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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歌子一声令下,寅三班全体学生机械化一般向后转,萧炀赶紧跟着照做,齐步朝宿舍楼走去。
其他班级方阵同样没有解散,依然保持阵型,一个班跟着一个班。
路上,南歌子神情肃穆,厉声大喝:“都给我安静!不要乱!谁敢交头接耳就拎出来单练!”
这样一来,萧炀原本想跟身边同学悄悄交谈套取信息的打算就落空了,只能用余光观察这个校园。
校园面积不大,只有四栋楼,一栋综合楼,一栋教学楼,两栋宿舍楼,和白鹿学院有点类似的是,这个学校也有一座桥,不过在校门外。
有一处很深的山洼,需要用桥连接才能来往两岸。
来到宿舍楼前,南歌子让女生出列,由另一位女教官带走,萧炀瞥了眼,看到了卿伊瑟和杨雨薇等人,可是没法打招呼,只能目送她们离开。
剩下的男生从楼梯口往上来到三楼,在南歌子面若冰霜的怒声呵斥下,轮到哪个宿舍,那个宿舍的四个男生就要立刻出列,跑进房间。
动作慢了会被南歌子一脚踹在屁股上或者狠拍后脑勺。
萧炀感觉这教官格外苛刻,简直都不像是军训教官,对待学生像是霸道野蛮的公司领导对待下属一样。
又不是真的部队,中学而已,有必要连进宿舍门都这么严吗?
寅三班有三个宿舍的男生都入内后,轮到萧炀宿舍,舍友依然是谢不柔,敖贝和顾逸才。
四人一进门,南歌子就厉声喝道:“赶紧上床!熄灯!”
语气好像很不耐烦一样,萧炀差点忍不住怼回去,可是想到无法催动元力,想必是咎吏设定好的,还是别冲动。
说罢,四人老老实实到床上躺着,南歌子将门口的开关摁掉,宿舍里顿时昏暗无光。
萧炀在心里暗骂:这什么人啊!连澡都不给洗一个?衣服都不换就让上床睡觉?
无奈,现在是静默时间,萧炀只能耐着性子躺在床上,窗外时不时传来南歌子骂骂咧咧的声音。
“动作快点!磨叽什么呢!”
直到所有男生进入宿舍,其余班级学生全部安排妥当,教官们才从走廊离开。
整栋宿舍楼寂静的可怕,落针可闻。
萧炀侧过头看了眼宿舍内,不像白鹿学院的现代化宿舍是上床下桌,而是老式的铁架床,上下铺。
萧炀住在进门右手边下铺,上铺是顾逸才,进门左手边下铺是谢不柔,上铺是敖贝。
进门左右两侧靠墙摆放着四张书桌和四个铁柜,书桌上是一些书本杂物,每张桌前有一个木凳,除此之外,宿舍里没有其他物品。
阳台有一个洗手池,一个厕所,厕所就是冲凉房,萧炀隐隐能闻到一股潮湿污秽的臭味从其中飘来。
窗外没有任何照明设施,校园老旧,路灯都没有一盏,宿舍里乌漆墨黑,只能借透过阴云的微弱月光视物。
观察完毕,萧炀尝试小声喊了一下对面下铺的谢不柔。
“老黑。”
谢不柔背向萧炀侧躺在床上,没有回答,萧炀稍稍加大音量又喊了一遍。
“喂,老黑!”
依然还是没有回应,萧炀眉头微皱。
这么快就睡着了?
萧炀看了眼对面上铺的敖贝,和谢不柔是同样的姿势,面向墙壁侧躺着。
“小贝,小贝!”
萧炀喊了两声,敖贝也像睡着了一样,不发一言,没有任何反应。
萧炀心中一沉,不可能都这么快睡着啊。
他抬脚踢了踢上铺的床板,“豆芽!”
萧炀能明显感觉到上面顾逸才的身体都动了,可还是没有回话。
睡过上下铺的人都知道,如果在上铺被下铺的人踢床板,感觉会很明显,很强烈,就算睡着都是会醒的。
不对劲,绝对不对劲!
萧炀索性下床,站起身来用手推了推上铺的顾逸才。
原本侧躺着的顾逸才被萧炀扒成仰面平躺,紧闭双眼,好像完全没感觉到萧炀在使劲推他,呼吸均匀,似乎睡得很沉。
这样都弄不醒?
萧炀抬起手,想在顾逸才脸上扇一巴掌。
“你干什么!找死是吧!”
突然出现一声暴喝,萧炀猛地一激灵,侧目看去,吓了一跳。
窗户外,南歌子怒目横眉,正一脸凶狠瞪着萧炀!
萧炀连忙上床躺好,南歌子砰的一声推开门,疾步走到萧炀床边,俯身指着萧炀怒斥道:“再敢乱动,就打断你的腿!”
一边说,南歌子还一边用手狠狠敲打铁架床,铮铮作响。
萧炀畏缩在床上,侧躺着,不敢乱动。
南歌子骂了一会之后,怫然离去,临走时将门重重关上。
砰!
萧炀没再试探着叫醒其余三人,翻了个身,面向谢不柔那边。
谢不柔和敖贝保持着侧躺的姿势,一直纹丝未动,不管是南歌子的大吼声,还是关门声,都没有震醒宿舍其余三人,就像……死了一样。
宿舍里除了淡淡的呼吸声,安静极了。
萧炀咽了口口水,自从进入场景后,他心跳一直很快,似乎有些心悸,感觉好像会有大事发生,却又不知道是什么事。
且四肢都没什么力气,脑子昏沉沉的,此刻躺在凉席上,枕着柔软的枕头,困意逐渐袭来,萧炀甩了甩头,强行打起精神。
阳台门缝不严,开始有风吹进来,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宿舍内更显阴森可怖。
咚!咚!
萧炀脑中忽然响起沉闷的敲击声!
他尝试捂住耳朵,心中猛然一揪,这声音竟不是从耳中传入,而是直接出现在脑中。
就像是有人在脑海里重重击鼓一般,每响一下,萧炀浑身都跟着震一下。
这奇怪的声音哪里来的?
敲击声频率很固定,大概每隔十几秒就敲一次,一次连着响两声。
萧炀越来越心慌,自从这声音出现之后,就愈发不可控制地慌张起来,无论他如何深呼吸都没用。
就在此时,一直没有动静的谢不柔突然坐了起来!
双眼无神,表情呆滞,像一尊木偶般走下床,站在两床过道中间。
萧炀招了招手,小声喊道:“老黑,老黑!”
谢不柔就像完全没听见一般,双手垂在身侧,原地缓缓旋转起来。
这诡异的画面让萧炀不知所措,愣在床上。
片刻后,睡在谢不柔上铺的敖贝也坐了起来,表情漠然,面无血色!
只见敖贝上半身迅速朝左侧扭转了九十度,双手抬起,五指张开,朝着墙壁大力抓去!
呲——!
指甲抓墙的刺耳声音响起,敖贝却好似没有知觉般,手脚并用在墙壁和天花板上快速爬行,姿势扭曲怪异,脸上五官挤在一起,好似非常吃力,就像一只蜘蛛。
这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把萧炀看得汗毛倒竖,只靠人手怎么可以这样在坚固的墙上爬?
并且敖贝的十指血流不止,爬过之处,白皙的墙壁和天花板上布满血痕。
谢不柔越转越快,没有穿鞋,踝关节承受不住这样的转动速度,发出咔,咔,咔的骨骼碎裂声,一双脚掌全部变形,却怪异地没有倒下。
咚!咚!
躺在床上的萧炀四肢冰凉,背后冷汗直流,脑海中的敲击声一直没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