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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浩然从白沙县回到滨海市,经过与江帆的谈话,他知道,距离他离开腾龙集团的时间不会很多了。在他离开之前,他必须处理好集团的工作。
按照他的设想,腾龙集团就交给苏晓晴管理,由于苏晓晴业务不熟,他打算提拔夏雨菲作她的副手,帮助她打理生意,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苏晓晴应该能够胜任这个职务。
苏晓晴的情绪有所好转,虽然面上还是淡淡的,但两个人之间已经能心平气和地交谈。
陈浩然这段时间跟她讲了很多他与佟安若的往事,苏晓晴有时也被感动的热泪盈眶,女人总是心肠软的,总是很容易被感动。
苏晓晴垂着头,流着泪,被陈浩然抱在怀里,起初还有些不情愿,慢慢地就顺从了下来。
陈浩然借机就把让她尽快接手腾龙集团的事说了。苏晓晴心里还是有些担忧,这半年来,她作为董事,也参与了腾龙集团的一些业务活动,但如果让她独立承担,还是显得心里没底。
陈浩然笑着,安慰她道:“谁也不是生出来就会做生意,当初我还不如你,你起码也经营了好几年的美容店。”
苏晓晴还是顾虑:“腾龙集团的摊子太大,我怕管不起来。”
陈浩然道:“你要是管不了,难道要我把腾龙集团捐出去吗?”
苏晓晴一愣,不知道陈浩然为什么这么说话。
陈浩然就把胡国强要把星辰集团交给自己代管的事说了一遍。他叹了口气:“现在胡国强也挺可怜的,自己操持着那么大的一个摊子,也没人帮他。守着那么多的钱,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老婆和他离婚了,和儿子住在美国,儿子和他没感情,连他的万贯家财也不要。前一阵我去看他,他要把星辰集团交给我管,自己想去国外游玩一段时间。还说,等自己干不动了,就把集团交给国家,自己安心养老。”
陈浩然说着,向苏晓晴笑道:“你要是不管腾龙集团,我就也把集团交给国家了。”
苏晓晴笑问道:“你舍得吗?”
陈浩然眼望着天花板:“说真的,真舍不得,腾龙集团能有今天,真不容易。可是,你如果不管,咱们的孩子又那么小,我又能怎么办。”
苏晓晴认真地道:“我就不明白,你现在生意做得这么好,腾龙集团一片大好,你非要去当个芝麻大的小官,有什么意思?你现在接触的都是省市一级的领导,这难道不比你当个县长要强的多。”
陈浩然哈哈一笑:“人各有志,我做生意做的够了,想干点别的,说实在的,我不在乎那点名利,但是在现在的社会,权力就是权力,并不都是金钱能办得到的。”
苏晓晴摆了摆手道:“算了,我可弄不懂你的大道理。你让我管我就管了,但时候管不好,你可不许埋怨我。”
陈浩然笑道:“你一定能管好,咱们还有小雪和小晨,等他们长大了,他们会帮你。”
第二天,陈浩然召开腾龙集团的董事会,正式宣布自己将隐退,自己的股份将转移给妻子苏晓晴,作为绝对控股的大股东,他提议由妻子苏晓晴出任公司副董事长兼副总经理,同时,提议夏雨菲出任公司副总经理,刘刚军出任集团的安全总监,享受副总经理级别的待遇。
陈浩然有意让苏晓晴尽快融入腾龙集团的业务,很多事都让她去出面料理,他在一边出谋划策。夏雨菲感激陈浩然的提携,对集团的事务非常尽力,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苏晓晴和夏雨菲渐渐走上了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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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江帆的干预,特别是马国栋事件的爆发,李致远为了和江帆缓和关系,在一些事情上选择的退让,重型厂工程资金立刻拨付到位,滨海市实验小学分校进驻重型厂小区的事情也得到落实。
江帆就此把工程款的拨付权抓到了手里,同时,让季一涵亲自负责落实实验小学分校的建设事宜。
李致远虽然心里不舒服,但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眼前马国栋的事,已经让他寝食难安,他后悔不应该接受马国栋那三十万块钱,如果这次马国栋出事,势必牵连到自己,这使他骑虎难下,不得不竭力保护马国栋,可是,他感觉压力越来越大,不但滨海市班子与他意见向左,省委书记万永波和省长佟鹏飞都做了批示,指示要严肃追究和处理相关不作为,不履职的领导干部。
正在李致远焦头烂额,惶惶不安的时候,他从内部得到消息,纪委顾一民他们正在秘密调查今年新建的白沙大堤工程问题。他的心咯噔一下,要知道这个工程可是他指定批给马国栋的,如果马国栋敢在防洪大堤的质量上做文章,那可就是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了,自己也帮不了他。目前,马国栋已经被停职审查,他也不能亲自问这个事。
李致远忧心忡忡,关于马国栋擅离职守的事,他可以说话,但防洪大坝出问题那就是碰到了高压线,他没胆子去碰,谁碰谁死。
李致远回到家,越想越是心中不安,老婆让他吃饭,他也不吃,只是不住地唉声叹气,后悔那时不应该太相信马国栋,马国栋自己倒了不算,还把自己绑在他的战车上一起去送死。
李致远让老婆把他弟弟刘文彪叫过来,他要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知道刘文彪和马国栋一起干,在白沙县有工程,他也没多问到底是什么工程。为了怕刘文彪惹乱子,他特意嘱咐马国栋被给他白沙大堤的工程。
李致远这才想起来,刘文彪已经很长时间没到他家里来了,以前三天不来,第四天早早地就跑过来,总是拿着好吃好喝,围着他姐夫长,姐夫短地奉承,现在是怎么了,印象中还想有一个多月没来的,这小子到底在闹什么鬼?
接到姐姐的电话,刘文彪也没像以前那样立马就过来,磨蹭了一个多小时才来。
李致远等的不耐烦,看着李刘文彪进来,也没理他,坐在沙发上抽烟,看电视。
刘文彪连忙凑过来,把两条高档的香烟放在李致远面前的茶几上,笑道:“姐夫,你找我有事啊?”
李致远不冷不热地道:“没事,就不能叫你来。”
刘文彪一愣,笑呵呵地道:“姐夫你这是生我的气了,我这段时间不是忙嘛!我公司里几十口子人,都张嘴等着吃饭,我不找点事做也不行。”
李致远没工夫听他胡侃,问道:“前一阵你在白沙县有工程吧?”
刘文彪点了点头:“有啊,怎么了?”
李致远问道:“你没插手白沙大堤工程吧?”
刘文彪一惊,这事是他和马国栋瞒着李致远干的,白沙大堤工程那么赚钱,他能放过吗?不过李致远的确事先有话交代,他们都瞒着李致远。
刘文彪连忙点头道:“这么大的工程,我怎么干得了,再说,你也不让啊!”
李致远点了点头,松了口气:“我得到消息,市纪委在查白沙大堤工程的事,我是怕你卷进去,防洪工程是高压线,谁也碰不得。”
刘文彪的脸一下变得煞白,白沙大堤决口的事让他坐立不安,这工程就他干的,至于怎么施工的他比谁都清楚。这次白沙大堤工程,他可谓赚了个盆满钵满。马国栋对他很大方,所有工程款都如数支付,而且连他一点回扣钱也没要。
白沙大堤决口后,刘文彪一直提心吊胆,但是过了一个多月,也没听见动静,他渐渐放下心来。他打听到马国栋虽然被停职审查,但问题是擅离职守,与工程质量没关。
今天听李致远这么一说,刘文彪的心里顿时慌了,纪委要是查,肯定会出问题,那水泥里是竹条子,而不是应该有的钢筋,这一点他心知肚明,如果真的被曝光出来,他就等着坐大牢吧。
李致远倒是没注意刘文彪的表情变化。他问道:“你在白沙县的时候,和马国栋混在一起,听没听说,他在大坝工程上有问题?”
刘文彪那里敢说,连忙说道:“姐夫,我在那里连自己的工程都忙不过来,那里还有时间去管人家啊!你还不如去问马国栋他自己。”
李致远白了刘文彪一眼,冷哼道:“马国栋被停职审查,你让我怎么问?”说着,他又笑道:“不如你替我去一趟,摸摸底,我就怕他背着我做了什么。只要他没在防汛工程上做手脚,我就可以提他说话。”
刘文彪这时已经吓得脸色苍白,六魂无主,他知道自己是闯了大祸,这次,追查下来,恐怕他的市长姐夫也帮不了他的。
他的姐姐刘丽君一看弟弟,额头冷汗直冒,就问道:“小彪,你怎么了?出了这么多的汗?”
刘文彪连忙掩饰道:“没事,这几天胃又难受了,吃不下,睡不好的。”
李致远道:“那你就快点回家休息吧,记住,尽快去马国栋那里一趟,打听了消息回来告诉我。”
刘文彪连忙告辞出来,心里已经慌得不行,他不傻,他只是贪,现在的情况很严重,如果等纪委追查下来,那可就没有退路了。
刘文彪开车回家,走到半路就已经拿定了主意,大难临头,各人顾各人吧,他才不去找马国栋,那白沙大堤上的豆腐渣工程都是他自己干的,他心里比谁都有数。
他回到家,立刻把自己的打算和老婆说了。老婆一听他逃到国外去避避风头,立刻就吓呆了,可是,怎么也不能眼看着老公被抓起来坐大牢,于是两个人一起收拾东西,主要的钱,别的都没用。
第二天,刘文彪带着部分现金,拿好护照,买了张飞机票就飞加拿大了,临行前,嘱咐老婆把家里的股票、债券、房子、车子所有固定资产都要尽快变现,汇到他的外国账户,然后带着孩子、也去加拿大。
李致远还蒙在鼓里,等了刘文彪半个月,这个小舅子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连个电话都不曾打过来。实在等的不耐烦,他打发老婆去刘文彪家看看。
刘丽君来到弟弟家,敲了半天门,出来的人却不认识,问了半天才知道,刘文彪已经把房子卖了,一家子不知去向。
刘丽君顿时火冒三丈,弟弟这个白眼狼搬家连她这个姐姐也不告诉一声,忙着给刘文彪挂电话,电话里语音提示,该用户已经不再服务区内。
李致远听到老婆的回报,顿时愣住,差不多有五分钟才回过神来,他意识到可能出了问题,但问题到底出在哪他还拿不准。想来想去,大概是白沙大堤防洪工程的事,他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那个坑姐夫的小舅子,不是瞒着自己参与了白沙大堤防洪工程了吧?八成那个倒霉的竹条子豆腐渣工程就是他干的。如果是这样,那马国栋肯定跑不了,马国栋一旦被抓,那马国栋十有八九会把他供出来,毕竟他拿了人家三十万。
李致远皱着眉头,在屋里一圈一圈地,像个没头苍蝇一般转来转去,不时唉声叹气,他被这个倒霉的小舅子害死了,他也后悔当初收马国栋那三十万干什么,他也不缺钱啊!
刘丽君将李致远脸色黑的像黑过低,闷头不停地抽烟,生怕他被气坏了,就劝道:“致远,你别生气,等我看到他,非打这个小兔崽子不可。”
李致远不耐烦地看了妻子一眼,眼里全都是埋怨,如果不是看在妻子的面上,他才懒得搭理这个二流子的小舅子,现在可好,惹了一身臊,那小子到躲起来,不见了踪影,可是自己怎么办,自己又往哪里去躲。一个市长又能躲到哪里去?
刘丽君一边数落着自己的弟弟,一边纳闷道:“这个小兔崽子怎么不声不响地就走,这是闹什么鬼啊!”
李致远一下就怒了:“这个王八蛋,就是我的灾星,你还当是个宝贝,总是替他说话,劝我帮他,这下好了,他惹了大祸,拍拍屁股走人了,让我给他擦屁股,我能擦干净吗?我都快被他害死了。”
李致远大发雷霆,把刘丽君吓得目瞪口呆,她不明白,一个不着调的小舅子走了也就走了,犯得着发这么大的脾气吗?
刘丽君连忙劝道:“他走了更好,以后少了麻烦!咱们再也不理他了。”
李致远哀怨地看了妻子一眼,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心里想恐怕已经没有下一次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