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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天明别墅的客厅,足有七八十平米,宽敞明亮,装修得十分淡雅,一点也不显奢华。
两人落座,有人端上茶来。
“江总,尝尝这是极品铁观音,上个月老同学从福建带过来的。”
“好,味道不错。”江海龙装模作样地喝了一口,其实他对品茶和茶叶的好坏一窍不通,不过是顺嘴一说而已。
两个人闲聊了几句,江海龙忍不住先开了腔:“卫总,今天请我来不只是品尝你的铁观音吧?”
“当然,我是想和你说说咱们发财的事。”
一听说发财,江海龙气不打一处来,气哼哼地道:“还说什么发财,我竟被人在身后打黑枪,我怎么死的多不知道。”
卫天明微微一笑,说道:“老江啊!,那些事我都知道了,我用人格担保肯定不是我们华海证券的人干的。”
“不管谁干的,我这一个星期损失了0多万的筹码,里外里亏了100万。”
“0万筹码,100万,小意思吗!你江总,做了这么多年的股票,也不是没陪过?”
江海龙一听心里不太舒服,听卫天明的话,他好像输不起那100万。他冷笑道:“我江海龙,虽然没做过什么大生意,但十几亿,上百亿的资金也经手过,输了千八百万的,也输的起。但我要输了明白,暗里搞鬼,我可不答应。”
卫天明也有点脸上挂不住,心里暗骂,什么东西,你损失了筹码,和我屁相干,为什么绑架我的人。居然还敢绑架凌紫薇,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要知道凌紫薇的父亲凌北风的财力不比你江海龙差,而且人家还是市人大代表,与市里公检法的头头都很有交情,你江海龙就不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吃的下拉不下。
不过他还是忍住,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小事一桩,不想因小失大,笑道:“老江,我们是老朋友了,事到如今就不说气话了。我听说你把凌紫薇给绑了?”
“话不能这么说,我只是请凌经理过去问了点事情。现在她已经不在我那里。”
“我知道,凌紫薇不在你那里,但陈浩然还在你那里吧?”
“在我那里,有些事还没弄清楚。”
卫天明拍了拍江海龙的手,语重心长地说:“老江啊!有事好商量嘛,不要动不动就关人,这样对谁都不好。”
江海龙哈哈一笑,说道:“好啊,那就商量商量。”
卫天明知道江海龙外表豪爽粗鲁,但内心极为精明,而且心狠手辣,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但卫天明心里也有数,江海龙不过是咽不下被人暗算这口气,至于损失那点筹码和资金,对于昊天集团来说不过九牛一毛。关键是要找一个既能让江海龙接受,又能自圆其说的理由,让双方都下台。
“卫大哥,你知道我昊天集团的实力,我也不是输不起的人,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江海龙也觉得一味地强硬没好处。卫天明今天请他,是先礼后兵,毕竟自己绑架了人家的人,而且还没有证据。此外,没有必要他也不愿意得罪凌北风,不过千八百万的事,不值得。
“我看这样吧,你的损失暂时由华海证券来赔偿,你损失的筹码,我们替你吸过来,再按你的平均价格买给你,这样的筹码就够,此外,在运作完成之后,由华海证券方面再出500万给你,弥补你资金的损失。”卫天明的确考虑的很周到,江海龙几乎没有反驳的理由。
江海龙明白如果真的照这个协议,昊天集团方面并不吃亏,但还是该客气一下,否则显得自己太小气了,于是说道:“如果这样,我们当然没意见,只是不会让华海证券方面太吃亏吧?”
“谈不到,谈不到,只要我们精诚合作,多少损失都能赚回来,而且还会赚的更多。何况我好要查查这笔资金的下落,看看他们是什么来头。”
“既然卫大哥,这么痛快,我也不能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这就叫人把陈浩然放了。”
卫天明拦住江海龙,笑着说:“不忙,不忙,这些年轻人,血气方刚总是以为老子天下第一,教训他们一下也好,长点经验和教训也好。”
江海龙有点不解,卫天明葫芦里这是卖的什么药。
“再关他半天,晚上放他回来就行,别难为他。”卫天明嘱咐道。
“好,那我就告辞了。”
“恕不远送,改日天堂娱乐城,我请老兄好好玩玩。”
江海龙会心地一笑,他知道天堂娱乐城是市里最著名的声色场所。他和卫天明告别,脸上划过一丝冷笑,卫天明是什么样的人,他太清楚了,表面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一幅领导干部做派,说起话来也是主义、思想、政治的不离口,但谁不知道谁,内里却是个十足的老花花,眼看快退休的人了,成天还总想着声色犬马。
江海龙心里比谁都清楚,股市里那些阴谋诡计十有八九就是卫天明搞的鬼,恐怕凌紫薇也有份,他之所以反应的这么强烈,也想给卫天明点颜色看看,别以为你和凌紫薇鬼鬼祟祟搞的那点事我不知道,老子今天绑了凌紫薇,那是轻的,如果再背后搞鬼,老子连你卫天明也敢绑了。不过卫天明毕竟久经世故、老谋深算,给了自己面子,目的也算达到了。
江海龙坐在车里,心里不断地盘算着,觉得这次自己做的基本成功,既挽回了损失,也教训了华海证券方面,至于那点损失其实他并不放在心上,之所以他小题大做,关键是经过这一件事,华海证券方面恐怕就不会再玩阴的了,他们知道我江海龙不是省油的灯。
白天的惊吓,使凌紫薇晚上休息得并不好,她做了一颗可怕的梦。
这是什么地方?好黑,好冷,阴森森的怕人。
凌紫薇伸手四处去摸。好冷啊!湿冷的石头上滴下冰冷的露水,隐隐传来浓重的血腥气。
“这里是哪?”凌紫薇大声地叫喊,但却听不到自己的一点声音。
一滴滴冰冷的水珠顺着石砌的拱顶滑落下来,正砸在她暴露的颈间,每一下都象是钢针刺入,整个心冷的收缩成一团。
前面是黑暗的尽头,一团黑暗之中孤悬着一点如豆的亮光,象是混沌初分时,照亮天地、人间的第一颗火种。凌紫薇激动地向火光走去,那是在这阴森、可怖的人间地狱里唯一的一点光明。
黑暗的尽头,一盏昏黄的油灯挂在墙上,幽蓝的火苗也只照亮了它脚下方圆数尺的地方。油灯下,几条粗黑的铁链将一个人捆成一个“大”字,吊在半空。那人似乎是低着头,头发遮掩住面孔。灯光下,隐约似可分辨,似是个男人,身上的衣服已被鲜血浸染,血顺着衣襟流在地上,已经殷红了好大一片。
凌紫薇走近细看,被吓的几乎不能喘息,冷汗湿透衣衫。他看清了那是个没有头的人。那头被人生生割了下来,用细绳悬挂在断了的血红的腔子上。
凌紫薇压抑住恐怖的心跳,用手轻轻撩开那人披在额前的头发,顿时一张惨白泛着青紫色的脸映入眼帘,眼内的眼珠已被挖去,腮边挂着两道鲜红的血迹;口内的舌头也被割去,一行污血顺着嘴角直滴在地上。
“陈浩然……”凌紫薇哀叫一声昏倒在地。
油灯熄灭,四下黑暗如漆,黑暗中,一个声音冷冷地说:“凌紫薇,钱带来了吗?”好像是江海龙的声音,又好像谁的也不是,飘飘荡荡的。
“钱,哦,钱,我没有那么多,求你们再宽限几天。”
“宽限!难道阴曹地府也能将条件吗?”
“阴曹地府,我难道死了?”
“来人,给我动手。”
恍惚见,凌紫薇看到的就是那个在树林车库里绑自己的瘦高刀疤小子。那小子手里拿着一把电锯,不由分说从凌紫薇的头顶就锯了下去,钻心疼痛,让凌紫薇放声大哭。
当凌紫薇被自己的哭声惊醒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真是太可怕了,她感到脑袋疼的要命,浑身的骨头节都疼到心里,嗓子眼干的像冒火一样。
凌紫薇望着枕巾好大一片泪痕,心有余悸地咚咚直跳。那不过是一个可怕的梦而已,不是真的,江海龙在没有解决问题前,不会对陈浩然有过激的行为。这一点,凌紫薇还是心里有数的。
凌紫薇一上午心里都是乱糟糟的,她担心陈浩然在江海龙的手里会吃苦头。说心里话,她没想到陈浩然在她危难之时会挺身而出,而且把自己从那帮人手里换出来。她此时此刻的心情,不仅仅是感激。更多的是感动。记不得上次有这样的感动是什么时候了,好像已经遥远的无法企及。
男人?凌紫薇无限地品味着这个词,好像里边有无穷无尽的味道。她曾经品味过很多男人,但结果无一例外都是失望。可以说自从那次被强暴之后,她基本上对男人失去了信心,什么花前月下、海誓山盟,都不过无聊文人为那些无知少女编织的一个美丽的童话,就像那巨大的肥皂泡,虽然光彩夺目,美丽异常,但只要轻微的一点伤害就可以让它破裂、消失。
陈浩然的出现,让凌紫薇很是疑惑,她并不是从一开始就喜欢这个年轻人,只是觉得他年轻、有活力、懂事,会讨人喜欢。与他交往更多的是一种关爱、关心和照顾,毕竟她也曾经有个这样了一个小弟弟,如果他还活着也有陈浩然这么大了。但这种单纯的关系,从陈浩然把她剥的一丝不挂的那个夜晚就终结了。
凌紫薇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了陈浩然,而且从这次的危机之后,这种感觉越加强烈,不仅仅是在肉体上,而且是在精神有依赖来和信任的感觉,这感觉是不是就叫做ài哪?
凌紫薇在家等很不耐烦,该死的卫天明为什么要约到下午一点。凌紫薇不得不承认,她不了解卫天明,也看不透这个满脸笑嘻嘻的男人。这个快六十岁的老男人,总是给人一种谦虚谨慎、彬彬有礼的印象,有的时候你甚至怀疑他不像个领导,怎么那么没有架子,没有当官的气派,说话慢条斯理,不紧不慢,遇到多大的事也不上火。
快到一点了,凌紫薇平静了一下心情,梳理了一下思路。突然觉得昨天气头上给卫天明发的短信,太强硬了些,也有点犯忌,唉!不该说要去法院的话。不过话一出口,后悔一而来不及了。
其实凌紫薇也是被逼的没办法,如果卫天明一味地躲避,问题解决不了,那岂不是害了陈浩然。她仔细地打扮了一翻,又从家里的保险柜中,取一份材料装在坤包里。她已经打定主意,如果卫天明真的放手不管,那就和卫天明摊牌。不过她还是有把握,卫天明不会因为这几百万的小事,就和她翻脸,毕竟,自己掌握的那些东西,足够把他送上断头台的。
一点钟,凌紫薇的轿车稳稳地停在卫天明翠微湖边的别墅门前。卫天明从芭蕉树下的竹藤椅上笑眯眯地站起来,走到车旁,一边拉住凌紫薇温润滑腻的小手,笑道:“小薇啊!,火气怎么那么大啊!凭咱们的关系什么事不能解决。”
凌紫薇无奈地让他拉着手,冷笑道:“我昨天差点就没命了,给你打了那么多次电话就是不接。现在又假惺惺的。”
“正赶上我再在外边办事,吵吵嚷嚷我听不见。”
凌紫薇不愿意听他的解释,过去的事了,争执也没用。她随着卫天明到了二楼的客厅。
“在下边就行,不用麻烦还得上二楼啊!”凌紫薇突然惊觉起来,她意识到这个看似忠厚的老男人不会那么轻易地替自己办事。
“不麻烦,你不是外人,二楼说话方便。”
“方阿姨,不在家吗?”凌紫薇所说的“方阿姨”是卫天明的老婆方晓静,财政局的一个科级干部。
“她嫌这里冷清,不愿意来。”
凌紫薇当然不会相信,这么多年在一起,她也没少让这个老男人占便宜,老婆不在家那只是一个信号,以后的事还用说吗?
不过今天凌紫薇可没这个兴致,刚在二楼的小客厅坐下,就焦急地说:“卫总,现在陈浩然还在江海龙的手里扣着,生死不知啊!”
“不要急,这些事我都知道,等会我和老江说说。”卫天明给凌紫薇倒了一杯红酒,顺势坐到了她身边。
“好像没那么简单,老江气的不行,我也纳闷,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资金进来,我们原先的计划不是这样的。”凌紫薇直到现在也不明白出了什么问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