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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澜顿了几秒才抬头。零点看书
景路已经从景仰身上跳下去,跑到苏澜面前抓着她的手小心问:“妈妈,你怎么了?”
她苦笑,抚着景路的头,有气无力道:“路路乖,最近跟着爸爸好吗?”
景路回头看了眼景仰,眨着眼睛道:“妈妈,我不想乖乖的。”
她说:“那你不乖吧,我不管你了。”
宝儿过去摸着景路的头说:“路路,妈妈跟你开玩笑呢。”仔细一瞧,才发现她廋了大半圈,嘴上带着些死皮,心里一震,忙问:“你这是怎么了?”
苏澜没说话,还是简修搭腔道:“你们怎么过来的?”
宝儿道:“搭飞机,落了地就往这边赶。”
他瞧了眼时间说:“没吃饭呢吧,一起去外边吃点儿吧,顺道坐一坐。”
宝儿理不清,苏澜脸色也不好,什么话总不能在这儿说,又瞧景仰。
他站在几步远的地方,脸上也没什么情绪,头微微侧着,仔细瞧他是笑的,刺骨的笑,再想细看又看不出什么。
只是他不张嘴,宝儿只能随着自己的想法答应了。
待到了地方,只有简修一个人招呼,宝儿偶尔搭个腔。
苏澜湿了湿嘴唇,就不再吃了。
景路在一旁,不说话,也不闹,就是抓着苏澜的手瞧她,景仰随便捡了几筷子。
氛压抑的很,一会儿还是宝儿说:“简修,我们去结一下账吧,路路也一起。”
简修意会,点头说好。景路不愿意,被宝儿不情不愿的拉了出去。
出门了,宝儿才说了声:“抱歉,简先生,我不太清楚你们的关系,不过,有些话,还是他们俩自己说比较好,毕竟有些东西,我们这些外人不知道,也不好参与,你说是吧。”
景路插嘴说:“姨奶奶,我是外人吗?”
宝儿嗤他:“大人说话,小孩儿别插嘴。”
简修笑说:“礼尚往来,大家都是朋友,没什么的。”
宝儿笑笑,心想:你是备胎,不算朋友。
其它人走了,屋里只剩了俩人。
景仰瞧着她从头到尾都萎靡不振的,先开口问:“你怎么了?”
“没事儿。”
“不回去了?”
苏澜摇头:“我妈病了,走不开。”
他仰了身子靠着椅子背,挽着胳膊瞧她:“你儿子天天找你。”
“哄哄就好了。”
“你妈不好就一辈子不回去了?”
苏澜没应,只是抿着唇,默了几秒,眼泪又往外跑,憋都憋不住。
他伸手在她脸上抹了下说:“我说了什么,怎么又哭 。”
苏澜推了他的手,摇头说:“你什么都没说,你们谁都没错,就是我错了。她有病了不想治我得耗着,你不想看孩子了大老远都要给我送过来,是不是都觉得我脾气软,你们就在我手里可劲儿作。”
他眉头皱了皱,说:“又怎么了?”
苏澜吸了吸鼻头,抬头道:“跟你没关系,你把路路带走吧,我没空,等以后再说。”她说完直接起身。
景仰站起来拽住了她的胳膊,硬声道:“可不是你脾气软,气更短!话都说完,你跟谁学这拐弯抹角的性子。”
“我妈得了癌症,听到了吧,放开。”
他的手抽回:“医生怎么说?”
“这样的病能说什么,生死由命。”
“行了,别哭了,尽力就行。你收拾一下,我去找个车把她弄到那边儿去,你在这儿呆着是个什么意思,住没住的地方,吃也吃不好。”
“她不走,我没办法,就这样吧。”
景仰忽然道:“不走也挺好,总有个男人靠着,天塌下来人给你顶着。”
苏澜抬手抹脸:“我现在没精力给你吵,你带着路路走吧,我自己会看着办。”
“看着怎么办?你手机呢,电话打多少不通,说不见就不见,你给谁留个信儿了,让人拐了都不知道。多大了还在这儿耍小性子,胡闹。”
苏澜被他说恼了,激动的尖叫道:“为什么你们都怨我,她不跟我走,我能有什么办法!你说我靠着别人,我为什么不能靠了,要不是简修把我妈从山上背下来,难道我一个人死在山上。你站着说话不腰疼,里面到底知道多少,办好办坏都是我的事儿,不用你管!”
难得景仰回不上嘴,他脸色沉着,寻思了两秒,盖棺定论:“一会儿办办手续,下午就回去。”
他说完,先苏澜一步往门口走,开门就瞧见宝儿耳朵贴在门上,她没料到景仰忽然出来,身子差点倾出去。
宝儿跟简修结账快,俩人说了几句,她才知道苏澜的母亲生病了。这个答案让宝儿的心没由来松了一下,不是害人就好,那多有罪。
等过去了,又在门口听见俩人嚷嚷,宝儿便拽了简修让等等进去。
简修见了景仰直接开口道:“景先生,你说的事儿还是得考虑一下。”包间的门口静的很,里面说话听的真切,简修自然也听到了。
宝儿也添道:“是啊,简修刚刚把事儿跟我说了,现在病人为大,别让她受刺激了。”
简修道:“冯阿姨那个人脾气有些犟,还是先在这儿呆一段时间再说吧。”
景仰抄着口袋,斜眉,目光在简修身上量了一回,侧脸对宝儿交待道:“你看好路路 。”
“那你干嘛?”
她话音儿刚落,景仰已经走开了。
宝儿冲着景仰的背影咕哝了几句,又对简修笑道:“他就是那烂脾气,你别介意啊。”
他回的大度:“不会。”
可是简修心里终究还是不舒服,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那个叫景仰的人都没正眼瞧过自己,可是他私生活糜烂、一点基本道德没有,除了金钱包装,那人就剩了草包,他们之间最大的区别,也就是那点铜臭作祟,凭什么瞧不起自己。想想,他何必跟这样的人计较,自降品格。
吃过饭,几人一同去了医院,冯玉醒着,刚刚只喝了两口米粥。苏澜坐在窗前不搭话,简修也陪着。
宝儿坐那儿削苹果,先介绍了自己说:“我是景仰的小姨,是瞧着小,辈分跟你一样,照理该叫你声姐姐吧。”
冯玉和颜悦色的,全无简修说的那般倔,宝儿不由怀疑是不是冯玉对那俩人有什么芥蒂,可她也没多想,又说:“哎呀,你现在多好,女儿外孙都有了,该是享天伦之乐的时候了,姐姐,你可要好好养着身子,以后天天享福啊。”
冯玉说:“小姑娘真是嘴甜。”
宝儿嘿嘿的笑,又说:“姐姐,你叫我宝儿就行了,我姓赵,爹妈的老来女,所以年纪小点儿。”
“宝儿,挺好的名字。”
“爸爸取的,一点文学涵养都没,还老给人笑话 。”
“你爸爸就是想你是家里的宝,不在意那些东西的。”
宝儿笑说:“是啊,我姐姐说,全家上下端着我活,惯的没样儿了。”
冯玉甚是慈祥,回说:“都是这样,孩子都是父母手心里的宝,谁家都端着过。”
苏澜听着这话刺耳,起身要出去,正巧碰到了进来的景仰。
他直 问说:“收拾好了没?”
苏澜看着他身后带的几个人,才知道他之前的不是玩笑话,真叫了人来。
她站在门口没动,低了语气道:“算了吧,白折腾。”她这个亲女儿跟冯玉闹腾了这么久都没个结果,景仰能如何,更何况,冯玉都没见过景仰,一回也没瞧见过。一会儿要是吵起来,还不是给人看笑话。
简修见苏澜堵在门口,过去问了句:“谁来了?”
景仰已经大开了门。
简修瞧他跟身后那几个人,架势十足,脚下生粘。
景仰扫了他一眼,毫不在意,直接往里走,嘴上交待身后的人说:“她年纪大了,一会儿慢点儿。”
后面几个人应了。
苏澜跟上去道:“你干嘛呢?”
景路瞧见景仰,高兴的很,跑过去喊爸爸。
宝儿回头瞧了一眼,见怪不怪的,又回头对冯玉说道:“姐姐,那是景仰,苏澜她前夫,虽然离婚了,好歹景仰也是你半个儿子不是。你这生病了,他也急,就想让你跟着去我们那边儿,医疗设施你放心,绝对是一流的,路路 离不开妈妈,苏澜的根儿也扎在那儿,你过去最好不过了。”
冯玉倒是没摆脸色,只是说:“我清心寡欲的,能活几天算几天吧,就不麻烦了。”
宝儿道:“你这说的什么话,我看你相是长命百岁的人,只是遇到个小坎儿罢了,再说,麻烦什么,景仰好歹叫你妈,鞍前马后也是应该的。”
冯玉抬头看了眼站在景仰旁边的苏澜,摇头道:“算了,我晕车。”
苏澜懒得张口,也没追问景仰,往远一点儿的地方站了站。
景仰没喊人,瞧着冯玉直接说:“那就包机。”
宝儿附和道:“是啊,包机也行,睡一觉就到了。”
冯玉对景仰说:“你们离了,就不麻烦这位先生了,我呆这儿挺好的。”
景仰回头瞧苏澜,问道:“你想干嘛?”
苏澜知道他的意思,这几天她要吵够了,听见点大的声音就肝儿疼,随意的回了句 :“熬一天算一天吧。”
他冷笑了声,回头,斩钉截铁道:“路路需要母亲,这不是法儿,你得跟我过去。”
冯玉硬着脸不松口:“我女儿都不管,不用麻烦你了。”
景仰没搭理,回头跟人抬了下手命令:“把人搬车上。”
后面的几个人应了声,。
冯玉见几个彪形大汉,一下急了,冲苏澜喊道:“我是你妈啊,你不听我的让一个外人搅和是不是。你就跟苏友年一个德行,我不看了,我要回山上。”
几个抬人的见老太太闹,也不好过去。
苏澜被冯玉嚷的头疼,拔了调子不耐烦道:“好了,好了,她不走,你别管她行不行。”
景仰神色甚是淡定,他过去拖了椅子,挺着脊背坐下,盘了腿,仰着头瞧冯玉说:“老太太,要是以前我还得叫你一声妈,只是现在没这个缘分 。不过,你顾你自己,我得顾我儿子,他找妈,我也是没办法,才折腾到这边。只是苏澜就一个,我的意思,必须跟我走。你不回去也行,不是要上山吗?咱们好歹还有那么点儿沾亲带故的意思,我顺水推个舟,给苏澜省个事儿,也满了你的意,大家都图个好。”他说着冲那几个人扬了扬下巴说:“我花钱雇了人,不用也是浪费,正巧了,你们几个,把老太太送到山上去。”
“景仰!”苏澜知道他说什么是什么,不由喊了一声。
宝儿过去拽了她一下,让她闭嘴。
一旁的几人谁也没再发音儿。
屋里静的厉害 ,搞得冯玉十分无趣。
景仰皱着眉,一副老板做派,声音醇厚:“去啊!站着干嘛。”
那几个人还就往过走。
景仰这话直接断了冯玉的后路,眼见苏澜也被宝儿抓着,低头不瞧她,她一时也没个折腾劲儿了。可话是自己说的,她只能顺着刚刚出口的东西起身。
景仰坐那儿,脸带笑意,眉间染了几分玩世不恭,晃着脚尖交代那几人说:“记得上去的时候稍一副棺材,挑个好点儿的,省得到时候麻烦。”完了又瞧冯玉说:“老太太,山上不好火葬,烧没了我赔不起,不过有什么都交给我就好,尽量给你风光。”
冯玉嘴上说的不想活了,真让景仰把话说尽了,心里却不痛快的很。回了句:“不用你费心,老天爷不收我,你准备多少都是浪费。”
那几个人已经过去扶人了。
苏澜再憋不住,先那几人过去呵道:“妈,别折腾了行不行!”
冯玉嫌她刚刚没帮自己说话,恼说:“你去看你的儿子,别管我!”
苏澜还要扶人,手还没落在胳膊上,景仰忽然吼道:“她不让扶你凑什么热闹!年纪大了听不懂话。”
这突兀的声音让她打了个冷颤,手还没放在冯玉胳膊上,又看景仰。
景仰已是满脸阴鸷,对着冯玉的后背道:“一大把年纪了,就知道找事儿,谁天天没事儿供着你。”又冲那几个吼道:“磨蹭什么,把人给我搬车上。”
冯玉也嚷:“我不走。”
“不走拉倒,把人送到太平间去,早晚都是死,在这儿受什么罪。”
这回,冯玉彻底闭嘴了。
那几个人来来回回不是,有人问:“先生,这人怎么办?”
“长眼没,自己看着办!”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跟冯玉说:“阿姨,你慢点儿啊,我们搬你。”
冯玉还别扭。
景仰在哪儿冷哼:“磨磨唧唧干嘛,把人搬走就行了,最多就是刀口开了,医生撕开了再缝一遍就是,赶紧点儿!”
别说冯玉,就是苏澜听了都肉疼。
这会儿,冯玉再不敢折腾,乖乖的配合那几个人被搬出去。
待冯玉先出去了。
宝儿才松了口气,给景仰竖了个大拇指,又说:“我先出去啊。”
景仰对景路说:“你跟着宝儿。”
景路看他:“爸爸,你刚刚说的话有违父德。”
他摆手:“小孩儿懂什么,你先跟着宝儿出去。”
“妈妈呢?”
景仰回头瞧了,简修已经站在苏澜旁边,挡了她大半个身子。他说:“还站那儿干嘛?”
苏澜回道:“你们先走吧,我收拾一下。”
宝儿借机拽了景路出去。
景仰道:“全是些晦气东西,你收拾这干嘛。”
“你先走吧,我一会儿出去。”
他从鼻子里冷笑了声,苏澜听到了,又没听到似的,只觉得满满的讽刺。
她微微低头,余光里那双皮鞋迅速消失。
待人走了,简修才说:“好了,这会儿你能放心点 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