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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浩然刚在沙发上坐下,陈雪就从里屋跑出来,叫道:“爸爸,刚才妈妈哭了,哭的可凶了!”
苏晓晴吓了一跳,她千算万算,没想到陈雪这个小屁孩还是个没嘴的葫芦,什么话也存不住。
陈浩然看了眼妻子,问道:“怎么了,为什么哭?”
苏晓晴瞪了女儿一眼,说道:“谁哭了!眼睛里进了沙子,好半天也出不来,流了些眼泪,小孩子不懂事,以为我哭了。”
保姆小李不安地站厨房门口,看看苏晓晴,又看看陈浩然,这里显然没有她插嘴说话的份,何况,刚才苏晓晴给她钱,也是让她闭嘴。
陈雪小孩心性,不知道轻重,见妈妈不承认哭了,就不高兴起来,大声道:“妈妈骗人,她明明哭了。她还带我去医院抽了两次血。”
苏晓晴的脸一下就白了,连忙接过话头,说道:“我怕一个医院验不准,就多去了一家。”
陈浩然笑道:“这有什么验不准的,还用得着跑两家。最后情况怎么样?”他见陈雪状态不错,估计没什么问题。
苏晓晴:“结果差不多,就是普通的病毒性感冒,不用打点滴,吃点药就行。”
陈浩然把陈雪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看着女儿吃东西,逗她玩。
苏晓晴松了一口气,进厨房帮着小李端菜、盛饭。
吃完饭,把孩子都安顿睡了。苏晓晴还是心事重重,正坐在卧室里梳妆台前发呆。突然,一只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肩头。
苏晓晴一回头,见陈浩然站在她的身边,微笑地看着她。
陈浩然:“你好像有心事,我进来都没发现。”
苏晓晴:“哪有啊?”
陈浩然笑着摇摇头:“你还瞒我?”
苏晓晴难过地把头靠在陈浩然的胸前,低声啜泣道:“浩然,我突然感到很害怕。”
陈浩然一愣:“怕什么?”
苏晓晴:“怕你离开我。怕小雪和小晨离开我。”
陈浩然笑道:“别瞎想,怎么会哪!”
苏晓晴流着泪道:“你相信我是爱你的吗?”
陈浩然感到妻子的情绪有些反常,说道:“当然相信,这还用问吗?”
苏晓晴脸上展现出笑容,说道:“睡觉吧,你也累了!”
陈浩然捧着妻子的脸,担忧地道:“晓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感觉你有些不对头!”
苏晓晴把头一偏,不敢对视丈夫的目光,笑道:“没什么事,就是突然感到心里不踏实。”
陈浩然追问道:“为什么不踏实?”
苏晓晴想了想,笑道:“你现在是成功人士,我都快成黄脸婆了,还有以前的我的出身......反正,感觉配不上你了。”
陈浩然听了哭笑不得,笑道:“这是什么胡话,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说这些干什么?”
苏晓晴道:“你不介意,我可介意,当初我可是把你骗上床的。”
陈浩然道:“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说这些干什么!”不过,他怎么能忘,他和苏晓晴第一次发生关系,确实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那不过是江海龙为他摆下的一个骗局,而后来据苏晓晴自己说,她不过是将计就计,因为她心里喜欢自己。
苏晓晴盯着他道:“你后悔了吗?”
陈浩然叹了口气,没说话,都到这个份上,还说什么后悔不后悔,当初自己进了监狱,和肖雨离了婚,也只有苏晓晴还想着自己,不在乎自己一无所有,愿意和自己好。患难见真情,他们能走到一起,也就真的应验了这句话。
陈浩然有些烦躁地道:“你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总说这些?”
苏晓晴脸色一暗,叹了口气,说道:“不说了,你累了,睡觉吧!”
陈浩然见苏晓晴不高兴,就又有点后悔,何必为了这一点小事就甩脸子,于是笑着把苏晓晴搂在怀里,说道:“我是后悔了!”
苏晓晴嗯了一声,奇怪地看着他。
陈浩然道:“后悔没早点跟你结婚。”
苏晓晴的眼内瞬时崩现出惊喜的目光,但转瞬就消失不见,良久叹息一声,轻声道:“你为什么就不能早一点娶我?”她回身躺在床上,回想着过往,如果那个时候陈浩然不那么忙,能够在自己身边,或者能够早一阵就娶了自己,自己就不会被龙飞强暴,那就不会有陈雪这孩子,今天,她仍然能保持晚节,心安理得地与陈浩然在一起生活。
虽然自己过去有那么一段不堪的历史,但她已经改过自新,陈浩然也已经接受自己,可是,现在她竟然与龙飞有了孩子,那陈浩然还会接受自己吗?
陈浩然累了一天,躺在床上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苏晓晴一直无法入睡,愣愣地望着眼前这个男人。自己是那么辛苦才来到他的身边,可是,这一道坎,自己能原谅自己吗?陈浩然还能像以前那样原谅自己吗?
苏晓晴没有把握,如果不能的话,那么他们的家庭、婚姻就走到了尽头。
一想到离婚,苏晓晴就想到了陈雪,陈浩然如果知道内情,他会接受陈雪吗?还有儿子陈晨,他是陈浩然的亲儿子,如果离婚,自己能离开儿子独自离去吗?
天快亮的时候,苏晓晴才理出头绪,不管怎么说,现在还只是怀疑,她必须把这个事情弄的水落石出,看来只有进行亲子鉴定这一条路可走。
第二天,等到陈浩然上班后,苏晓晴让小李照顾两个孩子,陈雪已经不发烧了,只是还有点咳嗽,只要按时吃药就行。
苏晓晴开车直奔腾龙集团。她没有进去,在停车场打电话给刘刚军。
刘刚军很意外,苏晓晴会给他挂电话。
苏晓晴有话直说,想去医院看看一直昏迷不醒的龙飞,请刘刚军陪着出一趟。
刘刚军以前是龙飞的手下,对龙飞的病情一直都很上心。陈浩然也知道他和龙飞的关系不一般,就把龙飞治病这件事全权委托给了他。
刘刚军与陈浩然是患难之交,自然两人走的很近,他对苏晓晴也很熟悉,自然知道当初龙飞猛追苏晓晴这段事。
刘刚军想了想,觉得这个事还真挺难办的。毕竟陈浩然、苏晓晴和龙飞之间,存在着那种尴尬的关系。但,他也没法拒绝,龙飞已经植物人五年多了,即使,苏晓晴看上一眼,又能怎么样哪?
刘刚军一边想一边走出办公楼,一眼就看见停车场上,苏晓晴一身白色的连衣裙,亭亭玉立地站着。
刘刚军走了过去,笑道:“晓晴,今天怎么想起去医院看龙大哥了?”
苏晓晴摘下眼镜上的墨镜,说道:“总算是朋友一场,龙飞这个样子,我也很难过。今天想去看看,你有时间吗?陪我去一趟。”
刘刚军道:“当然有!”
苏晓晴道:“那好,上车!”她没等刘刚军回话,已经坐回到车里。
刘刚军只得上了副驾驶,说道:“那就去人民医院吧!”
苏晓晴知道龙飞一直在人民医院康复治疗中心住院,也不用刘刚军指路,就一路飞奔而去。
刘刚军带着苏晓晴进了龙飞的病房。病房里并不是龙飞一个人,还有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在床边坐着,见刘刚军进来,连忙站起来,点头道:“刘主任,您来了!”
刘刚军对苏晓晴道:“这是老常,我为龙哥请的护工。”
刘刚军又对老常道:“这位是龙哥的朋友苏小姐。”
老常点头道:“苏小姐好!”
刘刚军对老常道:“最近龙哥的情况怎么样?”
老常道:“还那样,没啥变化。基本是靠机器维持着。我三天给他洗个澡,每天给他按摩四肢两个小时。我可都是按照你的吩咐做的。”
刘刚军笑道:“这我都知道。”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老常:“这是这个月的工资。你先出去吧,我和苏小姐看看龙哥,叫你再进来。”
老常点头出去了。
苏晓晴坐在床边看了看龙飞的脸,苍白而消瘦,摸了摸他的手,也差不多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她的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忍不住用手背擦了一下泪水,问道:“他就只能一直这样吗?”
刘刚军无奈地道:“医生都没办法,别人能怎么样!”
苏晓晴叹了口气,当年龙飞是那么的追求自己,而陈浩苏是那么地爱龙飞,可是如今,这两个人,一个已经死了,一个是植物人,和死了也没多大分别,人生真是能跟人开玩笑,现在自己的家庭也到了悬崖边上,这到底是不是报应?
这时,老常从门外探出头,向着刘刚军一笑:“刘主任,医生找你有点事,你能不能出来一下。”
刘刚军犹豫了一下,向苏晓晴道:“我去看看有什么事?”
苏晓晴点头,她今天来医院看望龙飞,当然不是为了看望,她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要弄清一件事,她需要龙飞的一点血,她必须要弄清陈雪到底是谁的孩子。
苏晓晴见刘刚军出去,从皮包里拿出一次性采血器,在龙飞手臂的隐蔽处扎了一下,取出了一点血,保存好又放回皮包里。
尽管,一系列动作做的很快捷,但苏晓晴也是紧张的出了一身的冷汗。等到完事,她才长出了一口气,呆呆地望着龙飞那张苍白而毫无血色的脸。
这还能算作是有生命的人吗?他一动不动,一切生命的都要靠机器来维持,这样的生命还有意义吗?
苏晓晴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如果自己有这样的一天,她绝不希望别人用机器来维持自己的生命,作为对生命个体的尊重,似乎让他安心离去,少一些牵挂作为妥当。
她正漫无目的地想着,刘刚军推门进来。
苏晓晴问道:“医生找你什么事?”
刘刚军皱眉道:“龙哥的情况恐怕不乐观。这么多年,龙哥一直昏迷不醒,完全靠药物和机器维持生命,身体机能衰减的很快。”
苏晓晴愣了一下:“医生有什么建议?”
刘刚军叹了口气道:“医生说其实这种情况再治疗下去意义不大。病人也是受罪。他问我们是否考虑放弃治疗。”
苏晓晴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然后立刻暗淡下去,半晌才说:“我们又不是花不起钱,为什么要放弃?”
刘刚军难过地说:“我明白医生的意思,不是钱多少的事,龙哥的病恐怕治不好了。”
苏晓晴心中一痛,尽管这个男人曾经是如此深重地伤害过自己,但那毕竟是一种真情,虽然他的真情,自己不能接受。这么多年过去了,那段往事,她几乎已经淡忘了,如果没有昨天陈雪去医院看病这个事,她真的已经把龙飞这个人在记忆中抹去。
可是命运偏偏又和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龙飞虽然人事不知地躺在病床上,但他却天意般地留下一个种子。
苏晓晴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皮包,皮包里装着龙飞的血样,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猜想会变成现实。
两个人沉默了半天,苏晓晴说道:“这事你要问问龙叔,还有浩然。”
刘刚军点了点头,叹了口气,痛苦地摇头道:“看着龙哥这么遭罪,还真不如......”
苏晓晴抬头望着他,眼里也是一片迷茫之色。
刘刚军说不去,剩下的半句咽了回去,看看差不多中午,就说道:“回去吧。”
两个人出了医院,苏晓晴把刘刚军送回腾龙公司。然后她开车回家,避开保姆,哄骗着又采集了陈雪的血样,又直奔滨海市司法鉴定中心。
苏晓晴原本以为来司法鉴定中心进行亲子鉴定的人不会很多,等到了,才发现这里也很热闹,在窗口等着排队的也有几十号人,一问都是来亲子鉴定的。队伍里有男人,有女人,但都看起来挺有经济实力和家庭背景,一个个都穿着打扮不凡。
这世界是怎么了,难道大家都不知道自己的孩子的母亲或者父亲是谁了?非要通过DNA的对比才能确认,才能把这血浓于水的亲情链接起来。这真是婚姻的悲哀,对于爱情开的天大的玩笑。
在履行了必要的手续后,苏晓晴把两份血样交了上去,司法鉴定中心的人让她一周后来去鉴定报告。
苏晓晴走出司法鉴定中心的大门,感觉自己都要虚脱了,那里地气氛和冷漠让她窒息,她回头看了看那高大冷峻的大门,这辈子再也不想进去。她痛恨是谁发明这个证明亲子关系的技术,难道留下一个美好的欺骗就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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