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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江帆的安排,季一涵亲自主抓,原本商量好的滨海市实验小学分校进驻重型厂小区的事,也得以迅速推进。消息一经传出,本来略显偏远的重型厂小区一下成为了学区房,随之价位也跟着涨了起来。重型厂那些心怀不满的职工,也觉得可以接受,毕竟自己家的孩子可以上个不错的学校,家里没消孩子的,也觉得自家房子可以买个好价钱。
陈浩然感觉自己的事业从来没这么顺风顺水过,有了江帆这棵大树罩着,又有了季一涵这位红颜知己帮着,他觉得自己做生意也就做到这个份上,在做下去估计也就是走下坡路了,关键是在生意场上,他并没有那么大的雄心壮志,他并不认为自己又成为比尔盖茨、巴菲特那样的世界级富豪的潜质,成就那些大人物的,需要机遇和自身穿越历史迷雾的眼光,陈浩然认为自己并没有这方面的能力。
陈浩然觉得腾龙集团的发展已经到了一个转折点,纵观腾龙集团这些年的发展,完全得益于这个时代地产经济的大爆发,这样的机遇可能百年不遇。
坐在季一涵的办公室里,陈浩然的思绪早已不在这小小的方寸之间。这些年,他的确对做生意,商业谈判感到厌倦,在别人看来腾龙集团在滨海市已经独树一帜,前途无量,但他却觉得这也许是自己急流勇退的大好时机。
其实,把公司交给妻子,他并不是很放心,但既然自己去意已决,那不交给妻子,也就只能向胡国强那样,把公司捐给国家了。他和苏晓晴都还不到四十岁,他如何能狠下心来。
“浩然,你在发什么愣?我和你说话,你都没听见。”季一涵笑眯眯,温柔地看着他。
季一涵已经彻底融入了副市长的角色中,她的专业才干,业务能力与这个职位很是匹配。
人在没有处在一定的位置上,似乎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能干。季一涵一开始是如此抵触官场,愿意终生与书本为伴,世事弄人,那一次漫不经心的校内竞聘,竟然让她彻底走上仕途,而且越走越远,越走越顺,才三十七岁已经官至副市长,副厅级官员。
陈浩然从恍惚中缓过神来,笑道:“我怎么走神了,对大市长可是大大的不敬了。”
季一涵抿嘴一笑,她很欣赏陈浩然这种洒脱不羁的性格,无论对多大的官,他的态度始终是不卑不亢,游刃有余。
季一涵道:“省委万书记找你谈话了?”
陈浩然点了点头。
季一涵:“省里怎么安排的?”
陈浩然道:“这个还没说,但我和省委组织部沈为民副部长谈话的时候,他说最近省里将调派一批省管干部去下属县进行交流锻炼,估计我会在里面,去那个县任副县长。”
季一涵摇头苦笑:“你一个总经理,放着一年几十万,上百万的年薪不赚,去当副县长,你说别人会怎么说你?”
陈浩然笑道:“大不了,会说我脑袋进水了,还能怎么说。”
季一涵道:“现在的官场上基本是两类人,一类人当官是为了权,确切地说是为了特权,目的就是想让自己高高在上。第二种人是为了钱,权钱交易,以权换钱,以钱换权,贪图的是享受。现在我们还缺乏有效的,广泛的监督体系,很多官员有恃无恐,只唯上不唯下,眼睛里直盯着权势二字。”
陈浩然道:“那么你看,我属于哪一种人?”
季一涵笑道:“你哪一类也属于,你是个被理想冲昏头脑的痴人。”
陈浩然哈哈大笑,这话也就是季一涵能说出来,也只有季一涵能真的懂得他,这话也就真的说到了他的心里,如果不是为了那一点梦想,他根本就没有必要舍弃那万贯的财富,重新拼搏在官场这条满是荆棘的路上。
季一涵道:“新华已经到了滨海,我们中午一起吃顿饭吧!”
一听到“新华”这个词,陈浩然一愣,一开始,他没有反应过来,稍微愣了一下神,这次才明白,季一涵说的就是前夕霞县县长李新华,他现在已经是临江市的副市长了。
听季一涵那么亲昵地叫李新华,陈浩然有些诧异,感觉这很不寻常,季一涵在夕霞县呆了一年多,她和李新华除了工作上的关系,难道还有别的关系?
看到陈浩然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季一涵的脸微微地红了一下,连忙道:“你这样看我,我和李新华只是普通的朋友。”
陈浩然理解地点了点头,但他心里却另一种想法,很明显季一涵和李新华绝对不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否则季一涵的脸不会那么红,难道李新华在追求季一涵?
陈浩然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季一涵,季一涵却羞涩地低下了头。
季一涵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去了,新华已经定好了房间。”
二人一起下了楼,因为是私人朋友见面,季一涵没有做自己的公车,而是坐了陈浩然的车。
到了饭店,李新华已经在门口迎接。都是熟人,大家也不用太客气,李新华很热情,和陈浩然握过手之后,把二人让到里边落座。
陈浩然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一瞬间仿佛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他和季一涵私交多年,虽然年龄相仿,但却有师生的名分。他对季一涵比较了解,她是那种清高,也比较传统的知识分子,一项对官场都不正眼相瞧。可是,造化弄人,就如季一涵这么个处在象牙塔顶端的知识分子,阴差阳错,也走进了官意思场,居然还节节高升,把官位坐的风生水起,人生真是太有了。
李新华的升职,他陈浩然认为顺理成章,这个人有能力,有想法,有魄力,有干劲,这样的人如果不能升上去,那么这个社会还会有希望吗?
陈浩然在看着李新华,而李新华也在看着陈浩然,彼此之间都有种惺惺惜惺惺的感觉。他与陈浩然接触虽然短暂,但他能看出,这位年龄比自己还小上几岁的陈总,不是等闲之辈。他听季一涵介绍过陈浩然的经历,这让他十分惊讶,一个毫无背景的农民子弟,凭着坚韧和毅力,一路走来,居然也在短短十几年做成这样一番事业。
他从心里佩服陈浩然,要知道商场和官场不同,官场有所谓的体制的辅助,就是爬不上去,也不会落地摔死,而商场拼杀,则是时时刻刻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一个失误万劫不复。
说起来,李新华对陈浩然心里多少有些妒忌,这妒忌来自于季一涵在谈起陈浩然时,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欣赏和赞叹,她曾经说:不在风雨中前行,怎么能知道彩虹的绚丽。
其实,此时的,李新华已经感到很是欣慰,虽然,季一涵还没有明确答应他的追求,但至少每隔几个星期,或者李新华去景江开会,会绕个弯子来滨海邀请季一涵吃一顿饭,季一涵只要有时间一般都会应邀赴约。
李新华倒是不着急,爱情,还是在慢慢流淌中才能感受到心灵的接近,他结过婚,知道谈恋爱是怎么回事,他愿意给季一涵更大的思考的空间,所以,平时,他并不怎么打扰季一涵的生活,几天打一个电话简短的问候一下,一个多月才会来滨海看望一下她,吃一顿简单的饭,轻松地聊聊天,他们的聊天绝对不涉及工作和官场,他们只是漫无边际的闲聊,好在两个人都是学识渊博,并不缺少话题。
季一涵知道自己心灵的冰山正在慢慢地融化之中,李新华这一番热烈的追求,让她冰封依旧的心不在寒冷。有时,寂寞孤独了,她想听听另一个城市里那浑厚低沉的男中音,她不想谈爱情,只想听听他谈人生。
季一涵知道,自己在慢慢地接受李新华,最近这段时间,如果李新华几天没有打电话过来,她的心就会莫名地焦急起来。
季一涵望着面前这两张熟悉的面孔,心情起伏,鼻子有些发酸。她并不是个薄情寡欲的人,作为一个女人,她同样渴望爱情的滋润,她也同样为追求爱情付出了真实的感情。第一个让她渴望爱情的人,是此刻最在她左边的男子—陈浩然。
她曾全身心爱过这个男人,甚至某种程度上,她还放弃了高傲的自我,低身去俯就他,不顾女人的羞涩,借着酒意亲吻了他,如果不是一些意外,她们可能就超越了男女之防。可是,在关键的时刻,陈浩然还是拒绝了。陈浩然的拒绝彻底伤了她的心,也使她认清了陈浩然是不可能离开家庭与自己走在一起。她也从中更多地了解了陈浩然这个人,他的性格中有一种品质叫底线,那就是家庭和妻儿。
季一涵若有所思,表面与他们碰杯许叙旧,回忆着往日的时光,她的目光不时在李新华的身上飘过。说心里话,李新华并没有当初和陈浩然在一起所能带给她的激情。李新华性格内敛,沉稳,为人做事透着一种世故。这可能和他在官场时间长有关,他和陈浩然相比身上缺少了一股让人破釜沉舟的猛劲。打个比方来说,假如现在就有个流氓要非礼自己,陈浩然肯定会暴跳如雷,冲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对方揍的满地找牙。而李新华则不会,他也会保护自己,但他不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地猛烈反击。
或许,陈浩然这类男人对于自己是归于情感,而李新华则更适于平淡的生活。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她需要的是安全感和舒适感,这是陈浩然不可能给予她的。
季一涵一直在暗中思索,不免有些走身,显得心不在焉。
李新华立刻发现,关心地问道:“一涵,你是不是不舒服?”
季一涵这才意识到,自己心神不定,疏忽了礼节,连忙道:“没事,我刚才想起一件工作上的事,就愣住了。”
有些事想通了,心也就放下了。面对李新华关切的目光,季一涵向他感激地笑了笑,端起酒杯道:“今天的东道就让给我做吧,新华远来是客,陈总也是我多年的朋友,你们都不要和我客气。”
陈浩然端着酒杯,看着季一涵,他感觉既熟悉又陌生,他当然能听出季一涵话中的含义,关键不在这顿酒由谁来做东道,而是季一涵对他们二人的称呼,她称呼李新华为新华,她叫自己为“陈总”,这已经显然亲疏有别。
陈浩然心中苦笑,他猜的没错,季一涵已经接受李新华,这顿酒,意味着什么?他略一沉思,就已经明白,季一涵在明白地向他表示,她已经不再纠葛于以往的情感,现在她决定与李新华共走未来,尽管这第一步才刚刚开始,但这一步的迈出,恰恰是离自己远去。
陈浩然点点头,笑道:“好,我不和你们争,这杯酒我喝,希望以后能继续和你们一起喝酒。”
季一涵听见,陈浩然说“你们”,脸上已经红了起来,扭头瞅了一眼李新华,李新华何等聪明,季一涵一暗示,立刻心领神会。他此时心花怒放,季一涵终于接受了他的爱,他们可以谈恋爱的姿态继续相处下去,他没想到季一涵的答复来的如此之快,而且还是采取这样的一种方式。
叮当叮当,酒杯相碰,发出悦耳的声音,三只酒杯碰到一起,恋情、友谊都脚趾在那清亮的酒水中。
陈浩然一饮而尽,茅台酒真是好酒,但他却觉得喝在嘴里带着微微的苦涩。他真心为季一涵能找到称心如意的人而感到高兴,有什么能不高兴哪?他一向把季一涵当做红颜知己,他也是最懂自己的一个人,他不能给季一涵想要的,他希望季一涵能够幸福。
陈浩然开怀畅饮,喝了很多的酒,人已经微微地有了些醉意,和李新华说了不少知心话。从在夕霞县的投资,说到各自的家庭。
季一涵早就放下酒杯,看着面前两个男人高谈阔论,她好像只是一个看客,她看得出陈浩然的心情并不是太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