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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没有主人的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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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终于亮了,城守府的后院早已是一片狼藉。在纳尼克最后的那招“暗·空间魔法”的冲击下,一切能摧毁的都被摧毁了。龙翔天自然不会发过这个几好的机会。作为场上唯一还保持住清醒头脑的他,迅速的来到那些亲卫队员的面前,好不客气的封住了他们周身的穴道。

    现在整个城守府都在龙翔天的一手掌控之中。连自己的主人和他手下的亲卫队都被制服了,那些没什么战斗力的仆人又可以说些什么呢?他们只能温顺的服从于强者。并非是多哥斯家臣的他们,实在没有为多哥斯尽忠到死必要。他们是拿钱办事的人群。他们谈不上什么高大的理想,但他们却在乱世中生存下来。他们就像是草一般有着坚韧的生命力。

    龙翔天将多哥斯和其手下的亲卫队员一起关入一间宽敞的屋子里。现在他已经不需要多哥斯了,他将直接与另外三城的领导者谈判,并从其中选出一位新的要塞镇守将军。这是最好的办法,利益谁都想要。如果龙翔天能在保证他们现有利益的同时再给他们以更多的利益,他们也会奉上自己的忠心。处于乱世之中的人们就是这样的现实。

    城守府又恢复了平常的一切工作。由于府里的守卫都被关了起来,龙翔天不得不从仆人中挑选一些体格较为健壮的人,暂时充当一下卫士。这对那些仆人们来说是一件很新奇的事情。在等级制度森严的罗尔帝国,所有的人被分为五等:皇族-贵族-士族-平民-奴隶。像城守府卫队这一些贵族的亲兵都是由士族担任的,根本就与他们这些百姓无缘。因此这些盔甲刀枪之内的东西,在这些仆人的眼里就显得比较新鲜了。他们从来也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穿上铠甲的一天。完成了一切准备工作的龙翔天现在便静静的坐在会客室里等待着三位城主的到来。

    已经醒来的凯茵便站立在她的身后,清秀的脸蛋扇尽是一片迷茫。龙翔天并没有说明白昨夜发生的事情,他认为有些是还是说得迷糊些比较好。虽然他知道将事情说明白了会让凯茵由衷的感谢自己,但他却没有这么作。他是喜欢亲历亲为,但他不喜欢将事情公布于众。与其他的国王不同,龙翔天所接受的是那一套任侠的教育,而非王者的教育。这就造成了他有时会作出与自己的身份不相符合事情。好在他还比较理智一些,否则的话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总之龙翔天自己不将事情说个明白,凯茵当然无法对昨夜有个深刻的印象了。

    时间便在等待中沉闷的过去。看上去龙翔天和凯茵都像木头一样呆立不动,但事实上他们都在思考着各自的问题。凯茵始终在回想着昨夜的事情。虽然她知道那并不是什么好事,但她就是无法忍受记忆里那一段的空白。她觉得那一定是一件大事,从龙翔天早上得所作所为,她便可以看出。她也不想问龙翔天,因为她明白龙翔天是不会说得更详细的。

    “那究竟是什么事情呢?”她有些苦闷的想着,以至于忘记了脸上的僵硬。

    龙翔天自然不清楚他身后凯茵的想法。他没有转过头当然无法看到那一脸僵硬的表情。他的心完全被即将到来的事给劐住了。

    “万一达不成协议怎么办?”龙翔天心有戚戚。

    事到临头就算平时有再多的自信,此刻也会对那些即将到来的不确定,看到一些不适应吧。他正思考着所谓的补救问题,虽说现在的时间有些不够,但他还是要好好的想一想,,毕竟有备无患嘛。于是,念头不断的在龙翔天的脑海中闪现,最后他终于确定了一个比较完善的计划。

    “凯茵。”龙翔天轻轻的呼唤身后的人儿,对于他来说这样的事情总要有一个还可以信任的人来完成。此时此刻唯一可以让他放心的,也只有身后的这位女子了。虽然她曾经是自己的敌人,但几天的相处下来,龙翔天知道她有一个最大的特点,那就是她不会违背誓言。无从诉说这究竟是傻,还是聪明,但她有这样的特质还是让龙翔天比较放心的。想到这里龙翔天的脸上闪现一抹欣慰的笑容。

    “王上,有什么事情吗?”身后的凯茵听到龙翔天突然的叫唤,不由得矫躯一震,迅速的会过神来,问道。“我想让你到外头把这个纸条和这枚令牌绑到苍鹰的身上。”龙翔天沉吟着说道。他大笔一挥,迅速在纸上写下几道命令,将其卷成一个小纸条,连带着从怀里掏出的雷影关通行令牌一起交到了凯茵的手里。

    “王上,想向大营传令吗?”凯茵有些不解,“那王上直接与夜霜小姐进行沟通就好了,何必用这样麻烦的办法呢。”

    “可通行令牌是没法传送的啊。”龙翔天自然也明白直接沟通是最好的办法,但对于眼前这块铜铸的通行令牌,却是没有任何的办法。因为在这块令牌上早已施加各种反魔法传输的咒语。

    “我明白了。”凯茵点点头应道,但她的脸上却浮现了一丝害怕的神情。她怕苍鹰那头大大的,怪怪的鸟。尤其怕它那道似乎可以将人的心思看破的眼神。此刻的凯茵可是战战兢兢的,慢腾腾的离去。

    其实圣龙军用苍鹰来代替信鸽也才是最近的事情,由于远征期间,来往与各地的公文特别多,使一般的信鸽不堪重负。所以诸葛聿铭和关信滕便在改组部队的同时想出了这样一套一苍鹰来代替信鸽传送文件的办法。

    就在这时,下面的仆人突然来报:“陛下,扬水、鲁克、西城三城镇守大人已经到了。”

    “是吗?”龙翔天抬起头来看了看窗外的太阳。此时太阳偏东,大约是巳时左右,与当初约定的时间正好相符。“挺准时的。”他小声嘀咕道,对着三城的镇守兴起了一丝好感。“请他们进来吧。”他笑了笑吩咐道。

    此刻一切似乎都与原来约定的相同,只是有一点,这里的主人多哥斯,已经不能来与会了。他散失了作为主人的资格,成为被龙翔天关押起来的一介俘虏。

    “嘻嘻,没有主人的谈判这也算是极为少见的事情啊。”龙翔天微笑着想道。他此刻已经将一切与此无关的事情,排除到脑海之外了。他稍稍调整了下自己的坐姿,尽力装出一副威严肃穆的模样等候这那三位镇守大人的到来。

    “啊……呵,你就是异教徒军的首领吗?真的是好年轻啊。”随着一声略带轻视的话语,三位身材魁梧的将军,披着厚厚的铠甲走了进来。金属的脚盔在地上摩擦者,发出一阵阵“咯嗤咯嗤”的声音。显然他们已经明白龙翔天的国王身份,也知道如果达成协议的话,自己就将在这人手下工作,但他们还是表现出种种的轻视。一方面是为了说明自己并不是是一个弱者,另一方面他也想借此表现出自己的强硬,以要对方更多的让步。

    龙翔天微微的一笑,对此不置可否,他已经看穿了这三人的意图。对于这样的口舌之争,他实在提不起什么争辩的兴趣。认真的打量着眼前的三人,将他们与诸葛聿铭所调查的结果进行比较。

    “你是塔桑·道克罗德?”他站起身来,走到其中一位约莫三十一二岁,长的比较斯文的将军面前问道,“听说你曾在与北方罗牧人的战斗中以一百铁骑大破其一千之众,是吗?”

    “是的。也就是因为那次战斗,我才得以升到雷影关西城镇守一职。”塔山挺起胸脯答道。

    “不够,不够。”龙翔天轻轻的摇了摇头,“如果我是罗尔帝国皇帝的话,我会让你成为一军之统帅,永镇北疆的。你有很强的战术运用能力啊。”他这一番话是说给其室内的所有人听的,使他们明白,在自己的手下,只要是有真实的能力,就可以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将,而不是像这样成为他人的附庸而已。龙翔天知道这三人的出身,他们都是“士族”人士,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干一辈子也只能是副将的身份,除非他们受到皇帝的恩典而被提拔为“贵族”。

    龙翔天离开了塔山,来到另外一个将军的面前。“你就是那位以一人之力救罗尔帝国军统帅德古亚于箭失之中的普安特·阔纳吗?你很有勇气啊。”他毫不吝啬自己的溢美之词由衷的赞赏道,“听说那以后德古亚将军曾提拔里为子爵将军。不知道你为什么又会在这里成为他人的部属呢?”

    “都是那些该死的贵族公子啊。”普安特的脸上出现了几分不平,“他们看不惯我这一介粗人竟可以成为子爵,便出言侮辱我。我一时看不下去就出手打了他们,犯了条规,便被罚到这里来了。”

    他说的很简短,但龙翔天却明白其中的真实经过。那些贵族公子对他所作的事情并不是侮辱那么简单的事情,在普安特获得爵位再次出征之后,那一群贵族又闯进他的家里,奸杀了他的妹妹。这一事件,在当时的王都,造成了很大的风波。毕竟普安特那时已经是一介子爵了。但由于贵族子弟的父亲是更为高贵的公爵,因此这件事也只能不了了之。这造成了普安特的不满,他愤怒的冲进那公爵的府里,将那公爵和他的儿子打的半死不活。后来事情爆发,那位公爵父子,非要置普安特于死地不可,最后还是在德古亚的力保之下,才以贬去戍边为结果,平息了这件事。虽然存活了下来,普安特却对罗尔帝国本身产生了极大的不满。在沉闷的苦恼之中,他不得不以宿醉,在放任自己。

    “放心,以后不会在发生那样的事情了。”龙翔天递给他一个了然的眼神,轻声说道。

    “你……。”普安特无言以对,望向龙翔天目光里充满了感激。他认为遇上了一个真正明白自己痛苦的人了。

    龙翔天转向最后一位将军,正想说些什么。然而这位看上去不向将军的将军开口了,他那明亮的没有一丝他意的眼眸里闪过一道睿智的神色。“你就不要再说了,我与他们不同,我只是一个不得不成为军人的人,并没有什么光辉的过去。”他迅速的说道,想一把堵住龙翔天的嘴。

    “真的是这样吗?”龙翔天轻轻的笑了起来,那散发着温暖的笑颜就像是冬日的阳光一样抚慰着众人的心。他是一个很适合笑的人,容貌虽然没有手下的诸葛聿铭那么俊美,也没有关信滕那种威猛的气势,但他那张孩子般的娃娃脸,配上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却总让人看到十分的亲切。

    “你是没有什么光辉的过去,你只是躲在别人的后头策划了克斯特攻略战而已,里思特·特利安将军”龙翔天故作淡然的说道。

    “什么?”听到从龙翔天口里说出的话语,除了里斯特之外的所有人都不禁大吃一惊。他们都不敢相信这样一个怎么看都像是一个读书人的家伙,竟然能策划那样大规模的战斗。

    克斯特攻略战,作为罗尔帝国征战史上最为光辉的一章。八年前,罗尔帝国集中兵力十五万以撅坑布道之计,配合围点打援的战略部署,大破当时还算是中部大国的图鲁曼王国三十万人马,为今天的局面奠定了基础。据说号称罗尔帝国第一战将的德古亚元帅就凭借着这一战而闻名于世的。所有人都以为那个异想天开式的战略方案史德古亚自己所为,却没想到真正策划战斗的人就在自己的身边。

    “红尘以远,世事已非。对于昔日的一切我不想回忆太多。”里斯特似乎有些伤感的说道,“我现在只是雷影关扬水城的镇守而已。”

    “我明白。有些痛苦的事情,还是尽量忘却的好。”龙翔天赞同的说道。他目光轻轻一扫眼前的三人,开门见山的问道:“对于眼前的局势,我也不想说太多了。因为大家心里都有一个底,在此我只想问一下你们究竟愿不愿意跟着我结束这大陆上动乱不休的局面?”

    “结束大陆的动乱?这可是千百年来没有实现过的大梦想啊。”里斯特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你认为这可以实现吗?”

    “我不知道。虽然看上去的希望比较渺茫,但我会尽自己的一切力量去实现这个目标。”龙翔天淡然而又坚定的说道,“我不想再看见名为悲剧的历史不断重演。”他的眼神十分认真,所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打动人心的情感。如果说最初的龙翔天要统一圣大陆还只是为了实现他与父亲的约定,是为了亲情而战的话,那么见到了这么多悲哀的事情和这里的种种暴政之后的他,已经兴起了救万民于水火的宏伟意愿。

    “是吗?”看了看身旁的普安特和塔桑那颇为心动的样子,里斯特到显得冷静许多,“击败大陆所有的国家需要强大的战力,完善的统治手段和能够统一所有人心的精神力量。据我所知现在的你不具备有这三项条件中的任何一项啊。”他冷冷的看着龙翔天,等候着对方的答复。

    “强大的战力需要随着人口的增加和地域的扩大以及时间的推移而建立,你认为我现在的战力不强,但你不能预测我以后的战力如何。想当初罗尔帝国第一代君主建国之时,手中也不过是一万多的人马。当时的他们又如何能预测今日之国家,竟会有百万之中呢?”对里特斯的话,龙翔天有条不紊的反驳道,“至于制度问题,我倒是不已为然。

    奴隶的时代早已过去,现今再坚守着早已没落的制度,只关心腐朽贵族的利益,而不注意百姓的需求和人才的培养,我想那终究是不成的。虽然我国现在所实行的制度,还有许多不适应现实的地方,但却绝对比罗尔帝国的那一套要好上许多。对于这一点我可是很有自信的。

    那些所谓的信仰问题,也是如此。神在怎么伟大,也不能代替百姓的生存需求。这一切都要等安定下来,才能去奢谈。说实话,我也相信又神的存在,但我决不相信教皇所也的那一套神旨。神是真正爱着大地的,他绝对不会,为了一部分人的需求,而去压迫另一部分人的。”

    “好精辟的见解啊。看来还是我目光短浅了。”相较于普安特和塔山的迷茫,里特斯是绝对理解了龙翔天话语中所包涵的意思。他对于眼前的这位年轻的国王,倒有几分钦佩了。

    大陆上多得是暴君,威严武勇的王者,但由于彼此将那些无谓的信仰之争,反倒造成了一次又一次的流血。其实那些所谓的理想对百姓而言,反倒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处于社会最底层的他们,所关心的只不过是一家人的温饱而已。那些深奥的理念,他们不过是听听罢了,并没有深入进去。即使教会的力量深深的透殖于他们的生活之中,却依然无助于他们的富裕。

    “也许一个比较宽仁的国王,反而能包容这些理念上的矛盾呢。”里特斯暗暗想到。在他的心目中已经隐隐将龙翔天视为自己的君主了。

    此刻一切的问题都似乎迎刃而解,里特斯、塔桑、普安特三人互相对望了一眼,都作出了一个相同的决定。他们当场下跪,向龙翔天宣誓自己的忠诚:“我在此宣誓,将我所拥有的热血、生命与忠诚奉献给我的君王——龙翔天陛下。从此以后,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很好。”龙翔天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神色一震,也向眼前的三位将领保证道:“我龙翔天再次向皇天后土立誓,我决不怀疑三位将军的忠诚,并将他们视为我的兄弟手足,与他们共享荣辱。”

    听了龙翔天的话,里特斯、塔桑、普安特等人不禁感动的热泪盈框。此时此刻在他们的心里有一种为龙翔天抛弃一切的冲动。“看来我们是找对主了。”他们心里同时掠过这样的想法。

    这次会见的局面始终在龙翔天的掌控之中,这三位将领竟然连他们原来的上司多哥斯的下落都没有询问,似乎完全忘记了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龙翔天见到这个皆大欢喜的结果,满意的笑了,心中不禁有几分傲人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