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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猛被许瀚龙这么一吼,立马怂了,瞬间换了一副表情,那模样就跟条狗一样。
“既然我这小兄弟都这么说了,我就放你一马,我告诉你,在这儿,听老子的,能让你吃上饭,不听老子的,老子能让你饿死!”
王猛气呼呼的对几个狗腿子挥了挥手,众人一哄而散,新人感激地看了一眼许瀚龙,心里对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年轻人有了不少好感。
“我叫兰兴凯。”
“许瀚龙。”
听到兰兴凯是因为防卫过度才进来的,许瀚龙对兰兴凯也更尊重了,之所以说更,是因为许瀚龙很佩服兰兴凯的拳脚功夫。
兰兴凯这是二进宫,两次都因为是打抱不平,兰兴凯生性豪爽,在老绿皮子上看到了小偷行窃,他果断出手,将一个小偷差点打得半死。
他一向认为跟这些人不一样,他才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而王猛这帮人,就是粪坑里的蛆罢了,这帮混混他见得多了,有的为了二两春光,甚至能在臭气熏天的旱厕里偷窥人一天。
兰兴凯简单跟许瀚龙讲述了自己的经历,他从小就被父亲送到武校,早就练出一副好的体格跟拳脚功夫,许瀚龙二话不说当场拜师,为了报答许瀚龙敢于替自己出头这一点,两个人时不时就切磋几下。
王猛觉得这两个人是个傻逼,也就懒得搭理他们,天天拿这两个当猴看,还省了门票钱。
“哎,你刚刚提的强哥,是宋晓强不?”
兰兴凯问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恨不得双眼放光,许瀚龙挠了挠头,他只知道母亲叫他晓强,至于是不是姓宋,他也不敢保证。
“切,真不明白,强哥怎么会帮你这个菜比,连晓强哥姓宋都不知道。”
王猛躺在铺上,在那阴阳怪气地说道。
不过听兰兴凯的话,这个宋晓强在风城是个曾经红极一时的大哥,之前走哪都是小弟无数,说句不好听的,只要他想在风城做一件事,天王老子来都不好使。
许瀚龙也没往心里去,只觉得这是被许多人润色过的一个江湖大哥罢了。
他要真那么牛逼,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还叫父亲为哥,那小时候他们娘俩天天被人追着要债的时候,他这个牛逼人物又在哪里?
三年多的时间,一晃就过。
里面营养虽然说是跟不上许瀚龙的需求,但起码最基本的营养还是有的,这些日子,许瀚龙身材标致了不少,再也不是骨瘦如柴的竹竿子了。
距离被释放的日子越来越近,兰兴凯看着许瀚龙,抻了个懒腰,叹了口气。
“师父,你这是有事儿啊?”
兰兴凯不喜欢这个称呼,但许瀚龙就这么叫了三年,兰兴凯也渐渐习惯了,他无奈地看了一眼许瀚龙,点了点头:“你走了以后,我连个说话的都没了。话又说回来,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面。”
许瀚龙笑了笑:“你也没多久了,再说了,我说了,一定会见到。”
这些日子他听了众人学过不少的江湖事儿,里面的人走了几人,又来了几人,他们无一例外都是逞义气,装威风。就算被人砸上了银手镯,不管谁问,他们都是一副无所谓的事儿,谁问都是一句不后悔。
可在夜里,许瀚龙真的听到过几个新来的啜泣声。
什么叫自由,等失去自由的时候就知道了。
由于表现良好,许瀚龙提前半年出狱,带着回家的喜悦,踏上了那条他最熟悉的路。
母亲没有过来接,这三年来,东升更是一天都没来看望自己。
话又说回来,没人会愿意跟一个蹲过苦窑的人成为朋友,原以为会见到那位日思夜想的母亲,看到家中院子却是杂草丛生的模样,许瀚龙顿时感到一阵不安。
他想都没想,就往东升家走,在路上的时候,他看到了杨东升。
“我草,哥们,我还以为你得过一阵才能回来,怎么先回来了?”
三年不见,东升变了,留着寸头,露出来的右臂上面不知道划着的是什么东西,嗓音更洪亮了几度,他身边还有两个人。
这两个人他不认识。
“升哥,这人你认识啊?”
东升侧目瞪了那人一眼,来到许瀚龙的身边,伸出手臂搭在许瀚龙肩头,对着许瀚龙介绍道:“这两个人是我朋友,这个像个菜墩子似的,叫张健,我们也叫黑健,黑子也行。”
“另一个叫大城子,都是糖厂那边的人。”
许瀚龙一肚子的话想问杨东升,被杨东升这一顿机关枪连珠炮给塞进了肚子里,他心情特别烦躁,现在没时间听东升白活他这些年有认识了谁。
“你们好,我叫许瀚龙。东升,我有很多话要问你。”
东升神色瞬间严肃,不忍心的看了一眼许瀚龙,低声说道:“兄弟,这件事说来话长。咱们找个地方坐会,行不?”
“坐,我坐个屁!”
许瀚龙大好心情在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说话的态度也生硬了许多。
来来往往的路人看到这一幕,时不时对着许瀚龙指指点点。
“这不孙鸿雁他家儿子出来了么?要我说孙老师真惨,嫁了一个畜生不如的东西,生个儿子也是败类。”
“啥种子接啥果,哎,孙老师解脱了也好,不然这小子哪天说不定把天捅个窟窿。”
“要不咋说呢...”
许瀚龙被说的无地自容,张健见东升还不说话,他生气了,拍了拍许瀚龙的肩膀:“你特么能不能对升哥客气点?艹,孙老师走的时候,我们哥仨没少忙活,咋的,帮出错了?”
“我...”
“抱歉...”
张健还想说什么,大城子推了推张健,冲他摇了摇头。
要说这三年有什么变化,可能就是街边的小饭馆多了一些,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多,大多数人都是脚踩黄土背朝天的挣点活命钱,那时候敢做小买卖的人,真不太多。
“老板,抬一箱酒!”
一个塑料筐子里装满了二十四瓶冰镇啤酒,许瀚龙没什么吃饭的心,用牙起开一瓶酒,咕嘟咕嘟的咽了下去。
“东升,我妈怎么走的?”
“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