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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三卫一营选拔的时候渐进，圣上忽然一时兴起想了一个新招，把所有报名的人集中在一起比试一场，合格的人才有机会选择想去的地方，最后胜出的一人还有不小的奖赏。
慕辞一听许鸿说这个消息就觉得五雷轰顶，原本以为在监门卫的选拔里获得头名，纵然有些难度但还有八分的把握在手，如今骤然成了要与参与报名的人一起比试，那拔得头筹的希望至多六成，还不排除他最开始就遇到实力强劲的对手的可能。许鸿一看慕辞的模样就知道坏了，一边劝他一边赶紧吩咐小二上医馆请名大夫过来银子好商量。
“不用了，我只是，有些惊愕罢了！”
慕辞一把拉住了收了银子眉开眼笑，喜滋滋就要去医馆的小二，对着许鸿抱歉一笑。小儿被拉下来看一眼许鸿，见他没有要收回银子的动作，脸上的笑愈发明媚，得意洋洋地接了一声“好嘞”，说完把布巾搭在肩膀上就赶着去招呼下一桌客人。
“你，还好么？”
看着对面的人面色发白，许鸿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慕辞笑着摇头说没事，一边端起桌上冷掉的茶水喝下，问一句这事你怎么听说这么早。慕府老太爷还不曾得到的消息，怎么许鸿反而先一步知道了。许鸿嗨了一声，靠在慕辞耳边轻声说着。
还不是托关系呗，你不是知道监门卫上将军赵微和我父亲是好友，其实与我祖父也有些牵扯，他得了消息担心我没有准备，就偷偷地告诉了我祖父让我先预备好，不要到时候自己乱了阵脚。慕辞点了点头，心说这样的事鸮卫居然也不知道。
许鸿说完就看着慕辞，小心翼翼地问一句你是不是还准备拿头名，这样来头名绝对困难，不过想起来这样的头名就是三卫一营里的头名，可比单独的头名容易得圣上青眼啊。慕辞笑着接了一句是啊，已经无心和许鸿谈笑，干脆起身告辞，说是慕府老太爷给自己下了门禁，这几日不能在外面的时间长了。慕辞告辞的时候并无异样，许鸿忽然伸手拉下了他。
“那个，慕辞……你如果，还是想夺什么头名的话，我可以帮你的，咱们俩一起……”
许鸿说得支支吾吾，因为他自己心里也没底，这事说着容易做起来却难，不过想起来两人总比一人强一些，反正他求得不过是进入监门卫而已，若是遇到了慕辞也不在乎让他赢，比试的时候更是可以拼尽全力帮他刷掉几个强劲的对手，这样应该不难。
慕辞笑着把许鸿抓着自己的手扒拉去，反问一句你帮我什么，我自己也可以，再说你若是输给我了你祖父不得找到我府上揍我一顿啊，那我多不划算，说完就转身离开，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这次报名参加三卫一营选拔的新兵能有多少。
慕府里老太爷也是阴沉着面色，连带着那只向来活泼的鹦哥也蔫吧起来，没精打采地站在鸟笼里，看到人来也不愿上蹿下跳的叫嚷，只是懒散地扇了扇翅膀又重新卧在笼子里。慕辞一见老太爷的模样就知道他是晓得了这事，慕府老太爷掌管着鸮卫的哨堂和风堂，这样子的情报他一定不会知道得太晚。
“祖父，孙儿听说圣上准备换个方式选拔，所有报名的人集中在一起比试，第一轮没有刷下去的才有资格选择想进的地方，最后的优胜者还有奖赏，您觉得，圣上是如何想得……”
慕府老太爷嗤笑了一句，反问能怎么想得，不过是想给你们增加点儿难度罢了，胡思乱想就出了这样的点子。老太爷这话说出来就有些失礼，慕辞尚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失态的模样，顿时就不知道知道该如何接话，犹豫了半天才说了句这样也不错。
“这样不错？”
老太爷玩味儿地看着自己面前的慕辞，身形明朗的少年俊眉修眼，身上带着不同于武将子弟的儒雅温和气质，和他辛辛苦苦想培养出的后代一样，忍不住就长叹了一口气。
“那你有把握，夺得头名么？”
慕辞就算再猖狂也不敢接一句敢，故而只是低头回了一句孙儿定然竭尽全力。每次三卫一营选拔的时候至少有两三千人报名，慕辞想要头名，就等于必须要把两三千的对手击败，这样才能有十足的把握被圣上选入鸮卫。这两三千人里或许有草包纨绔，但更多的却是有着真才实学，实力不输给慕辞的人，慕辞如何能在两三千的对手面前说必胜。
慕府老太爷也知道这是难为他了，看着慕辞低头的模样在他头上摸了一把，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坚毅起来，说了句只要你尽心，我总有办法让你夺得圣上的青眼注意的。
“我慕长丰亲自教养出来的长孙，怎么也不会比不过那些不入流的勋贵子弟！”
慕辞勉强露出一抹笑意，回了一句借祖父的话，若是真能获得头名也是您教养得好。慕府老太爷负手感叹了一句也是你勤奋，一时间又让慕辞怔忪起来。慕辞年幼的时候老太爷对他无比满意，慕辞也一直勤奋习武就为了老太爷能多夸奖自己几句。那时在边州都护府的时候，慕辞向来是几个将军孩子里的榜样，也是老太爷张口就夸的好孩子。
自从慕府老太爷说了慕辞进三卫一营的时候还要进入鸮卫，必须在好几百人里脱颖而出后，慕辞就再没有听过老太爷夸奖自己。也不是他练功不勤奋了，更不是因为他没有了进步，只是他做再多在老太爷眼里也是不够，不足以被他夸奖。
今日听到慕府老太爷说了一句疑似夸奖的话慕辞就忍不住高兴起来，心想自己定然不会放松，以后这些日子定要加倍努力。在五六百人里脱颖而出尚且不是容易的事情，更别说在几千人里脱颖而出了，恐怕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是。
慕辞似乎有了新的努力的理由，每日练武的时间又被自己提到了五个时辰，其他还要抽出来一个时辰练习骑射，不能让自己的弱项成了拖后腿的，不然怕是不容易在几千人里脱颖而出。慕府老太爷想着既然是要比试，又私下里教了慕辞许多有用的技巧，在比试的时候完全可以毫不费力地踢下对手，想来在三卫一营选拔的时候一定有些用处。
慕府老太君和慕夫人看着慕辞忙碌，心疼之余却不知如何安慰，只好做了许多好吃的整日送来，看着慕辞狼吞虎咽的模样也觉得好受一些。慕府老太君则是专注地求神拜佛，祈求佛祖保佑她的孙子一定心想事成进了那个什么三卫一营的选拔，如果事成了她一定领着一府的女眷前去东华寺还愿捐钱。老太君祈祷得虔诚，磕头更是虔诚，不过三四日的功夫已经把自己的额头磕青了一块，被慕夫人劝着菜停下来。
今年皇城的夏天似乎来得格外早，四月末的天气已经有了躁动的炎热，青翠葱郁的树荫里似乎也藏着稀疏的鸣蝉，纵然声音不大却仍然扰的人心浮躁心生烦闷。慕府因为慕辞的原因早早地搬出了冰窖里的冰块放在四处，老太爷的院子和慕辞的院子放得最多。慕辞已经没有心思在院子里打坐，在老太爷屋里外间的软榻铺了玉席，两边摆上两只冰盆，这才坐在玉席上安心地打坐，中途还需要刘宴时刻看着，冰盆里的冰消完了就重新换置两盆。慕辞在这样的条件下，才能和往日一般打坐一整日才起。
进了*气更热，慕府小池塘里的青蛙也开始不安分地聒噪起来，树上的知了更是没完没了地叫嚷，阳光下的空气里都带着浮动的尘嚣气息。慕夫人忙着吩咐仆隶把昭华堂的鸣蝉粘了，点上驱蚊虫的香整日不停地熏着，连昭华堂的青蛙都遣人捉了放在府外，生怕一丝一毫扰乱了慕辞勤奋刻苦的心思。
慕辞这边正越来越心有成竹的时候，离三卫一营选拔也只剩下五六天的时间而已，刘宴早就被慕府老太君和慕夫人催促着给慕辞报了名头，正是第一天最前头的几人。慕辞想着自己这几日辛苦，想来许鸿在家里也会被他祖父钳制着勤奋苦练，不想这边想起了他，那边刘宴就匆匆忙忙地跑了回来，喊着“出事了”就闯进了慕辞的屋子。
“少爷，出大事了！许公子，许公子他来找您辞行了，说是不参加这次的选拔了……”
慕辞闭着的眼睛蓦然睁开，看着慌慌张张的刘宴只觉心里一沉，立刻起身拉住了他的衣袖，问了一句许鸿不参加选拔了。刘宴肯定地点头，这才接了句许公子就在门外等着，说是等您过去说两句话就要走，我刚看到许公子是牵着马停在府门口的。
这次不等刘宴把话说完，慕辞已经奔出昭华堂往慕府前院的门口走去，一路上还在想着怎么说不参加就不参加了，许老将军也不管一管他的脾气，想着就忍不住皱紧了眉头，脚下的步子却迈得更快了。许鸿果然在慕府门口等着慕辞，一边牵着的马上绑着简单的行李，他也是一身劲装打扮，面上却有着几分焦急的神色，想着若是慕辞再不出来他就走了。
“许鸿，你……”
慕辞气喘吁吁地跑出府，站在许鸿面前大口喘息，等到可以说话了才质问了一句你不参加选拔了，为什么你祖父同意么。许老将军对许鸿也是寄予厚望，在慕辞看来他根本不会同意许鸿放弃。
许鸿无奈地笑起来，伸手点了点自己头上素色的发带，这才笑着回了一句祖父不同意也不行啊，我父亲离世了啊，我该回去准备葬礼为他守丧了。慕辞开始哪里顾及到他的发带，再说许鸿平日也喜欢带着素色银色的发带，此刻听了他的话仔细看去，才发现那分明是白绢的发带，只有葬礼才会用到的东西。慕辞错愕地瞪大眼睛看着许鸿，怎么也想不明白许鸿的父亲会在此时去世。许鸿笑着叹息一句。
“慕辞，估计我们，三年后才能见面了……”
（今天除夕啊小天使们除夕快乐过得开心啊(∩_∩)一会儿去追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