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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玛尔斯一众听得破禅锋讲了兜率天的凶险之后,方知那兜率天不是随便去得的地方。其实这兜率天对普通凡众而言,倒是极好的所在。业力惯性的循环,使那天界的环境美乐之极,六根种种所需,自然随心满足,在那儿生活的生命,受环境影响,都是知足常乐之辈。只不过,因为太幸福了,安于现状,反而不容易生起求道之心,福尽而祸至,轮回后一样进入其他的生命状态。据说在兜率天外院,男女之间,也有极淡的情欲需要,大家握握手,这需要也就搞定……嘿,真得是相敬如宾。对咱们地球人而言,握手这种作法,对于解决情欲的需要,基本上毫无意义。
那明正天最担心的就是刘迦抛下他这小弟,当即问道:“咱们要不要去找大哥?”岐伯撇着嘴道:“找他干嘛?他如果能进兜率天内院,自然成就极快,小白脸了悟通达之后,第一个便会来渡咱们,咱们等着他送好消息回来吧。”明正天疑道:“倘若大哥闯不过去,那……”岐伯乐道:“他如果闯不过去,咱们反倒闯得过去了?如果小白脸重坠轮回了,让聆听怪带着咱们去找他的新生,重新护着他走上修行道便是了。”
大丑在一旁生疑,忍不住对岐伯问道:“嗯……你的话听起来,倒像是在为咱们打牌找个借口似的……嗯,你真得是那么想的?”岐伯脸上一红,唾了一口,骂道:“平时见你一副学究样子,啥时变得机灵起来的?有这机灵劲儿,不如去多做几个试验,想个什么科学办法,一口气击穿小白脸说的什么知见障碍,让大家伙立刻见性成佛吧!”大丑本不善辩,被他一骂,立时不敢还嘴。
众人闻言大喜,尽道:“岐僵尸想得真是周到啊,咱们继续打牌吧!”
话音一落,却见聆听和破禅锋闪身不见,玛尔斯叫道:“聆听怪和破禅锋找小白脸去了!”岐伯骂道:“这一剑一兽骄傲得很,没把咱们这些草根放在眼里面,连个招呼也不打便去了,可恶得紧。”
众人见此,忽然间心生失落,莫名带出一股被高人遗弃的感觉,一时间面面相觑。这群人中,除了临将臣和混沌牒能直接跨入无间时空外,其他人等,就算修为差的,也能做个阵法什么的,变通入内。可进了无间时空,如何找到兜率天却让人大费周章,要找到刘迦所去的兜率天内院更是不可想象。
夜猫子在一旁对大熊猫苦笑道:“熊猫仙人,你不也是小白脸的神兽吗?聆听哥走的时候却没叫上你,可见咱们的级别够低的。”大熊猫嘟嘟囔囔半晌,不知说了些啥,夜猫子见他一副憨相,忍不住搂着大熊猫的肩头,叹道:“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聆听哥看不起咱们了。”转头正见混沌牒的大眼睛一翻一闭地眨个不停,又再叹道:“灵器学人修练,啥都可学,他却要偏偏学人家翻白眼?那可是白内障啊。”只不过混沌牒修为高过他,他说此话的时候,声音明显要小了许多。
齐巴鲁一旁皱眉道:“倘若小白脸此去,悟道成功,咱们却没在他身边,说不定便要错过受他点化的机会了。”
此言一出,众人尽皆愣住。这群人虽说赌性甚重,但心中都有跟着刘迦成道的愿望。齐巴鲁的担心虽不见得是事实,但却正好说中大家心事,一时人人不知所措,都向小阿菜和玄穹看过来。
玄穹也正在思量此事,见众人等他发言,便笑道:“我一生只想追求至道,再大的艰难我也会努力去克服的,如果各位有兴趣,咱们便一同往兜率天去,否则玄穹便独自去追随地藏,也无妨。”
小阿菜也点头道:“我和你一块儿去。”他虽然早已退出修罗天的大舞台,但心中却一直以帮助阿修罗摆脱修行弊病为己任,再加上祺诺说过佛法大可对治修罗天的应劫难题,他总想从中探出个究竟来。说话间,他想起一事,疑道:“不知道兜率天是自然形成的,还是人为的?”
玄穹沉吟道:“跟着刘迦兄弟一段时间以来,对于器世界的观念,我现在的理解与从前有些不同。我觉得,不管是人为创界形成的,还是自然形成的,其实都是妄念业力形成的。”
小阿菜闻言微诧,但转念即明其意,当下点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就算修罗天是祺诺天父所创,但如果没有祺诺天父,修罗天也会由其他人创造出来,就算没有人来完成创界这个事,修罗天也一样会在自然循环的惯性中产生出来。不管是祺诺天父,还是其他人,都只是这惯性中的一环,只是完成了这惯性中的一个动作而已,至于这个动作由谁来完成,其过程如何,都由在这大系统中的自然机制决定。”
玄穹闻言笑道:“天王所言,正是我心中所悟。想来这所谓的惯性系统,就是形成无量无边三千大千世界的业力。天王所说的修罗天,其人多嗔怒、好战,这种属性的有情生命便有共同的业力,这部分共业必会形成一个区域,以便其业力完成此消彼长的惯性作用。但这部分生命又同时具有其他有情生命的共性业力,因此修罗天也必然存在于整个器世界中,受着大世界、大惯性的支配。至于完成创界这个动作的,是人还是纯自然力,其实不重要,只是一个缘而已。”
临将臣闻言乐道:“照你们两个小子的说法,那小白脸也该是在这惯性系统中,命中注定来帮咱们僵尸成就大道的人?呵呵,他曾经可是十地菩萨,难道说佛门仅次于佛祖级别的十地菩萨,也在命运之中?倘若连他都摆不脱了命运,那学佛又有什么用?”
玄穹和小阿菜立刻默然,这问题他们确实回答不了。毕竟以两人此时的境界,单凭想像,很难明白更深的道理。诸如这惯性为什么会存在,存在于何种境界之中……等等,实在是跨级别思考的东西。
临将臣见此更是大笑道:“回答不了是吧?我说了嘛,学什么佛、修什么仙啊,天下最自在的生命只有一种,就是咱们僵尸!说不定小白脸悟到最后,也终能证明一件事:僵尸才是生命的最高境界!哈哈哈哈!”
岐伯等人听得头大,玄穹和小阿菜的话似乎是对的,但临将臣的质疑似乎也难以反驳,一时人人思绪乱极。
岐伯忍不住对大丑笑道:“老子出来混了这么久,越来越发现僵尸这种生命的尊贵了。”大丑也跟着苦笑两声,道:“只是咱们名声不好,大家都不喜欢咱们。”岐伯笑骂道:“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被大多数人否定的人或事,说不定反而是真人和真理呢。”大丑乐道:“你这话倒是不错,真理和真相往往只被少数人接受,大部分人要马上接受,总是有一定难度的,需要那少部分人不断地去传播和感染。”
玛尔斯在一旁听得无奈,摇头叹道:“听他们几位说起来,咱们全是些愚昩的众生,反倒是僵尸才是这三千世界的觉悟者,我我我……”说着他自觉惭愧,只有在心中黯然道:“老子不学无术,终于被人当作傻瓜了。”
却不知,其他人等均有他的念头。这些人虽然都不认可临将臣的话,更不会认可岐伯和大丑的推论,但苦于自身修为有限,无法从境界和认知上去反驳对方,都只能在一旁沉默无语。一时人人心中大起“圣人隐迹、妖魔横行”的感叹。
其中更有甚者如大熊猫之流,竟忍不住对夜猫子问道:“夜猫子,做僵尸真有那般好?咱们要不要请临大僵尸咬咱们?”夜猫子耷拉着头,无奈地骂道:“倘若以后小白脸能证明这几个僵尸的说法是瞎扯,你却已经变成了僵尸,那又怎么办?”大熊猫闻言大醒,急道:“夜猫子,还好你提醒了我,我差一点就做了僵尸了。”夜猫子闻言更加无奈,骂道:“就你这级别的智慧,你以为临大僵尸会咬你?会让你作他弟子?少说些瞎话好不好,我现在可没心情开玩笑!”
却听一旁临将臣自言自语道:“去兜率天倒是小事一桩,可兜率天那般大,找到小白脸只怕要些时间了。而且那兜率天内院尽是些高手,老子去了,岂不是自找苦吃?”
慧清先前一直在和他聊天,此时见他如此说,忍不住道:“虽说那兜率天都是些高手,可生命修到了那种无法想像的境界,谁有心思来为难你呢?你有见过佛祖没事来折腾你吗?”临将臣闻言一喜,但转眼又苦笑道:“你这么说起来,倒像是那些高手真能对付我似的。”
说罢,临将臣站起身来,长叹一口气,对众人道:“倘若这小白脸真得走迷了路,损失最大的可是我这个大僵尸。你们这群小子只是失去了一个哥们儿,老子说不定就要因此退回小僵尸了。我这就要去找小白脸,你们谁愿和我一块儿去的?”
一行人见他如此发问,也就是愿带路的意思了,当下个个点头。
临将臣转头对慧清等人问道:“你们这群秃子要不要去?”
慧真等人本来对临将臣甚为忌惮,但没想到慧清和这魔头聊得颇为投机,大家对临将臣的恐惧与憎恶之心也渐渐可以放下来,起码抱着一个心态“虽然我打不过你,除不了你这个魔头,但我可以不理你。”
此时见临将臣发问,慧岸沉吟片刻,对临将臣道:“刚才我们大家商良了一下,觉得刘迦居士的话对大家极有启发,我们不准备东奔西跑了,找个地方安心修行就是。如果你见到刘居士,麻烦你告诉他,那个暗点对我们而言,已不重要了,他也别挂在心上。”
临将臣奇道:“小白脸答应过要赔你们的,你们真不想要了?”
慧岸点点头,又道:“佛祖留给咱们后人的,是言传身教的解脱之路,倘若咱们老是恋着什么是宝物、什么是真迹、佛祖该是什么形象等等,心有所系,这也舍不下,那也放不了,倒真是有违佛祖之意了。”
临将臣笑道:“好好好,也算一群豁达的秃子。咦,你们连这暗点都放下了,不知有没有把我这个魔头也放下哩?”慧岸闻言一怔,似觉这魔头随口一句的话,多少也有深义,但毕竟不想和临将臣过多交涉,当下叫上慧清,与众僧转身离开了这星球。
临将臣啧啧两声,正待与众人出发,忽听有人在不远处叫道:“小欣,好久不见,你怎么在这里?”
众人扭头看去,正见一位面目慈祥、身形飘逸的老者向这里走来。这人鹤发仙颜、骨清神爽,任何人看了他,都会在心中升起无限敬意。
岐伯历来看不起人,但见此人后,却忍不住赞道:“瞧这老神仙的样子,那才是仙人中的仙人啊,单是让人瞧着便顺眼得很。”干玉在他身后不以为然地笑道:“这世上的妖魔鬼怪,长相让人瞧着顺眼的,可多呢。小僵尸见的世面少,大惊小怪呢。”
岐伯早被这干玉调侃惯了,脸皮渐厚,大无所谓,也跟着笑道:“是啊,我瞧着干美女也挺顺眼的。”干玉扑哧一笑,搂过他的肩,用手指滑过岐伯的脸颊,戏道:“嗯?瞧着我挺顺眼的?真得还是假的?”
两人正在调笑,却见欣悦禅已然迎了上去,拉着那人的手,欢声笑道:“波旬大哥,真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你。”那叫波旬的老者捋捋长须,指着欣悦禅的脸,就像一位父亲对儿女说话一般,笑咪咪地说道:“瞧瞧,我那岁数,当你祖宗都够几十辈了,你却总叫我大哥,这辈份可乱的。咦,小欣,你出冥界后,找到老公没有?”说着他又指着玄穹等人,问道:“这些人是你朋友?”
临将臣虽然见此老大有尊者风范,但他自视甚高,看不惯其他人在他面前自以为是,且探视之下,又不见此老有太高的修为,不禁出口骂道:“这老混蛋,老子最讨厌谁在我面前扮高人,你以为胡子越长,就表明你的修为越高啊?”他话一出口,随手甩过去一道“沤心沥血”的暗流,欲将此老废掉。
谁知力道出去良久,那波旬全无反应,也不理会他的恶言,只是微笑着将众人一一看过来。临将臣暗中连连使力,能场越来越猛,攻击点尽在波旬的脑门、胸口等要害,却全然无功,就像对方只是个影子一般。临将臣这才暗惊道:“这老混蛋只怕真是个高手!”但转眼又疑道:“欣悦禅叫他波旬,我怎么没听过这号人物?听说欣悦禅曾被幽禁在冥界,难道此老是冥界出来的?”
那临将臣的力道,开始时尚隐蔽的天衣无缝,可到得后来,心急之下,未免大露痕迹,像玄穹、小阿菜和玛尔斯等人,均已看在眼里,心中对临将臣偷袭作法大为不满。但见这波旬老者对临将臣的恶行惘若未见,只是一脸慈详地看着众人,一时人人对这波旬老者大起敬佩之情。
玄穹在心中暗赞道:“这波旬老是不知是什么来历,修为既高,涵养又佳,正是我辈榜样。”念及此,大起亲近向往之意,上前作礼道:“在下仙界玄穹,见过波旬前辈。”
小阿菜与玄穹心思一般,也上前恭敬道:“在下修罗天小阿菜,见过前辈。”
玛尔斯见两人已上前问候,也赶紧两步上前,笑嘻嘻地说道:“神界战神玛尔斯,见过老神仙。咦,欣姐,这位老神仙既然是你朋友,干嘛不给大家介绍一下啊。”同时在心中暗赞道:“欣姐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人,随便一个朋友,都是这般修为,真让人羡慕啊。这老神仙的修为不知有多高,但绝对比临将臣要厉害!”
那波旬老者见三人自报姓名,不待欣悦禅引见,立时回礼道:“原来是仙界的玄穹和修罗天的天王在此。早听说灵宵殿主人仁义无双,修罗天王气吐山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波旬有缘见到两位,真是万幸。”说着他又转身,拍拍玛尔斯的肩,呵呵笑道:“这位就是宙斯兄弟最得意的儿子,战神玛尔斯?不错不错,名副其实!你这威猛形象,就算是诸佛身旁的护法神,想来也会敬你三分呢。”
玛尔斯听得浑身舒坦,心痒难搔,全忘了“宙斯的儿子”这身份,是自己最痛恨的标记,一时在心中连连叫爽:“这老神仙说得话,为什么总是那么有理呢,让人难以反驳啊!”
却不知玄穹和小阿菜虽然见过太多高手,心中多有自谦,但能得到眼前这位连临将臣都不放在眼里的高人的赞叹,两人心中也一样多有心潮起伏。似乎就算那恭维话有些过了,但出自这波旬老者的口中,却总让人觉得那是一种前辈对后辈的鼓励和欣赏。
余者众人似乎也被玛尔斯等人的情绪感染,忍不住全都上前问候。那波旬毫无高人架子,平易近人之极,当下一一回礼,尽皆加以赞叹,一时众人欢声笑语,热情高涨。而且这波旬老者的见识之宽广,大大超出常人意料,众人只要报上姓名,他皆能一语点出来人的背景,让人心中大起被高人看重的自我认同。想想吧,倘若chgor的名字忽然从国家总理的口中说出来,偶偶……偶那骨头的酥软劲儿啊……只怕立刻化为一滩浓水!
且不说明正天这等长时间缺乏自信的人被波旬赞扬以后,有如何失态,就连大熊猫这等出道较晚的勾陈恶兽,居然也被波旬连连赞道:“熊猫仙人不愧是地藏的护法,可以和神兽聆听一比高低呢。”大熊猫何曾受过这等抬举?眼珠子连转不止,竟然晕了过去。
到得后来,玉灵子听到那句“老夫以为无极游魂手隐没江湖多年了,没想到在这里竟能见此绝技的创始人!难得!真是难得!拾人牙慧容易,标新立异却是难上加难啊!”,玉灵子当下将药师琉璃光如来的名号彻底抛弃,专心于自身独创的绝学了。
而当李照夕听那波旬赞道:“李老弟文武双全,举世罕有。当年罗什为七佛译经,只不过是代人传话,嚼人剩饭,别人就觉得他了不起了。可李老弟却是完全原创,无中现有,比起那罗什来,境界自是更上一层楼上了。”李照夕浑身颤抖,眼中含泪,暗暗咬牙道:“我所作的努力,终于被高人承认了!”
那岐伯也待上前与波旬作礼,却被干玉死死搂住,动弹不得,忍不住回头骂道:“美女!快放开老子!”但见干玉神色怪异,额前冒汗,一时笑道:“干美女,你这算啥毛病?”干玉传音道:“别去找死!”
岐伯闻言大疑,奇道:“这话是啥意思?”忽见干玉脸色陡变,身形微晃,指间闪出一串佛珠,套住自己,瞬间离开。
两人被佛珠的光环套住,一时移出甚远。尚未停下,岐伯已在急骂道:“你这是想劫持老子去做那苟且之事是吧?!我可告诉你,咱们没戏!”
忽见干玉花容变色,就于光圈中,踉跄间喷出一口鲜血,惨叫一声,险些翻出圈外。岐伯见之大惊,急道:“干美女!你到底在做啥怪?拜托解释一下,好不好?”干玉一手抚住胸口大痛,一手死死拽住岐伯的胳膊,勉力说道:“别挣出佛珠的光圈,没几个人能透过这佛珠的光圈找到咱们,我的伤是刚才离开前就已经有的。我当时急中失措,忘了那那……波旬能听到我给你的传音!”
岐伯见其神色凝重,心知有异,脱口骂道:“他妈的,那叫波旬的到底是什么人?你也说个明白啊。”但见干玉双眼失色,神智模糊,心跳渐缓,这才着急起来。
且不说这两人逃往何处。那星球上的众人之外,最感失落的便是临将臣。他暗中偷袭无功,已自惊讶,又见众人如群星拱月般围住波旬,心中大感不是滋味。心中暗骂道:“这老鬼连一群无知小儿也看得起,居然视我临将臣为无物?这老鬼除了一张会夸人的嘴皮子外,还有什么好?”
看着波旬一脸和蔼与慈祥,正是越看越不痛快,正待独自离开,忽见波旬身后一道波动化作一阵轻风,竟向干玉飘去,他暗惊道:“这是什么能场?倘若我不留意,真会以为那是一股凉风!干玉那婆娘死定了!”
他正待开口提醒干玉,却见干玉身形微晃,胸前闪过一丝异光,紧跟着指间滑出一串佛珠,套住岐伯,闪身不见。临将臣见此大惊,怕那波旬对自己下手,赶紧话不多说,也在第一时间移出甚远。其他众人的心思全在波旬身上,压根没注意到一旁的事。
临将臣跃出极远,停下稍辨,却并未见到身后有能场追踪,一时疑道:“咦,难道是老子多疑了?可那老鬼为啥要杀干玉呢?刚才对他不敬的人,该是我这大僵尸啊,又没见干玉说过啥话。这真是奇了。”他为人精明,想来想去,暗道:“定是干玉那婆娘知道老鬼的身份,那老鬼怕被人揭穿,这才想趁人不备杀了干玉。”
他四下探识,却找不到岐伯和干玉的能场所在,自言自语道:“那干玉怀中宝物多得离谱,波旬老鬼那一下凶狠之极,居然没能将她打死,不知是什么宝物护着她……她那串佛珠也是宝物,居然让我也找不到她的人。”他越想越是欢喜,只盼马上找到干玉,将其身上所藏宝物抢个一干二净,顺便将这机灵劲儿十足的女子咬上一口,让她作自己的弟子。
咱们话分多头。
却说刘迦落在兜率天,立感此天界安静无比,似乎绝声绝音。他微微沉静,寻思道:“其实这种纯粹的安静,也是一种相,我执于此静相,和执于有声的动相,两者并无区别。”
他想起经中曾提到过观世音菩萨的“耳根圆通法门”,便是利用耳根,返观自身,去找到那能闻能听的本来面目是什么。倘若种种声相,包括无声之静相,传入耳内,都能够闻声却不现境,分别之心不执着在音声幻念,以至动静二相、了然不生时,自能见性。
说起来,有哥们儿曾说道:“嘿,没想到小白脸打破许多知见后,能变得那么厉害。”其实这所谓“厉害”二字,和“打破知见”,也一样相对的。那刘迦从前修行所走的路子,是学法天地的运转规则,通过能场的积累、转换、更新、突破等等,一步一步打破生命的局限和障碍。后来改行,换个名称“打破知见”,其实也只是名称而已。他这么久以来,真正在做的事只有一件,就是把生存习惯中的惯性止住,不让那惯性来支配自己。
何谓生存惯性中的惯性?说起来,就是知见体系产生的诸多的相续相。有个好老好老的法师曾打过一个比方,非常有趣,偶再把这比方详聊一下,或许会更清楚一些。
咱们看电影的时候,虽然画面精彩绝伦,场景变化万千,可说到其根本的原理,地球人都知道,那是因为放映机以每秒24祯的速度,将所有本来静止的底片连贯起来,骗过咱们的眼睛,就成了一部部好看而精彩的电影了。
由于每一张底片相差细微,而且那放映速度正好又利用了咱们视觉习惯中的“视觉滞留”,已经消失的画面,会有极短的时间(大概有0.1-0.4秒的时间)依然留在视网膜上,使偶们在这段时间内,以为那已经消失的画面还在。因此本来内容都是静而不动的底片画格,随着前画面留在脑中的痕迹和后画面的进入,两者共同作用,在咱们眼睛看来,便成了连续动作的人物和场景。
但倘若放映机的速度够慢,前一张画格带给你的短暂的“视觉滞留”早已消失,后面那一张画格才出现,你会看到什么?你会清楚地看到前一张画格是如何离开你视线的,又清楚地看到后一张画格是如何进入你视线的。如果放映机慢到静止,就是定格,前画格已去、后画格未至,当下这张静止不动的底片,在咱们眼中,就显出了它的本来面目,清清楚楚,一目了然,没啥好稀奇的。
OK,那前一张画格消失的过程,咱们暂且称之为“灭”,因为它代表的影像消失了嘛,所以就算灭掉了;后一张画格的进入,咱们称之为“生”,因为它代表的影像出现了,无中生有了嘛。也就是说,放映机以每秒24次“生灭”速度,使咱们的眼睛辨不出整套底片的“生灭”过程,便欺骗了咱们的眼睛,使咱们上了当。这底片产生的所有画面,就是一种相续相,相互连续、此起彼伏,而不间断。
生活中也一样,一个美女出现在偶眼前,本来是一件很简单、很自然的事。可当她出现的那一刹那,哎……哥们儿,千万要记意“那一刹那”这几个字,一刹那在佛经里面所代表的时间观念是:一弹指含二十瞬间,一瞬间二十念,一念含九十刹那,一刹那含九百生灭次数。做个乘法,也就是说,一念中的生灭数在81000次以上,一瞬间的生灭数也不低于1620000次,一弹指的生灭数是32400000次。有哥们动作快的,一秒种可以完成四个弹指。放映机以一秒24次的生灭速度,便使咱们看不清其本来面目了,何况生活中到处都是这更加恐怖的生灭速度?
当那美女出现的时候,在极短小的时间内,偶的心中是没反应的,这可不是偶为了证明偶是正人君子故意这么说的。因为她出现的第一时间,对偶而言,只是一个影像、一个物体进入了偶的视线而已,只不过这时间太短,短到偶常常察觉不到。但如果你每天、每刻、每时、每分、每秒都在面对这美女,你就会察觉到短暂的时间是存在的。这个极短暂的时间内,偶是没有分别心的,来不及去判断她与其他女人的不同,与其他人有何差异,甚至她是人、是树、是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但这短暂的时间刚过,偶的反应来了,种种相续相便因此而产生了。那惯有知见,立刻在心中产生诸多观念认知:她是一个人,是一个女人,是一个穿超短裙的女人,是一个穿短裙的美腿女人,是一个面目姣好而且穿超短裙的美腿女人……诸如此类。种种观念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内全部汇聚成一个综合概念:哎……这是偶喜欢的类型。这概念紧跟着引发偶的妄念:要想个办法和她说上几句,看看她有什么兴趣爱好,和她套套近乎……甚至有些观念来得快点的,还会想到:哎呀,偶这么一个穷小子,这美女可不会喜欢偶。倘若任这妄念继续,下面还有什么:偶得加紧时间赚钱,有了钱便底气十足,买宝马、住洋房、溜洋狗,扮沧桑,和美女来一段美丽的懈逅,完成一段凄美而动人的爱情故事。整个上午的时间,全被美女出现这一简单的事给占据了,脑海里面全乱了套。那美女路过,只是滴水兴波,而她在偶脑中被偶的知见改造后所产生的印象、加上偶的种种妄念想像,便真是吞舟大浪了,一天都没法平静哩,做梦都还梦见她哩。
看见了吧,一个简单的事件,竟引发了如此多的、连续不断的相续相,何况咱们身边能引发咱们种种妄念而产生亿万相续相的事情还少罗?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鼻子闻到的、舌头触及的、身体感知的、意识妄想的等等喜、怒、哀、乐,无量无边,一个接一个,层层相叠、念念相随,难以计数。就是这些从未间断的六根六识所产生的幻相,导致了咱们无法去看清事物的真相。
咦,金刚经不是有一句话吗,“离一切相,即名诸佛”。眼耳鼻舌身意这六根,不执着在这种种外相上,惯性知见便不起作用,不会产生幻境,即见自己那本来面目。古大德常说:前念已去,后念未至,当下便是真性显现之时。对刚才那电影的例子而言,便是“前画格已消失,后画格还未出现,当下这静止不动的画格,便是底片的真实样子”。只不过这中间的间隔,被咱们亿万的妄念所盖住了,难以察觉出来而已。因此古之明心见性的高僧常道:“佛法本无他,只要息妄,不去攀缘外境,自然见性。”
刘迦此时与从前所不同的是,虽然许多固有积习尚在,可起心动念处,却总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会随妄奔逸,滥用心识。反倒常常在心与境之间,旁观者清。毕竟先前取相入定,险些让他重蹈覆辙一事,印像太深刻了。因此纵然兜率天的自然环境中有许多与其他天界不同之处,他虽然都能一一感受,却全不在意。只是任那些感触流来流去,不取不舍。
刘迦对兜率天内院的认知有限,从经书上得到的资料也甚少,法眼观照良久,也没啥结果,只好又在小云宇宙内打开占察启心轮来。那占察启心轮随着他修为的改变,也变得非同寻常起来。刚一亮出,已是光茫万丈、金碧生辉。
小云高声欢叫道:“这启心轮有许多功能自动运转起来了!”刘迦乐道:“人宝合一,我最近发灵光,它也跟着发灵光!”
他心识触向启心轮,片刻已知其许多功能所在,当下咧开嘴对小云呵呵笑道:“那些快成佛的高手,以为我修为远低于他们,就找不到兜率天内院了,定没想到这启心轮哪都可以去。我这就冲进去,吓他们一跳。”小云抿嘴笑道:“那些人既然是快成佛的高手,哪会有心思和你捉迷藏?是刚才你自己找不到别人罢了。”刘迦乐道:“说得也是。”
他正待让启心轮带路,忽然想起一事,对小云道:“我险些忘了,兜率天所在的时空与玛尔斯他们所在时空区别甚大,内院的境界又是深不可测,倘若我进去得久了,一出来时,外面已是千万年过去了,说不定临将臣的血骷咒早发了。那时我可是失信于人了。”
小云笑道:“你现在的修为,转换空间就如串门一般,不如伸个脚过去,先把他们拎过来,又或是把大家一起装进这启心轮,统统带进兜率内院?”刘迦闻言大喜:“小云,这法子妙!”
说话间,他盘腿而坐,用心识破开空间障碍,直视刚才离开时所在的星球,却见上面全无人影。不仅玛尔斯等人没了踪迹,慧岸等人也不见了。他暗暗疑道:“一般说来,我不在的时候,他们最爱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赌博。可我才离开没一会儿,怎么全没人影了?没事不赌,这可不是他们的风格啊。”
他心中微感担忧,怕这群妖魔鬼怪的组合被人认作是恶人,倘遇到高手,不免又要被捉去什么地方关起来。可转眼想到临将臣,他又释然:“不大可能,临将臣的修为,一般的高手拿他没法子。有他和玛尔斯等人在一起,大家的安全系数挺高的。”
他心识瞬间扫遍当时所在的空间,居然没任何收获,忍不住疑道:“难道是我此时的修为不够稳定?”又打启心轮搜了一次,依然了无所得,这才大感怪异起来,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道:“小云,只怕他们真遇到什么意外了!”
刘迦心有所系,便没法去那兜率天内院,一时呆在原地出神。他没有了前时的专注,这才隐隐听到远处有一些声音传来,似乎有两个人在争吵。
他稍一辨识,已听到其中有人在骂道:“有你这么下棋的吗?落一子需要几昼夜,等这盘棋下完,大家早轮回去了!”另外一人似乎是个慢性子,不紧不急地说道:“轮回固然可怕,可要老夫没经过深思熟虑就凭空落下一子,那却难。”先前那急性子的人叫道:“老子不和你下了!和你下棋,无疑是慢性自杀!”
那慢性子的人笑道:“你怕了。”那急性子的人怒道:“我怕啥?我怕输给你?地藏当年和我下棋,我也没输过!”那慢性子的人乐道:“瞧瞧,又开始吹牛了不是?是人都知道,地藏当年数次把你逼至绝境,但都给你面子,不把结局的棋子落下。你还真以为你赢了?吹牛也要有个底线,别吹大家都知道的事啊。”
刘迦听得其中有“地藏”二字,大起疑情,忍不住想过去瞧瞧,忽然听到又有一个声音在劝道:“两位别急着吵架,我这看棋的人尚且耐心十足呢,这些日子动也没动地在一旁观棋,两位又何必着急呢?”
刘迦闻得此语,心中又惊又喜,疑道:“哎呀,他居然也在这里?”却又听到一个尖细的女声在笑道:“你闭着眼睛打瞌睡,那也叫观棋?这只怕叫做打诳语了。”
听到此时,刘迦再无怀疑,闪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