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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的两人瞬间瞪大了眼,面露骇然之色,终于反应过来傅云杉说的节目是什么了!张着嘴无声的啊啊叫着,一双眸子使劲往站在不远处的丫环身上望,期盼丫环没被点哑穴,能出声赶走那男人。
却不知,两个丫环比她们两个还要惊恐害怕!
因为,辅国公府的表少爷一进门先瞧见的并不是床上的她们,是站在桌旁的二个丫环!
“哟,瞧这小模样真是漂亮,这脸蛋儿,真是像豆腐一样嫩!”辅国公府的表少爷垂涎着大踏步走了过去,伸手就摸上了边上一个丫环的脸,还凑近到丫环的耳下深深吸了一口气,啧啧两声,淫荡一笑,“不愧是皇上亲封的安宁县主!放心,爷会好好疼你的……还有你,没想到县主的丫环也这般艳丽,不如,你今日与你家县主一同伺候爷,如何?”
话落,猴急的去解腰带,裤子一褪到底,光溜溜、白花花的两条腿顿时出现在几人眼中!
两个丫环面色发白,目光一个劲儿的朝床上的两位主子看去,张着嘴无声的求救,“小姐,救救奴婢……”
床上的二人早在看到男人白花花的两瓣屁股时就脸色发白的别开了视线,这会儿心里不止一万个庆幸屋里还有两个丫环帮她们挡灾!别说看不到,就是看的到,也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将祸水引到自己身上!
两个丫环眼见求主子解救无望,脸上一片绝望之色!
这时,男人已然将身上的衣物全脱了下来,随手扔在一旁的床上,正盖在段云华和孙妙语的头上!一股难闻的味道充斥着二人的鼻间,让二人几欲作呕!
段云华紧咬牙关,想到傅云杉适才说过的话,只恨不得时光能倒流,届时,她定不会做出这样糊涂的事!
可惜,凡事都没有后悔药!
她今日虽是自作自受,但总归是受了委屈!这点她绝不容忍!
从出生到现在,从来都只有别人受委屈的份,她身为辅国公府的嫡小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时受过这样的羞辱!
傅云杉,这梁子咱们结大了!
孙妙语眼圈通红,泪凝于眸,已是快要哭了!红唇微微蠕动,不知在说些什么……
桌边,男人已着手解了丫环的腰带,几下就扒光了丫环的衣物,只留下亵衣和肚兜,一双大手肆无忌惮的在丫环身上游走,双眸迸发出猥琐的淫光,嘴里说着猥琐下流的浪荡话。
“小乖乖,肌肤真水灵……”
说着,还抓了丫环的手往自己身下摸,丫头的脸煞白煞白的,泪如雨珠一般急落而下!
男人凑过去亲丫环的脸,“哭什么?爷今日要了你的人,明日就去傅家提亲,没人会知道咱们的事儿!”说完,嘿嘿一笑,咬了口丫环的鼻子,淫笑道,“不过,你若是看不起爷,不点头嫁给爷,那就别怪爷翻脸无情喽……”
傅云杉在门外冷冷一笑,抬脚往前院走去,离前院门口只剩几步时,忽听外面前院传来一道熟悉的呵斥声,“荒唐!自古男女七岁不同席,又有男女授受不亲之嫌!这里是大少爷的栖息之所,怎么能凭安宁县主一句话就让他们进来换衣服,这知道的说安宁县主不懂规矩,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辅国公府包藏什么祸心!安宁县主她们现在何处?前面带路!”
声音赫然是在沉香苑为段云华和孙妙语出头的辅国公府出嫁的姑奶奶——沈段氏。
“姑奶奶,这……”小厮只开了个口,就顿住,接着响起一阵纷乱的脚步声,渐渐往这院门而来。
傅云杉微眯了双眼,朝身后那荒唐的房间扫了一眼,樱唇勾起一抹淡到极致的笑,足尖一点,飞身上了厢房屋顶,眼瞅着那些人全部进了后院,才从另一边跳下,走到先前的房间轻叩了两声。
房门应声而开,冬青和余桐乐二人瞧见她都狠松了一口气,冬青上前抓住她的手,问,“姑娘,你没事吧?”好冰!冬青眸底显出恼怒之色,手这么冰,肯定是受凉了!段云华和孙妙语真是该死!
余桐乐亦一脸关切上前,“杉儿,你没事就好,咱们快离开这里吧。我们瞧见辅国公府那位出嫁的姑奶奶刚才带了好多夫人气势汹汹的进来,看样子,来者不善。”
傅云杉点头,朝冬青一笑,“放心,我没事,不过是受了点凉,回去找些药出来吃就是了。你带着表姐先去沉香苑,我随后就去。”
冬青虽气恼也知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有心留下陪在自家姑娘左右,又不放心余家姑娘自己一人回沉香苑,只得点了头。
“杉儿,你不跟我们一起走?”余桐乐蹙眉。
傅云杉摇头,笑道,“段云华可是策划了一手好戏,我留下来好好瞧一瞧,晚点回去讲给你们听。”
“那我也留下!”
傅云杉张嘴想劝,却被余桐乐瞪了一眼,“我是你表姐,我有责任保护你!”
傅云杉哭笑不得。
段云华手段卑鄙龌龊,若是她如表姐一样单纯不谙事,怕早已着了段云华的道,此刻定是声名尽毁!
她以牙还牙报了此仇,虽是应当,却并不想让表姐亲眼看到那种腌臜事!
“表姐,玉如表姐她们第一次出来做客,规矩礼仪虽学了一些,但面对什么人说什么话可就不行了……”傅云杉一脸为难,“咱们在这里耽误了这么些时间,她们身边又没个能提示说话的人……”
冬青在一旁配合,“表姑娘,咱们快些过去吧,免得让楚家两位表姑娘遭人欺负!”
余桐乐一怔,脸上现出几分犹豫,想了想,抬眸嗔瞪着两人,“我知道你们俩想把我支开!也罢,她今日行事丝毫没顾及我和她之间的情义,我也没必要再与她浪费口舌!你替我转告她一句,以后不要去我们家了,她家的帖子也不要往我们家送了!就当……”余桐乐咬了咬唇,沉声道,“就当我们这十几年从未认识过!”
“表姐……”傅云杉张嘴想说什么,被余桐乐打断,“好了,我和冬青走了,你自己小心一些!她们要是再敢为难你,你就拿县主身份压死她们!”
傅云杉哑然失笑,能进到里圈参加赏花宴的夫人哪个身上没有诰命头衔?她这个二品县主也就只能压压似孙妙语、段云华之类白身的人!不过,这也足够了!不是吗?
冬青抿唇轻笑,伺候着傅云杉快速换了自己的衣服,又帮昏倒的小丫头穿上衣服,“姑娘,这丫头怎么办?”
傅云杉想了想,解了小丫头的腰带将人塞到床底下,拿帕子封了她的口,“好了,等她们发现人,咱们也该离开了。”
余桐乐与冬青点了点头,打开门往外瞧了瞧,确定院内无人才脚步飞快的出了院子,冬青瞄了一眼,院外果然没人把守!看来,段云华先前说不许旁人进院子的话只是说给她们听的!
冬青眸中掠过一道寒光,和余桐乐快步回了沉香苑。
后院,段氏领着几位夫人甫走近卧室,耳边就传来男人压抑的低吼声,带着情欲的嘶吼!和女人呜咽的啜泣声,自然,那啜泣声中有着怎么也掩饰不住的情欲。
几位夫人面面相觑,眸中露出愕然之色,来这里的人多是妇人,有与段氏私交甚笃的,也有与辅国公府交好的,还有是段氏特意怂恿来做证人的旁观者!这些人早已经历人事,对屋内的声音再熟悉不过!
“你可看清楚了?里面确实是安宁县主?”
“这……”小厮左右顾盼,想找刚才带表少爷进后院的丫环,看来看去,也没寻见,不由急出一身汗!
“小的……”
段氏身边的嬷嬷冷声喝骂,“吞吞吐吐做什么?还不快回答姑奶奶的话!”
小厮哭丧着脸,他不知道怎么说?他带表少爷来的时候只见过那么一个丫头啊!
“还不说!”
“……是!”小厮垂下头,反正表少爷是指定进了这屋子,听里面的声音是没错的!
众人哗然!
段氏薄唇微抿,眸底一抹讥笑一闪而过,面上却是大怒之色,“安宁县主怎可如此荒唐?这不是生生打我辅国公府的脸面吗?!来人,去请辅国公和辅国公夫人!”
屋内,销魂的声音一顿,传来男人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
“是,夫人。”有丫环麻溜的往外面跑去。
“嬷嬷,去开门!本夫人要亲口问问安宁县主将我辅国公府置于何地?”段氏厉声。
身后跟着的伺候嬷嬷应了一声,越过段氏去开门。
门一开,嬷嬷惊呼一声,似不敢置信一般,僵着脖子回头去看段氏,“姑……姑奶奶!里……里面……”
段氏蹙眉,不高兴的瞪了她一眼,“还不让开!”
“不……姑奶奶,里面……”嬷嬷似乎想解释什么,段氏却没给她机会,对身边贴身丫头使了个眼色,那丫头上去抓着嬷嬷的胳膊将她扯到了一边!
屋内的一切瞬间暴露在众人面前!
两个被脱光了站在原地无声落泪的丫环,正手忙脚乱套裤子的男人,床上并排躺着两个看不出是死是活的姑娘!
这哪里是安宁县主傅云杉啊!这两个分明是段云华和孙妙语身边的大丫头!那躺着的二人莫不是……
永宁侯夫人的脸色蓦然大变!
手紧紧捏着帕子,狠狠瞪了眼那不知羞耻的丫环!目光一扫落到床上并排躺着的那两个姑娘身上,待看清床上女子中有一个衣着与自家女儿一样时,脚下一个踉跄,幸被身边的嬷嬷扶住,才没摔了去。
“夫人,小心脚下。”嬷嬷压低声音,“事情还有余地,夫人切不可自乱阵脚。”
永宁侯夫人点点头,咬牙吐出两个字,“孽障!”
嬷嬷似未听到,波澜不惊,退到一旁。
京中官宦之家腌臜事何其多?哪家夫人没见识过这样的场面,一目过去再加上段氏的话,当下就了然了!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段氏!
“这是怎么了?”一道清脆明亮的声音从诸人身后传来,诸人回头,看到来人是傅云杉时,都露出奇怪的表情。傅云杉一脸困惑之色回望着众人。“诸位夫人怎么会在此处?”
她眯眼弯眸,唇角含笑,躬身行晚辈礼,“安宁见过诸位夫人。诸位夫人可曾看见段小姐和孙小姐?我们约好换过衣服一起回沉香苑,我和表姐出来却找不到她们了。”
众人暧昧不明的回头去看屋内,眸底掠过讥笑。
小厮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吸了一口冷气,指着一身春装的傅云杉,“你……你是……”
傅云杉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收回视线看向屋内,唇角勾出一抹冷笑。
小厮瞧见,猛地捂住了嘴,再不敢吭一声。事情真相为何,他多少能猜出一些,这会儿的形势显然是自家的三小姐想算计人家,结果被人反算计了!
段氏有一瞬间的怔然惊愕,旋即反应过来,双手将门砰一声关上,双眸冷厉的瞪向引路的小厮,“你这个胆大包天的狗奴才!不但误导我,还冤枉安宁县主!来人,将他的一双狗腿给我打断!赶出府去!”
“姑奶奶饶命……小的一直想说的!”小厮吓的噗通跪倒在地,脸色煞白,“姑奶奶饶命!小的不知道屋里人是谁!小的只是奉命带表少爷来这里……”
几位看戏的夫人轻轻摇了摇头。
“还敢胡言乱语!”听他连这话都扯了出来,段氏怒目,厉声打断,瞪向一旁的粗壮婆子,“还不将人带走!”
婆子忙应声,上去堵了小厮的嘴,拖麻袋一般将人拖出了后院。
瞧着众人眸底的笑意,段氏真是又恨又恼,一口气憋在胸口,险些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忍下心头的恼怒,挤出一抹笑,“下人胡言乱语扰了大家的兴致,真是抱歉。这里污秽,入不得诸位夫人的眼,咱们还是转回沉香苑吧?诸位请……”
她话音未落,屋内突然响起震天的哭声,“救命啊!来人啊!娘……呜呜……”
是被解了穴的孙妙语!
众人的视线齐齐转向永宁侯夫人,或幸灾乐祸,或不屑轻蔑,或怜悯同情!
永宁侯夫人心口一颤,只觉天塌地陷,活不成了一般!
“这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儿!”永宁侯夫人咬牙,都是一样的女儿,为什么大女儿温婉如约,知书达理,中馈女红都出众,二女儿行事却这般鲁莽没用,被人当成工具一样利用不说,还这么没有大脑!
但凡稍有点头脑,这时候就不应该出声,就该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得不到验证的事,就算这些人猜破脑袋也不敢嚷嚷开来!如今可好,她这一嗓子喊出来,自己的声名尽毁不说,还连累了整个永宁侯府!连累了背后的皇后娘娘和四皇子!
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孽障!
“夫人!”嬷嬷上前扶住她,耳语道,“此事若没有辅国公府的嫡三小姐怂恿,咱们侯府的三小姐绝想不出这么阴损的招!”
永宁侯夫人蓦然抬眸,嬷嬷朝她暗暗点了点头。
永宁侯夫人咬了咬牙,嬷嬷说的对,此事若不是段云华主谋,以自家女儿的脾气顶多做几句口舌之争,断不会想出这般阴损的腌臜法子!
罢!辅国公府不仁别怪她们永宁侯府不义!
既然要声名尽毁,那就一起毁!
心中有了定论,永宁侯夫人渐渐冷静了下来,扶着嬷嬷的手往房间走去,段氏身边的嬷嬷去拦,压低了声音道,“夫人且冷静,孙三小姐这会儿衣衫不整,传出去……”
“让开!”既然要撕破脸,永宁侯夫人便没了顾忌,脸色一冷,狠狠扫了那嬷嬷一眼,段氏身边的嬷嬷张口还要说什么,已被永宁侯夫人身边的嬷嬷一把推开,扶着永宁侯夫人到了门前。
永宁侯夫人身边的的嬷嬷伸手欲推门,再次被人拦住。
段氏一脸难过之色,“永宁侯夫人且三思!这女子的声名就是女子的命,夫人当真要让孙三小姐暴露在众人目光之下吗?”
“我女儿什么样,我自心里清楚,她既是声名毁了,也有我永宁侯府养着,不劳段夫人费心!”若不是你们家的嫡小姐没事找事,我女儿何至于沦落至此!
永宁侯夫人心里有气,再不愿与这等人虚与委蛇,冷着脸说完这番话,朝身边的嬷嬷使了个眼色,那嬷嬷手脚极快,越过段氏,伸手将门哐当一声推开!
永宁侯夫人当先走了进去,段氏黑着脸也跟了进去,几个好事看戏的夫人略上前几步,将屋内的情景看的一清二楚。
傅云杉站在不远处,挑了挑眉,不枉费她只点了她们几刻钟的穴道,这穴自解的时间真是太巧了!
孙妙语双眼通红,发丝虽凌乱,衣裳有些枯皱,但好在是完完整整的,并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永宁侯夫人是过来人,自然一眼就瞧出来了,心下狠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没有被毁去清白!也算是一件不幸中的万幸!
孙妙语哭叫着扑入永宁侯夫人的怀中,“娘……呜呜……我好害怕,我动不了……那男人脱光了……”
“语儿!”永宁侯夫人张嘴打断女儿的话,她真是把女儿惯坏了,这种时候当着这些人的面能说这些话吗!
“娘……”察觉出母亲的怒火,孙妙语抽噎着不敢说了。
“娘来问你,今日这事是谁的主意?”
孙妙语的哭声顿了顿,不明所以的回头看了眼段云华,段云华的脸色瞬间变的苍白起来,看向段氏。
段氏皱了皱眉,眸底一闪,目光冷冷瞪向装不存在的男人,“姜裕昌,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段家待你不薄,你受谁指使居然做下这等荒唐之事?”
姜裕昌一张脸白的吓人,双腿打颤,抖筛子一样,直勾勾盯着床上的段云华,张了几次嘴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众人哪有不明白的,都冷眼看着笑话。
“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两个丫环的穴道甫一解,不顾身无寸缕哭叫着扑向姜裕昌,连踢带打,还张口咬住姜裕昌的手,姜裕昌吃痛,抬脚将其中扑过来的丫环踹倒在地!
另一个丫环捡拾起自己的衣服,一件件穿好,跪到床前嘭嘭磕了三个响头,“小姐,奴婢不能伺候小姐了,小姐保重!”话落,身子一起利落撞向一旁的桌角!
“杏儿,不要!”段云华凄声。
傅云杉抿唇一笑,想死?
她手下攥了颗药丸,运力打出去,生生将撞向桌角的丫环打到一边,额头与桌沿擦了个边儿,连晕倒都没有!
门外霍然传来轻笑声,有人低语,“原来是装的,还以为真那么有骨气呢,啧啧……”
丫环白了脸,僵坐在地上,摇着头,“怎么会?我想死的……”
“杏儿!”段云华怔怔的看着瘫坐在地上衣衫不整的贴身丫环,她们自小一起长大,情义不同旁人,她前段时间还特意问了母亲,要给杏儿指一门可心的亲事,怎么……会闹成了这样……
她将视线移向房门外,看着那些人指指点点的目光,或嘲讽、或鄙视、或不屑、或怜悯……
是了,唾弃怜悯!
今日这些都应该发生在傅云杉身上,该受人唾弃厌恶声名尽毁的人是她!怎么会成了自己?
“傅云杉!”她咬牙!都是她的错!
她若是早告诉自己她与余桐安没儿女私情,她怎么会为爱做到如此地步?她一定会好好的与她相处,与她当手帕交,就像余桐乐一样,余桐安既然把傅云杉当妹妹一样宠爱,她也一样会把她当妹妹一样宠爱!
她一定会的!
可如今呢……
算计了傅云杉,连累了余桐安的妹妹,自己的名声毁了,就算还有辅国公府嫡女的身份,她又有何脸面出现在余桐安面前,又以何种身份去喜欢他?!
傅云杉!都是傅云杉的错!
“啊……”段云华仰头大叫,目光直瞪向不远处的傅云杉,双眸恨的通红,美丽的面庞满是阴鸷,“傅云杉,你为何要害我?!”
傅云杉淡然一笑,“段小姐,人在做天在看,害人终害己,好自为之吧。”
话落,转身离去。
“是你,都是你!你要是早告诉我你不喜欢他,我也不会百般为难你,更不会自食恶果……”
“云华!”段氏气的恨不得上去缝住侄女的嘴!
辅国公和辅国公夫人赶到时,正听到段云华这么一段惊心动魄的质问,再瞧见屋内的情形,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辅国公狠狠瞪了辅国公夫人一眼,辅国公夫人强撑着笑将诸位夫人劝离了大儿子的院子,只留下永宁侯府的人和辅国公府的人。
辅国公脸色不善,问段氏,“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说!”
段氏强扯了一抹笑,“大哥,这事可跟我没有一点关系,我只是配合云华而已。”
“姑奶奶说的什么话!”辅国公夫人脸色难看,冷眼看向段氏,“云华是晚辈,你是长辈,怎么叫你听她的?你会听她的吗?”
辅国公府谁人不知出嫁的姑奶奶在辅国公府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就是辅国公也事事让着她!唯一的原因不过是当年给她定的那门亲事,后来哭到自己跟前,说宁愿交了头发去当姑子也不要嫁给叛国之家的儿子!她那时耳根子软听了她的话去撺掇丈夫退亲!退过亲再想找门当户对的人家可就难了!
她左右不满意,自己挺着大肚子跑断了腿替她将京城所有合适的人家都相看了一遍也视而不见,还口出恶言,说辅国公府毁了她的一生幸福!
她气的动了胎气,八月产子,遇上难产,生了两天,孩子生下来就没了气儿!她因此坏了身子,以后十几年都无法再孕!若不是辅国公怜悯她坚持不肯让妾室生嫡长子,她没有拼着一口气生下了大儿子段少府,在四十岁的高龄生下女儿段云华,如今这个家怕是再没有她一分立足之地!也是从那时她恼恨这个姑奶奶恨到了骨子里!
“大嫂,这可是真的,不信,你问云华……”段氏指着脸色狰狞的段云华,撇了撇嘴,“这么阴损的招数我可想不出来。”
辅国公夫人气的身子发抖,“她是孩子,你是大人,她做事欠考虑,你不说在旁劝解,还火上浇油,闹成如今不可收拾的地步,你可满意了?你是不是想把我们辅国公府都折腾散了才甘心!”
“大嫂不要血口喷人!我也姓段,我也是辅国公府的人!”两人针锋对锋芒,谁也不肯相让!
辅国公大怒,“够了!都给我住口!”
门外,段素卿低眉垂眸的走了进来,朝众人行了一礼,“父亲,母亲,姑母,女儿刚从沉香苑赶来,那里已有些闲言闲语传出,还请父亲、母亲示下,如何安抚?”
辅国公重重叹了一口气,对辅国公夫人和段氏道,“咱们过去看看,找到刚从来院子里的几位夫人,请她们务必将此事隐瞒下来!”
“都是看戏的主儿,怎么会瞒得住!”段氏轻声嘀咕,那些人都是她找来的,惯会家长里短说八卦当长舌妇,想让她们闭嘴,一个字——难!
辅国公瞪了段氏一眼,“瞧瞧你每次回家都做的什么事?这件事处理不好,你以后也别回辅国公府了!”
“大哥!这事怎么全怪我!”段氏不依。
辅国公夫人冷笑,“孩子分不清事情轻重,你一个大人还分不清?你若将此事早些告诉我和老爷,何至于弄到现在这种地步!你心里对永平侯府有怨气自己去报复,将亲侄女顶出去当挡箭牌,亏的她叫你一声姑妈,你摸摸自己的脸,烧不烧!”
“你什么意思?出了事都怨我了?”段氏不忿,“你怎么不说你自己养出来的女儿蛇蝎心肠……”
“行了!都住口!”辅国公只觉头大,“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先去将事情处理了,晚些时候再说这些!”
辅国公夫人抿了抿唇,眸中虽依然见冷色,却听了辅国公的话不再出声,段氏也阴着脸住了口。
辅国公又转身向永宁侯夫人,“这次的事连累了永宁侯府,我会亲去侯府向侯爷赔罪,还请永宁侯夫人以孩子的体面为重,此事就藏在这屋内!”
“体面?”永宁侯夫人嗤笑,“出了这样的事哪里还有体面?!我女儿一辈子的幸福说不定就此毁了!辅国公还跟妾身说什么体面?!当初你家姑娘拿我女儿作伐时怎么没想到体面一事?辅国公府最好能给我永宁侯府一个交代,否则,妾身拼了这一身不要,也定会去御前为我女儿讨个公道!告辞!”
永宁侯夫人说完,看了身边的嬷嬷一眼,嬷嬷上前扶着孙妙语,丫头扶着孙妙语的那个丫环,几人快步离开了院子!
辅国公脸色涨红,只觉一张老脸被人踩在脚下辗转了几个轮回!他何时如此低声下气的跟人说话,还是跟一个妇人?说出去,他的脸真的要丢干净了!
都是这个逆女!
“来人,将三小姐带回她的院子,未经我的许可,不许她出来!”
“爹,不是我的错!是傅云杉,是她陷害我的!”段云华不服气,她不服啊!
辅国公气的瞪眼,“铁证如山,你还狡辩?真是敏顽不灵!还不带走!”
门外伺候的丫环婆子忙应声,连拖带拽的将段云华带走了。
段素卿垂着眸,抬头欲言又止,眸中盈满泪水,咬着唇可怜楚楚的行了一礼道,“父亲请息怒,二妹妹年纪还小,此事可能是一场误会,女儿相信二妹妹不会做下这样的错事。”
辅国公夫人皱眉看了段素卿一眼。
辅国公缓缓吸了口气,朝段素卿摆了摆手,“你去吧,跟你那些姐妹们好好说说,这件事就此打住,不要外传了。”
“女儿遵命。”段素卿乖巧的应了,朝三人福身,告退出去。
甫出院门,段素卿抬起头,望着路边随风舞动的鲜嫩柳枝,眸中掠过一抹笑意,似自言自语一般,“这样也能逃过,还真是好运气!”
“二小姐,你让奴婢好找。”一个身着娇嫩青衣红裙的丫环抹着额头的汗一脸不耐的朝她跑来,段素卿轻抬眉眼,笑意盈盈道,“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可是有急事?”说着,伸手将自己的帕子递给丫环。
丫环点了点头,接过段素卿递过来的手帕,还了一个笑,眉间的不耐稍稍淡了点,“是永康侯府的四小姐,在桃园亭等二小姐,托我转告二小姐一声。”一句话说完,额头的汗也擦完了,她顺手将手帕塞进了腰间,朝段素卿福了福身,“二小姐快些过去吧,让贵客等久了总是不好。”
段素卿的目光扫过她的腰间,笑着点了点头,“多谢姐姐来寻我一趟,我这就过去。”
丫环嗯了一声,转身就走。
段素卿遥遥看着丫环走远,眸底的笑意越发深了,伸手折了一枝柳枝,掏了另一方手帕将其撕扯辗转揉碎,等停下手时,帕子已被染成青绿色,柳枝也不成模样。
她随手扔了柳枝,将帕子折叠了塞进袖筒间,眉眼轻笑着朝沉香苑走去。
……
傅云杉从段少府的院子离开,直接去了辅国公府大门,三个表姐果然已经等在了那里,冬青第一个瞧见她走出来,忙迎了上去,手中还拎着一条薄披风,先给傅云杉披在了身上,傅云杉朝她一笑,任她扶着往马车走去。
“杉儿,你没事吧?”楚玉如和楚玉鸾一脸担忧。
冬青凑到傅云杉耳边,“我和余小姐没有将院子里发生的事告诉她们,只说你衣服浸湿,受了凉,要赶回去。”
傅云杉了然,对两位表姐笑了笑,“你们别听冬青瞎说,我没事,不过是在院子里迷了路,又找不到人,摸索着走了好半天才碰到一个人,这不,立刻就赶了回来。”
“好了,咱们上马车,边走边聊吧。”余桐乐笑着朝傅云杉眨了眨眼,姐妹几个挤到一辆马车上,议论着今日在赏花宴上看到的花和交到的朋友。
待回到家,将发生的事告诉哥哥傅思宗后,他一脸惊愕,良久,苦笑着叹了一口气,很是自责道,“当时康宁公主为了泄愤谋害你的性命,如今段云华为了一份得不到的爱情要毁你清白!杉儿,哥哥是不是太没用了?”
“哥!你说什么呢!早知道你这么想,就不告诉你了!”傅云杉嘟嘴,脸上委屈之色尽现。“我是觉得这事闹到现在这个地步,辅国公府与永宁侯府肯定会有矛盾产生!永宁侯府背后是皇后和四皇子!而四皇子恨不得将朝堂上的人悉数拉到自己阵营!偏辅国公身为辅国大臣,历代都只效忠皇上!对他的示好向来只做看不见!你想一想,如今出了这事儿,辅国公府理亏在先,四皇子若从中做些手脚,辅国公会不会偏向四皇子……”
“不会!”傅思宗摇头,“如你所说,辅国公一向只效忠当今皇上,对皇子之争保持中立之势!又岂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儿自毁阵脚!”
傅云杉挑眉一笑,“哥哥错了!”
“哦?”傅思宗学妹妹挑眉。
两兄妹相视一笑。
傅云杉道,“从来就没有真正中立之人!辅国公府迄今为止都没有背叛洪德帝,不是因为有多忠心!而是因为背叛的筹码还不够!”若是辅国公知道洪德帝只有半年的寿命,如果辅国公知道楼重远赴苗疆,如果四皇子不顾段云华被毁的名声,将他娶进屋里,届时……
傅思宗一怔,沉思良久,对妹妹点了点头,脸色凝重道,“你说的对!这件事,我去告知祖父一声。”
看着傅思宗匆匆离去,傅云杉也陷入了沉思。
翌日,皇宫来人,传安宁县主傅云杉进宫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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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八百字!时间不够啊不够!抓头拍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