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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颜只觉得头皮一阵发紧,她僵硬着身体,眼睛盯着江澜,脸色变幻莫测。
过了会儿,她才转过身,笑眯眯地看向陆竟池,“我就那么一说,我说话不经大脑,你也知道的。”
陆竟池淡漠地看着她,语调带了几分警告的意味,“做人可以犯蠢,但不能一直蠢。”
夏颜的笑僵在嘴角,陆竟池的话分外刺耳。
“你骂我?”她难以置信,陆竟池竟然骂她。
“我这是不在骂你,我是在提醒你。”
夏颜眼皮突突直跳,尽管她与陆竟池平时说话也没什么忌讳,但这并不代表,她愿意当着江澜的面难堪。
她恶狠狠地瞪了眼陆竟池,负气般走了出去,高跟鞋踩在地面,咚咚作响。
夏颜走后,陆竟池又瞥了眼江澜。
江澜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更没有因为陆竟池骂夏颜而感到高兴,这是他们之间的情趣,她若以此觉得陆竟池是为了帮她,那就太过于自作多情了。
毕竟,她也不是自作多情一两回,每次他都会向她证明,她就是在自作多情。
当没有期待了的时候,就不会因为对方的一句话而胡思乱想。
也不会因为对方话和行为而伤心难过。
江澜把手里的文件递给他。
陆竟池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接过她手里的文件,转身走了出去。
江澜小腹又开始隐隐作痛,她撑着桌面,缓了会儿,抓起桌上的水喝完,才虚弱地坐回椅子上。
下午的时候,她没事做,就趴在桌上休息。
一道手机提示音惊醒了她。
江澜拿起手机,看到是陆竟池发的消息,他让她先回去,具体原因没说。
江澜看了眼时间,刚好五点半。
她收拾好东西,便直接下班,打车去了医院。
家里的止痛药没多少了,她正好可以顺便去看看张奶奶,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来到医院后,她运气不错,又挂上了之前那个医生的号。
因为她是哑巴,因此医生对她的印象还算深刻,把她档案调出来一看,医生的的表情就变得有些一言难尽了。
大抵是懒得说了,医生直接给她开了检查的单子,让她先去做个检查再说。
做完检查,医生看着手里的报告单,神色凝重。
“还是炎症,不过这次是宫颈炎,之前给你开的药有吃吗?”
江澜怔了怔,抿着唇摇头,她都忘了医生什么时候开的药。
医生叹了口气,已经无力说些什么,噼里啪啦给她开了药,“去输液,按时复查,如果你不想得癌症,就按时吃药,避免性生活,就算实在忍不住,好歹做点安全措施。”
江澜来的次数多了,脸皮也变得厚了几分,听到这些话虽然难为情,倒也不至于脸红了。
她点点头,接过医生手里的药,去了输液大厅,交了单子等着排队,这一套流程她很熟了。
晚上输液的人挺多,但大多数都有人陪着,只有她孤零零的坐在这里。
坐在她对面的是一对情侣,女生在输液,男生满脸担忧的坐在身边,时不时还替女生揉肚子。
江澜抿了抿唇,移开视线看向了别处。
突然封勤给她发了消息,江澜拿起来看了看。
[你在什么地方啊?我好像又看到你哥哥了。]
说完,还发了张照片。
正是夏颜挽着陆竟池胳膊,进某个会场的照片,江澜也只是看了眼,心里那点疼还比不上肚子疼。
封勤又发消息来了:昨晚你哥没说你吧?
封勤:我今天发了几张寻狗启示,果然有几个人来认领了,你喜欢的那只哈士奇,也被它主人领走了哦。
封勤:不过我基地有两只狗要生了,回头送你两只新的。
封勤:下次一定得把它们看好了,不然一不小心就怀上了。
手机一直咚咚咚响,全是封勤在那里自言自语,江澜一条消息字还没打完,他又刷刷发来好几条。
江澜索性不回了。
封勤发了几大串之后,又回到了原来的问题:你在哪里啊?
江澜不太想和他扯上关系,怕陆竟池又发疯,像对张奶奶和司凝那样对封勤。
她实在不敢继续招惹了。
江澜深吸一口气,将手机屏幕熄灭,撞毁了口袋里。
输完液已经是十点半了,她来到张奶奶的病房外,轻轻地敲了敲门,见没反应,便打开一条缝往里看。
发现床上空空如也,江澜心中狠狠一沉,猛地推开门进去。
她手脚冰凉的站在原地,满脑子都在想,自己没来的这段日子,张奶奶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柳平又来了。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张奶奶从里面的洗手间走了出来。
“澜澜?”
张奶奶穿着病号服,手里还杵着拐杖,身形比以往还要瘦弱单薄。
看到她的瞬间,江澜眼眶一红,快步走过去抱住了张奶奶。
张奶奶怔了怔,抬手拍了拍她肩膀,“怎么了澜澜,是不是又受什么委屈了?”
江澜抱了老人家一会儿,才放开她,挤出一个微笑,摇了摇头。
她比划道:我以为您不见了,所以有些担忧。
张奶奶拉着她的手,往病床上走去,“澜澜,你能不能和少爷说说,别让我住在这里了?”
江澜不解地看着她。
张奶奶解释道:“你看,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护工也只有饭点的时候才来,我天天都躺在床上,医生也不让我出去,每天花那么多钱,我还得受罪。”
“我以前在外面捡垃圾,至少还是自由的,我现在……”
就像坐牢一样,这几个字她没说出口,怕辜负了江澜的一片好心,也显得有点不识好歹。
江澜神色复杂,她握紧了老人家的手,片刻后,才比划道:您最近身体还好吗?
张奶奶笑道:“好啊,用那么贵的药,能不好吗?澜澜,你回去和少爷说说,别在我身上浪费钱了。”
江澜无法同意她的要求,她出去了,就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而且陆竟池,也不会让。
他就剩…这一个能拿住她的软肋了。
张奶奶盯着她看了片刻,也注意到江澜眼中藏着的悲戚,以及她苍白的不像话的脸色。
“澜澜,你实话告诉我,我住在这里…是不是你和少爷说了什么,或者说,他对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