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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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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田鼠本来要和涂含泪一块去找赵飞机的,刚抬起屁股,涂含泪突然说:“报告主人,赵总现在是一把手,在传媒圈子里影响很大,我们和他的关系还不能搞僵,否则,等于把以后出名发财的路全断了。”

    “他先不仁,把我的节目掐了,不搞僵又能怎么着?”田鼠恼怒地说。

    “我认为你和赵总的关系是恼皮不恼瓤,你们之间不仅有工作关系,还有朋友关系,因此到他老人家那里去,还是你自己去为好,这样互相之间什么都可以聊,聊着聊着也就聊到一块去了,多一个人在场反而不便。”涂含泪分析道。

    “嗯……说得也是。”

    孔部长自从在京城任职后,有关单位给他分了一套别墅,现在门前自然是车水马龙,门庭若市,求见的人排队。

    涂含泪和李田鼠当时商定,由他先来见孔子,她自去见赵飞机,各自展开公关。他一向是个混世魔王,不管是极左还是极右的环境,都能吃得开,时人说这就是本事。当然也有人说他人品太差,是一个趋炎附势的小人伪君子,涂含泪闻此一笑说:“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古代的文人大多数都过着高于一般人的富裕生活,我就是这样吃得开,其奈我何!”

    到了孔部长门前,涂大师直接掏出两张大头票塞到门卫的口袋里,说要见孔部长。

    门卫像什么事没发生似的,面无表情,公事公办,认真地搜了搜涂含泪的全身,确认没有带自杀性危险品,便放了进去。

    孔部长刚送走一拨客人,涂含泪进来时,见客厅里摆满了大包小包的礼品,包装都很精美,庆幸自己也是有备而来,不然白手拿鱼,肯定不会收到好的效果。

    涂含泪先作自我介绍,紧接着向孔子深深地鞠了一躬,谦虚地说:“您是大人物,能见您一面,真是三生有幸。”一句“大人物”,把孔子喊得浑身酥麻。

    “您就是涂含泪啊,久闻大名,您也是大师,何必这么客气。”孔子友好地说。

    “圣人见笑了,我本是做老师的,因写过几篇美文,有人借着为自己捞好处,非我说是大师,我固然知道没这个水准,但对大师这个称号还是很受用的,便想了一个借口,强词夺理地说,我本是老师,这‘大’字比‘老’字还差一个级别,叫我为大师还算贴切。没想到这点笑话也传到您老这了,实在不好意思。”涂含泪鬼黠地说。

    “真是我的徒弟。”孔子叽咕道。

    “您认我为徒弟了?太好了,我就知道您是一个最通世故的人,不会像我的主人李田鼠李教授认为的那样,阳春白雪,曲高和寡,尖酸刻薄,爱给一般人过不去,想她对您是误会了。”

    孔子说:“错,不是误会,是她对我的《论语》解释太差,让我生气,就要给她过不去。你知道,《论语》问世几千年来,因为它的禁锢人性,一步步把中国害得几不立于世界民族之林,想想我们这么多人,几千年来对人类的贡献到底有哪些?是电灯电话电影电脑电力是我们发明的,还是汽车火车飞机轮船机枪大炮化肥农药青霉素iphone5是我们发明的?十几亿中国人处处都在享受着别的民族创造的科技成果,我们干什么去了?从古至今,成千上万的中国人只对当官感兴趣,这不是民族的悲哀吗?想想这些,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论语》起了不小的坏作用。对这么一个东西,早该把它烧掉忘掉,而现在不仅没做到,还大张旗鼓地学习它推广它普及它,这是让我永远成为民族的罪人啊。因此,对什么事我都能原谅,唯独对有人再宣扬这个学说,我不能原谅。另外,我对女人一向是有成见的,作为一个女人她应该恪守妇道,老老实实在家洗衣服带孩子,相夫教子,现在不仅抛头露面出来讲课,而且还把她女人的标签硬贴到我身上,让我极不舒服。要不是我在外星球洗过脑,认识到女人有时对男人也是离不开的,看到她这样糟踏我,不弄死她才怪。”

    “老夫子息怒,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没想到您的思想总是站在时代的最前沿,这让我们后辈实在望尘莫及。李教授是我的主人,既然提起她,我就替她辩白两句。作为古代的圣人,今天的思想先躯,您是最开明的,也是最能听得进不同意见的人,看人不会一眼把人看扁,打人不会一棍子把人打死,否则岂不成了希特勒、‘四人帮’?所以请允许我把话说完。”涂含泪既吹捧又强迫地说。

    “我当然是作风很民主的人,就是当年教学生,不到逼不得已,很少打他们,这一点你们田鼠主人在做节目的时候也讲了,只是说我从不打学生,说得有点过。我倒要听听你怎么给她辩白,辩白什么。”孔子表现出一个领导起码的素质。

    “那说我了,有不对的地方您务必大人不记小人过。”

    “说吧,我不会像一般人那样小肚鸡肠的。”孔子应允。

    涂含泪最会察颜观色,看给孔子戴了几顶高帽,已把老先生忽悠倒,便不再顾忌地滔滔不绝起来:“我的主人讲《论语》,如果说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惹您生气,让国人诟骂,根子还在您,真要追究起来,您也应承担一部分责任。”

    孔子怒目一睁:“什么?她种的臭果,叫我承担责任,你好大胆,小心我给你一个诽谤领导罪。”

    涂含泪忙说:“不是那个意思,她讲得跑题,当然是她承担责任。我的意思是,您当年随便说的一些话,影响太大了,也是您的人格魅力造成的,因为国人都知道您一些,但要系统地弄懂您的话,多数人还做不到,所以经我的主人一讲,众人马上热了起来,实际上哪是热的她,是热的您。从这点看,您说是不是您的责任?”

    “这倒也是,我当年随便和弟子们扯淡的几句话,没想到教你们后人如此着迷,早知如此,我老孔又说那么多干么?害人啊。”孔子自负地说。

    “您的心固然是好的,这一点天地可鉴。都是后来的统治者,看准了你的言论对他们维护统治有好处,因此大加鼓吹,拼命美化,最终使你的言论成了官方语言,百姓行为的准则,有时出现一两个持不同意见的,大家都把他看成怪物,想办法也要把他弄死。”涂含泪一脸真诚地汇报说。

    现在的孔子毕竟有了新思想,听涂含泪说的有些道理,不无歉疚地说:“你们今人最讲究实践,经过两千多年的实践,证明我这一套确实误了中国不少大事,既然是被实践证明错了的东西,干么还要继续坚持呢?我看你们主人,年龄也不大,应该是满脑子的新思想,怎么非要把我这个机械的东西拿出来向国人灌输,她不觉得丧良心吗?”

    “我想也是您的原因吧。她和我都是做老师的,您是人师之祖,长期的耳濡目染,她已从内心里喜欢上您,不然从古至今,那么多好男人,也有长得帅的,也有有才的,也有有钱有权的,她干么只讲您?说到底还是情有独钟。”涂含泪花言巧语道。

    “少来忽悠我,我听说她在别的地方还讲了庄子,又说庄子是一个很懂得生活的人,难道我老孔不懂得生活?”孔部长反问道。

    “当然您最懂得生活。据我了解,您是她的最爱。她之所以讲了您,还讲庄子,因为通过讲您,她看到利用古代名人,是一个很好的发财渠道,也是借势致富。您是最明白世事的人,也最能理解别人,现在的人活着,不都是为了多挣两个钱,让自己和家人过得舒服点吗?再者也是想出点名,出名的最终目的,也还是想多挣点钱。如果您觉得白让她利用了,太便宜她了,我可以让她把利用您得的钱分您一半,您看如何?”

    “也不是不可,但为了多挣两个钱,拿《论语》这个缰绳继续束缚中国人的手脚,总让我内疚。”孔子心里有所活动地说。

    “不管怎么说,我的主人是一个现代美人,既然她打心眼里喜欢您,对您这个几千年的老男人来说,只要能窃得她的芳心,即使把所有的中国人再牺牲几千年,又算什么大事呢!”涂含泪开导孔部长说。

    孔子一拍大腿:“精辟!”

    8.彤丘吻

    李田鼠“嘭、嘭”敲开赵飞机的门,赵飞机一见愕然:“怎么会是你,有事你找小朱好了,节目的事都是他管。”

    “怎么我就不能来了?当了一把手,身边的美女多了是不,不需要我了?”李田鼠没好气地说。

    “这话说的,我是那样的人吗?只是告诉你节目的事找小朱商量,具体我不管,怎么能扯到美女多不多的问题。”赵飞机一摊手说。

    “哼,你不管,你们台里怎么把我的节目掐了?”李田鼠质问道。

    “有这等事?你知道我虽是办电视的,但从来不看节目。他们怎么敢掐你的节目,不是办得很好吗?”赵飞机打着哈哈说。

    “谁信?”

    “这点小事,还能骗你,你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真的不知道是吧?那我让你把节目恢复了,我就要占着‘百家放谈’。”李田鼠强硬地说。

    “这我要问一下情况,如果下面的人真把你的节目撤了,总有他们的理由,现在各个部门都以挣钱为中心,也不是我一句话就能定了的。”

    “你是一把手,那些下面的人会不听你的?我看就是你不想让我上。”

    “我问问吧,好吗?”赵飞机扬了扬下腭说。

    李田鼠还要说什么,突然有一个人不敲门直接闯了进来,见有人在,一边说“赵总,这有一个文件需要你签字”,一边很大方地径直走到赵总身旁把一张纸递过去,并用胯部蹭了一下赵总的胳膊。

    这人是文艺部的年轻主持人兼记者卜兰妮,赵总接过那张纸,看是一张白纸,立即会意,愉快地说:“好,你先坐,我这里正和客人说点事,马上就好。”转头对李田鼠说:“我这里还有一个重要文件需要推敲,你的节目我们改天再谈。”

    在卜兰妮把那张纸递给赵飞机的瞬间,李田鼠瞟了一眼,并没看到上面有什么内容,又抬头看那女的,身材苗条,丰姿绰约,光彩照人,顿时觉得自己灰头灰脑,又听赵飞机下了逐客令,马上什么都明白了,眼泪止不住要往外冒,狠睁了一下眼,好歹控制住没流出来。看再呆下去也是自找难看,便站起来,狠狠地睕了赵飞机一眼,说:“我希望你做事不要太绝,孔子还说‘砖头瓦块都有派上用场的时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你好好想想吧。”然后皮鞋把地板砸得“嗒、嗒、嗒”的,走了。

    赵飞机看着李田鼠离去的背影,浑身上下一般粗,足赶一只在地里干活的牛,比眼前的小卜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高声喊了一句:“不送!”

    卜兰妮进来时只用眼瞟了一下李田鼠,见是一个老女人,便不以为意,坐下来只顾摆弄昨天刚涂的黑钻石色指甲,但李田鼠的话她还是听见了,在客人走后问:“这是什么人敢对你这么说话,她说的是孔子的话吗,我怎么没听说过?”

    “不要理她,没有文化。来吧小宝贝,不要让她破坏了我们的好事。”赵飞机急促地说。

    涂含泪离开孔子家的时候,顺手把事先准备好的一个塞得很满的大信封放在茶几上,并说:“李教授孝敬您的一点意思,希望不要嫌少。”

    孔子立时生气地说:“这是干什么,快收起来。你们这些文化人,总是这么客气,不收吧,说我不近人情,收吧,岂不我也成了一个俗人?从今天开始,我就要做一个不近人情的人。”说着,把东西拿起来掂了掂,估摸有十万块钱,可惜地硬塞回于含泪手中。

    涂含泪见孔子态度坚决,认为事情没办好,尽管刚才孔子已认可了他的说法,但如果不收钱,说明感情还不到位,说不定孔子是拿话敷衍他的,自己一向以协调能力强得到各方承认,这样回去,如何对主人交待?心下一急,曝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孔子一怔:“你说的是真的?有何为证?”

    涂含泪说:“千真万确,而且是英国皇家生命科学院通过古今串通遥感技术做的鉴定,比你的那个身份证书还有说服力。”

    “如果真是这样,别说她送我一个信封,就是把美国的摩根大通银行送给我,也照收不误。真正的爱情,死都不怕,何怕做一个俗人!”孔子开怀大笑道。

    李田鼠闷闷不乐地回到办公室,门也没关,就一腚派到椅子上,望着对面墙上的一幅画发呆。那画是一幅西洋画,一个光屁股男孩捏着“***”拼命地向更高更远撒尿,浇灭了一根正在燃烧的导火索,因此救了一座城市。此时她的心情坏到极点,心想,救我的那泡尿在哪里?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涂含泪兴冲冲地跑进来说:“主人,孔子已被搞掂,事实再次证明,只要敢忽悠,只要敢送,就没有攻不破的堡垒。”

    李田鼠不相信地问:“孔子是一个大人物,这么容易就拿下了?”

    涂含泪说:“凭我多少年和人打交道的经验,越是古代的大人物越是蠢货。你想他们整天呆在深宫高墙,哪还能听到真实的情况,只要捡好听的说,什么都会相信。另外,越是显贵越爱财,因为他们位已很尊,但位子不能消费,看到那些有钱的人花天酒地,也眼馋,因此就希望下面的人给他们多送些,有人为此还制定了收礼的目标呢,要做天下最富的官员。想孔子一生跑官,目的也不外乎此。”

    李田鼠说:“怎么可能,你把所有的人都看俗了,凭我对孔子的研究,觉得他是一个很会演戏很有城府的人,不会像你说的这么浅薄。”

    涂含泪说:“主人高见,上来他的确拒我于千里之外,对你很生气,对我很鄙视,多亏我善于察颜观色,给他戴了几顶高帽,总算拉近了距离,没把我赶出来。最后我把您的心意送给他,起初也不收,说拒贿要从现在开始。我看他礼品已收了满屋子,怎么逢到我们烧香,偏老佛爷就掉腚?一定是送的理由还不充分,灵机一动,我撒了一个天大的谎,让他愉快地接受了。”

    李田鼠让助手说得有点忘了刚才的烦恼,微微一笑说:“你撒的什么慌?”

    “我说你是南子转世,心里一直在想着他。”涂含泪得意地说。

    孔部长在电视上大骂《论语》,勇敢地否定过去,并大谈新思想,刚开始很热闹了一阵子。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内容的深入,观众觉得也新鲜不到哪里去,一是内容老调,不过是照搬外星球的东西,强调什么普世价值,这些东西早有人讲过。加之国人受他旧思想的影响已有几千年,早已形成思维定势,岂是几句空话就能改变了的。二是他言行不一的情况不知被哪个狗崽记者捅了出去,说他一方面抨击官本位,一方面却做着高官,享受着文字美容部机关事务管理局提供的特殊服务,明显的是拿老百姓开涮。

    《〈论语〉新说》的收视率越来越低,原来请孔子做形象代言人的企业纷纷撕毁合同,“百家讲坛”的赞助单位也打算不再赞助这个栏目。这让孔子很郁闷,痛恨社会对有抱负的人总是不公。

    徒弟子路了解这个情况后,劝说:“大圣当年之所以让煮熟的鸭子飞了,就是因为太迂腐。现在还不被人接受,我觉得还是那个原因,搞本本主义,不知把外星球的普遍真理和中国的具体实际相结合。”

    孔子说:“不会吧。当年卫国要我做宰相,之所以后来黄了,是因为卫灵公伙同他的儿子蒯聩要杀我的地下情人南子,我为报复他们,故意对顶替老子做了国君的蒯辄说,要我帮你治理国家也可以,但要先正名分,把国君位子让给你爹,目的是让蒯辄杀了他爹,没想到他误会了,不仅没杀他爹,反把我给赶跑了。当年我不被重用,是因为私心,但今天讲的东西,完全出于公心,怎么还说我迂腐呢?”

    “贼不打三年自招,过了两千多年,你到底承认了和南子有一腿。”子路说。

    孔子脸一红,辩解道:“男人的事,偷女人,能叫偷吗?”

    子路不高兴地说:“偷不偷我不管,只说你如今搞的这一套,完全是脱离世情。要知道,经过你旧思想几千年的教育,加之前些年‘文化大革命’的浩劫,人们的思想已崩溃到没有任何信仰的地步,多数人现在只认钱,只知道享乐一会是一会,谁还管你什么自由、民主和科学,所以我劝老夫子,要真想为国人做点事,还是想办法多挣几个钱,然后再做官做事,走实业救国之路。”

    孔子说:“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一辈子谈玄论道,讲经宣礼,做的都是理论工作,靠的是卖嘴皮子,别人说我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虽然难听些,但是实情。你教我创业挣钱,别说没有那本事,就是有,也没那体力啊。”

    子路说:“大圣差矣,您一向脑子好用,怎么如今反而不转圈了?您没看李田鼠怎么挣的钱?要的就是这张嘴,只要有这张嘴,我敢说不但能挣钱,而且还能挣大钱。”

    “女人身上的东西到底比男人身上的值钱些。”孔子嘟囔道。

    子路说:“又错,俗话说,文章合为时而著,器官看市场而卖,就像他们如今的人卖君子兰、普洱茶、生姜、大蒜,只要会炒作,再不值钱的东西,也能成为热销货。”

    “有这样的好事?这样说来,我真要一试身手了,省得身上没钱,让你们这帮臭小子整天笑话。我为给自己挣面子,挖空心思地整出个词叫‘君子固穷’,想想也着实可笑。老师今天放下架子,请教学生一回,你说说,怎么炒作?”孔子兴奋地说。

    子路说:“这一点早替您想好了……”

    春秋传媒“百家放谈”的效益急剧下滑,新任分管领导朱晕一看这个情况急了,他本来是靠这个栏目的业绩升的官,新官上任三把火,不仅火没烧起来,而且原来的火还要灭,这如何了得!他召集“谈”内人士开了个会,让大家分析原因。王鉴宝说:“我认为是孔子的节目太离谱,要马上扭转目前的败局,最好的办法是把孔子拿掉,别教他在上面唱高调了。”

    黄铜牙说:“我不这么认为,我认为关键孔子是男的,如今的社会,女人当家,男人好色,只要换个女的讲,不管年龄大小,都会有一定的观众群。”

    李跳跳说:“我一直认为田鼠教授的课讲得是好的,是我们女人中的佼佼者,把她拿掉就是不对,实践证明谁和女人过不去,谁就是和钱过不去。”

    朱晕说:“扯远了,你们纯粹都是以个人的好恶为出发点,没考虑从节目本身找原因。我问你们,孔子是如今的部长,让他上台讲课,是赵总的意思,他本人也乐意讲,如今要把他拿掉,是你们能当了家,还是我能当了家?不让田鼠讲,也是赵总的意思,我们怎么能改变一把手的决定?你们太幼稚了。”

    “那怎么办?”有人问。

    “我要知道怎么办还问你们吗,开动脑筋想办法!不是我吓唬你们,这个月不把收入搞上去,你们都走人!”朱晕不讲理地说。

    “这么吓人。”李跳跳伸了伸舌头。

    “百家放谈”的几位专家一时忙开了,有的翻书本,有的看外国电视找启发,有的到群众中征求意见,有的找学院派支招,看能不能找到既维护了领导权威,又能保住自己饭碗子的万全之策。

    这天一大早,春秋传媒集团的大门口就聚集了上百人堵住大门不让进出,群工部部长渠立安马上把这些人请到会议室问清情况,原来是来请愿的,其中有红唇老太和蛤蟆嘴男人等,他们强烈要求恢复李田鼠教授在“百家放谈”的席位,不然就天天来堵春秋大门。还说,今天来堵大门的,仅是家在京都的请愿团,如果不答应,下步就召集全国的鼠迷来京都上访,看你们春秋还是不是群众的春秋。

    赵飞机听了汇报,埋怨道:“真是乱弹琴,让不让谁上节目也上访,看如今的群众都教信访部门惯成什么了,还讲不讲依法治国?”

    踱了几下步,又骂道:“想不到这个女人这么狠毒,竟扇动群众闹事!”

    “把朱晕找来,教他去摆平这件事!”接着又指示站在一旁的办公室主任胡放牛说。

    ……

    涂含泪适时出现在朱晕面前。过去朱晕做过他的专访,也知道他如今做了李田鼠的助手,见面就对他说:“你们主人真能给我出难题,让她上百家放谈,有人骂娘,不让她上吧,也有人不满意。”

    “我有一个办法,既让贵台能挣到钱,还能让双方的人都满意,而且这个意见是我和孔部长的学生仲子路先生一块商定的,只要你们台里不死要面子,这个办法肯定管用。”涂含泪说。

    “稳定就是搞定,没事就是本事,摆平就是水平,只要能让群众不闹事,又能挣到钱,就是最好的面子,你说说看。”

    ……

    经过子路和涂含泪的撮合,孔子愉快地答应和李田鼠见面。

    李教授穿着一袭黒衣走进孔部长的办公室,隆起的肚腩用束腰裤紧紧地裹了,显得既丰满又有曲线,让成熟男人见了不免动心。

    两人寒暄一阵子,李田鼠说了一大堆恭维孔子的话,并委婉表达了自己的爱意。孔子听得笑眯眯的,但谈到《〈论语〉别裁》时,还是表现出一脸不悦。李田鼠见状,娇嗔道:“老夫子,你也太不近人情了,我本来是替你扬名,你不但不感谢我,反而提到这事就生气。你不想想,你那东西都过了两千年了,霉得像绿毛龟,要不是我帮你重新包装,有几个人还会感兴趣?再说我是一个女的,年龄比你小,你怎么可以对我动不动就发脾气?太不男人了。”

    孔子说:“不是我成心给你过不去,而是那东西和你们现代人不沾边,你把它说成是指导现代人快乐生活的宝典,有点忽悠得太过。再者你把《论语》过于简单化,《论语》中提到的一些东西,作为一个正常的人根本做不到,何况你们现代人找个工作都难,哪有心思整那虚的?还有,我那时还年轻,经的事情毕竟不多,说话难免少天无日,怎么能用这些不成熟的东西指点别人呢?一想到它自诞生以来把那么多好人搞得人不人鬼不鬼,我心里就惭愧,如果同意你继续讲下去,太违背我的良心了。”

    李田鼠说:“不是我说你孔哥,你还是太迂腐,现代人把一切东西都当成娱乐的玩意,你还以为别人真会按你的话去生活、去治国育人?很少!我之所以把它祭出来大讲特奖,一方面是出于对你的爱慕,一方面也不过是借《论语》的幌子,抓住大家娱乐的心,多挣两个钱花花。你一贯教导别人‘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这样做有什么不对的呢?”

    “当然有,借我的东西,你发财,总得有个说法吧?”孔子眼珠一转说。

    “孔哥,你还不了解我的心,只要你同意让我借你的东西发财,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真的?”

    “真的。”

    孔办的气氛很快活跃起来。

    田鼠临走的时候,孔子站起来送她出门,顺势揽了一下她的腰,田鼠猛地回过身来,和孔子面对面撞在一起,孔子又是有所准备的,一把抱住将嘴献上。

    过后,田鼠笑骂道:“色鬼,熊样,还口口声声对别人说不好色呢!”

    孔子嘻嘻笑道:“人皆如此,‘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

    9.捐助

    这是一个不平常的年份,也不知是孔子重新回到地球带来的,还是有人做下什么让上天恼怒的事,总之很特别,时近年末岁尾,北方热得像南方,长江以南地区却下起几百年不遇的大雪,一连下了月余,积雪达齐腰深。

    须知南方过去是很少有冰雪的,即使有的地方有,也只是毛毛雪,落地就化,因此绝不会构成任何灾害。但这次不同,下得时间长,积雪厚,天气冷得出奇。过去这些地方的所有设施,都没有抗冰雪的准备,突然遇到天公如此捣蛋,半个中国傻了:

    交通瘫痪,天上地上通通不能跑,车站里挤满了人,物价飞涨,一袋方便面卖到三十多元。

    煤运不进去,发电厂停产,即使不停产,电网大片大片地被冰雪压断,有电也送不出去,众多城市一片漆黑。

    农村房屋倒塌,城市棚户区被压垮,大批灾民无家可归,没有棉衣穿,没有粮食吃,没有取暖设备,已适应了好日子的群众仿佛一夜回到解放前。

    中国的灾难惊动了世界,一双双救援的手从四面八方伸来。

    南方的呼救声也让北方有了切肤之痛,各方迅速行动。

    春秋传媒集团派出大批记者到南方采访,各种各样的信息像雪片一样飞回总部,又通过总部传向全国各地。从来都是如此,越是哪个地方遭灾遇险,越是传媒生意最好的时候。他们需要的是新闻,受众需要的是新奇。被派往灾区的记者看到灾区惨不忍睹的样子,不仅发回了声情并茂的报道,多数人还伸出援助之手,慷慨解囊,为灾民献上一片片爱心。

    各界掀起向灾区捐款的热潮。但这对于巨大的天灾来说,都不过是杯水车薪。

    大家把目光投向了那些大款大企业大名人,期望他们能奉献更多的爱心。但中国人一向穷怕了,谁手里有两个钱都看成自己的命,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肯拔一毛而利天下。所以在人类最具文明意义的慈善事业方面,中国是最不发达的。追根溯源,大概跟孔子强调人与人之间只要讲“礼义”,不要讲物质有关。富人们担心如果给穷人太多了,会让他们变修,对社会越来越不满意,并由此滋生仇富心理。

    既然是大众媒体,当然要吸引大众眼球。赵飞机虽然过去一直分管文艺类节目,但毕竟在媒体混的年数多,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知道媒体不仅要报道新闻,还要会制造新闻,这样才能保持外界对他们的新鲜感。

    “借用一位哲人的话,动荡和灾难是政客和魔鬼的狂欢节。南方一场大雪,对那里的百姓是灾难,对媒体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当然,这绝不是说我们要当魔鬼,幸灾乐祸,但道理是一样的道理。现在全世界都在关注南方这场大雪,多少有头脑的商人因为捐款及时,一夜暴得大名,这是花再多的钱也买不到的广告效应。”赵飞机把春秋领导班子成员和几个幕僚召到一起,老谋深算地说。

    “赵总您是说,我们也要给灾区捐款?很有道理,应该捐,我完全同意。我的意见,不仅公家要捐,个人也要捐一些。自从赵总主政以来,我们台里职工的收入大幅度提升,即使让大家搞个‘一日捐’(捐出一天的工资收入),也能拿得出来,建议马上开动员会,并把我们的捐款现场作为新闻报道出去。”朱晕紧跟着赵总的话附和道。

    赵总举起右手的食指,在空中来回划了两道:“No,No,你说的这种方式只能算是小捐,不能体现出大爱,也引不起社会的广泛关注。理想的捐款方式,是让别人捐我们不捐,但功劳却记在我们的头上。当然,在捐款的现场,我们也要有所表示,而且要拿出天文数字,不然在公众面前说不过去,至于事后是否到帐,另当别论。我有一个想法,你们看是否可以这样操作一下……”

    “噢—噢—噢—太好了,还是赵总高明,这一下我们又可成为一毛不拔的大善人了。”卜兰妮不知今天以什么身份参加的会议,赵总刚说完,就慌忙鼓掌欢呼。

    “小卜你也不要高兴得太早了,我们个人多少也要捐一点。”赵总一看见小卜就发自内心的高兴。

    “知道,这点道理我懂。”小卜嘴一撅说,心里想,要捐也是你帮我捐。

    灾情就是命令。春秋集团紧急投入为灾区捐款慈善晚会的筹备工作。恰在这时,李田鼠找到朱晕,要求尽快恢复她在“百家放谈”的表演。因之前已有让李田鼠和孔子在电视上对骂的想法,但因为眼前正忙,顾不得她的那点小事,便说:“现在都在为灾区募捐,你的事等一等再说。”

    李田鼠眼睛一亮:“为灾区募捐?怎么捐?只要能让我在“百家放谈”上露脸,我愿把所有的广告收入全部捐进去。”

    “真的?我们正想请一些文化名人为灾区捐款。不说我倒忘了,这些年你在电视上走光很多,也算是个大名人了,准备捐多少?”朱晕感到现在是敲一敲这个女人竹杠的好机会。

    “现在就要拿钱啊,我是想把以后的广告收入捐出来。”田鼠心里有些打怯。

    “等你以后的广告收入,估计明年的雪也化了。”

    田鼠想了想:“可以现在捐,但我的节目什么时间上?”

    朱晕说:“那要看你捐的数量,你要一次捐个百把二百万,明天就可以上,这个家我就当了,捐少了,那就要再商量了。”

    “你们这是拦路抢劫啊,我哪有那么多钱。”李田鼠还想讲讲条件。

    “这些年你的收入我们还不清楚,春秋都快成你家银行了,明白说,干不干?”朱晕步步紧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