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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一封家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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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我们的新房还缺什么?”肖雨问,谈论一下新房,几乎是他们每晚必须的话题。

    “好像不缺什么了吧?”陈浩然用一种不太确定的语气说,然后两眼四处撒么,尽量装出很重视的表情。

    “先不说新房,你说我们之间还缺点什么东西。”肖雨首先指定了范围,期望陈浩然能醒悟。

    “我们之间?”陈浩然好像被弄蒙了。

    “我都怀孕两个月了。”肖雨提醒他。

    “两个月了,你不是总去医院检查吗?医生不是说没问题吗!”

    “谁说有问题了。我是说,我每次去医院,医生都问孩子他爸为什么不一起来。”肖雨怨怨地望了一眼陈浩然。

    “我不是没时间嘛!”陈浩然不好意思地说。

    “我没说这个。我是说你现在还不能完全算是孩子的爸爸,我这是未婚先孕,我们不受法律保护。”肖雨的意思很明白了,但陈浩然似乎脑袋也不太清醒,还是稀里糊涂的。

    “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结了婚我们就受法律保护了。”

    “结婚之前还要干什么?”

    陈浩然一头雾水,脸上闪着坏坏的笑,结婚前还要干什么?好像我们已经干了很多了,你不是已经怀上了孩子,难道这还不够,我们难道能做的更多?

    “我的大爷,我们还没领结婚证,你是不是压根就没想过要领结婚证啊!”肖雨终于放弃了拐弯抹角,她不能确定陈浩然是真的想不起来,还是装傻充愣。

    忘了、真的忘了。陈浩然在心里打自己好几个嘴巴。但是,他想不明白,领结婚证就领吧,肖雨为什么要绕弯子,什么未婚先孕,什么不受法律保护,乱七八糟把人弄糊里糊涂的。听说现在领结婚证比买大白菜还方便,两个人把所需要的证件扔进窗口,等工作人员再把证件扔回来的时候,两个人就是夫妻了,就成了栓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跑不了我也蹦不了你。当然,发结婚证的人,并不负责结婚证的保质期,这个得有你自己负责,可长可短,欢迎随时作废。不是有报道,一对年轻的情侣,一上午的时间把结婚证和离婚证都办齐了嘛!真他娘的有效率。

    商量完领结婚证的时间,肖雨像是突然想起一件事,从桌子上拿过一封信,说道:“你的信,我刚从邮箱里取的。”

    陈浩然接过信,看信封上的地址是东北老家的,可能是父亲的来信,不过信上的字不是父亲的,那字体要清秀的多,一看就是女孩子的字体。

    “是不是家乡哪个女同学写来的吧?”肖雨不放过任何一个揽酸的机会。

    陈浩然把信在手里掂量了掂量,笑道:“让你失望了,我猜信是我父亲的,替他写信的女同学是我妹妹。你要不要先检查一下。”

    肖雨拿白眼翻了他一下,没说话,独自看电视去了。

    自从陈浩然大学毕业来到这个遥远的南方都市,就几乎与家里处于消息断绝的状态,倒不是和家里有了矛盾,实在是保持不断的通信联系所付出的金钱的代价,无论是对于老家的父亲还是南方的陈浩然来说都是一笔不小的负担。老家的小山村至今也通上电话,而让节俭的父亲买一部手机,那简直是不可能。起初,偶尔父亲会借着去镇上赶集的时候,用公用电话打他的手机,可是短短的几分钟通话的费用的,却让老父亲大吃一惊,不过说几句话的工夫,却要了他几斤猪肉的价钱,他盘算了半天觉得深深不值,从此后他就不再干这种奢侈的事了,来自家乡的消息也越来越少。

    信是用父亲的口吻写的,看那字迹却不是。父亲虽然识字,但并不熟练,也写不出这么纯熟的笔体。陈浩然知道,信是妹妹陈浩苏代写的,这个时候大学还在放假,妹妹还没有返校。

    一想到妹妹陈浩苏,陈浩然的心里就不由升起一种愧疚和爱怜。像父母亲那个年代的人大多是重男轻女的,特别是在农村,那种传宗接代,薪火相传的观念并不会随着社会的变迁有多大的变化。父母亲本想是再生个男孩,可是偏偏是个丫头,父亲很是失望,母亲也觉得对不住父亲,埋怨自己不争气。从记事起,陈浩然就知道父母亲对自己特别好,好吃好穿他都是第一份的,妹妹陈浩苏基本上是捡他剩下的。也许是年少无知,他一直以为这一切天经地义。

    年龄和知识会改变一些无知的想法,上了初中的陈浩然渐渐开始关心照顾起妹妹,而父母亲由于年岁大了,也改变了不少对妹妹的态度,也关心起这个很少疼爱的姑娘。陈浩然比妹妹陈浩苏大四岁,但妹妹上学却比他早,而人又聪明,接连跳级,结果只是比他晚了一年考上的大学。

    直到现在陈浩然还感到愧疚,妹妹的学业几乎因为自己而中断。一个偏远的农民家庭同时供两个大学生,无论如何都是沉重的。一年家乡受了灾,父亲说实在供不起两个人了,打算让陈浩苏退学,理由很简单你哥哥是男孩,没有本事以后找不到工作,娶不上媳妇,我们陈家的香火就断了。所以上学的事,要先紧着他来。

    这些事都是后来妹妹打电话告诉他的,当陈浩然在电话里听到妹妹难过的哭声,心都要碎了,他不恨父亲,恨自己。他马上给父亲写了封措辞严厉的信,如果逼着陈浩苏退学,他也不念了,回家种田,并说学费也不用他们筹集,自己会想办法。老人接到信,沉默了半天,只说了一句,我们都老了,随他们去打拼吧。

    他和妹妹都度过了一个艰难的学期,但他们觉得很高兴,毕竟只有通过学习才能脱离土地的束缚的道路上,他们依旧在前行,尽管这路走的有些艰辛,但毕竟是又迈出了一步。

    陈浩然觉得自己只是做了该做,谈不上高尚,如果因为自己,而让学习更好的妹妹中途辍学,他的心会内疚一辈子。

    一封信,让他想起了很多,不过这时候妹妹研究生都快毕业了。大概有两年多没见到她了,她长的是越来越漂亮了,是不是已经有了男朋友?好像是有了,记得上次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隐约透露过。

    父亲的信写的简单,主要说两件事:

    一是最近几年的收成不错,手里积攒了几个钱,趁自己还能活动,想盖几间房子来养老。问他手里有闲钱吗?先借几万使使,等以后有钱再还。

    二是妹妹陈浩苏今年研究生就要毕业了,让他帮助在南方看看找个合适的工作,不过父亲还说,陈浩苏在学校很优秀,许多单位都抢着要她,你哪里不好找工作,也不用太操心。陈浩然明白父亲的言外之意,主要是借钱。

    陈浩然现在最怕听见“钱”这个字,他哪里还会有多余的钱,装修房子、炒股票已经让他和肖雨背负了五万元的债务,虽然肖家不差那五万元钱,但肖家没开银行,也不是提款机,你想要多少就提多少。况且肖家给了一套房子,还出钱装修,筹备结婚的一切花销都不用自己出,这已经是够仁至义尽的了,怎么好老蹬鼻子上脸哪?

    这时,肖雨过来,问信里说了什么事。

    陈浩然把父亲借钱的意思婉转地说了,顺便说一下妹妹陈浩苏找工作的事。肖雨没表态,看着陈浩然不说话。

    “咱们手里哪来的钱?我一会就给我爸写信,让他晚几年在盖房子。”陈浩然除了这么说,也是在没办法。

    肖雨叹了口气,说道:“其实老人盖房子是正事,也挺不容易的,如果我们有钱,应该帮助一些。”

    陈浩然心里热热的,他感觉自从肖雨怀孕以后,好像性格也发生了一些变化,那种富家小姐的脾气改了不少,不再事事以自己为中心,大多数的时候的,能够替别人考虑,当然她与自己父亲的关系早就和好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原则问题,一旦设身处地地从老人的角度考虑问题,事情就很容易得到解决。

    “你妹妹是哪个大学毕业的?学的什么专业?”肖雨问。

    “浙大,金融专业。”

    “还是名牌大学哪!专业也挺热门的。”肖雨有些意外,一个农村的小姑娘会考上这么好的学校?

    “我妹妹可是乡里的高考状元,在县里也是前三名。按分数上应该上清华、北大的,她报志愿的时候,胆子小了点,报了浙大,分数超了额分数线十几分。”陈浩然提起这个妹妹,自豪的无以附加。

    “真看不出来,你妹妹可比你强多了。”肖雨开起玩笑来。

    陈浩然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那是,没法比。”

    “如果你妹妹能来我们这里,我可以找我爸爸托人,给她找个好一点的工作,毕竟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现在还不着急,听她的意思好像找工作不成问题,再者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来这里,到时候在说吧。”即便如此,陈浩然还是很感激肖雨的细心。

    “陈经理,外边有个漂亮女孩找你。”将近中午的时候,手下的一个小姑娘大呼小叫地叫嚷着,那意思似乎不是在叫陈浩然,倒像是要全办公室的人的都听到。

    陈浩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冒冒失失的小姑娘,在这种场合他不能表现出不高兴,否则就太没风度了,他向门口望去,就见苏晓晴已经款步走了进来。

    苏晓晴今天的打扮很精致,既不俗艳,也不轻佻,举止神态都带着大家闺秀的优雅和高傲。屋里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过去,刚才还喧闹不已,现在却变得安静异常。

    “苏小姐,你好!我们又见面了。”作为当事人陈浩然不能不先打声招呼。

    苏晓晴微微一笑,“陈经理好像很忙啊!”

    “就快午休了,苏小姐有什么事,我可以效劳的吗?”

    “不敢当,我是来物归原主的”苏晓晴手里握着一条叠的整齐的领带。

    陈浩然想起这是他昨天赴宴时,落在天堂娱乐城的。虽然一到家他就想起来了,但总不能为了一条领带再大老远的跑一趟天堂娱乐城吧。但是陈浩然此时此地见到握着领带的苏晓晴,他多少有些后悔,他如果知道苏晓晴会把领带送到他班上,他宁可昨晚跑回去自己取回领带。

    陈浩然还算从容地将领带接过来,放在抽屉里,说道:“麻烦苏小姐了,我真是太粗心了。”

    “陈经理太客气了,我今天来一是送回领带,二也是有求于你,如果你方便我们出去说。”

    陈浩然早就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和苏晓晴说话。“你先到外边等我,我交代一下工作就出来。”其实,当时凌紫薇不在,他也没有谁要交代工作,他只不过是不想和苏晓晴一起在公司内进进出出,人多眼杂,还是少惹是非为好。

    “哦,好的!”苏晓晴转身出去。

    华海证券公司外的停车场上,苏晓晴一手扶着车门,一手叉着腰站在她那辆红色的跑车旁,配上她那身时尚的时装,那情景就像是一位汽车展览会上的车模,引来不少人回头观望。

    “苏小姐,什么事?”陈浩然不明白苏晓晴到底来干什么,不过他明白送领带只是个借口。

    “先上车,再说。”苏晓晴扬了扬下颌。

    陈浩然犹豫了一下,这车恐怕上去容易下来难吧,他一个大男人倒不是怕被这个美貌女人怎样,他是实在不想和江海龙发生任何联系,既然这个人惹不起,最好的办法是不去惹他。

    “还怕我吃了你不成?”苏晓晴显然有点不高兴。

    “你吃我倒没什么?可是你得让我知道为什么吃我吧?”陈浩然也只好打个哈哈,掩饰一下尴尬。

    “陪我去商场买几件衣服,总不会是强人所难吧?。”

    “我在这方面可是外行,你不要指望我给你什么建议。”

    “当然没指望你的眼光,要你去只是当搬运工的。”苏晓晴嘻嘻一笑。

    陈浩然就是再笨也看得出,这不过是又一个借口罢了。于是,开玩笑道:“这该是你男朋友的机会,我去恐怕不合适。”

    “等我找到男朋友,就不麻烦你了。别罗嗦了,上车吧。”苏晓晴先上了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