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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他走远，李臭脚也抬起头来，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朝地上呸了一口，嘴里嘟嘟囔囔地骂着。
“黑心烂肝肺的，要不是你当初求着我，谁愿意干着污糟事儿！我呸！”
“李大叔，您还在这儿抽烟呢？”
他话音刚落，身后却突然冒出来一个小小的身影，沈玉棠脸上带着笑，声音脆生生的。
这一声差点没把李臭脚的魂儿给吓飞了，他手里的烟袋管差点掉地上，好在沈玉棠反应快动作快，一下子接住了，又小心恭敬地递到了他嘴边。
“李大叔，你得小心点啊，这地上都是泥，要是烟管掉下去，一管烟可就浪费了。”
“哼，一袋烟算什么稀罕的，赶上今儿倒霉，净是赔钱的时候！”
李臭脚强压心神，扫了沈玉棠一眼，转身就要换个地儿继续抽。
沈玉棠却上前几步，笑眯眯地拦住了他的路。
李臭脚皱了皱眉头，硬着嗓门叫道。
“咋地，四少爷，你这是看我不顺眼，还想来找茬？”
“我哪有那个闲工夫来找李大叔的茬，李大叔是咱们沈家烧锅上的老人儿了，手艺是一等一的，我还想着以后要跟李大叔多学学手艺呢，怎么会找您的茬，李大叔，想找您茬的是旁人，您心里不是最清楚吗？”
少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一双眸子亮如星辰，就这样静静地盯着李臭脚，却没有丝毫的怨气。
李臭脚站住了，低着头看了她好一会儿。
“你都听见了？”
“没错，都听见了。”
沈玉棠点点头。
李臭脚顿了顿。
“那你现在是啥个意思？”
“李大叔帮别人办事儿，费心费力，可到头来事儿没办成，自己拿的钱还不够赔的，丢了面子还丢了钱，以后还得被我和杨叔防备着，这事儿要是再传进我爷耳朵里，说不定还要丢了活儿，您说您这笔买卖做的划算吗？”
沈玉棠脸上依旧挂着笑，可语气逐渐凝重，李臭脚的脸色果然变了，从红到白再到青，好一会子才憋出一句话来。
“你想去告状就去告，我这十来年的手艺，还怕找不到东家？”
“手艺是好手艺，可是你办的这事儿传进别的东家耳朵里，谁愿意找一个连东家都敢算计的伙计？李大叔再好好想想，您离了这沈家烧锅呼，真的还有别的去处吗？”
沈玉棠挑起眉稍，眼睛里带着冰。
李臭脚的脸色更难看了，脸上蒙着一层黑气，鼻翼翕动着，手里的烟都熄灭了。
这个才十岁的四少爷，心思还真是可怕，跟自己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样，这心思，哪里象是个十岁的小娃娃？
“你就这么不依不饶，一定要把我逼上绝路？四少爷，今儿这事儿怨我，可我也没做旁的，你也听见了，明明是二东家想害你，你咋不找他，偏要找我麻烦？”
“不错，是二叔要害我，不是你。”
沈玉棠话锋一转。
“可现在的情况，二叔没有害到我，反而让你吃了个大亏，李大叔，难道你就甘心吃了这个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