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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氏脸上的笑容立时僵住,看着凑近傅云杉的崔氏,皱起眉头,“啥秘方也没有!三弟妹怎么过来了?”她记得杨氏发了狠话,谁也不许来的,她和傅明悌还是借着去镇上办事的名头才出的家门。
“咋,你能来,俺就不能来,这是啥道理?”崔氏瞥了蒋氏一眼,哼了一声。
蒋氏张口还想说什么,崔氏已扭头看着傅云杉笑,“杉儿,啥秘方啊?说出来让三伯娘也听听!你可不能只给老二家把你三伯和俺漏了,俺们可不像某些人表面看着对你好,背后里撺掇着人使坏招……”
说着,目光嗖嗖的射向蒋氏,蒋氏撇撇嘴,一副懒得搭理她的模样,对傅云杉道,“杉儿,这事我们二房承了你们五房的情,以后有什么难做的尽管来跟我和你二伯讲,能帮的我们一定帮!”
“好,谢谢二伯二伯娘。”傅云杉扫了眼急巴巴的崔氏,笑了。
蒋氏满意的点头离开,白昕玥跟傅云杉目光交接,露出个心领神会的表情,白昕玥转身送蒋氏去饭桌。
看着二人离开,崔氏撇了撇嘴,谄笑着走到傅云杉身边,“杉儿,你二伯娘精着呢,你咋能把秘方给她呢?”说着,朝门外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上次要你爹出银子买稻苗的事就是你二伯出的注意,忽悠着你三伯出头,你可不知道,他们两口子那都是人精,哪像俺和你三伯都是实在人……”
实在人?!他们……
傅云杉忍不住轻咳两声,打断崔氏的话,“三伯娘,你咋背后说二伯娘和二伯的坏话呢?”再佯装生气,气呼呼的瞪着崔氏,“他们平时有啥好事可都想着你们家呢!”
傅云杉作负气转身往门外走状,崔氏忙一把拉住她,笑嘻嘻道,“好杉儿,是俺不会说话,俺自己打嘴巴。你快告诉俺你给老二家的是啥秘方啊?”
“三伯娘真想知道?”傅云杉扭头看崔氏,崔氏连连点头,傅云杉想了想,还是摇头,“我已经告诉了二伯娘,三伯娘还是去问二伯娘吧。那方子本来就是分家时答应给爷的,我只是前几日得知大伯配的料不对,想着找个时间告诉大伯,谁知道大伯今日闹这么一出……”
“这事俺可一点都不知道啊!”崔氏拍着腿喊冤枉,“大房和二房最近都古里古怪的,做啥也不跟俺们说,俺要是早知道他们会这么闹,肯定会来告诉你们的!杉儿,你可不能因为这事恼了俺们啊,你都说了那方子是分家时给你爷的,那俺也有份啊……”
傅云杉叹了口气,对喋喋不休的崔氏道,“三伯娘,我真的不能说,二伯娘来我家可是带了很贵重的礼呢,我告诉她秘方是回礼,哪能再告诉别人?再说,那方子老宅的人都有份,你想知道去问二伯娘就好了嘛。”
“贵重的礼?”崔氏一愣,从傅云杉话里听出重点,傅云杉点头,顺着她的话道,“是啊,在咱们清河都是独一份的呢!”
崔氏骨碌碌转着眼珠,问傅云杉,“你说那方子俺们都有份?”
“是啊,大房、二房、三房、四房连六叔都有份的啊……”傅云杉故作困惑的看着崔氏,轻声嘀咕了一句,“那是给爷奶的秘方,又不是给大伯二伯的方子,当然是人人有份了。”
崔氏眼睛一亮,感觉自己抓住了重点,拔腿就往门外走,“开饭了,俺先去吃饭,杉儿,你给俺准备个大碗,俺一会儿装点给你七弟吃。”
“哎。”傅云杉笑眯眯的看着崔氏挤到蒋氏身边,一副姐妹俩好的模样帮蒋氏夹菜,蒋氏一脸吃了苍蝇屎的表情瞪了崔氏好几次,崔氏却不管不顾的笑眯着,把蒋氏看的死死的。
白昕玥走进来,问,“怎么样?”
“咱们等着看好戏吧。”傅云杉挑眉。
白昕玥轻笑,“可惜了调味秘方。”
傅云杉摇头,能让傅家那群人恶斗一场,怎么都值了!再说,自私自利的傅明悌和蒋氏不会轻易把秘方让出来,想占便宜的傅明忠夫妻和一心想捞钱就儿子的傅明孝夫妇又怎会放过知道秘方的二房一家……
嘿嘿!
外院,傅明礼带着儿子挨桌敬酒,一村子的人或羡慕或嫉妒的看着风光大涨的父子俩,嘴里不停的说着恭喜话,倒是丝毫看不出先前被傅明孝大闹过。
这顿酒一直吃到未时末,人群才慢慢散去,只留下一些较亲近的人,王婶带着几个妇人将剩余的菜按来送礼的人头分了,挨家去送,王叔带着一群小厮收拾借来的桌凳,返送回去。
顾淮扬吩咐了粗实丫头和婆子打扫庭院,自己带着几个小厮整理村人送来的贺礼。
许长清因是未来的大姑爷,自发留了下来送客,楚爹和楚家两个二舅更是当仁不让在院子里帮忙,一群人一直到申时正才吃上饭,傅明礼和傅思宗父子陪着吃饭,一顿闲聊下来,又是小半个时辰,等傅家人真正坐在一起谈白日发生的事时,天已经黑透,差不多戌时末了。
“他们这是想干什么啊?”事情发生时,楚氏在后院陪许夫人说话,自然不知情,此刻听傅思宗兄妹说起,忍不住抹泪。
傅云杉叹气,还能干什么,自然是恨不得将他们家这份刚弄起来的家业败了好去救他儿子!
兄妹几个的脸色都不好看,傅明礼叹了口气,安慰妻子和孩子们,“这件事过去就算了,以后不要再提了……”
“爹,我看爷今天那表情,怕是会记恨我们……”傅剪秋有些不安。
傅明礼一怔,想起傅老爷子那双冰冷的眼,心中一阵酸涩,张了张口,没说出话,楚氏不忍看丈夫这样,将话茬接了过去,“你爷奶不待见咱们也不是这一两天的事……”一句话没说完,想到以前的事,也有些说不下去了。
被自己亲生爹娘不待见是一回事,被亲大哥逼着倾家荡产去救一个杀人犯是一回事,被亲爹以看陌生人的冰冷眼神看着又是另外一回事,傅明礼摇了摇头,神色既无奈又颓然,他们家和傅家老宅这个死结系的越发紧了。
傅云杉担心的看着傅明礼,“爹……”
“唉……”一声带着颤音的叹息发出,傅明礼抬头对女儿露出一抹笑,“爹没事,天晚了,你们也早些去歇息吧。”
傅云杉想了又想,还是没将秘方的事告诉傅明礼。傅家老宅那些人除了六叔和四伯家,没一个正常的,她恨不得自己家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让爹跟他的父母兄弟划清界限才好!
可看着傅明礼脸上的苦涩哀伤,傅云杉虽然明知自己做的对,却也忍不住心疼和难过,她善良的爹啊……
“杉儿,要不这银子咱们出了?怎么说大郎都是我和你爹看着长大的,说不定救了他这次,他以后就改头换面……”楚氏看着丈夫的表情,心里也很难受。
傅明礼的双眸露出一丝希冀,傅云杉无奈苦笑,“娘,咱们家一下子拿出十万两银子,哥哥又中了举人眼看就要做官,你想过老宅那些人会做什么吗?”
不等楚氏和众人回答,她就接着道,“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扑上来,将咱们家抓的死死的!”
一家人瞪大了眼睛。
“拒不拒绝的先不说,只说一点,若下次老宅再有人做出这样的事,咱们不帮是为不悌,帮……”她抬眸扫了众人一眼,一字一字道,“这种事何时是个头?哥一辈子的前途还要不要?!咱们一家难道还要再回到以前时刻面临家破人亡的境地?!”傅云杉顿住,抬头看“爹,有句话我知道说了你可能会难受,但事实如此!你看,能因你中秀才我哥中童生就恨不得你们去死的父子,真的有让咱们倾家荡产去救的必要吗?!”
楚氏看傅明礼,傅明礼张着嘴说不出话,半响喃喃道,“有大郎为镜,他们……”
“傅思德一次害哥哥染上五石散,二次就敢要了哥哥性命,若不是有司命在,哥哥哪还有活命的机会……”傅云杉仰头,“爹,老宅那些人什么脾性你更清楚,你觉得他们真的不会再犯?!再犯了要如何?是咱们真的倾家荡产去救还是要我们兄妹像爹一样为他们顶罪卖命?!”
“不……”傅明礼怔住,虽不想承认,可……
“杉儿……”傅剪秋红了眼眶,上前搂住妹妹,傅云杉垂眸一动不动,好一会儿才抬头,“爹,就算奶曾经救过你,爷曾经给过你进学的机会,他们生养了你一场!但这么多年,你和我大哥二哥三条命,欠他们的,咱们早还清了……”
想到早夭的二儿子,楚氏眼中立刻涌出泪水,赤目瞪了傅明礼一眼,狠狠别过头。傅明礼的眼睛也湿了,以手挡眼,好一会儿扭头抹了一把泪,对几个儿女咧咧嘴,虽然笑的勉强,但态度坚定了,“是爹糊涂了,这事爹再也不提了。”
傅云杉在心里重重叹气,她傻孝的爹啊……
第二日,一家人收拾了东西离开双河铺,回了石佛堂。傅明礼连着几日精神都不好,却再也没有提有关傅家老宅一句话,县衙有人来拜访,特意就师爷将傅明礼名下财产泄露一事做道歉,傅云杉没有见,顾淮扬客气应付了,送走了人回给傅云杉。
傅云杉只点头表示知道了,并没有对此做出任何回应,县太爷得不到消息在县衙狠狠训斥了师爷一顿,“傅思宗现在是什么身份?举人!他再往上考就是贡士,随便封个什么官那都比你老爷我大!你想死别拉上老爷我!”
“大人,不是你说把消息透露给……”师爷有些无辜。
钱管事在旁边凉凉开口,“老爷可没说要师爷亲自出马!你这一出面不要紧,以傅家三姑娘那聪明劲儿还能想不到你背后的人是老爷?”
“这……不过是个小丫头……”师爷蹙眉,很是不满钱管事的态度,反驳。
县太爷瞪了师爷一眼,“你口中的小丫头一年间盖了冬房,开了楚记,挣下了石佛堂一百多亩地和一个庄园,你能吗?”
师爷垂头不吭声了,钱管事冷笑。
县太爷摆了摆手,坐到椅子上,“行了,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俩还这么针锋相对的!散了吧。”
师爷和钱管事应了声,要出门,又被县太爷被唤住,“既然傅思宗家表了态,傅思德的案子就没必要拖了,告诉傅明孝,三日后宣判!还有……”他踌躇了一会儿,看着钱管事道,“你准备几份礼物,我亲自去走一趟石佛堂。”
“是,老爷。”钱管事应了声,瞥了眼师爷,师爷气的涨红了脸。
……
临出发前一天,一家人来到镇上的楚记,傅云杉和白昕玥陪着傅思宗和白蔹去买进京的必备物品,顺便买一些菜好做饭为哥哥践行。
要买的东西不多,几人花了不到半个时辰就买齐了,往镇上的菜街走去,菜街原名不叫菜街,因镇上的人都喜欢在这条街卖菜买菜才慢慢得名。
百合煮粥、芹菜炒肉、蒜薹肉丝、西红柿炒蛋、酱香黄瓜、咕噜肉块、苦瓜配老母鸡煲汤清热去火,又拼了几个菜,直把两个菜篮子塞满再放不下,姐妹二人才满意的离开菜街,去菜街对面一条小巷子深处的酒坊打酒。
姐妹俩迈着轻巧的步子在前面走的飞快,可怜傅思宗和白蔹提着重重的篮子跟在二人身后,和白蔹说笑,“她们俩要陪我们来买东西,实际上是想让我们当免费劳动力的吧?”
白蔹笑。
“呀,被发现了!”傅云杉回头扬眉,朝傅思宗露出一个‘你终于明白了’的眼神,白昕玥抿唇而笑,傅思宗微微侧目,眸子不自觉亮了亮,故作可怜,“唉,我可是举人老爷……”
话未说完,突然从旁边跳出五六个蒙脸大汉,看着傅思宗问,“你叫傅思宗?”
“什么傅思宗?我们不认识,你们是什么人?”傅云杉警觉的拦住哥哥要应声的话,反问。
领头男人看了眼傅云杉,皱了皱眉,从怀中掏出一幅画,低声问身边的男人,“是他吧?”
“老大,是他没错!”男人对比着画像和傅思宗,肯定的点点头。
领头男人嗯了一声将画像踹回怀里,对着几人嘿嘿笑了两声,“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你们可别怪我们手狠,要怪就怪你们平日做事太猖狂,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兄弟们,给我废了他那双手!”
“等一下!”傅云杉敏锐的捕捉到最后一句话的关键,大喝一声,正要动手的人一怔,看向她,“谁让你们来废我哥的手?”
领头男人哈哈笑了两声,“小姑娘,做我们这一行有个行规,就是绝不能透露主顾的姓名!哥几个,动手……”
“嗷呜……”五六个人突然冲上来,从背后抽出木棍劈头打向傅思宗,傅思宗身形一闪,躲了开去。
傅云杉那句“我出双倍的价钱买你们不动手……”的话被淹没在几人的吆喝声中。
那领头男人看到傅思宗躲闪的动作很是惊讶,“哟,今儿个还碰到个练家子的,哥几个小心着点啊……”
“白蔹,带着二姑娘三姑娘往巷子外跑,我来挡住他们!”傅思宗出拳踢腿,仗着学过半年武功将几个地痞的攻势挡在外面。
“大公子!”白蔹护着傅云杉和白昕玥连连后退,着急的不行。
傅云杉当即立断,“白蔹,二姐,你们快跑出巷子求救,我留在这里帮我哥!”
“白蔹,你去,我和杉儿留下来!”白昕玥抢过白蔹胳膊上的菜篮子,揪出一捆芹菜朝正举着棍子往傅思宗身上打的人砸去,正中胳膊,那人吃痛,棍子脱手,被傅思宗一脚踹倒在地。
“你们小心!”白蔹跺了跺脚,知道多说无益,转身朝巷子外飞奔而去找人求救。
“嘿,跑什么啊?!”领头男人吆喝一声,“我们不要命,只要傅思宗的一条胳膊,乖乖任我们打了什么事都没了……”
“休想!”傅云杉掂起老母鸡使足了吃奶的力气往领头男人身上砸,老母鸡咯咯叫着扑棱过去,俩爪子正正抓在领头男人的头发上,“啊!疼!他娘的,好话不管用是吧?给老子狠狠打,生死不论……”
几个男人一见老大发了火,嗷嗷叫着下狠了力道往傅思宗身上招呼,傅思宗虽学过半年功夫,但司命教他的都是狠招,稍不留神就能要了人命那种,他留手又顾忌着保护身后的妹妹,注意力自然有分散,一不留神,就让一个人从他身边窜到了白昕玥身边。
“二姐!”傅云杉惊呼一声,抓起空了的菜篮就往来人身上砸,那人一胳膊挥开了菜篮子,手里的棍棒丝毫不停的朝白昕玥打去。
傅思宗的心瞬间停止,想也不想的扑过去,伸出手拉白昕玥,那人露出得意的笑,棍子拐了个方向,朝傅思宗的胳膊狠狠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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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的太销魂了,小妖精们,原谅我吧,明天多补偿你们,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