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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 陈沐晗没有放弃寻找夏未央,但是,人真像是蒸发了一样。不仅仅是夏未央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陈沐晗也是如此。
再次回到学校的陈沐晗,总是一个人,多一句话也不愿说,连林薇月和莫安,甚至于萌萌来找她,陈沐晗都拒绝。谁都不想见,谁的话也不想听,渣渣,你到底去了哪里?
过了最初的绝望、愤怒,又过了没有意义的怨念和堕落之后的陈沐晗,想明白了,自怨自艾没有任何意义。在有限的生命里,我不会停止两件事,一是呼吸,二是寻找你。陈沐晗疯狂的学习,她想尽快毕业,那样,她才有充足的时间去寻找夏未央。
陈沐晗每天除了学习,是在上搜寻一切可能找到夏未央的信息。一年时间过去了,陈沐晗的功课全部修完,而对于夏未央,仍旧没有任何下落。
“我还以为,一年不见,你对她的感情会淡一些。”林薇月说。林薇月和莫安最终还是分了手,这次是莫安坚决,分手那一天,莫安很淡的语气说:“这辈子,你对我而言都是一个特殊的人,我承认我现在依旧对你心动,但是我不会再喜欢你了。”她们真真假假分手很多次了,这次,分手的过程最平和,但也是伤痛最为严重的一次。
“那你对莫安的感情淡了吗?”陈沐晗说。
“没有。”林薇月笑着说:“不过我相信,时间可以冲淡一切的。”虽然难过,但生活还是要继续,不是吗?
“那是你。”在咖啡厅里,陈沐晗说:“我决定了,期末考试一结束,我会提前毕业。”
“不考研究生了?”
“不考了。”
“为了找夏未央吗?”
“恩。”
“万一找不到呢?”
“我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找,仍是找不到,那我也没有遗憾了。”
“真是傻孩子,有一天,你也许会嘲笑现在的自己,也许有一天,你会喜欢上另外一个人,也许……”
“别说那些没有意义的话。”陈沐晗站起身,“我她,不是说着玩的,我不像你。”
林薇月撇撇嘴,“你表白表白,干嘛损我。”陈沐晗没跟她多说。考试一结束,她跟陈母说了,她要提前毕业去寻找夏未央。陈母没拦着她,只是嘱咐,“好好照顾自己,给妈报平安。”陈母帮着给陈沐晗整理衣服,“想好怎么找了吗?”
“全中国那么大,我会一个一个地方去找。”
陈母知道,这不现实,但是孩子心里压抑太久的情绪需要发泄,她只想,孩子倦了,能够回来。对于夏未央,陈母心有歉疚和不舍,但对于夏未央离开的做法,陈母也不认同,有问题解决问题,直接走了算什么?如果夏未央走得心安理得,那还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夏未央并没有多陈沐晗。
这样的话,夏未央走了也好,反正,不需要更多的磨砺,她们分开了。这不是现实吗?什么真无敌?不过是骗骗自己而已。
夏未央已经和木子禾亲近了许多,木子禾给予夏未央的理解和包容,超出了夏父的想象。夏未央似乎也从木子禾的一次次浅笑中,看出她对自己的善意,她开始接纳木子禾适当的亲近,她们偶尔会牵手,她们会一起出去吃东西,更多时间,她们一起画画,有的时候,也会睡在一个房间里。
“未央,今年7月,我有画展,单独给你一块位置展览,你想参加吗?”木子禾端着咖啡,站在桌子旁边,夏未央画笔顿了一下,回头看她,相较于之前的面无表情,她会柔和许多,“我可以吗?”
柔和的音乐,配上咖啡的醇香,画室里的氛围,让人心底平和。
“当然。”木子禾走过去,坐下,“虽然还有不足,但是,已经很好了,进步也要一点点来。”
“展览主题是什么?”
“重生。”
“重生……”夏未央低低地念叨了一句,“重生……我……”夏未央半天没说出话来。
木子禾也不急,等着她,夏未央画笔在纸上刷刷地描着,说:“我不参加。”
“为什么呢?”
“我没想法。”
“7月才举行,不急,你想想。”木子禾出去了。夏未央描摹的动作慢了下来,最后,干脆放下画笔,她起身关掉柔和的音乐。
夏未央说不参加,所以,对于木子禾的7月画展,她压根也没去准备。临近到了7月,木子禾问她画展的事,夏未央说:“我说过,不参加。”木子禾也没强求,“那你要跟我一起美国吗?”
“不要。”熟悉之后,夏未央哪里都不愿去,对于新事物,她接受的很慢,除了画画。
“我不在的日子,你回家。”夏未央有时候会因为画画太晚,住在木子禾家里,一个房间,两张床。木子禾不在了,不放心夏未央一个人,“喜欢画画,也不能画起来没完。”木子禾怕累着了夏未央,小孩子会因为画画而痴迷,如果她不叫她,她会一直画下去。
夏未央手握着素描笔描摹的动作顿了顿,木子禾说:“我知道你画画,但因为,才更要克制。”夏未央手臂垂下,盯着自己的画板像是在发呆,木子禾说:“越是深,才越要控制,否则,很容易失控,过犹不及,知道吗?”
半晌,“噢。”夏未央慢吞吞地答应了。木子禾想要护送夏未央回去,夏未央摇摇头,“我自己,可以。”看着夏未央上了出租车木子禾才离开。夏未央中途拍了拍还师傅的车座,把钱递过去,师傅问她:“不是要去xx路吗?”夏未央没吭声,师傅又问她:“要下车?”夏未央这次点点头。
夏未央背起自己的小画架,坐上公交车,一直开到远郊。夏未央下车,又徒步走了很远,到了一片僻静的地方,有山有水有花有草,有虫鸟的叫声。夏未央把画架放到一旁,躺在草丛上,嗅着阵阵花香,听着鸟儿的高歌,心底有片刻的**和宁静。
暖暖的太阳,晒得身体发暖,夏未央抬手摸摸自己的心口,里面也是热的吗?夏未央躺舒服了,才起来准备画画。闭上眼睛,在脑子里勾勒,有很多画面从她眼前闪过,她的表情变得生动,那是她不曾展现给任何人,只给了这片大自然。
夏未央开始落笔,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画着。纸上,渐渐有了轮廓。一张清晰俊秀的脸,周围被打上黑色阴影,显得人越发白净了。
夏未央画好之后,自己端详半天,并没有太多的表情了。看够了,人也起来了,找到树下,翻出包里的小铲子,挖了半天,有个大大的玻璃盒子。夏未央把画叠好放进去,土重新盖好,夏未央背包,又回到了市区。
夏未央回了家,夏母正焦急地等她,“听木老师说你回家,但半天没见你回来,妈妈担心了一下午。”
“我去画画了。”
“去哪里画画了?”
“有一个地方。”
“画什么了?”
“有一个人。”
夏母差点想问,是不是画了陈沐晗。据木子禾老师说,夏未央从跟她学画,没有画过人物,但画风没变,依旧是忧郁的风格,而且颜色越来越深了。夏母想要去找心理医生,木子禾不赞同,“其实,忧郁的人,画出来的画更有味道,让我先引导她试试看,现在找心理医生,她会排斥。”画画,其实是夏未央发泄的一种方式,木子禾告诉夏母,无论何时,不要阻止或是打断夏未央画画,更不要干涉她画什么。
夏母没有多问,夏未央回房休息了,躺在床上,她瞪大眼睛,看起来毫无生机。夏母进来一次,看见夏未央在玩手机,也没多问,等夏未央趴在床上睡着了,夏母过去给她盖被子,无心窥探,但不小心碰亮了手机,显示着夏未央还没有完成的搜索:死亡,是怎样一种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