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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将军与伶人,以曲诉衷肠(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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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墙角的修柯,听到温楚砚那句‘她是我娘’,心也跟着颤了颤。

    语气里是浓烈的悲哀与自责的绝望。

    很想冲出去将人拥在怀里,却又不知以什么立场。

    那边的谈话还在继续。

    邬突通听到温楚砚的回答先是一愣,下一句话顺口就问出来:“你想为你娘找回白玉雕花镯?”

    白玉雕花镯在齐朝算得上贵重物品,一般是家底殷实人家陪嫁的嫁妆。

    若非万不得已,很少有人会卖嫁妆。

    故而邬突通的第一反应,就是温楚砚想买回他娘的嫁妆。

    温楚砚点了点头。

    百善孝为先,邬突通略作思考,“我可回去翻看交易簿,但不确保能找到。”

    “有劳。”

    温楚砚跟着邬突通他们离开,修柯也从墙角走出来。

    修柯:系统。

    【宿主,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已经在查白玉雕花镯的下落了。】

    修柯:嗯。

    【上次你让我查关于温必翔的事,我把查到的先告诉你,原剧情里不曾提到的情节,一年前,温必翔曾患天花,天花在齐朝是能致死的疾病,且传染力很强,当时温慧来单独辟了个别院安置他,大夫束手无策,也不敢医治,怕被传染,他们都以为他会死,温楚砚他娘还因此郁郁寡欢了好一段时间,后来不知怎么,温必翔就好了。】

    【温必翔好了后,温少卿安排他去考科举,原剧情里,温必翔本是去年考的科举,但不知怎么的,温必翔没去考。】

    【再后来,就是温少卿用他替代温乘风,加入新兵了。】

    修柯沉默听着:没了?

    【没了,我特意去查温楚砚他娘失踪后温必翔的情况,查不到。】

    修柯:知道了。

    【宿主,我查下来,好像温必翔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你怀疑温必翔什么?】

    修柯:他不一定是原来的温必翔。

    【?宿主?】

    修柯没再回答系统,温楚砚已然远去,他迈开腿跟上温楚砚的步伐。

    胡商们带着温楚砚回到落脚的客栈。

    其他胡商各自散了,只邬突通,带温楚砚回了自己的房。

    邬突通翻着他的交易簿,很快找到白玉雕花镯的那笔交易。

    看到这笔交易,邬突通才想起来,“兄台,白玉雕花镯是在临安城卖出去的,卖给了一名女子。”

    温楚砚神情微动,“你可记得那名女子的样貌?”

    “记不得,我们只记货物,不记人。”邬突通摇头,“不过那名女子穿着上好丝绸,非富即贵,对对,她头上还戴着凤纹簪头。”

    凤纹簪头。

    凤纹簪头大多为皇室家眷佩戴,不同皇室家眷间,凤纹簪头的纹路略有区别。

    温楚砚问店家要来了纸笔,“我画几枚凤纹簪头,你看看哪一个接近。”

    邬突通点点头。

    温楚砚凭着记忆很快画好,他将画伸到邬突通面前,“你看看。”

    邬突通看得很仔细。

    良久,他伸手指着其中两枚,“这两个很像,最像的是这枚。”

    看见邬突通所指,温楚砚神情微顿。

    “你确定?”

    “确定,我可能记不住人,但对货物多少有些记忆,凤纹簪头不常见,那日多看了几眼。”

    再次看了眼画中的凤纹簪头,温楚砚的眼眸沉了下来。

    他收好画,“多谢。”

    “不必客气。”

    走出客栈的温楚砚,整个人还在出神,迎面与人相撞时,下意识开口:“抱歉。”

    “温公子。”清冽又沁人心脾的声音。

    温楚砚倏地抬头,直直撞进修柯深邃的眼眸中,“修将军?”

    “嗯,是我。”

    “你怎么在这?”

    “随处走走。”修柯看着温楚砚略带低落的神情,“想吃透花糍吗?”

    说完,修柯从手袖里掏出一个透花糍,递给温楚砚。

    看着修柯手里的透花糍,温楚砚微愣,“你买的?”

    “嗯。”修柯指了指对面的店铺,“正好瞧见,就顺手买了。”

    顺着修柯的手指看去,客栈对面确实有家卖透花糍的店铺。

    是一种奇怪又陌生的感觉。

    说不出来,就好似,好似修柯在哄他一般。

    伸手接过透花糍,温楚砚声音有些闷,“谢谢。”

    “走走?”修柯发出邀请。

    “好。”

    两人并肩走在临安城的街上,温楚砚手中的透花糍已经吃完。

    临安城非常热闹,街道两旁全是叫卖的商贩,有卖手艺的,卖吃食的,还有成衣饰品的。

    温楚砚多看了两眼卖糖葫芦的商贩。

    记忆中是娘温柔的笑颜,安抚着沮丧的他,“阿砚,来,娘给你买了糖葫芦。”

    物是人非。

    温楚砚没想到,下一刻,糖葫芦就出现在他面前,“给你。”

    映入眼帘的,是修柯带着温柔的脸庞。

    温楚砚微赧,将脸撇过一边,“我不吃糖葫芦。”

    “这是那位老伯最后一个糖葫芦,卖完他就能收摊。”

    温楚砚再次看过去,那位卖糖葫芦的老伯,已经不见了。

    犹豫一瞬,温楚砚还是接过修柯手里的糖葫芦,“谢谢。”

    “温公子,不必言谢。”

    温楚砚眼眸半垂,转动着手里的糖葫芦,“修将军。”

    “嗯?”

    “你对每一个伶人,都这般上心吗?”

    “我不曾听过别人的戏。”顿了顿,修柯又说:“我只听过你的。”

    温楚砚恍神,“我是男人。”

    “嗯,我知道。”

    “你…”温楚砚思考着言辞,“梨园里有很多客人,其中不乏有想要带伶人回府,做他们小倌的人。”

    温楚砚不是傻子,从修柯主动将他抱回将军府,又好吃好喝伺候半个月,到今日的一切,修柯的所作所为,早已超出‘欣赏’的范围。

    之前他不想挑破,是因为没必要。

    可现在,修柯一味付出,他并不认为自己能给出回报。

    及时止损,对他们都好。

    修柯驻足,定定看着温楚砚,“温公子,我没想让你成为小倌。”

    温楚砚沉默。

    修柯又道:“你将名字告诉我,就没想过瞒着你的出身,我知道你是温少卿的嫡次子。”

    换言之,大理少卿的嫡次子,不可能做别人的小倌。

    温楚砚告诉他名字的目的,就是让他打退堂鼓。

    “既然你知道,又为什么对我做这些?”

    “我对你做的这些事…你排斥吗?”修柯喉结上下滚动,“或者,厌恶吗?”

    修柯的声音听着与平时并无不同,只有他本人知道,此时他有多么忐忑,那句‘厌恶’,有多难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