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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浩然呆呆发愣,他承认施一辰的话是完全正确的,江海龙既然敢绑架人质,那就是豁出去了,事情往坏一点的地方想,即使警方出手,能不能把陈浩苏和肖雨就出来,那还两说。
龙叔这是说话了:“陈浩然啊!我看报警是上策,即使有危险也只有这一个办法,对付那伙亡命徒,不靠武力是不行的。”
卫天成、方雄和卫子豪也纷纷点头。陈浩然看着众人,两眼湿润,他也没有一点办法,无论是妹妹陈浩苏还是前妻肖雨,他都不想失去,如果江海龙同意交换,他会毫不犹豫地去顶替她们。
施一辰拍了拍陈浩然的肩头,说道:“就这么办了,不要犹豫了,我们没时间,报警的事我去。至于晚上送钱的事,我们还得听警方的安排,我们还有一夜加一个白天的准备时间。”
滨海市警方接到施一辰的报案,因其中涉及美籍华人的亲属,立刻上报了市委和市政府,有关领导指示公安局尽全力解救人质,确保人质安全,市公安局刑警队和特警队联合行动,所有参与行动的人员,秘密前往腾龙集团,封锁一切消息。
按照江海龙的要求,下午五点一千万现金准备完毕,分装了几个大密码箱,整齐地摆在龙叔的办公室里,众人紧张的等着江海龙的电话通知。
之前公安局制定了行动方案,其实所说的行动方案现在也只能是一种预案,所有的行动准备都要根据绑匪的行动也做出调整。
七点一过,陈浩然的手机响了,警察示意陈浩然先不要接通,那边立刻开通了监听设备,十秒之后,警察的手一落。陈浩然接通了电话,江海龙的声音传来了过来。
江海龙:“陈经理,你报警了吧?”
陈浩然心里一颤,努力平静了下语气:“我没有!”
江海龙:“报警我也不怕,大不了同归于尽,有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陪着,我也没什么遗憾的。”
陈浩然怒道:“少废话,快说在哪交钱?”
江海龙呵呵一笑:“你把钱送到昊天集团公司0楼我的办公室。记住你一个人来,八点准时到达。”
陈浩然心里一动,连忙说道:“你傻了怎么地,那是一千万,四五箱子钱,你当我是骡子还是马?我弄得动吗?”
江海龙也愣了一下,他还真忘了这事,陈浩然一个人拿不动一千万,他想了想:“那你说怎么办?”
陈浩然道:“我要带两个人和我一起去?”
江海龙怒喝道:“不行,只能你一个人。”
陈浩然也装作发怒道:“我拿不动,要不你过来自己取。”
江海龙无奈:“你带一个女的过来。”
陈浩然心中暗乐,江海龙终于松口了,索性就在逼他一下,说道:“一个女人有多大的劲,顶多拎一个箱子,剩下的我也弄不动。”
江海龙真的有些急了,骂道:“臭小子你到底想怎么样?”
陈浩然道:“我要带个有劲的男的。”
江海龙:“休想!你带两个女的,不许再提条件。”
陈浩然道:“行。”
特警队队长梁斌一直在旁边听着他们的对话,不住地冲陈浩然点头,表示赞许。通话结束后,梁斌走过来拍了拍陈浩然,竖起大拇指,说道:“陈先生机敏过人,说的很好,你为我们又争取了一个机会。我打算从我的特警队里派两个女队员和你一起去,看机会下手救人。”
梁斌对陈浩然说道:“从刚才和江海龙的通话来看,他还没发现你们已经报警,所以这次你去,要见机行事,有机会我会通知你们动手,没机会交完赎金就先撤出来,再另想办法。”
过了大约十分钟,腾龙集团总经理办公室内,进来两个穿着打扮休闲,留着长发,长相漂亮的女孩子。她们就是梁斌从特警队特意调来的两名女特警,俗称“霸王花”或叫“霹雳凤凰”。
梁斌指着两个女特警说:“她们就是我选的,陪陈浩然先生一起去昊天集团公司的人,她们将装扮成腾龙集团的女职员,请龙经理给准备两套你们公司女职员的制服。”
龙叔答应着,到外边让秘书赶紧准备。
梁斌道:“你们到绑匪的巢穴可能会遭遇搜身,所以你们几个人不能穿防弹衣,也不能带武器,这样你们就比较危险,我的人经过特殊的训练,陈先生你怕不怕?”
陈浩然:“怕也没办法,江海龙点名要我去,我能不去吗?再说被绑架的都是我的亲人,我没有别的选择。”
梁斌同情地看了看陈浩然,说道:“我看出陈先生比较沉着冷静,我觉得你能行。”
陈浩然点了点头。
梁斌又说道:“我会为你们安装窃听器,就装在你们的鞋跟和装钱的箱子里。同时我们还会在昊天集团大楼的周边及楼上安排特警队员,以及在对面的楼上安排狙击手,策应你们行动。”
陈浩然道:“这些事我们不懂,你看着安排就可以了。”
梁斌向陈浩然道:“现在我给你介绍一下,你的两个同伴。”他指着个头高一点,长相清俊的女孩说:“她叫耿华。”又一指旁边那个个头略矮,张着娃娃脸的女孩说:“这是欧燕。他们都是我特警队里的好手,陈先生你要听从她们的指挥,我会通过安装在耳内的微型耳机发命令给她们,指挥行动。”
陈浩然向两位女警点点头。梁斌命令道:“耿华、欧燕你们立刻换装,打扮成腾龙集团的女职员,十分钟后你们和陈先生一起出发。”
耿华、欧燕到旁边的办公室去准备。陈浩然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的几箱子钱,呆呆发愣。施一辰这时走过来,坐到他身边,看着陈浩然,沉默不语。
陈浩然说道:“施一辰,我这次去很危险,如果我回不来,我老婆就交给你了,请你帮我照顾她们娘俩。”说着,不由笑道:“我媳妇再过半年,就要生了,到现在我还不知道是男是女。”
施一辰勉强笑道:“别这么说,你的老婆等你回来自己照顾,我还得照顾我的老婆。”
陈浩然笑道:“你这个人真不怎么地,我以前养了好几年的老婆归了你,现在我还得出生入死替你去救你老婆,你说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
施一辰笑道:“都这个时候,你就别抱怨了。等你回来我请你喝酒,一醉方休。”
陈浩然和施一辰双手紧紧相握,说道:“好,我一定回来喝你这顿酒。”
这时,耿华和欧燕换装完毕一起走了进来。她们都是一身腾龙集团配发女职员的深色西装套裙,脚上穿着半高跟的黑色皮鞋,原先扎起来的马尾长发,已经打开,散披在肩头,脸上淡淡地化了妆,为了掩饰每人都戴了装饰的平光眼镜。
陈浩然惊讶地看着换装出来的女警,没想到刚才那么随便的两个女孩子,这一换衣服立刻就不一样,她们俩站在那里,如果不知道是警察,还真像是大公司里的白领。
梁斌又进行了一次细致的检查,没有发现破绽,又交代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陈浩然吃力地拎着两箱子钱,两个女警每人各拎着一箱,一起向办公室外走去。
几个人刚到门口,梁斌突然叫住他们,说道:“耿华、欧燕你们两个拎着箱子能不能别走的那么快,那里像个公司里的白领,就像是搬家公司的。”
耿华和欧燕立刻就明白过来,那么重的箱子虽然对她们不算什么,但对一般的公司女职员可是不轻,绝不会拎着很轻松,她们两个互相做了个鬼脸,放慢了脚步,装着很吃力,走起路来也歪歪斜斜的。
江海龙此时正在昊天集团总经理的办公室里,肖雨和陈浩苏手脚都被绑着,嘴也被堵着,并排坐在沙发上,背后两个男子用枪指着她们的头。凌紫薇坐在另一个沙发上,一脸担忧地看着江海龙,她身边也有一个人看着。此外门边还有两个人手里都拿着枪警惕地看着门外。
江海龙看着外面的夜空吸了一根烟,回身对屋里的几个人说:“几位兄弟,谢谢你们一直跟着我,我不想连累你们,一会有人会送来一千万现金,你们几个一起分了吧,趁他们还没报警你们都走吧。我想用不了多长时间警察就会知道的。”
屋子里一阵沉默,没人去回答江海龙的话。
江海龙又对凌紫薇道:“一会你也走吧。”
凌紫薇低着头嘟囔着:“你要放我,为什么还把我弄到这。”
江海龙道:“我是怕你去报警,我手下的这些兄弟还一分钱也没拿到。一会,他们拿到钱你们就一起走吧。”
凌紫薇抬起头望着江海龙,指了指肖雨和陈浩苏,说道:“那她们怎么办?”
江海龙:“她们不能走,要陪我到最后。”
凌紫薇:“最后能怎么样?”
江海龙咬着牙道:“最后就是死。”
凌紫薇慢慢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来到江海龙身边,轻轻地搂住他,喃喃地说道:“你别死,你去自首吧。你犯的不是死罪。”
江海龙抚摸着凌紫薇的长发,苦笑道:“有些事你不懂,你知道当初卫天明为什么宁可跳楼去死,也不去坐牢,他犯的罪比我轻多了。”
凌紫薇愣住了,她不明白江海龙说这是什么意思。
江海龙道:“我到现在也佩服卫天明是条汉子,就在他从华海证券十七楼一跃而下的时候,我就佩服他。我知道他是怎么想,他宁可死也不去承受侮辱。我和他的想法一样,我已经风风光光地过了半辈子,被人恭敬惯了,我适应不了监狱的生活,与其窝窝囊囊的生,不如轰轰烈类地死。我一点都不怕死,这世上所有的富贵我都经历了,死也没什么遗憾的。”
凌紫薇听着江海龙的话,心里却如冰一样寒冷,她明白江海龙此时已经心存必死的决心,她又看看肖雨和陈浩苏,心里一阵地不忍,难道要让这两个年轻的女人和江海龙一起死吗?这样的结果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她不但要救肖雨和陈浩苏,她也不想让江海龙去死,不管他以为的死是多么辉煌,那都是不是一个这的期待的结局。
凌紫薇:“难道这是唯一的结局吗?”
江海龙:“事情发展到现在,我已近无路可走。”
凌紫薇:“你放了她们两个吧?”
江海龙愤怒道:“不行,陈浩然和施一辰要弄死我,我就要弄死她们的亲属,让他们也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
凌紫薇突然猛地推开江海龙,一脸疑惑的看着他,惊异地说道:“你这么做和刽子手有什么区别,你就一点人性都没有?”
江海龙也放声大喊道:“我是没人性,几十年前我就没有了。”
寂静黑暗的夜空,一片阴霾,外面早已经是万家灯火,芸芸众生又要开始了一天的晚饭时间,可是江海龙的心却是冰冷的,他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明天开晚饭的时间,这人间烟火就快不属于自己了。
夜幕之下,一辆轿车缓缓驶进昊天集团门前的停车场,空荡荡的停车场上,只有这一辆车。陈浩然拎着两个箱子吃力的下了车,后排座上耿华和欧燕一个人拎着一个箱子也跟着下了车,这两个女警都是滨海市本地人,对于这座在滨海市出了名的建筑昊天集团大楼并不陌生。
耿华抬起头向四周望了望,也许是职业习惯,每次到一个相对陌生的地方,她都习惯于先查看当地的地形,进路、退路、楼梯、电梯,她都要做到心里有数。耿华的个子挺高,足有一米七十多,加上脚上的高跟鞋就显得更加亭亭玉立,看起来,足足比陈浩然半头,其实这不过是视觉误差,耿华与陈浩然的几乎是一边高或许陈浩然还更高一些。
耿华长的很漂亮,就是面孔有点冷,自从看到她,陈浩然就没见她笑过,这短短的从腾龙集团到昊天集团的十几分钟的路,陈浩然与欧燕搭了几次话,欧燕那圆乎乎的娃娃脸还是满讨人喜爱的。但是陈浩然没干和耿华答话,耿华连正眼也不瞧他,头一直扭在一边,双眼一直盯着窗外,陈浩然几次想找机会说几句话打破尴尬的局面,但就是没找到机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