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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纽约的天气很好,温暖的阳光洒下一片淡淡的金黄,让人有种暖洋洋的慵懒。
佟安若坐在窗边,看着窗外宁静祥和的景致,不觉竟出了神。其实,她的心情并不平静,体检已经过去快一周了,体检报告还没出来,也没有任何一个医生或者护士来通知她体检的结果,尽管,她很想知道结果,但是她又怕知道,这次来到美国治病,也是怀着最后一丝希望。
佟安若默默地算计了一下,孟国俊回国已经快半个月了,孟家的事情处理情况,她大体也知道,幸运的是欣雨的病在逐渐好转,另外骆峰和孟欣雨的婚事,大概已经得到了孟远山的认可。
佟安若不禁暗暗苦笑,既知如此,何必当初,欣雨差一点多久丢了性命,而欣瑶和莫思远的命再也找不回来了。
对于国俊,佟安若真的十分的感激,在自己人生最为困难的时候,他始终支持和鼓励着自己,尽管自己直到现在也并没有向他许诺什么。她对于国俊倒是相对放心,但是她对于孟家这个家庭始终还是有心里障碍,最主要的那就是孟远山固有的传宗接代的思想,自己估计再也不能生孩子,传宗接代的事就更不用提了,那么以后随着孟国俊生活在这样一个家庭,她一想起来,就不禁心中冰凉。
当然,以前还考虑过孟欣瑶,她感觉自己不大可能与孟欣瑶相处的好,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她看不上欣瑶,当然欣瑶看着她也别扭。可是,现在这已经不是个问题,孟家遭到重大变故,欣瑶和她的丈夫已经双双不在。
此外,佟安若还有一层顾虑,那就是,她不想因为自己与国俊的婚姻,惹得他们父子反目,那自己就太自私了一点,其实,她也不认为孟远山的考虑完全不对,毕竟孟家的资产总要有人来继承,娶了一个不能生孩子的儿媳妇,那以后孟家可怎么办?
想的多了,脑子有点乱,佟安若感觉太阳穴有点发胀。
这时,程月兰推门走了进来,见安若脸色潮红,在窗前烦躁地走来走去,以为她的病又犯了,急忙拿起温度计要给女儿量体温。
佟安若诧异道:“妈,你干什么?”
程月兰担忧地道:“安若啊!医生不是让你多休息,你没事就在床上躺着就好了,又下来干什么?是不是又发烧了,我给你量量体温。”
把佟安若弄的哭笑不得,连忙推来妈妈的手,说道:“我好好的,量什么体温啊!我没事。”
程月兰那里能放心,连忙伸手去女儿的额头上摸了摸,感觉并不发烧,于是埋怨道:“你真是让我操心,从小到大没有一天让我省心的。”
佟安若不满地道:“我还不是什么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何尝让你操心了。”
程月兰心里感觉亏欠安若,也就不争辩,说道:“好了,好了,就算我欠你的好了!”
佟安若问道:“我的体检报告出来没?”
程月兰道:“我刚才去问过斯科特教授了,还没出来,还得等几天。”
佟安若摇头不满地道:“怎么这么慢啊!”
程月兰道:“这有什么可急的,大老远地跑到这里来治病,这几天就等不了?”
时近中午,母女俩个吃午饭。程月兰突然问道:“安若,你和国俊的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答应国俊没啊?”
佟安若一边慢慢地吃着饭,一边微微抬了下眼皮,看了看母亲,这下说道:“没有!”
程月兰对于女儿的漠不关心的态度很是不满,说道:“没有什么啊?国俊可是跟我表态了,他坚决是要和你结婚了,现在就看你的态度了。”她听了听,接着道:“国俊这孩子真不错,知根知底,心地好,家世也好,最重要的是对你好,你还犹豫什么,这样的人到哪里去找?”
佟安若懒洋洋地道:“就是国俊对我好,我才一直没有明确答应他,我想再想想,过一段时间再说。”
程月兰急了,用筷子敲着碗边说道:“等,等,等,你还等什么啊!等到人家没了耐心,找别人去啊,到时候你连哭都来不及啊!”
佟安若无动于衷,说道:“他愿意找别人就去找好了,反正我也不一定再嫁人了。”
程月兰急的直跺脚,叫道:“我的小祖宗,好不容易有这么个可心的,你还不满意啊!告诉你,错过了国俊,可就没这么好的了。”
佟安若呆呆出神,她也知道国俊好,也知道国俊爱她,可是,婚姻不止是两个人的事,还包括了两个家庭,婚姻里难道只有爱情就够了吗?
程月兰催促道:“你到底喜欢不喜欢人家国俊,我也不是勉强你必须嫁人,但到底也得给人家一个准话,要是不喜欢就别让人家空等着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佟安若依旧沉默不语,过了老半天才。悠悠地叹了口气道:“都该我不争气,连个孩子都生不了。”
程月兰也傻眼了,女儿不能生育的事,她早就知道,这个在国内的医院就已经确诊,但是这又有什么办法?连医生都没办法的事,自己就是愁死也没用啊!
程月兰突然预感到了什么,问道:“安若,是不是,国俊因为你不能生孩子,就不要你了?”
佟安若烦躁地道:“妈,你瞎说还什么?国俊才没说过。他知道我不能生小孩。”
程月兰纳闷道:“既然国俊什么都知道了,你还犹豫什么?”
佟安若叹了口气道:“国俊对我这么好,我真的不想连累他,万一他和孟叔叔真的因为我闹翻了,我的心里怎么过得去?”
程月兰愣了一下,说道:“那个孟老头,固执的很,一门心思要抱孙子,他肯定是不愿意的。可是,这毕竟是你们俩的事,孟远山就是想阻拦也阻拦不了。”
佟安若道:“我不想国俊因为我,与家里闹得太难堪,也不想因为我,让他失去太多。”
程月兰听女儿这么说,叹了口气道:“这个事,你自己想清楚吧,妈妈也不是那种只顾自己女儿,不管别人死活的人。只是怕你总是犹豫,最后错失了好姻缘,这才可惜。”
佟安若不在说话,闷头吃饭,不一会,吃完了饭,就听见有敲门声。
程月兰走过去打开门,只见是安若的主治大夫纽约大学医学院的斯科特教授。
程月兰连忙把斯科特请进来,斯科特身材不高,但是一派学者风度,花白的头发,带着金丝边的眼睛,说话风趣幽默,很喜欢佟安若,把佟安若当成自己的女儿一般。
斯科特去过中国,在中国医院交流过,会说一些简单的中国话,对中国的文化和美食很感兴趣,对中国人也格外地友好。
斯科特一进门,就用那西方惯有的热情,拥抱了佟安若一下,然后,与程月兰握手,笑着问道:“佟小姐,你感觉怎么样?好一点了吗?”
佟安若还没说话,程月兰笑道:“斯科特教授,我女儿刚才还在为她的体检报告迟迟不出来而着急。”
斯科特哈哈大笑道:“佟小姐,那报告是给我们医生看的,难道你对医学也感兴趣,或者,等你的病好了,选择进修医学,我很愿意收你这个学生。”
斯科特的确很幽默,一句话把程月兰和佟安若都逗得笑了。
佟安若连忙摇头道:“教授,我可不懂医学,我不想进修医学,我只关心我的病还能不能彻底治好。按你的意思,我的体检报告早就出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斯科特笑道:“是的,亲爱的佟,你的体检报告三天前就出来了,它在我的手上,我不知道中国的医院是怎么规定的,在我们这里,一些比较专业的医学报告是不会交给病人的,因为病人不是都懂那些专业的医学术语,容易引起误解,而影响治疗。”说着,他又向安若笑了笑,说道:“报告很难懂,不是专业医生根本看不明白,就是美国人也没人愿意看那些晦涩难懂的报告,我想佟小姐也就不必看了吧。”
佟安若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这样,我不就不看报告了,不过教授,你得告诉我,我的病到底是什么情况?”
斯科特教授沉吟了一下,说道:“我之所以这么就才过来通报情况,是因为,我一直在和同事们研究你的病情,应该说你的病治疗起来很有难度,也很有挑战......”
佟安若的心一下缩紧了起来,她认为斯科特这么说只是为了婉转,不至于让自己对病情过于紧张,实际上,他对自己的病也束手无策。她没等斯科特说完,就问道:“教授,谢谢你对我的关心,你不必顾忌我的感受,我早就有心理准备,我的病是不是连你也治不好?请明白地告诉我?”
斯科特微笑着摇了摇头,花白的短发在头顶微微颤动,他笑着道:“亲爱的佟,我知道你是个坚强的女孩,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你的病我们有办法,你可以被治愈。”
佟安若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美丽的大眼睛怔怔地看着面前这个风度翩翩的外国老教授,他是免疫学领域的权威专家,她们这次也是慕名而来,如果这里也看不好的话,她也就是死心了,可能上帝根本就没打算给她那么长的寿命。
过了半天,斯科特教授笑道:“亲爱的孩子,请不要怀疑,你的病能治好,恭喜你孩子!”
佟安若惊呼了一声,飞跑过来一下扑倒斯科特的身上,紧紧搂住教授的脖子,在他的脸颊上轻吻了一下,然后趴在他的肩头,低声啜泣起来。
斯科特被弄的手足无措,但还是能有风度地抱住了佟安若,就像是抱住自己正在撒娇的女儿,不住地轻声安慰这她。
程月兰也别突如其来的好消息震惊,也忍住不眼泪掉了下来,这么多年的期盼,这么多年的艰辛,终于老天开眼,上帝保佑,让安若的病能够治愈,这也多少让她长久以来的愧疚之心得到些许的安慰。如果不是她这个自私好强的母亲,在怀孕的时候生病,安若也不会得上这样的不治之症,半生生活在病痛的阴影之下。
过了许久,佟安若才松开斯科特,擦了擦眼泪,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教授!我太失态了。我太高兴了,我真的不知道该这么感谢您?”
斯科特微笑着摇摇头,说道:“亲爱的佟,其实我刚才的话,只是说了一半,你身上免疫系统的病,我们可以通过特殊的方法治愈,使你恢复健康,不再经受病痛的折磨,但是,我不得不告诉你,至于你提出怀孕,生孩子的事,我们的确无能无力,你恐怕以后不能正常怀孕。”
佟安若的笑意顿时僵住,她有些不相信斯科特的话,那么难的病都能只好,难道就不能让自己向其他女人那样怀孕生孩子吗?
佟安若道:“教授,我相信你一定会有其他办法?”
斯科特教授摇摇头道:“很遗憾,我们已经尽力。”
程月兰首先想明白过来,说道:“这有什么关系,安若的病能治好已经是上帝保佑了,我们已经谢天谢地了。”
佟安若想了想,叹了口气道:“我已经得到的太多了,病能治好,我就该心满意足,还有什么奢望哪?”
程月兰摸了摸眼泪,把安若搂在怀里,叹气道:“都是妈妈不好,小时候没有把你照顾好,要不你也不会日子过的这么难。没有孩子也没有什么,你就一直在妈妈身边好了,妈妈照顾你一辈子。”
斯科特教授微笑道:“我觉得这似乎不是什么大问题啊?很容易解决!”
程月兰和佟安若一愣,刚要熄灭的希望之火重新又燃烧了起来,她们一起期盼地看着斯科特。
斯科特道:“你们似乎没有听清我的话,我刚才说,佟小姐不能正常怀孕,不是说不能孕育宝宝。”
佟安若大喜道:“教授!你是说我还可能有孩子?”
斯科特道:“当然,现在医学如此发达,让一个女人怀上孩子并不会什么难事,诸如试管婴儿之类的,技术很成熟,操作也并不难。”
佟安若感觉自己被幸福击晕了,幸福一下来的太多,她感觉自己一下无法承受,她慢慢地坐回到床上,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