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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答应最近几天中午去江城艺术学校接钱淼回家,所以陈浩然中午来不及在学校食堂吃午饭。上午最后一节课刚打铃下课,他就急匆匆走出教学楼,才走下台阶,就听见后边有个轻柔的声音叫道:“陈浩然!”
陈浩然一回头,见佟安若笑吟吟地站在台阶上,她身穿着一件红色的大衣,一头乌发随意地飘散着,脸色有些苍白,不过精神头不错,眼睛里神采奕奕的。
看到教学楼前人很多,他们就一起沿着小路向学校大门的方向走去。
“你的病都好了?”陈浩然最关心这个。
“早就好了,我还故意拖延了几天,把病情夸大了几分,这样我妈妈就害怕了,不提让我相亲的事了。”安若很为自己的恶作剧得意,说着还咯咯地笑了起来。
陈浩然的心先是一喜,然后是一忧,为什么像安若这样看起来什么都不愁的女孩,要被逼着去相亲,这哪里是相亲分明是一场权钱交易,安若不过是她父母在商场上的一个筹码。她没有选择自己爱情的自由,为了这份她本来就有的自由,她不得不把自己弄病,这岂不是更让人无奈和伤感。
“你这是干什么去?我看你匆匆忙忙的。”安若笑着问。
“钱教授让我帮他接女儿回家,这不我在赶时间。”陈浩然一边走一边说。
“钱教授的女儿?”安若的眼里闪出疑惑之色,然后,笑道:“他的女儿少说也有二十了吧?还用人接?”
“他女儿腿上有残疾,再加上这几天道路施工,所以她出行不方便,钱教授又扭伤了腰,所以他才求我帮忙。”陈浩然停了一停,又说道:“钱教授对我很好,学习上,生活上没少帮我,我能为他做的事不多,所以我必须要把这件事做好。”
安若微微一笑:“你看你说的这么伤感,好像谁不让你去似的!”
陈浩然笑笑:“伤感谈不上,所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个道理我还懂。”
安若也点点头,笑着道:“反正我现在也没事,和你一起去好了,看看这位钱大小姐到底是何许人?”
陈浩然吃了一惊,不知道带安若去见钱淼好不好,他迟疑道:“你去干嘛?我怎么介绍你?”
安若一副无所谓地道:“你就说是同学,说是女朋友也行,反正我也不在乎。”
陈浩然心里莫名的一喜,也许这只是安若的随便一说,但对于他却是一个明显的暗示,也许安若愿意接受自己这个朋友?
陈浩然带着安若坐公车来到江城艺术学校,时间还是晚了十分钟,他们一起走进教学楼的大厅时,见钱淼正在巨大的玻璃窗下看书,看起来很悠闲。
“对不起,我来晚了!”陈浩然有些抱歉地说。
“不过十分钟而已。”钱淼看了看雪白皓腕上的手表,微微笑道。她仰头看看陈浩然身后跟进来的安若,诧异道:“这位是?”
陈浩然连忙道:“我的同学佟安若,正好一起顺路过来。”
安若大方地上前和钱淼握了握手。她们两个是都可以称得上美女的女人,彼此之间不由得都多打量了几眼。
钱淼淡淡地笑道:“谢谢佟小姐,让你费心了,我身体不便,不能站起来了。”
安若连忙扶住钱淼的肩头笑道:“钱姐姐,不用动,我和陈浩然一起出来办事的,正好顺路,也说不上有多费心。”
中午的天气很好,他们一起走在温暖的阳光下,初冬的江城又降下了一层薄薄的雪,钱淼的轮椅压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佟小姐,你很漂亮!”钱淼望了安若一眼,然后又看了陈浩然一眼。
“钱姐姐!也很漂亮!”安若笑着答道。
“我们还是不要互相恭维了,别让浩然笑话咱们。”钱淼笑的很灿烂,一双灵气逼人的眼睛望着陈浩然。
“笑话咱们?陈浩然,你说,我和钱姐姐漂亮吗?”安若半揶揄半认真地问道。
“当然漂亮,这还用说!”陈浩然有相当的自信,她们二人足当得起“漂亮”二字。
钱淼不同意坐出租车回家,说现在是中午,公共汽车上的人不多,何必浪费钱,于是陈浩然和安若推着她一起来到汽车站。果然车站的人不多,过往的公共汽车大多是空空荡荡的。
等了不一会,车到了,钱淼撑着拐杖,安若在一旁扶着她,虽然有些艰难,但上车还是挺顺利的,陈浩然抱起轮椅紧跟着也上了车。
车上的人虽然不多,但座位都已经坐满。前边的人见钱淼不方便,有人给她让了座位。
车刚开出一站地,下边上来两个打扮的流里流气,把头发剪的奇形怪状,染成又红又黄颜色的小子,他们一上车就旁若无人地抽烟,大声说笑,司机只是说了一句让他们把烟掐掉,就被其中一个打了一拳,司机也怕惹事没敢说话。
车继续开动,陈浩然发现有些不对劲,站在他旁边的安若,不住地向他的身前靠,安若的身子已经快倒在他的怀里。他诧异地看了一眼安若,安若脸色通红,满眼惶急,一颗雪白的皓齿咬着嘴唇,低下了头。
陈浩然一扭头吃了一惊,他看到钱淼一张俏脸上挂满寒霜,对眼前那个黄毛小子怒目而视,他被安若的身子挡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安如和钱淼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有事。
猛然间,就听到钱淼一声断喝:“混蛋,把你的手拿开!”与此同时,安若惊叫了一声,向后一躲,正撞到陈浩然的身上。
这时,另一个瘦高个的小子上前突然一巴掌打在钱淼的脸上,清脆的巴掌声下,钱淼白皙的脸上泛起了几个淡淡的红色指印。
瘦高个指着钱淼骂道:“你个死瘸子,用你多嘴?”说着把钱淼的拐杖一把夺了过来,扔在地上,恶狠狠地瞪着钱淼。
腿部的残疾是钱淼一生的痛处,虽然她也称得上是才女,但却一直也无法接受自己是残疾人的现实,她一直在努力做的更好,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证明她虽然身有残疾但她的能力并不比正常人差。今天这个瘦子一出口就戳她的痛处,激怒之际,又羞又怒,眼中不由自主地噙满了泪水。
车上的人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起都向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别人没看到,可是陈浩然看的清楚,这还了得,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两个小子干对江大的校花咸猪手,还敢殴打残疾少女,真是无法无天。他也没吱声,抬腿就是一脚,正揣在黄毛小子的屁股上,那小子得意洋洋的,以为吃定了这个两个女孩,冷不防地被踹了出去,脑袋撞在栏杆上,咚地一声,那小子抱着脑袋哇哇地怪叫。
既然动了手,就没什么可怕的,趁着那瘦子一愣神的工夫,陈浩然一拳打在他的脸上。瘦子顿时鼻子流血,成了满脸花。
这两个小子也是本地的混混,被突然袭击先吃了亏,等他们清醒过来,可就不干了,两个人身上都带着刀,就是那种香港电影《赌神》里赌神高进玩的最帅的那种折叠刀。
陈浩然仗着是山里出来的,干过农活,身体强壮,胳膊腿有劲,顿时和两个人就扭打在一起。
安若和钱淼又是惊讶又是害怕,也不敢上去帮忙,最后还是钱淼掏出手机报了警,与此同时,车上的人也明白,这两个人小子不是好人,过来几个男的,把他们按在地上。
陈浩然连累带惊,早就气喘嘘嘘,见有人帮忙,胆子也壮了起来,瞪站起身这才感到肩头火辣辣地疼。
“啊!你流血了!”安若和钱淼几乎同时叫了起来。
陈浩然低头一看,可不是肩头的衣服不知被哪个小子的折叠刀给扎透了,伤倒是不重,估计是扎破了皮,血从里边渗了出来。他一阵心疼,出点血倒不算什么,只是可惜了这件衣服,花了好几百大洋,自己赚钱容易吗?他扭头狠狠地瞪了那两个小子一眼,如果不是在车上,非得一人扇他们一个大嘴巴不可。
陈浩然抬手摸了摸肩头。安若又大声叫了起来:“你手上流血了!”
他摊开手掌一开,手心里被割了一刀口子,血正在慢慢的流出来。安若胆小,见到血就害怕的不行,还是钱淼掏出自己的手绢暂时给我包扎了一下。
车到站的时候,警车已经停在站台,四个警察把两个地痞押下车,当然他们几个作为当事者,应该一起到派出所去做笔录。不过,警察见陈浩然受了伤,就让他先去医院处理伤口,回头再去派出所。
陈浩然看了看钱淼,说道:“要不让安若送你回家,我去医院处理一下。”
钱淼坚决地一摇头:“我和你一起去医院。”
安若也很坚决:“对,我们一起去医院。”
陈浩然拿她俩是没办法的,毕竟人家是好意,关心你,又何必非得拒人于千里之外。于是,安若推着钱淼,他们一起去了附近的江城第一医院。其实,都是只是皮外伤,留着点血也不至于死人。医生给打了一针破伤风针,防止感染,然后消毒清理了伤口,就用白纱布一包,就算是完事了。
在派出所基本上是例行公事,车上好几个人给出了证言,最重要的事,汽车公司把监控提供了警方,上边记录的很清楚,那两个小子调戏女孩子的动作被记录的很清楚。在表扬了几句之后,陈浩然还是挨了警察的几句批评,埋怨他,做事太鲁莽,遇到这种情况最好的选择是报警,等警察到来,一个人打两个持刀的人,太危险,为这事丢了性命可就太冤枉了。还算幸运,他身手利落,先下手为强,车上的人也够仗义,否则后果难料。钱淼和安若听警察这么一说,也吓得花容失色,感到后怕。陈浩然口头上虚心接受警察同志的教导,保证以后遇事一定冷静,但心里却不怎么服气,这事自己要是视而不见,让这个两个女孩子吃了亏,那以后还怎么与他们见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