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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悦禅一击不中,身形不转,背心处陡然突现一片金色旋流,诸彩变化尽在其中。刘迦见之大惊,拉上蓝沁再次闪开。那旋流竟追踪而至,瞬间已在眼前。他担心再躲下去,蓝沁早晚会被对手击中,当下挥手顺着那旋流来势大力回沉,以空应实,将来劲全部收掉,心中却更加惊诧道:“她这旋流好像有生命似的,每次触及身体,竟如千虫万蚁直往毛孔里面钻,好奇怪的修行方式。”
蓝沁见刘迦全力护住自己,心中满足之极,当下躲在其身后对欣悦禅高声笑道:“野女人,打不着了吧?我老公可是天幽宫宫主,哪有这般容易被人用三脚猫的招式击中的?我看你还是放弃了吧,找你自己的老公去罗。”她心中抱定主意要气死欣悦禅,说起话自然挑畔之极,就算对手胸纳百川、气藏天穹,一时无法被自己气死,也要将她搅得心浮气燥,使刘迦容易趁隙得手。有此一念,她更是肆无忌惮,甩开秀发,更加高声笑道:“你不是说你们曾海誓山盟、形影不离吗?那算什么?他可在我身体里面住了一百年,我和他之间可是水*融、心灵相通呢。不信的话,你自己问问他好了。”
且不说欣悦禅如何震怒,这些如疯如颠的痴话,倒是先把刘迦弄得满脸彤红起来了,他来不及给对手解释,立时情急道:“蓝美女,算我求你了好不好?别尽急着添乱啊,大家只是误会而已……”那话音未落,又听见蓝沁媚声笑道:“野女人,听见了没有?他叫我美女呢,哎……他叫你什么?不会是蒙面丑姑吧?咦,你干嘛要蒙面,是不是真得很丑啊?”
她一口气说了那么多,任谁个女子听在耳中都觉刺痛无比,更何况欣悦禅这心中本来就酸气十足的女人,浑身颤抖之余,一时间竟气得说不话来,却见刘迦一脸无辜地急道:“你别听她瞎说,这事也有误会的,全不是你想像的那个样子……”欣悦禅终于无法忍容,眼中尽是怨色,顿足骂道:“你这人怎么老是这样?总把一切说成是误会!只要你不想承认的事,全都是误会!只要你不愿承担的过去,全用误会来打发别人!”
忽然想起一件好笑的事,曾有一学姐喝醉后,将同系学弟摁在地上,欲当众施暴,那学弟身材矮小、体弱无力,当下急道:“你做了事可要负责任!”忽然一阵冷风吹来,学姐立时醒转,连声致歉道:“不好意思,误会误会,天色太晚,偶的隐形眼睛又掉了,不小心把你当作刘德华了。”众人闻言皆惊:“不知华仔知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外面像学姐这样的fans可太多了!”却见学弟躺在地下不依不挠地急道:“何不继续误会下去?那该死的风,你吹个啥?”……想来误会这种事,立场不同,看法也迥异呢。
刘迦焦急之至,正欲开口,却见蓝沁在身后调皮地笑道:“咦,她说得好像有点道理哦,你好像是这样的人呢,我本来不觉得,但听她这么一说……”刘迦再也按捺不住了,终于大声叫道:“蓝沁!!!”蓝沁眨了眨眼,故作认真地问道:“哎,亲爱的,我在你身后呢。”刘迦心中气苦之极,只感一阵晕眩,但忽然想到蓝沁何以如此胡搅蛮缠,猛见她对自己眨眼,心中已明其理,当下传音笑道:“不必如此,我不想气死她,她可是天幽宫的中相呢。”同时用手拍着蓝沁的肩笑道:“谢了谢了,我明白了。”
欣悦禅刚骂完刘迦,却见两人言语之间颇有打情骂俏的意味,心中一阵酸楚,正要冲过去大打出手,却听身后有人怪笑道:“小欣,找到你老公没有?”刘迦听这声音刺耳之极,抬眼望去,却见一个黑袍老者恍眼即至,小脸上歪歪斜斜长着几根胡须,不知何时已到欣悦禅身边。
欣悦禅见到此人,冷冷地说道:“天极祖师,我自己的事,自己能搞定,不必他人插手。”天极祖师呵呵乐道:“咱们大家伙当年在无乐天时,可是发了毒誓的,只要能破掉无乐天的冥禁,无乐天中囚禁的所有人物,不管能力高低、辈份大小,全是一家人,大家从此有难同当、有福同享,这不,老道路过此地,听人说那天幽宫宫主既是你老公、又是你对头,就顺便过来瞧瞧,你的事就是老道的事,哪能袖手之理?”
刘迦见这人璋头鼠目,看着极不顺眼,当下不屑道:“你叫天极祖师?你也想来管天幽宫的闲事?”天极祖师毫无怒色,依然呵呵笑道:“天幽宫宫主重生了,有趣有趣。当年横行四方的恶人也不少,咱们这些没后台的游魂,无权无势,只有给关进了无乐天,天幽宫宫主做的恶事说不定比咱们还要多,却屁事没有,还能转世重生,又开创一个大帮派。说起来,还是佛祖的面子大啊,做了再恶的事都能免过,有人撑腰毕竟不同呢。”
刘迦闻言暗道:“上次听达摩克利斯说起过,他和戈帛曾闯进过冥界,打听到欣悦禅和一群上古修真的高人联手打破了无乐天,将有史以来的大奸大滑之徒、穷凶极恶之辈全给放了出来,十大冥王中的秦广王、宋帝王、都市王皆已被杀了,看来这天极祖师便是其中一位了。”他探过对方能场,却见其修为深不见底,暗自惊讶。
他既知从无乐天逃出来的上古修真者尽是恶人,当下便对欣悦禅说道:“悦禅,你干嘛和这些人混在一起?咱们有什么误会总可说得清楚,这些人可都是穷凶极恶之辈。”欣悦禅见他关心自己,眼中闪过一丝喜悦,但转眼又冷冷地说道:“别叫得那么亲热,你今生已是另外一个人了,有什么资格这么叫我?别人都是穷凶极恶之辈,就你是好人,淡月外那么多修真者是谁杀的?仙界的青华上人是谁杀的?紫荆灵院那么多诸界的修行者是谁杀的?”
刘迦一时语塞,无言以对,正想说自己并非有意杀人,但转念暗道:“不管怎么说,那些人确然是我杀的,再怎么开脱都无益,与其婆婆妈妈地对人解释,不如坦坦荡荡直承其事吧,男子汉大丈夫,该当有所承担。”念此及,心中安下来,泰然答道:“你说得不错,我比起这些人来,只怕更要穷凶极恶一些,刘迦也算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从此后不再为此事开脱了。”
欣悦禅闻言微诧,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似又重新找回当年那个熟悉的人,不觉低头沉默起来。刘迦见其无语,当下对欣悦禅正色道:“欣悦禅,你有什么恩怨,大可到天幽宫来找我,刘迦绝不逃避了,请吧。”说罢拉上蓝沁,作势欲走。
却听欣悦禅问道:“你到哪里去?”刘迦笑道:“自然是回我的老窝去。”忽见一旁天极祖师呵呵笑道:“只怕你的老窝已经没了吧?”欣悦禅一脸惊疑道:“天极,你做了何事?”天极祖师笑道:“枯寒和无尘子他们几位已去天幽宫了,这会儿只怕已把那小子今生的老婆给带走了吧。”
刘迦闻言浑身冰凉,颤声道:“你说什么?”天极见他一脸忧色,似乎颇为开心,当下笑声更加爽朗:“你不是很自以为是嘛,天幽宫宫主?现在是一界至尊了?当年你在地狱出家,吃过你苦头的人可不少,现在大家好不容易都出来了,这笔帐自然是要慢慢算的。咦,当初你不是说,因果循环嘛,这也算报应,哈哈哈哈。”欣悦禅闻言怒道:“天极,我说过这是我个人的私事,你们插什么手?!”
天极祖师一脸苦相道:“小欣,你知道这人的,他今生既然又做了天幽宫宫主,早晚会像当年那样重演历史,去做那冥界之主,咱们可全都是冥界的通缉犯,不如趁这小子现在能力不足,大家合力做了他,省得以后麻烦。”欣悦禅正在惊异,转眼却见刘迦和蓝沁已然消失。
刘迦见说有人已去天幽宫带走宣宣,那大脑轰然震响,无疑吃了一颗地雷一般,当即话不多说,带上蓝沁闪身返回。却见浮云山庄只剩下一个人在那儿出神,细看之下,却是玉灵子。他上前急道:“师兄,其他人呢?怎么你一个人在这儿?”
玉灵子见他回来,立时哭骂道:“来了几个混蛋,一股脑把大家全捉走了,只留下了我!”刘迦奇道:“为什么他们单单不捉你?”玉灵子闻言更是捶胸顿足地骂道:“他们本来也要带走我的,后来有人说道:这小胡子没啥用,修为既低,又没脑子,定是个打杂的仆役,带上甚是麻烦,不如留下给那小子报信吧……太看不起人了!”刘迦闻言方才明白,那玉灵子的冲天怒气,并非源于被人揍了,而是因为被人看不起,心中有所不甘。
刘迦上前安慰道:“师兄,你也别难过,下次再遇上这种事,只要你说你是我师兄,他们不敢看不起你。”玉灵子点点头,稍稍好过一些,笑道:“说得也是。”似乎一个人的修为低到了连坏蛋都看不起、没闲心去伤害他的地步,虽然能保命了,但多少也是一种悲哀。
刘迦忽然想起一事,问道:“李师弟的修为也并不很高啊,他们不是也把他抓走了吗?”玉灵子摇摇头,一脸失意地说道:“他们说可以用李照夕去交换李淳风的卦,所以把他也带走了。”话罢心中落寞之极,自己不仅修为低,出身也很卑微,简直到了没任何利用价值的地步。
刘迦探识片刻,发现众人能场尚在此界之内,当下转身欲走,却见玉灵子急叫道:“带上我去。”刘迦摇头道:“师兄,那些人厉害得很,你跟着我太危险了。”玉灵子一脸涨红道:“那恶人看不起我,你也看不起我!”刘迦摇头苦笑,不便多说,当下念头转过,已知戈帛和干玉等人在淡月其他星球各忙各的事务,也就不便招呼而去。
却见眼前人影一晃,欣悦禅出现在眼前,依然如前时的冷酷:“不要怪我没提醒你,他们可是要把人带进冥界去的,此时的冥界和你当年在那儿的时候已完全不同了,你好自为之吧。”刘迦点头无语,正待要走,却被欣悦禅拉住胳膊,他回头问道:“你还有什么话?”却见欣悦禅眼中微有泪光,喃喃地说道:“你为了那个女子,真得连命都不要了?”
刘迦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微微笑道:“倘若我的朋友被人害了,我不知有多内疚,身上背着那么沉重的情债,活着太累了。”欣悦禅低下头,稍后轻声道:“我陪你去吧。”刘迦闻言大喜,一则他知道欣悦禅终能将过去之事放下了,二则有这样一个高手在侧,自己救人的把握也大上许多。
四人话不多说,径向星河深处而去。
刘迦四人一阵狂奔,却见玛尔斯等人的能场转移速度也极为迅速,每次看看就要追上,又再被拉开距离。他停下来对欣悦禅问道:“他们到底要去哪儿?”欣悦禅皱眉道:“应该是去凌渡宫那边,那是一个用来跨界的古传送装置,不少没有跨界法器的人,都是利用那个通道完成跨界的,那是上古修行者留下来的。”刘迦笑道:“你比我熟多了。”蓝沁也在一旁笑道:“欣姐,你可不要介意我刚才说的话,刚才我是怕你打我,故意说些疯话想扰乱你的心思,这样小帅哥就更有把握保护我了。”
欣悦禅莞尔一笑,说道:“谁会没事同至尊神魔的女儿过不去?你爹那九头魔法杖可是惊天地、泣鬼神的玩意儿,哪个不知趣的小子敢招惹他了?”蓝沁闻言心喜无比。
刘迦既知方位,当即问明其特征,用心驰神往之境划出一个通道,众人直接出现在凌渡宫前。他这心驰神往之境比起那瞬间转移的法门来,倒像是抄了近路,完全没了中途转换过程的繁琐,身随意至,就如别人走的是大门正道,而他却越墙直出,甚是滑头。
刘迦抬眼见到眼前大片流光穿梭,内中隐隐闪现一座极大的宫殿,看起来极为古老,沉暗悠深处,让人敬而生畏。欣悦神轻声说道:“我也是利用这通道过来的,不过只敢左边那条路,其他路没人敢走,大多数人根本进不去。”
他正欲探查,却见四个人正瞬移到此处。刘迦不待对方答话,已从一个修为稍弱者的念头中知其便是掠走韩怡英的人,话不多说,动念震翻其中那弱者。再见另外诸人神识封沉,一时无法捕其念头,当下挥尺直上,三道金光分击出去。
那瞬移过来的四人,压根儿没想到刘迦竟会出现其前面,猛然间看到刘迦,正在疑惑,忽见其中一人已抱头翻滚,心知不妙,当即应声散开。
刘迦尺出人至,正要复攻,却听见有人叫道:“小欣,你和这人是一伙的不成?”欣悦禅在一旁冷笑道:“这人便是我老公天幽宫宫主,大家不是要找他吗?”刘迦听她当众直呼自己“老公”,脸上微微一红,心中暗暗叫苦道:“多少年没听人这样叫我了,现在听起来多别扭啊。”想来老公这一职业,和天下所有行业技能一样,都只在熟能生巧而已,就算曾是业内高手,只要多年不涉此道,脑钝手拙、技巧全无,也必为菜鸟般生疏,竟叹“我不做人老公已多年了。”
其中一位冠巾青衣、长发披肩的中年男子,高声笑道:“原来是天幽宫宫主到了,跑得可真快,想来是给人跑腿送信的出身?”这人一边说,一边双手印诀飞舞,将刘迦袭来之力转向,直袭蓝沁三人。欣悦禅接过大力再次旋转,竟将此力送向一边去了。
那玉灵子正在一旁笑道:“好轻松,老道也会这招,嘿嘿。”猛然被这大力边缘的劲风带过,立时胸闷气喘,脸色大变,险些晕倒,蓝沁将他扶住,笑道:“哎哟……你老人家可要站稳了。”玉灵子恶狠狠地骂道:“上年纪了,腿脚有些不灵便。”蓝沁知他要死面子,心中暗暗好笑。
刘迦见这几人修为都不压于欣悦禅,暗暗吃惊道:“天地间竟有如许高手?我居然敢自诩一界之尊,确是太狂妄了些。不知冥界有多少这样的人物?”
却听欣悦禅冷冷地对那中年人说道:“枯寒,真打起来,你们三人联手最多同我老公打个平手,这架还是不用打了吧?”枯寒适才转力之间,看似轻松,但暗中已尽全力,早知刘迦修为高深莫测,既见欣悦禅说出此语,也乐得有个台阶下,当即对另侧的光头老者和黑脸胖子笑道:“小欣也是无乐天闯出来的同修道友,都是自己人,咱们给她一个面子吧,两位以为如何?”
那光头老者嘿嘿笑道:“小欣见到老公,便把当年的恶怨都给忘了,可见女人之不可靠,此为至理。”那黑脸胖子冷笑道:“天幽宫宫主又如何?愣把咱们这群老家伙没放在眼里了。”
话音一落,黑脸胖子忽见眼前人影一闪,心中一凛,立时化势沉力,猛感真元力倾泄而出,大惊之下,当即向后飘出。却见刘迦在一旁面无表情地说道:“古仙人又如何?我既然前生曾有过数百万年的修行,也是上古仙人,谁怕谁来?”他见其他人说话尚有商良余地,唯此人固执之极,细探之下,已确认韩怡英等人被这黑脸胖子装在一只葫芦之中,立刻以虚怀若谷之境泄掉其体内真元,算是示威。
那黑胖子一脸愤怒,正待上前,却听不远处有人呵呵笑道:“你狠,谁都不怕,但无乐天的兄弟们又怕过谁来?”刘迦转头一看,正是前时见过的天极祖师,但此时他身旁还有另外一人,此人高瘦紫脸,眼睛深凹之极,那眼珠子便如陷进去了似的。那天极祖师一边缓缓飘至,一边对身旁的人笑道:“乌圣兄,在你们阿修罗眼中,这原力是哪一种级别的修行方式。”
那被称为乌圣的人,盯了刘迦半晌,生涩地吐了一句话:“不过尔尔。”刘迦探识此人多时,竟不知其修为境界,只觉其体内明暗交错,杀气极重,不觉暗暗惊道:“好奇怪,竟有人体内修为本身就自带杀气的,眼前这人就算心中并无杀人之意,那体内修为竟也是如此凶煞,就如天生是个杀手一般。”却听欣悦禅传音道:“这人是阿修罗,你自己小心。”刘迦暗暗寻思道:“阿修罗是什么东西?完全没听说过。”
却见那天极祖师笑道:“天幽宫宫主,看你这表情,一定不认识乌圣兄吧?你今生好像没什么见识啊,看来是出道的时间太短了,两千年不到的修行经历,居然就敢独霸一方,真是把别人都看作小孩子了。天下万般法门,哪样不是混沌初开时留下的精髓?原力不过也只是其中一种,正巧被你发现了而已。”
刘迦一时难解其意,正在思量,却听不远处又有人笑道:“原力独步三千世界,手转乾坤、另辟一界,也绝非难事,天极祖师乃万古仙人了,何以不知此理?”众人回头看过,却见一人气宇轩昂、长身玉立,正倏然而至。刘迦见到此人,立时惊喜道:“玄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