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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思远笑了笑，“坐。”
顾阑珊颔首，抱着剧本坐在后排的空位上。
前排的同学频频回头看她，言白拿书挡住脸，小声说：“彪悍……太彪悍！”
顾家姐妹两在安城是出了名的关系差。
但是每次都能搞出新看点，也是挺奇葩的。
顾阑珊早已经养成了自动隔绝别人的特异功能，漫不经心的抬头。
年轻俊美的男人在讲台上侃侃而谈，很快就把那些目光转移过去。
她低头拿笔在本子上轻轻点着，渐渐的有点走神。
唇角勾起一点冷弧。
顾渊还真是急不可耐的要攀上陆家。
明知道她和陆随然已经睡了，还上赶着把顾雨彤碰上去。
该说顾渊把顾雨彤想的太好，还是把她看的太轻呢？
莫思远偶尔意味深长的看过来一眼。
言白一边做笔记，一边和她说那些要特意注意的重点。
顾阑珊都没什么反应。
一节课都过去了。
她的本子还是空白一片。
莫思远收好讲本，忽然走下讲台，在满教室同学的注目礼下，走向后排的位置，“顾阑珊同学，来我办公室一下。”
声音并不算响。
却足以让周围都听清楚。
“好的。”
顾阑珊回过神来，跟着往外走。
言白有点吃惊，愣了下问她，“要帮你带午饭回宿舍吗？”
顾阑珊说，“莫教授和我能说几句话，我待会儿和你一起去。”
言白点点头，“那我在楼下等你好了。”
自从莫思远让她去办公室开始，那些人的目光就开始冒八卦之光。
当初顾阑珊进商影本来就有很多非议，现在连大忙人莫教授，都破格单独见女学生了。
八卦的人总能脑补出无数内幕。
偌大的办公室里，阳光充足。
“坐。”
莫思远倒了杯水递给她，一双丹凤眼微勾着，有点让人吃不消。
顾阑珊没接，“我觉得还是开门见山比较合适你。”
“你真是太不可爱了。”
莫思远摇了摇头，“除了你找我帮忙的那次，你似乎忘记了还有我的存在？”
其实那些人猜的没错。
她的确是靠着莫思远才能进商影，只不过和那些有色交易没什么卵关系。
“你想知道什么，去问小婉不是更清楚？”
顾阑珊微笑，“我没有某些人那么强的掌控欲，妹妹嘛，早晚都是要嫁人的。”
“醉笙梦色那种地方也能出像样的人？”
莫思远敛了笑意，有着不可言语的威压气势。
顾阑珊挑了挑眉，“看样子，你比我更熟悉那种地方。”
“管好的你钱。”
男人扔出一张卡，从桌面一路滑到她手边,“你知道的，帮你全看心情，踩你一脚我也不介意。”
她用中指和食指压住那张卡，轻轻点了两下。
“别急，最多还有两天她就撑不住回家了。”
顾阑珊拿着卡，凑近了看他。
莫思远微眯着丹凤眼，又恢复了原本的笑意，好像刚才威胁要踩她一脚的人和他完全没有关系。
“其实我也很好奇，到底是晴姨要停了小婉的零用，还是你这个哥哥的意思？”
莫思远挑眉。
她嫣然一笑，心照不宣的转身。
门外似乎有细微的响动，顾阑珊推门出去。
长廊尽头都没有半个人影。
大约是想多了。
……
陆家。
古朴雅致的主楼，女佣们都在房门前站着，低着头一副随时要哭的样子。
陆随然接到家庭医生的电话，丢下开到一半的会就赶回来。
迈着大长腿往里走，“王叔，奶奶怎么样？”
管家面色微僵，敲了敲门，然后打开，“二少爷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奶奶。”
陆随然脱下西装外套轻轻放到沙发上。
假寐的老人慢慢睁开眼睛，很是认真的看了他一会儿，“随然啊，还好……奶奶还认得你。”
陆随然：“……”
扶着她坐起来。
家庭医生站在一边，“老太太极度怀疑自己认不得您和四少爷，所以急切想要确认一下。”
陆家老太太半年前听说有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得了老年痴呆，然后惆怅了好几天。
惆怅完了，开始担心自己看不到几个孙子娶孙媳妇那天。
然后，一直被传不喜欢女人的陆总，陷入了被逼婚的水深火热之中。
陆随然有些烦躁的松了松领带，“今天准备了几个？”
陆老太太端庄的坐着，丝毫不用过渡。
抬抬手示意女佣过来，把一叠照片放到陆随然面前。
“麻烦你了。”
陆随然朝家庭医生点了点头，“王叔，送曹医生回去。”
祖孙两在沙发上坐着，女佣一张张把照片摊放在案几上。
清纯贤淑、艳丽妩媚各种类型的女人应有尽有。
陆随然随手拿了一张，无奈的问：“这有十八岁了吗？您还当养童养媳那时候呢？”
“翻过去看看一下，二十岁了，法定婚龄刚好。长得还有点现在挺火的那个小明星，叫什么来着……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陆老太太笑眯眯的，丝毫没影响到好心情，“再说了，现在不都流行老夫少妻吗？”
老、夫、少、妻！
陆随然俊脸微变。
陆老太太，“不服气？不服气你倒是穿回二十二岁给我娶个孙媳妇回来啊。”
女佣已经完全不敢吱声了。
他把那张照片扔回了桌上，祸水东引：“翩安喜欢这样的，您给他留着就好。”
“你比较急。”老太太心如明镜，再次提醒他，“你二十九了，马上奔三十，陆家连着三代，没有你这么大年纪还没结婚的。”
陆老太太当年是老太爷的掌心宝，一辈子儿女双全，子孙满堂，除了老太爷走得早，一辈子也没什么堵心事。
到了老年，溜孙子孙女玩就成了日常。
陆随然看着那些都长得差不多的脸，随手划了几张，目光忽然一顿。
“有喜欢的？”
陆老太太眼前一亮，“拿来我看看。”
“您对孙媳妇的要求除了性别女，还有别的吗？”
陆随然头也不抬的，把那张照片划到地上。
复古的轩窗旁，巧笑嫣然的女人，桃花眼微挑，唇色鲜嫩欲滴，身后入镜的玫瑰在她面前黯然失色。
“拿来我看看。”
陆老太太带上老花镜，让女佣把扔了好几步远的照片捡回来，“好些年没见你发过脾气，我总以为是不是那年被人用替身把我家二少爷换走了。”
陆随然揉了揉眉心，“……”
他家老太太至今紧跟时尚潮流，那些豪门恶俗狗血梗样样信手捏来。
“这姑娘不错。”
陆老太太自己把照片翻过来一看，微顿了一下，“原来是顾家那丫头，倒是越长越明艳了，和小时候不太像。”
陆随然一直没说话。
她忽然想起什么似得，“你小时候很喜欢她的，你那时候和季家小子好的一个人似得，却因为她打得鼻青脸肿的好几天躲着不回家……”
“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男人眉宇间鲜有的温和瞬间淡去，拿着外套站起来。
阳光笼罩着他身上驱之不去的清冷。
陆老太太脸上的笑也淡了，难得没有继续说什么，“晚上回来吃饭吧？”
“嗯。”
陆随然淡淡应了一声。
脚步声逐渐远去。
陆老太太把那张照片拿在手里，仔仔细细的看了几遍，跟推门进来的管家笑着说：“脾气越来越臭了。”
“也就是您这样说了。”
老管家跟着笑了笑。
陆老太太扶了扶老花眼镜，“有空去见见顾家那丫头。”
还真不知道是陆随然是不喜欢这姑娘了？
还是提不得季家那小子。
……
陆随然走到陆宅门前：“去查查，顾阑珊是怎么混进老太太的相亲名单里的。”
李想帮他开车门的手一顿，“好的，陆总。”
顾家还没有不要脸到把两个女儿一起送给别人挑的地步。
唯一的可能就是顾阑珊……
俊美男人出来之后就微皱着眉，显然心情不善。
车子刚一发动，一辆崭新的兰博基尼就漂移到了车前。
陆翩安摘下墨镜，“今天居然这么早就脱身了？只剩下我一个人陪着老太太岂不是很无聊？”
陆随然面无表情的继续踩油门。
“碰”的一声巨响，宾利顶着兰博基尼往前，兰博基尼的车头撞凹陷了，车上的陆翩安一下子都没回过神来。
他井然有序的倒车、换挡，从陆宅门前飞驰而去。
陆翩安许久之后才回神，一拳打在方向盘上，骂了声，“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