩毒。目前,该舞厅已经关闭。整个行动中,领队的是探长伏尔杰,可以看出警局对这次行动的重视程度。值得一提的是,这次的线人是大名鼎鼎的干探伟西,为了侦破工作,他甚至不惜牺牲色像,和舞女黑玫瑰玩起了情人的游戏,这才钓到这条大鱼。不过,伟西先生也的确未婚,属于黄金王老五,黑玫瑰在古城娱乐圈是公认了的美女,假使不是警匪关系,两人真的有可能为成眷属!

    .……

    谁也没有注意到,伟西的脸渐渐涨成猪肝色了。而伏尔杰还没看完,就忍不住笑出声来了。他说:“瞧瞧我们的伟西先生,牺牲得的确也够大的,现在终于得到了媒体公正的评价。这有什么不好,人家干新闻工作的,是靠笔杆子吃饭,不添油加醋写的东西,谁看?我认为,有新闻炒一炒也好,至少可以给那些毒犯敲敲警钟。”

    刘康说;“问题不在伟西他老兄。关键是这个记者提到提到的,那个叫黑玫瑰的女人,一大早,我们已经接了七八个询问电话了!嘿,这世道真他妈的奇了,一个舞女比市长大人更吃香。”

    伏尔杰嘿嘿一笑。“你忿忿不平的干什么,我说小伙子,你的名头也够响的了。假如那天你倒下了,送花圈的人肯定从北郊排到南门外的广场。”伏尔杰偶尔会开开玩笑,来缓和一下上下级的关系。

    伟西一点都快乐不起来。

    “探长,如果曼琳、我是说如果黑玫瑰真是贩毒组织的成员,我们会起诉她什么罪呢?她可是协助了我们办案的幕后人。”

    伏尔杰头也没抬,他说:“罪是肯定要定的,只不过孰轻孰重而已。”

    刘康看了看伟西,又看了看伏尔杰。

    “探长,有一句话我一定要告诉您,您知道吗,伟西喜欢的人是谁?是曼琳,曼琳就是现在关押在第三女子看守所的那个叫黑玫瑰的女人!”

    “什么!”伏尔杰象被马蜂蛰了屁股一般的跳了起来,“报子上说的都是真的。----伟西,你小子会爱上那种水性扬花的女人,而且是个堕落的吸毒女。”伏尔杰把两个助手看着如自己的儿子一般,他的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

    “不、不是。”伟西有点慌了,他涨红了脸解释说;“其实,我和曼琳之间很早就认识的,并不象报子上说的在怡情乐园认识的。我们是高中同学,后我报考的是公安大学,曼琳报考了艺校。再后来我进了刑警队,她进了市歌舞团唱歌,我们的关系多年来一直保持在恋人的关系上。我们约定三十岁后结婚,后来,我发现了她吸毒,关系就破例了,但她一直充当我的线人。”

    “你还爱她是不是?”伏尔杰问。他强压住火气。

    “当然,”刘康回答得很干脆。“即使我不爱她,我也会在法庭上帮她的。”

    “可我感觉她已经不爱你了!”伏尔杰说,“你每次和她谈话的那张桌子下面,我们找到了一个暗钮,就在曼琳的脚下。那东西很实用,用足一踩,里面便响起铃声。她们也算机关算尽了,可惜,昨晚我事先派人在暗钮上放了个瓶子盖,那东西就失去了作用。”

    “天!”伟西如一只泄气的皮球,这样的事,他却蒙在鼓里。

    伏尔杰喝了口茶,带着教训的口吻说:“我常常觉得,伟西,你太感性了!”伏尔杰站起来,他走到窗前,阳光透过窗外那两棵笔直的桉树,如利剑一样。“我倒从来不知你们是恋人,我一直以为你是在利用线人,寻找破案的机会。关于曼琳,自上次我们三人在办公室研究的诱扑计划失败后,我就有点儿怀疑她了。至少,她不是绝对站在我们这方的,至少是个两面派。”

    “所以,你就一直让我去接触曼琳,而你却暗中派人跟踪着我。”伟西黝黑的脸气得发紫,“探长先生,恭喜你的智力超群,而我却被你象小丑一样的玩来玩去!”

    “算了吧伙计,”伏尔杰说,“别人我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吗,干工作是大家的事,别太小心眼了!”他顿了顿又说,“就算你真的喜欢那朵黑玫瑰,鬼才晓得人家是怎么想的,和风月场上的人打交道,你还嫩着呢。”

    刘康打圆场来了,他知道伏尔杰是急性子,刘康是牛脾气。今天,伏尔杰算是忍到家了。“算了算了,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我建议,马上提审那几个混蛋。曼琳当然有她的苦衷,作为线人,她为我们提供的线索应该就这么多。不过,我们现在可以从她那儿入手,来个顺藤摸瓜。”

    伟西不吱声。伏尔杰说:“讲讲你的看法吧,刘康。”

    刘康说;“我觉得,黑玫瑰并没有出卖我们!上次我们三人研究的方案,黑玫瑰是知道的,如果她真的出卖了我们的话,我们还有机会安排昨晚的行动吗?这个案子,背后一定有主谋,这几个家伙只是小脚色。我认为曼琳的态度关键在伟西,因为她和伟西抱着重归于好的希望,伟西只要顺着这根藤找下去,准能摸出一个大西瓜。”

    “有点道理。”伏尔杰点了点头。“那么,你呢,伟西?”

    刘康也看着伟西。

    “你们都看着我干吗!”伟西没好气的说,“我可不敢和风月场上的人打交道,这种事我从来不做。”伟西说完便自顾自的出去冲茶去了。

    伏尔杰和刘康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

    刘康说:“他会去干的,伟西一定会想法洗去曼琳的罪名,他还爱着她。”

    “伟西被我惯坏了,现在的脾气比谁都大,好了,我们提审那几个家伙去吧。你先把卷宗刻对一下。”伏尔杰分附。

    一刻钟后,两人准备走出办公室,电话铃响了。“喂!”伏尔杰抓起听筒。

    听筒里带来的消息让两人大吃一惊。“不好啦,伏尔探长,昨天晚上带来的几个毒犯全都自杀啦!”

    “什么!全----全部死光了?狗娘养的。”伏尔杰气得差点跳了起来。“那个叫曼琳的还活着吗?

    一监区的干事声音有点打颤:那个女的我们是隔离了的,没事。就是情绪很不稳定,我们已经加强了看管力度。“

    “听着,先不要通知刑侦处,那些蠢头蠢脑的家伙会搞乱现场的证剧的。我五分钟后赶到,听明白了吗。”伏尔杰说完仍下了电话就跑了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