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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1章 推心置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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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月兰来南方控股找南方控股集团董事长孟远山的时候,孟远山正在向二女儿孟欣瑶交代工作。

    最近一段时间,孟远山感觉诸事不顺,大女儿去滨海市工作了一年多,终于把男朋友领了回来,令他没想到的是,居然是个当兵的,而且还是时下女孩子颇为青睐的特种兵,就是人们俗称的“兵王”。他抽时间见了一次这个叫骆峰的年轻人,说心里话,他觉得这个年轻的军人(以前是军人)还是不错的,起码正直,有责任感,相貌堂堂,一眼看去,就不像是奸诈之徒。

    孟远山这几天时常叹息,如果自己是个普通的寻常人家,或者说只是个一般的企业主,那么骆峰绝对有资格当他的女婿,可是现在不是这个情况。他是大企业集团的董事局主席,手里掌控着几百亿的资产,下属的企业几十家,生意遍及全世界,他的女婿必须要帮他支撑起他的商业帝国,或者更准确地说,在他百年之后,他的女婿一定要帮助女儿顶起这片江山。

    孟远山对骆峰很客气,知道能当上特战旅连长的军官,那都是兵中的王者,可是,他试探着询问了一下骆峰的家事和学历,感到颇为失望。他也是白手起家,不会瞧不起穷人,但是从言谈中,骆峰对商业并不太感兴趣,其家庭背景也不与经商有关。

    孟远山认真地和女儿谈了一次,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认为骆峰是个好小伙,也会成为一个好男人,但是从孟家整体的利益来考虑,他不建议女儿嫁给骆峰。当然,这个年代是婚姻自助,父母只能建议,不能强迫。所以,自己要考虑清楚,她和骆峰结婚肯定会削弱她在孟家的地位,因为骆峰不是商业圈中的人,对她没有支持和帮助,那么在自己死了之后,孟家产业的掌控自然会向她妹妹和他哥哥的方向倾斜。

    孟欣瑶已经结婚,她的丈夫是远航集团董事长的大公子莫思远,美国加州大学的海归经济学博士。

    令孟远山恼怒的是,他苦口婆心地劝说解释了半天,女儿欣雨确实始终抱定一个信念,就是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嫁给骆峰,即便是放弃家里财产的继承也在所不惜。

    孟远山气的差点心脏病复发,孟欣雨被她后妈领了出去。孟欣雨一气之下也不再家里住了,自己出去住了。

    孟远山既感到气愤,又感到无力,他左右不了女儿,又不敢过多地责备女儿,女儿这些年,他疏于照顾,深感对不起早逝的妻子。二女儿孟欣瑶很乖巧,对自己很体贴,也唯命是从,能够在生意上帮他一把。

    孟远山一听程月兰到了,立刻终止了与女儿的谈话,立刻起身带着女儿到一楼大厅迎接。

    孟欣瑶却觉得父亲做的没有必要,程月兰虽然对他孟家有恩,但以父亲的地位,也用不着如此。

    孟欣瑶道:“爸爸,我去把程阿姨接上来就行了,你何必要亲自去?”

    孟远山严肃地道:“你能代替我吗?只要我活着,就要对这位大姐毕恭毕敬,做人要讲究感恩,当初是她把我从大雪山里抬出来的,没有她就没有我,也没有你们的荣华富贵。”

    孟欣瑶不敢再说。两个人一起坐电梯来到大厅。

    孟远山一看程月兰在一边的沙发上坐着,老远就伸出手去叫道:“大姐,你不是在杭州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程月兰连忙站起身握着孟远山的手,笑道:“远山啊!都是一把年纪了,就不要讲这个虚礼了。你还下来干什么,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孟远山笑道:“大姐,轻易不到我这里来,我怎么能不接一接?”

    两个人又客套了几句,程月兰看到孟欣瑶在一边,她喜欢老大孟欣雨,但与孟欣瑶交往不多,也刻意保持距离。孟欣瑶的母亲是孟远山的第二任妻子,长的虽然很漂亮,但为人尖酸刻薄,好端架子,所以她们也处不来。

    孟欣瑶为人机灵乖巧,见程月兰看她,连忙含笑道:“程阿姨好!”

    程月兰拉着孟欣瑶笑道:“欣瑶啊!你是越长越漂亮了,这鼻子、眼睛和她妈妈真像!”

    程月兰这么说,孟欣瑶心里并不痛快。她知道母亲和程月兰关系一般,程月兰也不怎么爱搭理自己的母亲,不过都是脸面上敷衍罢了。

    程月兰的话表面上是恭维,也挑不出什么错处,孟欣瑶恰到好处地好笑低头。

    孟远山领着程月兰上楼去自己的办公室,一边走一边说道:“大姐,你也是好久没去我家了,恰巧你回来,晚上就去我家里吃顿饭,我让小慧给你准备几个菜,她的鱼烧的不错,来一条清蒸石斑怎么样。”

    孟远山十分热情,程月兰也很感激,虽然两人一直是姐弟相称,但年岁毕竟大了,家里都有一大摊的事,特别是孟远山操持这份家业,很不容易。因此,两人虽然关系很近,但算起来也有半年多没见面了。

    二人在办公室落座,孟欣瑶亲自奉茶,别看她在南方控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对程月兰却丝毫不敢怠慢,她知道父亲很重感情,对于当年的救命之恩,父亲更是念念不忘。

    孟欣瑶上了茶之后,孟远山就让她先出去了,他知道程月兰突然造访,肯定是有事而来,要知道之所以两人有了这层特殊关系,所以程月兰尽量不去打扰孟远山,即便是自家真的有什么难解的事,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轻易去找孟远山帮忙,以至于孟远山也不断的感叹,他就是想报当年的救命之恩,也是很难了,程大姐不给他机会。

    程月兰此来,其实是受孟欣雨之托,为了她与骆峰的婚事来做父亲的工作。其实,这个任务完成并不容易,女儿的婚姻是家事,她这个外人指手划脚太多就不太合适了。

    程月兰不好一开始就说孟欣雨,就说了些自己在杭州的生活,怎么游山玩水,怎么品尝美食,退休后的生活很是惬意。

    孟远山也是赞叹不已,笑道:“你们把生意交给了安若,安若这孩子很有才能,把公司管的不错。你和老佟自然可以清闲了。我这里还不行,欣雨,欣瑶两个孩子还不成熟,国俊刚才国外回来,对国内的情况不熟,再说他对生意也不太感兴趣,现在也就是勉为其难,我还放不开手,估计还得几年才能退下来。”

    见孟远山先提到了自己的几个孩子,程月兰就笑道:“远山啊!差点忘了,告诉你个事,这几天安若身体不太好在医院住院。”

    孟远山点头道:“这个我知道,前几天我去看她,我看情况还好。”

    程月兰道:“安若好多了,病情稳定,过几天就要去美国治病。我说的不是这个事。这些天多亏欣雨那孩子在医院帮我照顾安若,要不我还真忙不过来。”

    孟远山苦笑道:“前几天,她被我骂了一通,就跑出去不知道去了那里,原来是去照顾安若了,就让她在医院吧,反正她也是闲着。”

    程月兰道:“远山,跟你说个事,我是真喜欢欣雨这孩子,人长的好,心地也好,跟安若相处的像是亲姐妹。所以,我没跟你打招呼就认了欣雨做干女儿,你不会怪罪我吧?”

    孟远山倒是真没想到,程月兰会认欣雨为干女儿,两家通好,认个干亲也很平常,况且佟家也是政界商界有头有脸的,有了这一层的关系,两家更亲密,也是锦上添花的好事。

    孟远山哈哈笑道:“大姐,你这是说的那里话来,你能下欣雨,那是她的福气,我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怪罪?欣雨这孩子表面很温顺,不怎么张扬,但知女莫过父,这孩子一旦认了死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大姐既然是她的干妈了,那就麻烦你费心帮我管教管教她。”

    程月兰明知道最近这父女俩,因为女儿婚姻的事闹的很不愉快,但她还得明知故问,说道:“欣雨怎么了,惹你生气了?我看这孩子很懂事,不是个不通情理的人。”

    孟远山叹了口气道:“她交了个男朋友,这次回来说要结婚,被我否了。她就生气了,跑出去,不再见我,真是岂有此理。”

    程月兰笑道:“远山啊!都是什么年头了,你还是这样的家长作风,结婚终归是孩子自己的事,你管那么多干嘛?”

    孟远山摆摆手道:“她男朋友是个当兵的,不是咱们圈子里的人。”他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可惜了,那个男的我见了,很不错的一个人,只是,他不懂商业,日后不能帮我一把。”

    程月兰的心中一痛,孟远山的顾虑和自己当年的想法一样,当年她就是因为这个,硬生生地拆散女儿和陈浩然的婚事,何其相似,今天孟欣雨和骆峰也面临着当年安若和陈浩然的困局,而现在自己已经在局外,而孟远山则正在居中。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正因为自己在局外,才来给孟欣雨当这个说客。

    程月兰缓缓地道:“那也不尽然,很多事不能强求。远山,你的考虑不能说不对,但这是从你生意的角度考虑,如果站在女儿婚姻大事的角度上考虑,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婚姻不是交易,为了家里的生意,就可以嫁给一个不爱的人,这是很残忍的。欣雨的男友确实不懂经商,但他很爱欣雨,这对欣雨已经足够了。你不同意他们的婚事,是因为他不能对你的生意有所帮助,这不是你反对女儿婚姻的理由。”

    孟远山奇怪地看了看程月兰,惊讶地道:“大姐,听这话,你是来劝我的吧!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了呀!”

    程月兰笑着点点头:“这些日子,欣雨一直在医院照顾安若,她的事都跟我说了,我见她总是不高兴,整天愁眉不展,还哭了好几次。我就心疼的不得了,心里一软就收了她做干女儿了。”

    孟远山已经明白程月兰的来意,笑着摇摇头:“这是欣雨求你来劝我的吧!这个孩子真是有意思。”

    程月兰道:“欣雨的确跟我说了这个事,但来劝你却是我自己要来的。咱们是多年的朋友,欣雨也是我看这长大的,有些话我不能不说,也想多几句嘴。这个事上,我比你经历的多,我已经对不起安若,就不想这样的事再发生在欣雨的身上。”

    孟远山知道佟安若虽然把佟氏集团做的风生水起,再现辉煌,但是个人感情生活上很不幸,与丈夫先是冷战,后来离婚,身边没有子女,自身又有病,也着实让人可怜。佟安若以前的事,她自己不提,佟家人也讳莫如深,从不提及,所以他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说,佟安若大学时处了个男友,感情很好,但最后还是分手了。

    程月兰叹了口气道:“当年安若还没欣雨这么大,她喜欢上一个来自农村的大学同学,那个男孩子家里很穷,但很上进,很坚强。他们俩的感情非常好。”她说着向孟远山苦笑道:“你知道,我们佟家在政界和商界都是有些地位的,我也是像你今天的想法,希望安若能嫁一个懂经济,会管理企业的门当户对的人。我想尽了办法,终于把他们拆散了,安若去了美国,那个男孩子留在国内发展,一晃十多年过去了,那个男孩子发展很好,也算是成功人士了,前几天我还见过他。我今天跟你说了这些我心里埋了这么久的往事,就是不想因为我们,而耽误了子女一辈子的大事。安若今天的不幸,我承认都是当年我的一念之差,我已经后悔了,如果能回到当年,我一定不会管那么多,安若喜欢谁就嫁给谁。”

    孟远山静静地听着,他的心也在不住地震动着,家族企业的兴衰,女儿的终身幸福都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他的心,他想尽办法要使自己创建的企业稳健地走下去,不要自己一走,企业就完蛋,同时,他也关心这女儿的婚姻,难道企业的兴衰一定要用女儿的婚姻为代价吗?

    程月兰见孟远山不做声,就说道:“远山,我理解你的心情,这个心情我十几年前就有过。但话又说回来,你就是逼着欣雨嫁一个高官富商的儿子,如果他们成天打仗拌嘴,寻死觅活,把家里闹的乌烟瘴气,我就不信,他们能一心一意把你留下来的企业做好?”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孟远山的身子一震,对啊,自己真是太糊涂了,明明是两件事,怎么把两件事纠缠在一起了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