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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泽光久经官场,他们之间又曾经办过事情,一见江源拿出那副古画,就大概明白他的来意,不过,他还是很喜欢江源会办事,明明是来送礼的,却把事情做得毫无痕迹,让收礼的人心里很舒服。
朱泽光不知道江源这次是为了什么事,再加上江源表面上也没说送,只是说来鉴定一下画作,所以,他也就顺水推舟,打开古画的封套,展开画卷,认真的看起来,他虽然是个当官的,但这些年,也没少在古玩书画上下功夫,也结交了一些江南省有名的书画鉴定名家,他是个省领导,那些名家也愿意结交,所以,多年下来,也掌握了不少这方面的知识。
朱泽光凭感觉,觉得这画应该是真迹,尽管他对这名宋代画家的作品不太了解,但从古画的纸张和墨迹上看,应该是真的,如果是仿造的话,那也绝对是高手仿制的,价格也不会便宜。
其实,朱泽光在这方面充其量也就是个二五眼的水平,只是比一般不懂得的人强,如果真要说出个子午卯酉来,他还真说不上来。
朱泽光带着眼睛看了半天,但他心里有数,江源敢把这个送到他的眼前,十有八九是真的,江源没必要拿假画来蒙自己,就是自己看不出来,自己结交的哪些书画院的专家可都是火眼金睛,一定能看得出来。
朱泽光装模作样地看了半天,收起老花镜,说道:“我觉得这画应该是真的。这纸张是上好的徽州纸,这种纸有个特点就是里边的粗纤维比较多,这种造纸工艺现在已经没有了。还有这墨,也是宋代的古宋墨,宋代的墨和现在的制作工艺不一样。”其实,朱泽光也是冒蒙说,他也挺那些专家说过一些宋代名画的特点,也就是全盘端了出来,他也看不出什么纸张和墨色,不过,蒙蒙江源倒是绰绰有余。
江源哪里管什么纸张和墨色,再说这些他也一窍不通。他只得连连点头,表示赞赏不已。
朱泽光道:“小江啊!其实我也就是个书画的爱好者的水平,看走眼也就是经常的事,我说的这些全是个人意见,你也不会都信。不过我可以找一些专家帮你鉴定一下。”
江源大喜,他就等这句话,于是连忙称谢说道:“有劳朱叔叔了,这画我就放在您这,你有时间找人帮我看看。”说着,亲自动手把画卷起收好,放进玉石匣子里,装好封套,交给朱志国。
朱志国心领神会把名画送进了朱泽光的书房。
朱泽光一边让江源喝茶,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小江啊!你的生意怎么样啊?”
江源急忙顺杆晚上爬,说道:“不瞒朱叔说,现在生意真的很难做。最近我在滨海市收购了星辰集团,打算以滨海市为中心开展房地产开发项目,不过看起来也不太容易。”
朱泽光喝了口茶,笑道:“收购星辰集团的事,办的还顺利吗?”
江源道:“多谢,朱叔帮忙,还算顺利,现在已经开始进入正轨了。”他明白,那那次能把星辰集团胡国强一把掐住,置于死地,朱泽光的影响可是至关重要,是他打招呼,让有关部门严查,银行断贷,才把胡国强逼上了绝路。尽管滨海市有些人并不同意插手民营企业的经营行为,但谁也得罪不起朱泽光,确切地说谁也得罪不起,朱泽光的弟弟,也就是铁道部部长朱泽楷。
朱泽光点了点头:“对于一些企业的违法行为就要严厉的处置,保护那些合法经营着的利益不受侵害。星辰集团存在偷税漏税,建筑质量问题,开发手续审批不全等问题,严查是必须的。”
江源连连点头称是。
朱泽光看了江源一眼,微微一笑,问道:“最近又遇到了什么困难?只要是合理合法地,我在省里倒是有些熟人,可以给你问问。”
江源哪里会失去这个机会,就说道:“最近我听说滨海市政府大楼塌了半边,已经成了危楼,滨海市决定建设新的办公大楼,我想看看有没有机会,我们星辰集团想要承揽这个工程。”
朱泽光一听,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就是一项工程,他疑惑地看着江源,问道:“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既然你看上了,就去竞标好了,中标似乎也不难啊!”
江源道:“我都打听了市政府大楼是政府机关,比较特殊,不采取公开招标,我估计那边已经有了中意的了。”
朱泽光摇摇头道:“这个工程不算很大,你有必要费这么大的劲吗?”
江源笑道:“朱叔,实话跟您说吧,这个工程赚不赚钱,我都不在乎,但是我必须要拿到手,这是我收购星辰集团的第一单生意,我必须要做的响当当的,让滨海市的同行看看我们鼎银集团的实力。”
朱泽光笑道:“你这是想扬威立万,来个下马威啊!”
江源点头道:“就是这个意思。”
朱泽光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明天问问滨海方面,看看什么情况。”
***
第二天,江南省人大常委会会议刚刚结束,朱泽光起身刚要离去,却被人直接叫住,他回头一看,吃了一惊,只见省委书记兼省人大常委会主任万永波向他走了过来。
朱泽光不知道万永波找他什么事,就站在门边等着。万永波走过来,说道:“老朱,到你办公室聊聊。”
朱泽光虽然心中惊讶,但表面还是表现的很热情,他前边带路一直来到自己的办公室。两人在沙发上坐定,朱泽光亲手给万永波倒茶,上烟。
万永波一边喝茶,抽烟,一边和朱泽光闲聊,一开始说了几件人大方面的事,交流了一下看法,然后把话题扯到江南省的经济建设上,说道:“现在江南省的经济发展还不够快,这既有历史包袱过重的原因,也有我们省基础设施建设跟不上的原因,特别是铁路、公路建设一直都投资不足,是个短板。现在全国的高速铁路建设推进的很快,我们省也要搭上这个快车。”
朱泽光认真地听着,他觉得万永波说的这些无疑都是正确的,但是却和他主管的人大工作关系不大,确切地说,这是政府工作,万永波应该和佟鹏飞说才对路。不过,他还是认真地听着,他知道万永波这个人绝对不是那种信口开河,无的放矢的人,他今天来找自己聊天,一定是有自己的意图。
万永波见铺垫的差不多了,就说道:“老朱你也知道,今年,省里向中央申报了建设景滨高铁项目,现在省里唯一的国家级经济新区就在滨海市,高铁建成将有利于两地的经济贸易的往来,同时将带动两地之间区域的发展,形成景江滨海城市圈。”
朱泽光笑道:“这个我当然知道,省政府在工作报告中已经提到了,这是个很有前瞻性的考虑,当时省人大在开会时都表示同意。”
万永波笑道:“光咱们同意没用啊!还得中央同意才行啊!”
朱泽光哦了一声,有点明白了万永波的意思了,但是他还不想立刻就回应,于是说道:“当然,高铁建设是全国一盘棋,最后拿主意的还是中央。”
万永波道:“咱们的项目申报材料已经递到发改委了,据说立项应该问题不大,现在就卡在铁道部了,咱们的批件一直被压着,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是发不下来,批件不下来,就不能上中央会议讨论,这一来二去,时机不就耽误了吗?佟省长和省里的不少同志都去问过,可是就是问不出来。”
朱泽光这下明白了,原来如此。高铁项目被卡在铁道部了,怪不得,今天,万永波肯于屈尊大家来找自己聊天,原来根子在这里。
既然万永波已经把话都说透了,朱泽光也就不能装糊涂了,于是问道:“万书记,那么我能为省里做点什么?有什么吩咐您就直说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万永波也没必要绕弯子里,就说道:“老朱,你弟弟是部长,你就帮省里问问,到底是哪里问题了,给个准信,免得我们心里七上八下的。”
朱泽光立刻满口答应,说道:“万书记,这事你早吩咐就是了,我是江南省的本地干部,就是泽楷也是江南省的人,这里有我们的家乡,有我们的父老乡亲,我那个角度说,我们都应该为家乡的建设尽力。”
万永波感慨地站起身,抱拳拱手道:“既然这么说,我就不多说了,这件事还请你多费心。”说着哈哈笑道:“别人都以为我这个省委书记有多威风,管着这个大的一块地方,管着那么多的人,其实,说起来和普通老百姓一样,还是朝里有人好办事,不找人事也难办啊!”
朱泽光也跟着笑道:“再大的官也是人嘛!老百姓的困扰,咱们也一样有。”
万永波告辞而去。朱泽光则陷入沉思,其实,他早就从弟弟朱泽楷那里得到消息,江南省的高铁建设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就是多压几天,让江南省这边要领铁道部的请,别以为发改委批了,中央领导同意了,就一切绿灯,铁道部这一关也别想顺顺利利的过去。
朱泽光想了半天,还是给弟弟挂了个电话,大概把事情说了一遍。不知道对方是怎么说的,朱泽光连连点头。
既然实地知道了,他也不想参与江南省和铁道部的扯皮和讨价还价,他还有他自己的事,本来他答应了江源过问一下滨海市建新市政府大楼的事,原本以为自己不好开口,现在好了,有万永波亲自开口相求,那么他给江源安排个项目工程也就不是什么大事。
朱泽光想了想,直接要通了滨海市市委书记江帆的电话。
他和江帆不太熟,但认识,遇到开会什么的,也都打招呼,闲聊几句。他已经想好了说辞,如果直接插手项目工程,不但不符合规矩,也容易引起江帆的反感。
电话一通。朱泽光就笑着说道:“江书记,我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江帆也是一愣,朱泽光找自己会有什么事,按理说,除了人大的事,他们几乎没有工作交叉。
江帆笑道:“朱主任,有什么事,我静听吩咐啊!”
朱泽光轻描带写地道:“我这里可是接到了你的举报信了。”
江帆一愣,笑道:“你那里也不是纪检委,咱们也承揽了这摊业务。”
朱泽光笑道:“我不是管着人大法律事务的事吗?也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想的把控告信寄到我们人大来了,他当我这里是打官司的地方啊!”
江帆问道:“谁写的信?反映什么问题。”
朱泽光道:“没有署名。反映的问题是你们新建市政府大楼不公开招标,私自定标,暗中收取开发商回扣。”
江帆听着脸一下就阴沉了下来。平心而论,沈为民跟他说的时候,定的是腾龙集团,他也觉得这是还是公开招标比较好,但沈为民以建政府大楼,保密为由,不主张公开,他也就默认了,其实从心里来说,也是为了报答陈浩然这几年来的帮助之情。如果说建市政府办公楼就不公开招标也是说不过去的,其他城市见政府机关大楼,能公开招标,为什么滨海市就不能?
江帆还得解释几句,说道:“这事还没最后定下来,还处在市常委会讨论阶段,最初是拟定不公开招标,采取制定施工单位,既然这样,我们可以再研究一下。”
朱泽光一听,就明白了,江帆那边肯定是已经选好了开发商,如果不是自己一个电话过去,再过一阵就要开工建设了。他装作很理解地道:“我看这种事还是慎重为好,工程项目碰钱的事一定要谨慎,别被人抓住把柄,到时候就不好说了。我这里好办,一封举报信而已,这个不在我的工作范围,我可以搁在一边,或者转到信访局,我只是给你打个招呼,恐怕同样的信,已经到了省纪检委了。”
江帆答应了声,道了声谢,挂了电话。他心里也纳闷,这个朱泽光是怎么回事,平白无故地挂这个电话,把自己拐弯抹角的训了一通,按理说,自己与朱泽光没多少交往,朱泽光应该不会对自己这么关照和提醒,这里边到底是什么意思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