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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猥琐男无奈悲情 师兄弟相似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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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小阿菜见刘迦将崔晓雨收掉,一时愣住,奇道:“你这是算啥?收炼圣妖?这么快就收炼了?”刘迦莞尔一笑,想到这小阿菜既是修罗天王的身份,该当有所见识,也就不再隐瞒,笑道:“我身体里面有个宇宙,大概是我前生的神通演化出来的,有不少朋友都在里面住着呢。”

    小阿菜闻言微诧,疑道:“将神通融入真性而转世,这种事我是见过的。不过,能将真性所含神通演化为一个宇宙,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你以前既然在冥界出家修行,又曾到过菩萨级别,想来该有这神通吧。我在佛经上看到过,说咱们眼、耳、鼻、口、舌、身、意所感知的这个世界,全都是虚幻的,包括你我二人自以为是的大神通,都是因心而有的错觉,其实全是假的。但每个人的背后却有着不灭的真性,这真性对每个人而言,是一样的,没有区别的,谁认识得越深刻,谁就越能解脱。想来能认识真性者,弄假成真、变虚为实、虚空妙有,都是相当简单的事情,毕竟做戏多容易啊。”说着他沉吟片刻,笑道:“既能真空而妙有,不说演化一个宇宙出来,便是弹指而变出一个三千世界来,想来也该如打个喷嚏般简单。”但转而又在心中暗道:“修行之人,身体一般不会生病的,又怎么会感冒打喷嚏?只怕要演化出一个宇宙容易,要打个喷嚏却是件难事了。”

    刘迦见他说着便沉默起来,心中暗道:“也不知道他说的真性是什么东西,小云算是真性吗?”小云嘻嘻笑道:“我也不知道啦,但好像又有点关系。”

    刘迦向小阿菜问道:“这真性是什么东西?是不是和元神一样?只不过换了个说法?”

    小阿菜苦笑道:“我要是知道真性是什么东西,我还在这儿冥思苦想?你别看我说得好听,就以为我什么都懂,我这是拾人牙慧呐。看着我说出来一套一套的,可我压根儿啥都不懂。只不过翻来复去地把这些理论放在嘴边,总觉得自己多少也算没白学似的。”转而又笑道:“前时我曾说起过,咱们本是一对冤家,没想到后来却因各自不同的因缘而去证悟佛法,倒像是师兄弟一般。既是师兄弟,不如大家交流一下,你今生对佛法参悟得如何了?”

    刘迦见他提起自己曾在冥界修行一事,嘻嘻笑道:“今生我暂时还没考虑做和尚的事,前次果海给了我几本佛经,还没来得及看呢。”小阿菜点点头,若有所悟地说道:“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懒惰顽劣,哪有勇猛精进之相?只怕你前生那菩萨级别也是大有水份了,不知其中有多少是吹牛吹出来的。难怪你会应劫无果,想来都是一知半解害了自己。本来我还打算和你共研佛法,……还是算了吧,跟你一块儿研究,说不定也落得个应劫无果。”

    刘迦脸上微微一红,当下打断现在的话题,问道:“难道除了芫银花,就没有其他办法可以出入这大殿了吗?”小阿菜点头道:“这是当然。”说着他又笑道:“这曼怛罗神殿里面也算清静,就在这里面修行不好吗?”刘迦歪着头想了想,似觉也没啥不好,点点头道:“我倒没啥大事,闲得很,但过些日子体内那混元力就要向应劫的路上去了。”

    小阿菜闻言乐道:“咱哥俩果真是天生的一对,当年同为好勇斗狠之人,后来又因各自的因缘而出家,现在又同被曾经的属下骗来关在一起,又都一样要面对应劫这事,呵呵……”说着他忽然一愣,不觉忧道:“咱们的人生历程如此相似,你曾应劫无果,只怕我也会走上老路。”脸上竟现忧郁。

    刘迦见他如此类推,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却见小阿菜忽然拿出一大堆经书,坐在地上,头也不抬地对刘迦说道:“我可不愿和你一样做个半途而废的人,我得抓紧时间参悟,那临时抱佛脚的事情我可不干。”刘迦见他一脸认真,大有勤奋学子看不起顽劣小生的憨相,不觉好笑,也坐在他身边笑道:“你看什么书?”

    小阿菜说道:“金刚经。”刘迦想起前时果海给自己留下的几本经书,当即也拿了出来,笑道:“你看,我也有这本书。”小阿菜转头见到另外几本,顺手接过,问道:“《六祖坛经》是什么?记录的是谁的话?”刘迦以前看过漫画,对其中内容倒也不算陌生,笑道:“这六祖法名慧能,以前是个砍柴的,后来居然因一句‘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就彻底顿悟成佛了,倒是个天才。”

    小阿菜一脸疑惑道:“你我二人的修为还不如一个砍柴的?那咱们苦苦修行那么多年干嘛?不如去砍柴?”刘迦笑道:“话好像不能这么说吧?不过砍柴的也没啥不好啊,我以前还是做狗仔队的呢。”言下之意,似乎砍柴的级别比狗仔队的级别还要高一些,但又在心中暗道:“我的回忆中确有当初做地藏时应劫无果的一段,现在想起来,不知那时已经是一个什么级别了。得找人问问佛门修行是如何向前进阶的。”

    小阿菜虽然不知那狗仔队为何物,但听他说起来,有自降级别的语气,当下奇道:“难道说越是卑微低贱之人,越是神物自晦地拥有大境界?”刘迦摇头道:“这谁知道?但想来做猫做狗的境界,应该没咱俩大吧?”小阿菜疑道:“你不是猫狗,安知猫狗的境界?”刘迦一愣,似觉此语大有道理,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那话音刚落,却见一个人影晃过,手挥禅杖直接击向小阿菜的头部。此人来势汹汹,劲力刚猛,小阿菜伸出二指将禅杖夹住,那人死活拉扯不动,就如晴蜓摇石柱一般,不禁高叫道:“好大的力气。”刘迦惊道:“老齐,你这是干嘛?为啥要打小阿菜?”来人正是齐巴鲁。

    小阿菜见刘迦说出此人名号,转头奇道:“这胖子是你哥们儿?”见刘迦点头,他指上劲力一松,那齐巴鲁正在全力向后拉扯,一时失去平衡,竟向后疾飞而去。刘迦伸指凌空虚勾,转眼又将他拉了回来。

    齐巴鲁气喘吁吁地站在两人跟前,一脸涨红地骂道:“太欺负人了,把人这么甩来甩去的,就像放风筝一般。”刘迦笑道:“老齐,你刚才那是干嘛?为什么要打人?”齐巴鲁喘息稍止,手指着小阿菜,一脸委屈道:“我见他参悟佛法甚是辛苦,想到从前那些高僧大德,在帮助弟子解悟时,有棒打声喝一说,老齐想给他当头一棒,助其开悟,谁知道险些被他反打一棒。”说着他大手连摆,胖头猛摇道:“算了算了,修为不够,要帮人也帮不了。”

    刘迦失声笑道:“老齐,这棒喝一说只怕不是这样的吧?倘若对方修为稍差,你一棒下去,肉饼倒是出来一个,你这是在行凶还是在助人啊?”齐巴鲁摇头道:“话不是这么说的,那些老师父打人是有轻重之分的,一棒下去,不轻不重,刚刚正好应那开悟之机呢。”刘迦摇头无语,小阿菜则笑道:“这胖子也算是个痴人,大家既是佛门中人,不如就师兄弟相称吧。”齐巴鲁乐道:“老齐这段时间级别狂增,既是天幽宫宫主和地藏的大哥,又是修罗天王的师兄弟,单是靠这名号便可混迹江湖了。”

    刘迦正待开两句玩笑,却听身后有人笑道:“天幽宫宫主和修罗天王便了不起了?没见过这种自大狂。”刘迦和小阿菜转头看去,却见那猥琐不知何时已站起身来,正在两人身后。

    那猥琐男看着刘迦手上的书,笑道:“你这六祖坛经听起来甚是有趣,我瞧瞧。”说着他伸手即取,刘迦一直对这人的行径颇感奇异,见他再次忽然说话,又见他旁若无人地伸手拿书,心有所动,便不想如其所愿,当下笑道:“要看书也行,你得说说你的来历。”扬了扬手中的坛经,却在暗中用指力压住。

    那人压根儿没听见似的,直愣愣地便来拿书。他手指刚一触到书本,刘迦猛感一阵极强电击由书页中传至,浑身一个惊颤,那书竟被猥琐男轻松地取了过去。小阿菜见之大惊,反掌疾拿猥琐男的手腕,肌肤所触,同样被电击荡开。

    两人相视而惊,心中巨震,同时跃然而立,刘迦高声道:“原来阁下竟是高人,咱们真是看走眼了。”说话间,已探识对手数遍,却发现这猥琐与前时没有任何不同,凡人体质,没有丝毫修为,心中更加诧异。小阿菜与这人相处甚久,虽知这人定有古怪,但没想到他与刘迦这两大顶尖高手面对此人竟然瞬间即被荡开,一时竟不敢相信,跟着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着我?”

    那猥琐男摆摆手,一边翻开经书,一边不耐烦地说道:“别那么大惊小怪的,不过就是抢了一本书,居然就高人高人地乱叫,亏你们两个还自称一界老大,为这一点破事儿就紧张得跟见了啥似的。”见两人依然凝神面对,他忍不住苦笑道:“我没你们想的那般厉害,我伤不了你们,最多也就是电那么一下,可刚才你们也试过了,没电死人吧?不过你们也伤不了我。”

    刘迦与小阿菜相视片刻,似觉此人并无敌意,心中暗暗估量道:“刚才那电击并非太厉害,只是由于我和小阿菜都先入为主地以为他没有任何能力,毫无戒备之下,所以才冷不妨地被他荡开。”转头笑道:“别那么神秘好不好?既然大家有缘在一起聊天,不妨坦荡些。”那猥琐男坐到地上,看着两人乐道:“我够坦荡了,不是说了嘛,我没你们想像的那般厉害,也伤不了你们,但你们也伤不了我,前些时候你不是试过了嘛。”

    刘迦与小阿菜见此人一副无赖之相,微感诧异。当下三人围坐在一起,齐巴鲁则在刘迦身后。小阿菜问道:“我问一下你为什么跟着我,这问题不过份吧?”猥琐男垂头半晌,忽然抬头叹道:“唉,我本以为你是这一界修为最高的人,应该能帮到我的,谁知道没用。”说着他又指向刘迦,说道:“再加上这小白脸,一样也没用。”说到此处,他也不管这两人听懂没有,自顾自地叹道:“我快死掉了。”其意甚为忧伤。

    见两人都疑惑地看着他,他又道:“咦,你们怎么不继续问我了?”刘迦正在等他继续讲下去,听得此语,立时苦笑道:“有你这样讲故事的人吗?一定要等别人先问,你再来回答,这不和小云一样了吗?”忽听得小云微嗔道:“我哪有他那么丑怪?”

    小阿菜和猥琐男齐声道:“小云又是谁?”刘迦心中惦记着这人的故事,极不耐烦地摇头道:“管她是谁,你继续讲你的故事就好。”猥琐男无奈道:“一回一答,总是有趣一些。”接着他说道:“我不小心落到这修罗天里面来,一直在找出口,但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说着他指着小阿菜道:“后来得知他是修罗天王,在这一界算是修为最高的人,想来对这一界的了解比其他人要深刻得多,我便一直跟着他,谁知道跟了这么久,我发现他对这一界最深层的秘密完全不了解,真让人失望透顶了。”

    刘迦听到此处,立时在心上暗道:“原来这人是其他界走错路的人。”当下笑道:“你不就是想跨界回老家吗?这事并不复杂,我有一个宝物能跨界的。”小阿菜也对猥琐笑道:“原来你心里面想的就是这事啊,要跨界又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当年我东征西讨,经常做跨界阵法呢。瞧你那一副多神秘的样子,原来想的就是这档子破事儿。”

    猥琐闻言一愣,忽然一阵悲苦涌上心头,对两人恶骂道:“说了你们两个无知,帮不了我,还不承认。自以为是的东西,我有说过我要跨界吗?”他越说越火,指着刘迦的鼻子骂道:“你以为从你那一界跨到修罗天就了不起啦?这么简单的事,跟串门似的,也好拿出来显摆?你有见过谁得意洋洋地对别人说:哎,我学会串门了。有这样的傻瓜吗?”说着他又转头对小阿菜骂道:“你以为做个跨界传送阵就是高人了?井底之蛙,把一滩水看得多大似的,跨界有那么麻烦吗?抬一下腿就走过去的事,你却要折腾老半天,有这么蠢货的人吗?”说着他忽然呆视无语,半晌终于垂头丧气地低声道:“我跟这些人说话,和对着虚空说话有什么区别?我我我……还是认命了吧。”言罢,他竟又躺在地上,再无动静。

    刘迦与小阿菜被他一顿痛骂,相视无语,好半天,才见那小阿菜一脸疑惑道:“这人把咱俩骂得像三岁小儿似的,咱们真有这么差?”刘迦摇摇头,一脸不信的神色道:“我倒宁愿相信这人是在吹牛,通过贬低别人来抬高自己。”小阿菜点点头,笑道:“你这么说,我心里面就容易接受些,否则的话,自己修了数百万年,结果在别人眼里面只是一个无知的傻瓜,这种事太让人难过了。”刘迦呵呵笑道:“是啊,照这人的说法,咱们修到这个地步,就好像没修似的,一切还得重头再来,你说这种事谁会相信?不是吹牛又是啥?”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相互认同后,刚才稍稍泛起的自卑与不安已转眼消逝,心中又恢复往日的自信起来。

    齐巴鲁看着这三人说了半天,忽然摇头叫苦道:“算了算了,和这些高级别的人在一起聊天,啥都插不上嘴,好无聊啊。”说罢,他闪身直入刘迦体内。

    众人见他回来,都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个不停。总得说来,也就是想了解一下与修罗天王过招的感受,刺激与否,或是请他谈谈近距离接触修罗刀煞的体验,诸如此类。似乎齐巴鲁有幸冲到名人跟前,而众人胆小,虽然只能做围观者,但相互交流一下,也能过过与名人过招的干瘾。

    夜猫子扑过来站在他肩头笑道:“刚才被人当作风筝玩的感觉如何?”大熊猫在他身后奇道:“他这么肥,像风筝?夜猫子,倘若在你脖子上系一根绳,只怕更像风筝些。”夜猫子一翅膀将他掀个跟头,扑上去骂道:“你这憨货,有你这么损自己哥们儿的吗?”大熊猫哭丧着脸叫道:“我只是实话实说啊,你展开翅膀的样子本来就像风筝嘛。”见夜猫子又张开翅膀来打他,立时化作一团黑气溜掉,夜猫子朝着他飞去的方向骂个不停。

    刘迦见齐巴鲁回到小云宇宙内,神识内窥,这才注意到玛尔斯昏迷在地上,立时动念将他提了出来,把玛尔斯平放在地上。小阿菜一见,又问道:“这神界的人也是你哥们儿?”刘迦点头道:“是,战神玛尔斯。”小阿菜沉吟片刻道:“我好像听佩达霍豪根他们说起过这人,说是神界的新秀?刚修了几十万的新人?”刘迦一愣,笑道:“对你而言,算是个新秀吧。”

    说着他检视玛尔斯体内,不禁低声道:“哎哟,他被惑心真茫震得神识都有些散乱了。”小阿菜想起刚才的事,忍不住问道:“那圣妖也是你今生的朋友?”刘迦摇头道:“晓雨不是圣妖,只是长得像圣妖而已。”小阿菜奇道:“只是长得像?连修为也那么像?”刘迦一愣,摇头道:“别问我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我也搞不清楚,得先看看这玛尔斯再说。”

    刘迦分出数念,将玛尔斯散乱的神识一一聚在一起,但感觉有搭积木的牵强,玛尔斯依然昏迷不醒。小阿菜笑道:“你这么做,倒像是把几块碎肉堆在一起,拼成一个人样似的。他神识已被震得像一盘散沙,光是这么聚在一起有什么用?”刘迦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小阿菜摇头道:“这种事别找我。救人可不是我的长项,我的长处是杀人。”但转而又一脸失意道:“虽说取人性命我也在行得很,可要像安若微这样,将人的神识震得这般散而无形,我也很难做到。她这惑心真茫诡异之极,和你那原力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刘迦稍想片刻,对小阿菜说道:“你先一个人先玩,别管我。”小阿菜奇道:“我怎么玩?你要做什么?”刘迦摆摆手,示意少说废话。即刻启动心心相印之境,试着体会玛尔斯此时的生死状态。忽然间眼前一片漆黑,却见各种影像纷呈竟现,他心中一凛,知是玛尔斯此时的心念转换,立时凝神细探,静静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