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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nbsp;nbsp;nbsp;婚宴（下）
王嘉成头昏沉沉的，全身都感到难受，无力且端坐在座位上，举杯喝酒，强颜欢笑，感觉自己的头脑都麻木了，堆在脸上的笑容也都僵硬了。
从坐在桌上的人身上扫过，看到他们脸上的笑容，似乎全都是在嘲笑自己，鄙视自己，当成一个小丑。
虽然他的病在前几天已经好了，恢复正常人，可这个情况眼下只有自己跟胡梅香知道，绝不会有第三人知道。既便如此，听到关于自己的隐私被曝光，无论如何都感到异常的愤怒。
看着这些人丑陋的嘴脸，王嘉成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将牙根咬的咯吱作响，想着尽快离开这里。他很清楚，这里是婚礼现场，是举行县长的公子和县委书记的女儿婚礼的地方，不是发泄的地方，更容不得发泄怒火。
忍！忍！忍！心中暗暗的一再叮嘱自己，一定要忍住，无论如何都要忍住！
酒，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中间没有停歇。眼前只有喝酒才能暂时浇熄心中的怒火，也只有酒才能麻木自己，也只有酒才能忘掉所有的不快和苦闷。
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甩开伸过来拉扯自己的手，嘴里说着没事，偏偏倒到的走了出去。再出门去的一刹，他清晰地听到有人在说话，说的还是他。
“哎，真的是他啊。看起来文质彬彬，书生气很浓啊。”
“没错，就是他！刚才我出去那会儿，听到好几个都在说这事。”
“可我怎么听说，他是被人害成这样的，不是天生的。”
“那又怎样？先天的，后天的，有区别吗？还不是做不了男人，你们说是不是啊？哈哈哈——”说着就笑了起来，其他的人也都跟着大笑。
“哎呀，还真是可惜了啊。”
“老于，你这是啥意思？是不是有什么内幕消息，说来听听。”
“我能有什么内幕消息！只不过听说这个年轻人挺有本事的，好像上面的两个头头都挺重视他。”
“是吗！不可能吧！我也听说了一点关于他的，说是他修路，办公司，特别是把我们这里的土特产‘油包肉’给打出了名气，听说在省城名头响翻了天！”
“是不是喔！都弄到省城去了，骗我们的哇！”
“那个龟儿子才骗你！不信，你们自己去打听一下就晓得了。”
“哎哎，老关说的是真的。这个事啊，我也听说了，是我在外面打工的老二，打电话回来说的。当时，在电话里激动地要不得，还说想回来见见这个人。”说着用手指着王嘉成做过的位置。
“还真的是啊！啧啧啧，看不出来还真是有本事的。”
“哼，你们说的都是过时的喽。”
“老范，你这话啥意思，难道你还有更新的？”
“是不是更新的，我不知道。但是啊，我听说他好像手上有一个项目，县里两个头头为此争斗的挺凶。”
“项目？啥子项目？会不会又是跟上次那个骗子公司一样的喔！”
“老于，你儿子不是在县里食堂上班吗？你应该是知道一些吧。”
“老范，用不着这样说。听到是听到过，至于是不是真的，我就不晓得了。”
“哎哎，老范，说说嘛，到底是个啥子事，让我们大家听一下噻。”
“我也只是听我家小子说了几句，说是书记在招待所食堂请客吃饭，那几个全都去了，还有一个是省城来的。那几个，你们是知道的哈。后来，县长也去了，本来是站到起的，最后也坐下来了。”
“就这些？那听到说了些啥子没有？”
“我家小子又没进去，能听到啥。不过，倒是听到张县长说话的声音很大，还跟他说了好一会儿话。”说着又指向王嘉成的座位，然后神秘的看了一圈在座的人，说道，“我家小子跟我说了句很奇怪的话，说的是财神爷！我到现在都没搞懂是啥子意思。”
“难道是指他。”老于举手指着王嘉成的座位。
…………..
王嘉成连连冷笑，摇晃着麻木的身子，扶着墙壁朝楼下走去，想走快，脚下却连连打滑，好几次都差点从楼梯上栽倒。
“哎呀，是王乡长啊，怎么喝得这么多！来，来，我扶你下去！慢一点，不要慌，对！慢一点。”
王嘉成在这人的帮扶下，走下了楼梯，抬起头一看，咧开嘴笑了，拍着他的肩膀说：“我认得你！你是黄….黄…..黄建新，对不对！”
“是，我是黄建新！哎，你一个人来的啊，要不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没喝多，更没喝醉！一个人得行！要是你敢送我，我要跟你翻脸，信不信！”
黄建新哭笑不得，自己当好人，却被当成不怀好意，小心地把他扶到门口的凳子上坐下，掏出一支烟给他点上，刚张开嘴想要说话。
“咦，这不是嘉成吗？怎么坐到这儿了，哎哟，是喝多了！”过来了一男一女，男的看了眼黄建新，让女的去倒碗鱼汤来给他醒酒。
“你是…..”黄建新问道。
“我叫曲江河，是九原乡的书记。”
“哦，原来是曲书记啊！您好！您好！我叫黄建新，是奋强建筑公司的。”
“奋强建筑公司？听起来有点耳熟，你是…..”
“其实，我跟你们九原乡很有缘的。那个马列村的路就是我修的。”
“哦，我想起来了！是你啊！幸会，幸会！”
“能跟曲书记见面是我的荣幸啊！”
两人说话之间，曲江河的老婆端着一碗汤过来，后面还跟着身穿婚纱的新娘子，刘英。曲江河和黄建新见刘英来了，神色均是一变，迅速往两边一闪，让出通道。
“嘉成，你醒醒，醒一醒！来，我们把汤给他灌下去。”
曲江河和黄建新也上前帮忙，抱头的抱头，捏嘴的捏嘴，“咕咚咕咚”的就把热汤喂了下去。
喝下汤，王嘉成觉得心里好受了许多，喘着长气，晃着头，看着四周围着自己的人。
“你们围着我干啥，没见过喝醉酒吗？”说话时，定睛一看，认出了刘英，摇摇头说，“新娘子都被惊动了，看来我还是有面子哈！”
“你们先走，让他一个人坐一下，正好我想跟他说几句话。”
曲江河夫妇和黄建新连忙点头答应，各自转身走了。
“嘉成，你这是怎么了，以前可没见你喝醉过。”
“呵呵呵”王嘉成干笑着，闭上眼睛不说话。刘英见他不说话，而且脸色也不好，吃饭前还是好好的，想不明白中间出了什么事。
过了一会儿，张孝辉来了，奇怪的看着两人。刘英跟他说明情况之后，沮丧的走了。
“嘉成，认得出来我是谁吗？”
“你…你…不是…新郎官..吗，怎么….不去….陪…客人…，找我…干啥？”
“看来你真是喝醉了。我上次就想跟你说的，可是却被何峰给搅和了。”
“说啥——”
“你弄得那个项目。”
“哦，你…..想做，对…..不对？”王嘉成笑着，摇晃着手指着他说道。
“是，是我想做。咱兄弟俩一起做，一定会成功的！”
“呵呵呵，你….太高….看…..我了。”王嘉成想坐起来，可又坐不稳。
张孝辉一见，两手用力使劲一提，把他重新扶坐好，又找来两根凳子放在他身边，还把脚放置好。
“该说的…我都….说….给新娘子了。要….我跟你….呵呵呵”，说到这举起手摇了摇。
“嘉成，你不要这么死心眼！给谁做还不都是一样的，又何必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不对！”他用力一挥手，“我….还记得，当初….你….劝过我，让我….早点….走，所以….我..呃…已经…下了决心，争取…….早点走！”
张孝辉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虽然已经知道他鼓捣了一个项目，并且也确认了。可是，这个项目的一个大问题就是资金，其次是就是运作。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两方面都需要他，还是绝不能缺少的。
想要再说几句话，劝解一下他，可看到的让他直摇头，因为王嘉成已经睡着了。只好无奈放弃，回大厅去招呼客人。
半个小时后，王嘉成醒来了，揉揉眼睛，口干舌燥的站起来，看到身边又一杯水，也不管有没有人的，端起来一口喝干了。
大厅里仍旧是热闹非凡，呼朋唤友，划拳猜令，声音一个比一个大，只是少了很多人。
“正好走人！”
此时，清醒过来的王嘉成，已知道自己喝醉了酒，倒在这里睡着了，也明白自己的模样很难看，好在这里的人基本都不认识自己，赶紧走为上。
一路行走，精神尚好，就是脚下走路有些偏软，不过不影响行走。走到路口，口渴难耐，便在路边一间杂货铺停下，要了瓶水慢慢地喝起来。
“哎呀，淑华，我家里只有这一点黄豆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胖女人端着一碗豆子，放在柜台上。
“林姐，真是谢谢你了。”老板是个女的，也有五十多岁的样子。
“看你说的，大家这么多年的邻居，这点事算啥！”
“是，不过还是要感谢啊。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
“担心啥子？”
“还能是啥，怕她不干。”
“你守着，看着她数，数累了，也就没事了。”
王嘉成听的直想笑，好奇的问道：“两个嬢嬢，我问一下，为啥要数黄豆啊？锻炼身体吗？还是背数字啊？”
“你个年轻人问这个干啥！”
“嬢嬢，我是从城里来的，没见过，好奇嘛。再说问一下，也算是长点见识噻。嬢嬢，您说是不是？”
不得不说王嘉成嘴巴甜，左一个嬢嬢，右一个嬢嬢，把两个老女人说高兴了，更主要的原因是，一下就听出他的口音不是本地人，看他的样子确实是其他地方来的，也就放心大胆地说了。
“其实也没啥子不能说的，这都是我这儿的风俗。”
“哦，是风俗啊！那我更要听一下了，以后看到了，也不会大惊小怪的。嬢嬢，快点说嘛。”
“你这后生娃娃，嘴巴真甜。数黄豆是拿给没男人的女人干的，让她们数累了好睡觉。”
“好睡觉？难道不数就不能睡觉？”
“哎——”胖女人一下就口吃起来，“不跟你说了，反正就是让那些死了男人的女人，晚上一个人难熬，数豆子是帮她们。”说完两个老女人面面相觑的走开了，也不再跟他说话。
王嘉成懵了，傻傻的站着，连手中的水也忘记了。在他脑海中，闪过一幕幕过去的场景。
在马列村，自己偷窥的场景，乌黑的长发，雪白的肌肤，洁白的手臂；在酒醉之后对胡梅香说着调戏的话，惹来她的回击；在九原乡，是他第一次看到黄豆，在县城，是第二次。
想到自己曾经好几次睡在她的床上，用手去抓黄豆，被她羞怒的抢去，还有几次，自己把她搂在怀里，她的神态是那样的满足，还有每次给自己按摩完了之后，她看着自己的表情总是那么失落。
“一切的原因都在自己的身上！是自己让她难过，而且还伤了她的心！”
一股悲愤，伤心，懊悔之情涌了上来，鼻子一酸，眼泪再也禁锢不住，哗的就掉了下来。
王嘉成被自己的泪水惊醒，迅速反应过来，小心的看了看周围，除了那两个老女人躲在一边嘀嘀咕咕说话，没去注意他，再也没其他人在这里了。
抬头看了看方向，光明街离这里还有些远，招手唤了一辆三轮，直奔梅香袜业而去。他看了时间的，这个时候很多铺子都是关了门的，要开门也要等下午两点过。
此时此刻，他的心在狂跳，能听到发出蹦蹦蹦的声音，心中渴望着能马上见到她——胡梅香。
很后悔，那天不该跟她说那些话，更不该跟她赌气。想起马承宗说过的话，她是回不去了，要自己带着她走。
原来的想法是，给她找个赚钱的路子，让她有个安身赚钱的路子。这一点是做到了，可仍旧没弄明白马承宗的话，也忽略了对胡梅香个性的了解，完全是按自己的意志去做，没有去考虑她的感受。
如果不是无意间听到两个老女人的谈话，自己是绝不会知道黄豆的意义，也许到离开的那一天也不会知道。
想着因为给自己治疗，让她夜夜难熬，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自己，一切的罪过都是自己，忍不住又热泪盈眶。
“多好的一个女人啊！”
宁愿自己受苦受罪，也不愿说出来；宁愿一个人背着身败名裂的危险，也不愿让别人为她分担。
想到她因为第一天开门大姐，袜子销售大卖，抱着自己亲，王嘉成露出了微笑，幻想着见到她的时候，自己该怎么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