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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君本以为他看到自己刚出浴的样子,会惊喜,她可是花了一番工夫好好打扮的,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不尽人情地对她一顿责骂。天生心高气傲的她可受不了这等委屈,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睁着两双含泪的眼睛,委屈地说道:“夫君一来便骂妾身了,夫君为何不先查清楚了再讲?妾身早下令叫他们不要这样高吵驾到了,是他们自己的主意,与妾身有何相干?”
伊汤更加生气了,指着她的鼻尖忿然说道:“是你自己带来的婢女,你竟然说与你没有关系?既如此,你为何不将她们赶出去?”
伊汤对人说话向来温和可亲,对她说话却这样粗声粗气,还这样大声,厢君的一颗心被他伤得粉碎,可是表面上还是装作争强好胜的样子,将桌上的碗狠狠往地上一摔,哭着跑回房内,紧紧关上了门,不见他。
这下可好了。府上的婢女们听到摔碗声,都聚集过来看热闹。
伊汤一个人站在大厅上,脸气得面红耳赤,心想,自己的母亲被她给气跑了,现在难道自己也要被她给气跑不成?还是紫灵好。
他想到了紫灵,活泼可爱的紫灵!
可是她现在在哪里呢?
她还恨他么?
他赶去请他母亲回来,可是母亲不愿意回来,还抛下了一句话:“老身若是回去,非不给你那好媳妇给活活气死不可!”
俗话说得好,婚姻生活不幸福的男人,容易有外遇。这会儿,伊汤因为厢君的不孝顺婆婆,性格任性,便挑起了心里对前任女友紫灵的思念。
毕竟,他也压根没忘记紫灵。
他现在只想见见她,哪怕只见一面也好。
不求拥有,只求相见。
这样想着,心思便全放在紫灵那边了,身随心动,下竟识地他便牵了只马,漫无目的地走出了府。
夜色茫茫,灯影依稀。
远远地看到伊晖府第,森严的大门紧闭,府上的树影横斜,宫灯闪烁,自有一番美景,比自己府上可好看多了。
他数点着府上那一间间房门,点出了紫灵的那间,不禁一阵欣喜,紫灵现在,必定是在房内淘气地看星星吧?
今夜,星光灿烂。
想到过去曾与紫灵一起背靠草地,一起看星星,数星星,可是现在,他与她,却近在咫尺,不得靠近。
他一阵怅然,虽然很想进去借拜访伊晖之名来看下紫灵,可是毕竟时日已晚,也不知紫灵睡了没有,现在进去委实不妥。
他叹了一口气,拨马转身离开。
一路上,想着前尘旧事,心里的怅惘更加深重。
露重月光也重,快要近家,他反而心怯,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步伐,回头拐进了家边上的一片小树林,下马坐在一张石凳上,凝视着天上孤单的月,叹气不已。
“唉……”林间深处,隐隐远来一女子的叹气声。
这叹气声轻薄如纱,可是却很绵软,听着像是裹了层糖汁一般,很香甜。但是却透了深深的苦涩,好像糖外面还包了一层苦苦的黄连一般。
甜与苦这两种相排斥的味道,竟然同时回味到他心间,他听了这叹气声,感觉一阵悲苦袭来,使他很不是滋味。
是谁在这样的月色里,和他一样,怀揣着悲伤的心事,同享同一轮明月,一同发出这样悲凉的叹息呢?
出于好奇,他轻轻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夜雾环绕,黝黑的树干勾勒出重重暗影,一抹清冷的月辉,冲开迷乱的树影,照亮了一角。
于这月辉中,隐隐有一女子,柳腰燕瘦,一身嫩黄色长裙,柔软的身体斜斜倚靠在树干上,头微微扬起,对着天上月久久凝视。
时不时地,她发出一声叹息,好像这个世界与她是一种她无法脱离的愁苦一般,她的叹息声是如此凝重,好像背负着千万斤重量。
月光照得她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终于,他认出了她是谁。
“紫灵!”他柔声呼唤道。
她微微偏转过身来,一双明眸里含着哀怨,含着痛恨,疏离而又柔情地望着他。
“你也在这里……”她喃喃道。
他上前几步,离她很近,在这一瞬间他几乎想要扑上去抱住她:“为何你会在这里?”
她苦笑着,回头看了看天上月,神情寂寞,“我想你想得紧,所以来到你的府院外面,想离你离得近一点。”
“紫灵!”他再也忍不住了,他再也无法违背自己的心,上前一步,张开双臂,紧紧将她搂在怀里。
紫灵没有避开,而是更紧地抱紧了他。
“其实,我也刚刚从你府上回来。”他捧着她的脸,深情款款地说道,“我也是想你想得紧,所以跑到你府上,想与你离得近一点。没想到你却是在这里。”
紫灵感动地哭起来,泪脸在他衣上摩挲着,“我们如此相爱,难道真的就不能在一起么?”
他沉默地垂下了头,无言以对。
二人在月下就这样紧紧拥抱着,直到夜深了,紫灵起身要走,伊汤抓着紫灵的手,依依不舍地说:“我送你。”
“不必了。”紫灵背对着他,不让他看到她眼角的泪,“被人看到,会说闲话的。你与她还是新婚,听说她性格比我还更加刁蛮,怕是不要惹她的好。”
伊汤没想到一向任性自我的紫灵,会如此善解人意起来,心想,她都是为了他,可是他却什么也给不了她。
他眼巴巴地望着她远去,一直凝视着她的背影,想追却无力去追,整个人痛得像枯萎掉一般,踉踉跄跄地走回府里去。
“大人,您回来了?太公主在房内等候您多时了。”厢君的婢女丁香一见到他,也不行礼,反而数落起他来。
他压下怒火,走进屋内,厢君正坐在镜前梳理头发,衣服半披,裸露着半边肩头。
他只看了她一眼,便走到床边,将被褥抱了起来,令奴仆道:“本少爷今晚要在偏房休息,且将床被帮我铺好。”
“是。”奴仆迟疑地看了太公主一眼,答了一声,却没有马上去做。
“还不给我快去?”伊汤怒道。
厢君才来多久?府上的奴仆就不听他的话了,个个都敢怒不敢言,想到这里,伊汤心头的怒火更加旺盛了,拂袖而去。
“相公……”厢君急忙拉住了伊汤的衣袖。
方才她一直在等候着伊汤回来,好容易等着他回来了,没想到他又气冲冲地要走。她是一个公主,向来是要别人服侍她的,她压根就不知自己哪里不对了,为何自己的夫君会如此发火。
看到伊汤都气得要搬到厢房去睡觉了,她再也无法再装矜持下去了,急急扯住他的衣角,不让他离去。
“相公,妾身一直在等着你回来,可是为何相公一来就要走呢?”厢君放下公主的架子,可怜兮兮地说,“妾身有什么不对,相公明说就是了,为何要离开妾身呢。”
见她这样放下架子苦苦哀求,他有些心软,可是一看到她的脸,他便不自觉地会想起紫灵的脸来,会不自觉地拿她与紫灵相比起来。
紫灵比她漂亮,比她可爱,最重要的是,紫灵比她更得他的心。
一想到紫灵,他便无法面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