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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心想事成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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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穹等人乍闻刘迦道出崔晓雨的根源,一时都诧异。

    欣悦禅虽然对崔晓雨没多少好感,不喜欢理会与己无关的事,但忽听刘迦的说法,似乎一句话便否定了修行界中所谓“妖”的定义,她见多识广,立刻明白刘迦所说,奇道:“你是说山川植物,这些是没有修行能力的?听说佛门有关于有情、无情的分类,是不是有情类才能修炼,无情类不可能修练?倘若无情类不能修练,那大自然的山石、植物、甚至是星球,又如何能像人一样凝聚天地精华?”

    众人自见欣悦禅以来,从未见她和谁交流过修行理论,都知道她性情孤傲,不大合群,此时忽然见她一口气问出那么多问题,都觉不解,再见她一脸认真的样子,更觉不可思议,玛尔斯更是暗暗急道:“欣姐要是把心思转到修行上去了,对我的泡她计划无疑是最直接的打击,这却如何是好?”

    却不知欣悦禅正对小摩尼珠之能带有迷惑,那小摩尼珠随心所欲地演化变迁,无情和有情的界线似乎很难分清。

    刘迦笑道:“有情这个说法比较笼统,一般说来,就是指有情识活动的这一类。其实这个有情无情的分类法,也主要是针对修行基础较浅的人啦,对心识认知较深的人,没必要去分啥有情无情。要知道,森罗及万象,一法之所印,一心之所现,一识之所变,有情无情,安名立相地分别说法而已。就像佛有时候会说有小乘、大乘,也是针对不同的心路罢了。大家都是一个心所变现来的,人我分别尚在虚妄观念中,心和物的观念也在相对中,何况有情无情?”

    欣悦禅等人一时难以体会,但崔晓雨却一点就通,恍然道:“哥,我忽然明白你曾说过的一句话了,就是《楞严经》中的那句‘知见立知,即无明本’,这些观念就是知见,即是所知,执在这些自认为知的观念上,正是对根源的无知,所以叫无明本……。”

    刘迦喜道:“咦,晓雨,我本以为否定你从前的认知,你会很难接受的,谁知道……。”崔晓雨并无多话,只是菀尔不语。

    小阿菜转头对玄穹道:“这小妮子是不是某个菩萨专门示现天才相,来气咱们的?好让咱们这些笨蛋自惭形秽?”玄穹见崔晓雨心灵畅达,也是大为赞叹,摇头笑道:“哪个菩萨会这般无聊?”

    李照夕点点头,在一旁笑道:“佛祖菩萨常示现出一些咱们不认识的样子出来,应机说法,好像这……也是有的嘛。”

    刘迦摇头道:“示现二字,不是如此狭隘的意思。当你认为凡夫是实有的时候,又或是大境界者才是真实境相的时候,这示现二字,总有着某某为别人而出现什么样子出来的意思。其实咱们所有的人,所有的生命,所有的非生命,咱们和眼前的艾斯琳,包括这病房内外的一切墙、电脑、仪器,哪一样不是一心所现?哪一样不是应缘而成相?经论中常用的示现二字,主要是一个尊重的说法,一种对先贤心量的尊重说法。其实世出世间,相生相灭,都是缘起性空的事。没有谁真得高一些,没有谁真得差一些,倘若真有此分别,那众生同体,三界一心,不就成了妄语了?”

    见众人一知半解,他笑道:“示现二字,常常和应缘二字连在一起,就是上面我说的那个意思。心,应缘示现成佛祖,和应缘示现成凡夫,在本质上无有差别的。一定要说示现二字,心何尝不是示现出玄哥相,示现出小阿菜相,示现出我和波旬相?有情无情,凡圣万相,哪样不是心的示现?”

    玄穹奇道:“那这么说起来,缘这个字,好像是根本了?”

    刘迦乐道:“哪有这回事?相对玄哥而言,玄哥之外的一切人和世事,都是玄穹的缘,相对于刘迦而言,刘迦之外的一切人和世事,都是刘迦的缘。缘也是相对观,为了说明世间万相流注过程的非独立性。”

    玄穹道:“那心的缘是什么?这些缘又如何利用心来创造世界?”

    刘迦道:“整个一切就是心,哪有和心相对的?无明立知,即分别成相,人我对立,生死相异,一切相铺相成、相互为缘。放下知见所立的世界相,去掉这个世界相成立所依赖的知见根源,心还是那个样子,没啥变化,不多不少,不增不减,哪有什么缘会独立存在?心用在所谓知上,它就现这个知的世界相,心把这个用途放下来,不执在这个用途上,即见真相。”

    说到此处,艾斯琳已渐渐醒了过来,她前时本已睡了很久,体力正好,只是因为哭了一场后,心境放松得比平时更加彻底,因此不知不觉地又睡了一次。现在刘迦等人的话再次将她吵醒。

    爻斯琳人刚醒,正要说话,忽然听到自己腹中“咕咕”作响,这才意识到饿了,她极为开心地叫道:“我现在好想吃东西,好饿,自从生病后,我已经好久没吃过什么东西了,我……我现在可以吃掉好几斤食物!”

    刘迦笑道:“你现在感觉一下脑袋,是不是比平时舒服了许多?”

    艾斯琳不断点头,充满感激地说道:“从前脑袋里面总觉着有什么东西压着,有时候疼起来也特别厉害,现在好像特别得……特别得通畅,特别得清爽,特别得舒服。”

    刘迦“嗯”了一声,道:“人的身心是一体的,刚才你已经明白了。你脑中的病,我们称之为病相,造成病的根源,我们称之为心结。病相是心结的外在反映,你现在心结已经有了出口,病相自然消失了。你也就不再感到难受了。”

    艾斯琳此时已无疑心,只是不断点头,刘迦又道:“既然你已明白了身心一体,那咱们再进一步。你用来学习和思维的大脑,它的能力也取决于你的心如何运用。它的思维能力、记忆能力、创造能力,是好是差,能力有多强,也是遵循这个道理。因此,你在生活中、工作中,想要极度地扩大你的能力,为你自己创造一个美丽人生,也取决于你自己的心,明白吗?”

    艾斯琳略有疑问,道:“可我本身的能力并不强,并不聪明……。”

    刘迦笑道:“你这个本身的能力,就是指你平时的工作和生活能力是吧?你现在这个能力本来就是你从前的心造就的,既然能造就你现在的能力的样子,也能造就你所希望的样子。和刚才咱们说的那些关于病相生起和灭去的道理,是一样的。”

    艾斯琳心境豁然开朗,欢喜无限,连声笑道:“我明白了,这叫做心想事成!”

    刘迦笑道:“对了,就是这样。你所希望的一切,全在你的心中,用最积极的心念、最健康的心念、最彻底最充分的信心去创造它们。”

    说着刘迦教了她几个如何用心的方法,都是简单易用的法门,无非是让她学会观想、专注,摆脱心用在怀疑上、用在忧虑上的负面影响,反而只管一心地往其所希望的方向去流注。

    说话间,刘迦见有医生走进来,便对艾斯琳道:“如果有一天,你生命快结束了,也要保持这样的信心,要知道死亡只是新生的开始,我有一个朋友,他叫阿弥陀佛,他这个人最喜欢交朋友,也最喜欢把好东西和朋友分享,你在临终前念他的名字,他会第一时间跑过来接你到他家去玩,帮你成为高级智慧生命。”

    艾斯琳摇摇头道:“我不认识你朋友,我当你是神话故事中的地藏王,我念地藏王好不好?”

    刘迦乐道:“行,就这么说定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做,你今后的人生就看你自己了哦。”

    艾斯琳本想问他什么时候能再见,但她经过此番际遇,心中已甚是知足,觉得这个问题已经太奢侈,便没有再问下去,只是微笑道:“我好好珍惜人生的每一刻的,谢谢你。”

    她心中虽然有不舍,但却被更多的宁静所冲散,因为她的心已经没有了对死的恐惧,一切都像流水一样,她相信生命长河总会流到大家再次相见的那一天,她有足够的耐心去等待。

    刘迦点点头,招呼众人离开。背后传来医生惊奇的声音道:“咦,好奇怪,艾斯琳,电脑上显示,你的肿瘤居然没有了?这电脑一定是有问题了。哎,谁搬了个这么大的屏幕过来……。”

    众人从病房出来,玄穹道:“兄弟,这艾斯琳和你曾结下过什么缘份?怎么你一来就遇上她?”

    刘迦笑而不语,心念微起,已直见那久远前的画面。艾斯琳在多生以前,曾是一个农村女子,偶尔路过一个残破的寺院,见其中地藏菩萨形象已被风雨打得不再完整,她一念慈悲,找来泥土,把那泥像上破损的头部补上,看起来稍微完整一些。

    众人一听,立时觉得这是天下奇语,小阿菜乐道:“就这么个小缘?小白脸,她只是给泥菩萨补了一个妆,又没和真菩萨结缘,也能遇见你?”

    刘迦乐道:“哪有什么真菩萨假菩萨?心识结构无真假,一切只以知见为标准,无疑即是真,净信即是真,她那时一念至纯,尽信无疑,心识结构只会记下这个过程,同时自然关联整个系统中与之相应的内容,然后以因果相应的规则排列事相。她从前医我的头,我现在医她的头,这有啥不对的?你们对心识结构了解太少,把真假界线分得太清楚,把身外世界和心分得太泾渭分明,把六根感触死死认定,当然会觉得奇怪。”

    他见众人听着不解,又道:“你对佛祖的画像生起信心,和对着佛祖的肉身形象生起信心,这有啥区别?反正生起信心后,起作用的,都是那个信心本身啊。倘若没那个信心,就算万千佛祖在你身边,对你一点益处也没有,但如果真有那信心所在,对着一张画像礼敬,收益更大呢。当然,你如若明白其中道理,信心更大,凡圣两抛,佛魔尽灭,自起精进勇猛之心,又何必向外攀缘不停?”

    玛尔斯对万神圭旨深有了解,恍然道:“小白脸,我了解信愿力的作用,听你这么一扯,我明白了,佛像这东西,能帮人起信转心是吧?因为人不容易信自己,容易信偶像……好像是这个理吧?”

    刘迦笑道:“这是其中一用吧。还是我刚才说的那句话,万法都在心识中打转转,怎么样对你有好处,你就怎么样用。所谓好处,无非就是心量越来越大、越来越广,束缚越来越小,烦恼越来越少,生死不拘,自由自在,快乐无忧。”

    玄穹笑道:“兄弟,虽然治艾斯琳的病只是凡俗小事,但没想到你能从一件小事中,引发出这么大的道理出来,你也算是玩心的老滑头了。”

    刘迦正色道:“以小见大,以点窥面,处凡地而见圣因,于地狱而见庄严,方显真理平等无二,处处一致。”

    玄穹等人大为叹服,李照夕手笔不停,哗哗记下这段故事,直名为“心想事成”。待记到其他人等时,忽然想起大丑和伽利斯等人去了多时,不见回音,问道:“师兄,不知大丑他们那边情况如何了?”

    刘迦一直关注着这边的事,这时才想起大丑等人,放眼直观,却见轮宝偌大的形象郝然悬在太空深处,间或便有一阵微粒层风暴凭空而起。而轮宝外,居然是万千不同星球种族的巨型战舰错落而立,他暗道:“如此大场面的星舰对恃,很久没有见过了呢,印象中,我只在翰阳风他们的闲人俱乐部时见过这般规模的。”

    他看不见大丑在其中,脱口道:“大丑可能被身见拉回冥界去了,可伽利斯和祺诺为何也不在了?”

    眼前这群人中,修为最差的就是李照夕,一听此话,顿时“啊”地一声,在原地消失。玛尔斯和欣悦禅二人情执较重,和肉身感应度极高,此时也开始不适应起来,跟着浑身不安。

    那欣悦禅只觉上下都不对劲,好像有个东西在不断拉扯自己,但由于她的情况与僵尸不同,没有骷沙将她强行拉回身体,因此她并没有消失。可身体知见却不依不挠地在起作用,那牵引力越来越强,她越来越需要沉心定神方能稳住身形。

    刘迦在一旁道:“把心放下来,你越是紧张,越是过于关注那些不安的感觉,那身见越要起作用,你越是放松,越是无所谓,越能自控。”

    欣悦禅对他所说的修行方面的理论比较信服,一听此语,立刻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地放松心态,任其自由摇动。没想到她不动了,可她在冥界的身体却因身见起作用后,无法安住,小摩尼珠爆发出强大的光茫,顺着身体所在空间的通道,带着身体强行冲了出来,瞬间闪至欣悦禅处,刹那合体。欣悦禅微感身体疼痛,轻轻晃了一下,便站稳了。

    玛尔斯也被牵引得难受,可他那天生强悍凶霸的积习,被信愿力熏染后,更加巨不可挡,挣扎良久后,竟楞是大吼一声,将身体从冥界反拉过来,也在瞬间合体。

    刘迦看得吃惊,不禁摇头苦笑道:“你二人有如此强悍的心力,如能专注在菩萨道上,早就成就了,何苦为了一个假身这般惊天动地的?多好的天赋,可惜没用在刀刃上,暴殄天物呢。”

    玛尔斯刚刚合体,浑身痛痒,浑身乱扭一阵,咬着牙骂道:“没这身子骨,老子的威风减了百分之九十九,下次再也不干出体这种傻事了。”

    刘迦见他一脸涨红,知他难受,笑道:“出体只是一个假象,破见才是重要的嘛。你再威风,也敌不过生死变迁,总有不威风的时候,总有人见人揍的时候。”

    玛尔斯大头猛摇,颇不以为然道:“男人就该有男人相,女人就该有女人相,倘若我没有了男根,我怎么去泡……。”忽然想起,自己想泡的女子就在身边,哪能这样直接说出来,赶紧闭嘴。

    没想到他这次的话虽然短而快,却正好被旁边的欣悦禅注意到了,忽听他如此奇语,忍不住问道:“你要去泡谁?你和蓝沁不是已经吹了么?”

    玛尔斯立刻表白道:“我和蓝沁那小妞肯定是吹了的,绝不会有旧情复燃的时候了,这是百分百的……”说到此处,他又换了一副表情,微皱着,一脸沧桑地叹道:“唉,其实我这个人嘛,最大的缺点就是太专情了,总是不愿意伤害别人的感情,就因为这样,反而总被别人伤害,那个……。”

    他想用一句比较伤感的诗来表达自己的情怀,可他肚皮里面的墨水有限,这急切之中哪里找得出来?他本想找李照夕,用传音的方式抄两句诗现卖,可李照夕刚被身见拉走,他暗骂道:“混蛋小李子,啥时不走,偏偏在这个时候走!老子这次泡妞如果失败,他是头号罪人!”

    欣悦禅并未注意到他的脸色,只是听到他说的“专情”二字,心中微微一动。换作是别人,听到玛尔斯这番话,一定是狂吐鲜血、大哭谢世,可偏偏欣悦禅既认定这战神是她知己,对这人所说的话,便不会怀疑,更不会像其他人那样一眼就识破这吹牛大王外加大众情人的江湖油条,反而是在心中暗道:“他这份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伤害别人的痴情,倒极是难得呢。”

    刘迦心无杂念,一眼即洞穿二人心事,暗道:“老玛和欣悦禅的情执都是极重,无法理喻,不如成全他们,让他们自己在情海苦恼中醒悟吧。”

    念及此,他对玛尔斯道:“老玛,大丑和伽利斯他们两位把轮宝放在星河深处,可能要引发人类为了争夺轮宝的战争了。那些人在太空中聚集了数百万的星舰,一旦打起来,不知道要导致多少无辜生命的灭亡。你以战神名号响彻诸界,如果由你去阻止他们,效果可能要好得多。”

    玛尔斯一听有如此大规模的战事,笑得大嘴都合不拢了,立时正色道:“小白脸,你放心,我一定会利用人类对我的崇拜心态,让他们止战。”

    刘迦同时对欣悦禅道:“悦禅,你也去看看吧,你曾在天幽宫做事,协调大利益集团的争斗,该是你的长项。”

    欣悦禅这么长时间内,就只有和玛尔斯说话较多,也愿意和玛尔斯同行。二人当下没有异议,瞬移离开。

    玄穹道:“兄弟,这两人一个热情似火,一个美艳无敌,单独相处,只怕……时间长了,要毁掉那修行本份事。”

    小阿菜此时心态早已平和许多,不似当年那般狂燥,当下笑道:“修行这种事,完全是个人选择,强拉不来的。我当年若不是因为挣扎在生死边缘处,那颗心也不容易放下来的,老是以为大好人生,总得做点惊天动地的大事,否则就虚度了。经历了许多,才知道热血繁华,看似丰富了平凡的人生,却不知不觉地束缚了自己,从此不得自由。”

    刘迦闻言大喜,对小阿菜道:“咦,小阿菜,你最近禅功修得如何了?”

    小阿菜笑道:“当初你才见我时,我对禅定的道理理解得很模糊,进展极慢,长时间都在粗心住和细心住之间摇动,后来和你在一起久了,渐渐把书上的道理弄明白了,很快便过了欲界定。前些日子见到祺诺天父时,他说我此时的心境,应该在初禅之内了。”

    刘迦点头道:“嗯,祺诺他们困在初禅境界后,便无法继续,是因为初禅刚至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喜乐,和从前的修行经验对比起来,这种喜悦非常明显。人容易赖在这喜乐境上,不知不觉地住在此境中,然后配合着积习生出种种妄念。这样便很难再继续下去了。对痛苦的厌离心,常常是我们走上修行道路的驱动力,但对眼前快乐的贪求,也常常是导致我们得少知足、障碍我们继续探索心灵本质的根源。”

    小阿菜笑道:“过了初禅后,就是二禅、三禅、四禅,听说往后还有空无边处定、识无边处定、无所有处定、非想非非想处定,过了这些境界后,我就可以入灭尽定,享受彻底大自在了吧?”

    刘迦摇头道:“你修到非想非非想处定后,最好别入灭尽定。从此处入灭尽定,虽然也享受常乐,但与佛智尚有距离。”

    小阿菜闻言一怔,急道:“为啥?那玩意儿有问题么?有问题你得先告诉我,否则出了事,我变冤魂来找你!”

    刘迦摇头乐道:“哪有什么问题。我只是知道你曾想过,如果你能摆脱修罗天的修行恶果,要帮助修罗天的众生,希望大家都能摆脱修行恶果,是吧?”

    小阿菜点头道:“是这样,有什么不对?”

    刘迦道:“我听说,从此处入灭尽定后,虽然也是只有快乐,再无烦恼,但心识结构中,也就缺少了一个引动你再来受身的缘了,那时你怎么帮助你的同类?你的同类如何知道你能帮他们?”

    见小阿菜略有不解,他笑道:“大乘菩萨行,为啥总是不断发愿,不断回向、广结善缘呢?其实就是为了他在成就后,众生需要他帮助时,有缘来引动他以化身、分身等等千变万化的方式相助嘛。”

    小阿菜奇道:“这些老家伙也怪得很,他不能主动上前帮忙啊,一定要叫他,他才上,这算啥态度,太高傲了吧?”

    刘迦乐道:“瞧你想的啥?一个修行者,不破我执、不破法执,哪能有真正的大智慧?可他既然破了我执、破了法执,已无人相、我相、众生相、世界相了,哪有什么众生需要他主动去帮忙的啊?何况我执已无,何来主观前提下的主动二字?主动这种事,是需要以‘我’存在为前提的啊。‘我’既没有,何来主动一念?”

    玄穹恍然大悟,道:“难怪诸佛成道前,在修行过程中,总是发下各种大愿,总是广结善缘,原来是为了能利益众生,这是他们利益众生的方式。众生呼其名号,就相当于是引动他现身相助的外缘,他应缘而至,就是这个道理。”

    刘迦点头道:“这是利己利人的事,舍我执才能利益他人。有我执在,必然处处为我自己考虑,又哪能利益他人?反过来说,在修行过程中,随时都在想利益他人,也能渐渐消灭我执呢。这是相铺相成的双羸过程。”

    见二人已然明白,他又笑道:“你们想想,一个人我执、法执既灭,就没有了主观判断和是非取舍的基础,一切就真正得平等了。哪会有凡夫的以我为基础的、带有个体主观特色的贪、嗔怪念?”

    聆听在一旁补充道:“哎,那我喜欢打瞌睡,算不算贪呢?”

    刘迦乐道:“睡觉的时候,无法用心止观,完全在梦中随业变现,是障智的恶法呢。不过,在没有定力之前,适度睡眠也总是好的,过度睡眠真得会障智呢。”

    聆听垂头丧气道:“难道我要变畜生,原来是智慧被障了。”但转眼又道:“既然打瞌睡不好,那为啥适度打瞌睡又好哩?”

    刘迦笑道:“你看这世界为啥会有高山低谷,为啥会有曲折弯延?因为心识结构中的内容,本身就有高低不同的相对、曲直差异的相对,因此它所现出来的相,自然就是这样。打瞌睡的相对面,是清醒,换个话来说,就是有清醒和非清醒的相对面。你在没有定力之前,想长时间保持在相对面的任何一个极端,都是很难的事,总是在相对的两个极端中间摆动。如果要让你突然在某一个相对的极端处停下来,不仅不利于修行,反而容易生起反感,容易生起抗拒。”

    玄穹点头道:“这就是说,修行虽然要勇猛精进,但心也要松驰有度,方能渐行渐进,想一口气吃个大包子,欲速则不达了。”

    刘迦道:“许多人看禅门顿悟,见那些人一下就把念转过来了,一下就把信心确立了,艳羡其见性快,成道速。却不知顿悟的刹那,必有其千百次渐悟的积累,今生成佛作祖,必有其往生累世的基础。天下法门,不管是生活中的世间法、生存法,还是出世间的成道法,本质上都一样。心的种子,由心的行为来熏染流注,最后成相。成佛相,成凡夫相,立知见相,破知见相,统统都是这样的,渐顿无二,心用而已。”

    聆听听得头大,渐感不而烦起来,赶紧打岔道:“老哥,咱们下一步到哪里去?”

    崔晓雨在一旁插嘴道:“刚才我顺着轮宝的业识结构观照了一下,大丑他们可能也回冥界去了,而且好像又多了两个人呢。哥,其中有一个僧人,长得好像你。另外一个人,好像叫梅林。”

    玄穹微惊,道:“梅林?那个咒语大师?他已消失了好久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刘迦心中微动,他放眼遍观,追根溯源,许多从未想过的过去,闪念即明,许多未曾联系在一起的因缘,刹那即知,他深吸一口气,大笑道:“好好好,诸缘聚齐,此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结果,很快便知了,走走走,咱们回冥界去!”

    言罢,他伸出手臂,在身前凭空一拉,一个偌大的空间窗口就此打开,刘迦见众人次第而入,挥手处关掉窗口,一念直入冥界。

    这边玛尔斯和欣悦禅瞬间即来到距轮宝不远处,果然看见密密麻麻的星舰到处都是,各种形状,大小不一,错落有致。

    两人刚至,正在观看,已有不少星舰发现了二人踪迹。但见这一对猛男艳女,不穿太空服,竟然悬在空中,还有说有笑,一时没人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玛尔斯侧耳倾听,已从来来往往的电波交流中,听出个大概来,其中有人道:“快看!这两个人没有穿太空衣呢!居然还能说笑,他们不需要呼吸吗?”也有人道:“说不定他们的太空衣很薄,咱们看不出来罢了。”也有人道:“难道是传说中的神?”更有人道:“也有可能是生化机器人。”

    玛尔斯乐道:“这些凡人,他们不知道我们是靠吸取天地精华维持生命的,咱们随时都在摄取宇宙间的能量,这才精力旺盛嘛,哪能用鼻子呼吸这种原始的生存法子?嘻嘻。”

    多看一下,这些人立刻发现欣悦禅的魅力无法抵挡。这女子矗立在空中,就像黑暗中的明珠一般,瞬间照亮了所有人的眼睛。那远远近近灿烂的恒星,仿佛都没有她一个人耀眼。

    一时间人人都专注得看着她,有科技稍微落后的种族,只恨自己的探测器太不够精密了,不能把这美人的每一根头发都数清楚。船员中也有不少女人,看了欣悦禅后,直是羞愧得无地自容,只想把自己的容貌毁掉,免得活在世间丢人现眼。

    欣悦禅从前在天幽宫早习惯了这般众星拱月的仰望,面对千万人起伏不停的赞叹心念,她毫不在意。就如她真得是一界之主,矗立在亿万凡众的上空,平静而淡漠地看着众生。

    她这般气势,让玛尔斯也感到无形的压力,顿觉自己矮了一大截,弯着腰,小心翼翼地对欣悦禅道:“欣姐,这……下面咱们该干啥?您发个话。”

    正说话间,那轮宝又掀起一阵微粒层风暴,一道不规则的金光直向二人所在处袭至。

    欣悦禅玉臂展动,小摩尼珠在掌中旋开一个凹形,竟将风暴吸至掌心。那微粒层风暴能量极强,忽然遇外力阻住其流向,立刻在欣悦禅掌中盘旋。欣悦禅以小摩尼珠的属性万变之能,反向将其化掉,一时消散无影。

    此举一过,众星舰中的种种生命一片哗然。

    就算刚才还有人认定欣悦禅是高科技生化机器人的,此时也宁愿相信她是神了。毕竟人就算再理智,自身都总是有缺限的,一旦有机会去追寻一个完美的偶像,大多数人宁愿抛开现实的理性,而投入情绪支配的冲动中。

    许多人都在叫道:“她一定是神!一定是传说中的女神!”也有人在确认道:“你们看,她身旁那个凶神恶煞的魔鬼,不正是她的侍卫吗?”更有近乎发狂的叫道:“眼睛!她的眼睛!我好想跳进她的眼睛里面淹死算了!”

    欣悦禅对玛尔斯道:“咱们收了轮宝就走吧。”

    玛尔斯一听这么快就走,心中大急,赶紧道:“欣姐,虽说这些人肯定都是向着轮宝来的,咱们收了轮宝,他们也只是暂时不打了。可以后又会为其他的事开战啊,咱们得想个治根的法子,让他们从此和平相处,这个……世世代代,睦邻友好,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欣悦禅见他越说越糊涂,皱眉道:“你都在说些什么?”

    玛尔斯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又转过话题,道:“总之,咱们得想个法,让他们从此爱好和平,放下战争,想来这才是小白脸的意思吧?”

    他心中哪有如此善念?纯粹是希望和欣悦禅单独相处的时间越长越好,最好是朝夕对望,相依相偎,把这天下第一美女泡成自己老婆,生米煮成熟饭,从此昂然傲视天下群雄,让所有的男人都嫉妒得生不如死,让曾经抛弃过他的女人都后悔得肠青肚烂。

    欣悦禅没想那么多,虽觉玛尔斯的提议不大现实,但见他如此热衷此事,不妨看看他如何去做。当下便不反对,和玛尔斯一起闪入轮宝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