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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下停车场的出口,镜头正好拍摄到车子的前部。陈浩然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指着电脑屏幕,大喊道:“那辆车上有车牌,你们查一下车牌,不就知道了吗?”
队长一拍桌子,喝道:“陈浩然,你给我坐下,你当这是什么地方,由得你大呼小叫的。现在是我们找你了解案情,不是你来指导我们破案,该怎么办,我们自己知道。大喊大叫像什么样子。”
陈浩然愕然坐下,期待地望着队长,他承认刚才自己有些失态,但那车号可是现在唯一能找出那个黑墨镜的线索。
队长沉默了一会,说道:“我们也看到了那个车牌号,按照车牌找到了车的主人,他说他的车好几天前就被人偷了,已经向公安局报了案,至今还没找到。”他说完,从皮包里取出一张照片,扔给陈浩然,说道:“你看看,你认不认识这个人。”
照片上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长的很斯文,梳着分头,带着眼镜。陈浩然立刻摇了摇头,说道:“不认识。他是谁?”
队长冷笑一下:“他就是录像里那辆黑色轿车的主人。当天晚上0:0分他正在家里看电视,没有作案时间。”
陈浩然惊愕地道:“绝对不是这个人,就是地下车库里当时很暗,但我也能肯定不是他。那个带黑墨镜的长的很粗壮,剃着很短的笑平头,脸上显得很凶,眉骨附近好像有道伤疤。”
队长将面前的记录本合上,端详了陈浩然一会,说道:“其实,那个你所谓的黑墨镜对我们来说没有什么意义。你说那个装着钱和资料的箱子是他给你的,但没有任何证据,你的这个说法就不能成立。即使能找到那个人,只要他不承认给了你箱子,你还能有什么办法?而现在你必须要交代钱和资料的来历,否则根据现在我们掌握的情况看,对你很不利。”
陈浩然颓丧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头,陷入痛苦的抉择中。他不能把自己参与华海证券倒闭的事情说出来,他身为华海证券职员,故意提供虚假信息,出卖公司利益,给公司决策造成巨大损失,光这条罪就做够定他的刑的。
“你好好想想吧。现在我正式通知你,市检察院已经正式签发逮捕令,对你进行立案侦查,你自己看着办,还是请个好律师吧。”队长站起身甩下这句话,带着两个部下出门而去。
昨晚陈浩然没回家,肖雨也没怎么担心,自从陈浩然在华海证券当时部门经理之后,就几乎天天加班,休息日也是时常不休息。至于晚上通宵工作,不回家更是平常事,她已经习以为常。早上正在班上忙乎的肖雨,突然接到自称是“市公安局经侦大队”的电话,说陈浩然已经被逮捕,关在公安局拘留所里,让她立刻过去,了解一些情况。
肖雨愣怔了半天,陈浩然会有什么经济问题?而且已经被批捕,看来事情闹大了。她跟单位的领导打了声招呼,说家里有急事,就一溜小跑,跳上出租车,赶往市公安局。
市公安局经侦大队的接待室里,审问陈浩然的那个队长接待了肖雨。
“我姓梁,是市公安局经侦大队二中队队长,你是就是肖雨吧?”梁队长礼貌地和肖雨打招呼,身边跟着那个年轻的警察。
肖雨点了点头,问道:“陈浩然到底犯了什么事?你们要抓他。”
梁队长想了想说道:“细节就不和你说了,简单地说就是你丈夫陈浩然偷了单位的绝密信息,或者说是情报,买给别人赚钱。你明白了吗?单位的有些东西是不能公开或让外人知道的,而他却靠出卖这些东西赚钱。”
道理很简单,肖雨听得很明白,突然紧张地问:“把情报买给别人,那不成了间谍了。陈浩然不会是间谍吧?”
梁队长笑了,摇了摇头,说道:“那倒不是,从目前掌握的情况看,这只是经济案件。如果是涉及间谍行为,那么今天找你的就是安全局,而不是公安局。”
肖雨勉强笑了笑。梁队长又说道:“不过。陈浩然所涉及的经济案应该是严重的,我们在抓捕他时,发现他的密码箱中有大量现金,以及华海证券的绝密文件。可是他却拒绝交代钱和资料的来历。我想这样对他是很不利的,我希望你能和她好好谈谈,争取把事情说清楚,否则的话,我们也只能公事公办,向检察院移交案件,提起公诉。”
停了一停,梁队长试探着问:“我们也希望你能提供一些情况,这样有助于查清你丈夫的问题,当然提供不提供,全凭你,我们会一步步把事情弄清楚,但到那个时候情节就不一样了。”
肖雨感到有些为难,说道:“说真的,陈浩然从在家里说工作上的事,我对他的工作一无所知。不过,我会劝说他配合你们的。”
梁队长说道:“谢谢你,一会你可以在这里见到他。不过我建议你还是为他请给律师,他的案子很复杂。”
肖雨点点头,突然问道:“你说他的箱子里有多少钱?”
“至少三十万。”
肖雨惊异道:“他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钱?”
梁队长:“这也是我们要问的,他始终不回答我们。你知道有这样一大笔钱而不能说明来源,本身就是犯罪。”
陈浩然被带到接待室的时候,人显得很颓丧,面色憔悴,头发乱蓬蓬的。他看到肖雨的一瞬间,眼睛闪出一丝喜悦的光芒,随后又慢慢暗淡下去。他有气无力地坐在肖雨的对面,低着头,看着桌子下面。
肖雨凝视着陈浩然,冷静地说:“陈浩然,你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
陈浩然慢慢抬起头,目光一点点移到肖雨的脸上,她还是那么的漂亮,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还和当年一样纯洁无邪,那眼神中灼灼的目光,仿佛能直投进人的心腹,挖掘着人心底的龌龊。岁月在她的眼神中似乎是静止的,社会上的污泥浊水几乎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陈浩然被她的目光一射,顿时心里莫名的慌张起来,眼睛慌忙地躲避到一边。
肖雨在陈浩然躲避他目光的那一瞬间,心里顿时翻了几番,她承认她很多时候看不透陈浩然,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她熟悉陈浩然,熟悉他的丈夫,他的每一个微小的变化,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她知道自己是粗心的,很多事不放在心上,但她同时也是敏感的,对一些她关注的事,具有天生的感知。也许这就是女人所特有的第六感。
陈浩然一个眼神的恍惚,肖雨就感觉出陈浩然一定是有事的,警察的怀疑并不一定是凭空猜想,没有一定的证据,警察是轻易不会抓人的,何况检察院的逮捕令都批了。
肖雨:“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有没有事?”
陈浩然迟疑了一下,看了看旁边站着的梁队长和那个年轻警察。他们很知趣走出了接待室,屋门一关就只剩下肖雨和陈浩然两个人。
陈浩然把头凑过去,低低的声音说:“我没偷公司的资料卖钱,我是被人陷害的。”
“那三十万块钱,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有那么多的钱。”肖雨追问。
陈浩然一时语塞,在这里不是说这事的地方,再说他也没打定主意这事是否需要告诉肖雨,于是,他说:“这事很复杂,一句两句说不清。”
肖雨:“有什么可复杂的,你要是不说清楚,他们可能就把你交给检察院。到那个时候就一切都晚了。”
陈浩然咽了下吐沫,低声说:“我怀疑这事和江海龙和凌紫薇有关,是他们陷害我。”
啊,肖雨吃惊地叫出声。“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要陷害你。”
陈浩然:“我只是猜的,没有证据。你知道华海证券被收购的事吧,我想就是因为这件事。”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陈浩然把声音压得更低,只能肖雨一个人能听到:“江海龙和凌紫薇合伙算计了卫总,暗中操纵股票,让华海证券血本无归,华海证券这才因负债过高,被收购的。”他看看门外,又说道:“江海龙给我钱,让我做内应,这钱应该就是他们答应给我的。但我没想到他们却要害我,我不敢说这笔钱是江海龙给的,如果说了我的罪更大。”
肖雨惊愕地捂住了嘴巴,眼泪在眼圈里直打转,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才二十多岁,还没经历过这么严重和复杂的局面,她不知道局势的进一步发展会是怎样的,下面的局势会有多险恶。
肖雨擦了一下眼泪,说道:“刚才那个梁队长,让我给你请个好律师。你看我该请那个律师好?”
陈浩然苦苦一笑:“别费事了,律师来了也没用,我现在是背着抱着一边沉,两害相权取其轻吧,律师我看不要请了。我想好了认罪。我估计也就被判个三年五载的。”
肖雨一听就哭出声来,使劲地摇头,哭道:“这样不行,我不能让人冤枉你。”
“冤枉?”陈浩然冷笑了一下。“卫总跳楼了,老邓就死在我眼前。那么大的一个华海证券都被人收购了,我这还叫冤枉?算是罪有应得吧,不过我陈浩然也不是好惹的,总有一天,我要他们一起偿还。”陈浩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牙齿咬的咯咯直响。
梁队长听到声音,打开门,严肃地说道:“要保持安静,注意探视纪律。”
陈浩然慢慢地坐下,悄悄对肖雨说:“江海龙当初答应给我五十万,已经给了二十万,我存在银行里,存折和密码都在卧室的床脚下,你需要的时候可以拿出来花。”
肖雨直摇头:“我不要钱,把钱交出去,看能不能减轻处罚。”
陈浩然一笑:“傻丫头,现在公安局调查的是我出卖金融信息的事,这个还没弄清楚,你在弄出了另外一件案子,到头来还不得两罪并罚啊,你是嫌我刑期判的少啊。”
肖雨顿时没了主意。这时梁队长进来,说道:“探视时间到了,这次探视结束。”他又看了看肖雨,皱眉道:“如果再没有新的证据,过几天局里要把材料报到检察院了。”
肖雨惊异道:“怎么这么快?”
梁队长笑道:“这我就管不了,你先生不配合我们的调查,什么也不肯说,对他不利的证据也解释不清。我真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他看了看表,又说道:“他这样的情况也不奇怪,我干刑警这么长时间,接触的案子多了,我猜他后边一定还有个大家伙,不过他不肯说,或者是不敢说。这我就没办法了。”
肖雨和陈浩然都地下了头,不敢看梁队长的眼睛,心里腾腾地乱跳着。
梁队长:“从明天起,由局重案组接手你的案子。我说陈浩然你到底是犯了多大的事,要由局长亲自来过问,指派重案组接手?”
陈浩然心里一惊,感觉事态的变化对自己越来越不利。
“来人,把嫌疑人带回拘留所。”梁队长喊了一人,一个警察过来带走陈浩然。
肖雨哽咽地哭出声来。陈浩然回过头,说道:“我说的话你记住,把孩子带好。”说完,大步走进拘留所,厚重的铁门咣当一声,重新关闭。
肖振良听女儿把来龙去脉说完,也是眉头紧皱,脸色严峻,他是做过领导的人,遇事不慌,能沉得住气。他思索、分析着这事件的利害关系,很清楚,摆在陈浩然面前的是两条路,要么承认自己倒卖金融信息,要么把江海龙、凌紫薇以及昊天集团都抖落出来。可是这样一来,牵扯的范围就更广了,江海龙和昊天集团在市里的势力很大,再说他们做的这种事都是不会留下证据的,到时候他们往陈浩然身上一推,陈浩然的罪可就更大了。说归来,陈浩然只是一条路,孰重孰轻自己掂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