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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子这是做什么?”徐妈妈挡在前面,脸色不愉,“他们是我家夫人请来的客人,怎么能说绑就绑?!”
“客人?客人会向我娘下毒?我看他们是歹人才对!”傅明孝面上冷峻,眸子里却隐隐带着诡异的笑,扫了一圈傅云杉等人,收回视线去看徐妈妈,“我娘现在生死未卜,你还有心护着他们,说,你是不是跟他们一伙的?”
“中毒?!”傅明礼脸色灰白,身子抖了几下,险些摔倒在地,许长清忙上前撑住他,在他耳边低语了两句,傅明礼才狠咬了唇,强站了起来。
楚氏一脸担心的看着傅明礼,其余几人的脸上无不布满恐慌担忧。
“夫人中毒了?!”徐妈妈双目圆睁,脚下一个踉跄,傅云杉忙上前扶住她,“徐妈妈。”
“夫人……夫人!”徐妈妈双眸突然转红,强忍着去看自家小姐的心,态度坚定的站在傅云杉等人面前,一动不动,帝师府知道真相的只有两人,夫人已经倒下,她若再离开任由傅明孝和二公子将大少爷一家带走,他们定然凶多吉少!
她不能走!
“徐妈妈,夫人的院子在哪?咱们快过去看看,司命或许有办法救她!”
司命的百毒丹可解百毒,定能解了大少夫人中的毒!
徐妈妈眼睛一亮,回头看站在傅云杉身旁的黑衣男人,嘴唇有些哆嗦,“真、真的?”
司命垂眸看了眼面露担心的傅云杉,抬头对徐妈妈点头,“真的。”
“好,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去!”徐妈妈紧握拳头,深吸一口气,挺直腰背,大踏步朝厅外走去,围在大厅周围的护院面面相觑,没人动弹。
傅明孝暗骂一声蠢货,抬手甩袖,“还不将他们擒下!”
“我要带他们去颐园救我家夫人,谁敢拦!”徐妈妈一声急喝,护院们再次顿住脚步,纷纷看向傅明孝和傅耿。
傅耿神色淡然,目光在傅云杉身上梭巡一圈,又瞟了傅明礼等人一眼,才看着徐妈妈道,“徐妈妈糊涂了,这些人是害我大嫂的真凶!”
“绝不……”徐妈妈张口反驳,傅云杉轻扯了她的衣角,打断她的话,走到前方,与傅耿对视,“帝师府这么多护院还怕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逃跑不成?还是说……”她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的打量傅耿,“傅二公子想拖延时间,不让我们救大少夫人!”
“混账!”傅耿脸色一变,适才的淡然之色全被傅云杉的一句话打破,“长嫂如母,大嫂对我有教育养育之恩,我岂是做出……”
“那你拦着我们做什么?”傅云杉话声一变,隐隐带了几丝嘲讽,“想定我们的罪就跟着一起来!我也想看看帝师府是怎么屈客成招的!”
话落,扶着徐妈妈朝她指出的方向疾步走去。
傅明孝一脸怒色,“二叔,你瞧她那态度,真要是她进了帝师府……”
“住口!”傅耿冷冷的看了傅明孝一眼,喝声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跟上!”
“是。”傅明孝愤愤然带着人拔脚追了上去。
傅耿看着傅云杉远去的身影,双眸微眯,果然是个牙尖嘴利,聪明剔透的丫头!有他大嫂当年之风啊!
……
颐园
傅大少夫人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嘴唇发紫,一个大夫模样的人正在号脉,傅禺在一旁着急的看着,屋里的丫头婆子大气儿都不敢喘,出进都小心翼翼的。
傅云杉扶着徐妈妈,脚步飞快,将自己的轻功发挥到了极限,两人几乎是脚不沾地的在跑!
“那!在那!大夫人和大公子的卧室就是那间。”
徐妈妈喘着气,手心额头全是汗,待到了房间,看到傅大夫人的脸色,身子一软,匍倒在地,不等傅云杉扶起,就爬着到了傅大少夫人的床前,“夫人!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就一会儿的功夫你就……”
“唉……大公子,请恕老朽无能为力。”大夫起身,朝傅禺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傅禺脸色难看,眸中痛色难忍,冲到徐妈妈面前怒吼,“出门时还好好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奴不知啊!”徐妈妈带着哭腔摇头,“老奴带着客人去大厅,夫人说来找公子,我们左等不到人来,正想往这边来就被二公子和傅明孝带人拦了住,亏得三姑娘……”
“徐妈妈,您让一让!”傅云杉朝傅禺点了点头,来不及解释,示意楚氏将徐妈妈扶到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了一粒百毒丹出来,正要喂傅大少夫人,却被傅禺一把抓住,一脸怒色,“你想干什么!”
“嘶!”傅云杉吃痛,药丸从她手中跌落,在床上滚了几滚,翻落在地。
“大公子,三姑娘绝不会害夫人的!您快松手,别耽误她救夫人!”徐妈妈不顾身份上去扒住傅禺的胳膊,想将他拽开。
傅明孝恰踏进房间,“爹,娘就是去见了他们,才会被发现身中剧毒昏死在议事园的。”
“大夫人自见我们,茶水未喝,饭食未进,怎么中的毒?”傅云杉忍着疼,看傅明孝。
傅明孝眉头一蹙,哼了声,“谁知道你们是怎么下的毒,总之,我娘出门时好好的,回来就中了毒,不是你们还会有谁?!”
“谁心里有鬼就是谁!”傅思宗冷冷接口,转视大公子,“我们若要害大夫人何苦自己送上门来给你们抓!你再不放手让我妹妹救她,再晚就来不及了!”
傅明礼点头,跪在地,沉声道,“大公子要打要杀都可置后,救大夫人的性命要紧!”
“大哥可要想清楚,免得大嫂真被这些人给害死了。”傅耿面露悲伤,神情之真挚让人抓不到任何破绽,若不是刚才在大厅瞧见他眼底的淡然,傅云杉真会觉得这男人是个敬重爱戴大嫂的好弟弟!
可惜,他破功了!
傅禺冷眉,在傅云杉和跪在地的傅明礼身上打转,眸光不经意瞥了眼面色愤然的傅明孝,缓缓松开了手,语声暗沉,“救不了她,我要你们的命!”
傅云杉收回手没有多言,掏出瓷瓶又倒出一丸药,掰开傅大少夫人的嘴塞了进去,瞧见她还能吞咽,不觉松了口气,“司命!”
剩下的就看司命了!
傅云杉凑近他耳边低语两句,司命郑重的点了点头,示意傅云杉将傅大少夫人扶起,他则盘腿坐在了床上,傅明孝上前拦阻,“你们想干什么?我娘的床岂能让陌生男人……”
“够了!”傅禺神情不愉,看了眼傅明孝和傅耿,“你们先回去吧,这事我自有处理。”
“爹,娘生死未卜,我怎么能回去?”傅明孝一脸孝子模样,神色哀戚,目光里带着几分狠色,瞪着傅明礼等人,“我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让你们给她陪葬!”
瞧着他眼底的狠绝,傅云杉几乎立刻就能断定傅大夫人中毒一事必然跟他脱不了关系!
“大伯真是个孝顺的人,怪不得爷给你取的名字里有个孝字!百善孝为先,大伯可别辜负了爷对你的一番苦心!”
傅云杉怒目,“我叫傅颐,不叫傅明孝!”
傅云杉冷笑。
傅明孝忽觉背后一阵冷风吹过,冷嗖嗖的,不禁打了个冷战。
傅耿脸色的哀伤未变,朝傅禺摇了摇头,“大嫂素日对我照顾有加,她有事我怎么能坐视不管。”
傅禺看了眼傅耿和傅明孝,点了点头,“也好,待会儿二弟可要好好帮我瞧瞧他们是不是真的想谋害我娘子!”
“大哥客气了。”
傅禺着了丫头带男客去外间稍候,屋里只留了傅云杉母女几人。
半个时辰过去,颐园外来了好几波打探消息的人,傅禺都让人给打发了,只傅老没有派人,而是亲自过了来,“禺儿,你媳妇怎么样?”
傅云杉抬头看去,见来人手拄一根橙色木拐,拐身隐隐透着金丝的光芒。一袭暗紫色秋衫,袖口上以金丝线勾勒了连枝花纹,素雅不失贵气,简洁不丢儒风,满头银发,面容枯皱,神色却十分精神,说话声音很是洪亮,一瞧,就知道,是个身体硬实的主儿!
傅禺摇了摇头,傅老持着木拐狠戳了两下地面,不怒而威,“还不拿了我的帖子去宫中请李太医!在这耽搁什么?”
他话音刚落,司命这边恰好收了手,傅云杉近前替司命擦去额头的汗,问道,“司命,大少夫人怎么样?”
“毒侵入太深,我只是暂时护住了她的心脉,要救她的命,需配置出毒药的解药才行!”司命淡声道。
傅云杉忧心忡忡,看了傅大少夫人稍微好看了一点的脸庞,低声问司命,“你有几分把握?”
“八成!”司命垂眸看着她,眸间带着笑,“她不会有事的。”
“嗯。”傅云杉回他一笑,起身朝傅禺走去,将傅大少夫人的情况和司命的话传达给了他!
傅老看到似刚注意到屋内的陌生人,看到傅明礼和傅云杉时,眉头微蹙,“禺儿,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回爷爷的话,娘就是出去见了这群人,回来才中毒昏死在议事园的……”傅明孝抢先搭话,傅禺不愉的看了他一眼,他讪讪的住了口,作委屈状。
傅老眉头皱的更深,目光精锐扫视傅云杉等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为什么向余氏下毒?!”
闻言,傅云杉眉头一挑,瞧了他一眼,轻笑,“我也想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向傅大少夫人下毒?”
“你们贪图帝师府的富贵……”傅明孝脱口而出,话未说完,便觉不妥,随即停住,瞪了傅云杉一眼,目露杀机。
傅云杉笑,盯着傅明孝一眨不眨,“待如何?”
“小姑娘说的也有道理。”傅二公子笑着插嘴,“他们若要害大嫂,就不用跟着大嫂来到咱们府,又替大嫂解毒了,这中间或许真有什么误会也不一定!”说着,很有一番恨铁不成钢的做派,瞪了傅明孝一眼,训诫道,“颐儿,话不可乱说!”
“二叔,颐儿知错了。”傅明孝躬身认错,眉眼却颇不意然的斜了傅云杉等人一眼。
“我们何须觊觎帝师府的富贵!”傅思宗怒了,上前一步将妹妹护在身后,直视傅明孝,眸子里燃着熊熊烈火,“你抢了我爹的位置成了这帝师府的长孙少爷!傅明孝,到底是谁贪图富贵?!谁……”
“哥……”傅云杉一怔,没想到傅思宗居然这么将真相说了出来,再想拦阻时,已然晚了。
傅老的瞳孔猛一缩,显然是对傅思宗的话极其震惊!
傅
傅明孝身子一颤,却又立刻挺直了腰背,“傅思宗,你胡说什么!我本就是帝师府的长孙……”
“你是吗?”傅云杉反问,眉目冷然,唇角含笑。
傅二公子似听到了一个笑话一般,开口发出爽朗的笑声,“哈哈……小哥以为,我们帝师府的长孙这么好认的?随随便便喊一声就成了?”
“是不是,一验便知!”傅思宗傲然而立,目光如炬,冷然面对傅明孝等人,毫无惧色!
傅云杉暗暗为哥哥点了个赞,心里隐隐有几分不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她的不安在一刻钟后得到证实!
澄清的水中,傅明孝的血碰上傅大公子傅禺的——相溶!傅明礼的血碰上傅禺的——不相溶!
“这、这怎么可能?”傅明礼的脸色骤变,不敢置信的看着清水中独自飘荡的两滴血和另一碗中的血浓于水,连连后退三步,傅云杉上前一把扶住傅明礼,“爹,别上当,那碗水有古怪!”
傅明礼一惊,抬头瞧见傅明孝眼中的诡异,忙沉了气,收敛心神。
“傅明礼,你还有什么话说?!”傅明孝笑,笑意却未达眼底,“你们分明是……”
傅云杉捡起匕首,划开自己的手指,滴入傅明孝和傅禺相溶的那碗水中,血奇异的——相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