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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不知魂已断【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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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宋澈的家,她不能随便召唤火龙出来。不能硬拼,只能躲闪了,扶桑的武功并不算多好,如今这么多树枝一起缠过来她自然是顾不过来,好几次都被抽中,浑身上下伤口不断。

    但巧也巧在她的血有驱邪的作用,那些树枝再要缠过来的时候一碰见她的血就会自动缩回去。扶桑从地上爬起来,站在空无一人的密林中大喝:“念及你修行不易,我本不想取你性命。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伤人,我绝不能饶过你。”

    她话音落下,鼻息间突然有很浓郁的花香味。扶桑暗叫不好,她一转身,已经看不见出口了。而周围突然开满了兰花,每一朵叶子墨绿,玉白色的花朵一簇簇的开在顶上。

    想来是被那个妖精布下幻境,她如今算是被困在这里了。扶桑思前想后想把自己揍一顿的心思都有,这摆明就是个圈套,就是要将她引过来困住。现下自己被困在这里,也不知道宋家人怎么样了。

    她少不得要施法,可是一催动灵力那花香就会变得更浓,扶桑只觉得头晕怎么也使不出力了。她咬破一点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席地而坐开始寻思怎么出去。

    这妖精似乎并不打算想要她的性命,只是想将她困在这里。所以也是下了十足的功夫,任凭扶桑怎么做都没能成功。她后来也是累了,干脆倒在地上昏睡过去。

    再后来她是被大雨浇腥的。扶桑睁开眼,身上全部湿透,她哆哆嗦嗦的爬起来,幻境已经不存在了,密林本来的样子又再度呈现出来。但是天还是黑的,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了。

    她被大雨砸的眼睛生疼,她主修火,在水里泡久了灵力会减弱。扶桑急忙跌跌撞撞的往回赶,好不容易回到了萤夏阁,衣服还没换下来就听见外头的吵闹声。

    她喊了一声婢女,“外头是什么声音?”

    婢女也不知道,不过还是出去查看了一番,等扶桑换好了衣服坐下正吃茶的时候,婢女一边小跑一边喊道:“姑娘不好了!外头出了大事!”

    扶桑皱皱眉头。镇南王府是大家,王妃又是一把好手,所以府里的下人个个也被*的很好。如今这婢女慌慌张张,定然是出了什么大事。

    “二公子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了!”婢女带了哭腔,“王爷和王妃都被惊动,现下正在兰园那里呢!”

    扶桑急忙拿了外衫,头发也来不及擦干就赶过去。这是他们宋家的家事,按理不该她管。可是事出有因,她总觉得同那妖精脱不了干系。

    匆匆忙赶至兰园,那里已经围了不少人。镇南王夫妇都在,王妃大约是才从床上爬起来的缘故,只绾了个简单的发髻,连朵簪花都没有。此刻正忧心忡忡的拦在宋泽前面,镇南王倒是面色如常,不过也是正在和为首一个穿官府的男子交涉。

    想来就是大理寺卿了。镇南王狠狠剐了一眼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随后才压低了语气,“何大人这么晚了到我府上来拿人,按理说本王不该妨碍公务。但是犬子这件案子目前无凭无据,何大人这般是不是不太好?”

    何大人擦擦头上的汗,心里也恨不得滴血。谁高兴大晚上被人从被窝里提溜出来,本来镇南王府上死了两个侍妾不算大事,瞒一瞒也就过去了。可是偏偏雕花楼里头那几个头牌姑娘也丧了命,本来这点事也不归他管。可是架不住人家宋二公子亲自过来自首,说自己害了这么多条人命。

    他一个大理寺卿能怎么办?

    “王爷,是下官唐突。可是此事已经惊动了圣上,下官本想明日再来,可就在之前圣上快马加鞭下了圣旨。请王爷不要为难下官啊!”好死不活,宋二公子自首这件事阵仗颇为壮观,惊动百姓不说还连带着叫右丞相的四公子晓得了。

    丞相家四公子是什么身份!同那宋二公子可是积怨已久,这右丞相主文,在朝中被镇南王压了半辈子不说,后来又被宋澈压着。这火气早就留下了,此刻不趁机添柴加火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孽子!你这混账东西,你瞧瞧你做的什么好事?老子的脸都给你丢尽了!”镇南王气的抬手就打了宋泽一个耳光,宋澈的头都被打偏过去了。

    王妃也不敢劝,倒是宋泽面无表情朝着两人一跪,“儿子不懂事,给家里惹麻烦了。一切后果由儿子一力承担,爹娘就当做没生过我个不成器的儿子!”他站起来走到大理寺卿身后,“何大人,我跟你走。”

    何大人也为难,但是也没法子,只能带着宋泽赶紧走了。人一走,王妃就差点哭晕过去,“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混账东西!这可怎么好!难道真叫我看着他去死啊!”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几条人命在身,圣上不可能网开一面。

    镇南王面色不善,他看不得王妃难过,将人拢到跟前,“你先别着急。明日一早我就去宫里,早年还有几分军功,子恒那里也有几分薄面。”想想还是忍不住骂:“这个逆子!自己找死也就罢了,叫家里人为他这般。子恒的战功是拿命换来的,如今还要腆着脸去给这逆子求情!”

    王妃哭累了便由镇南王带回去了,走之前他喝退了院子里的所有人。一时之间大家都回了自己屋子,扶桑站的角落比较暗,是以没有人注意。等人走后她才走进了屋子,赵玲珑就坐在桌前,撑着额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姐姐。”

    赵玲珑抬起头,见是扶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倒是闹大了动静,将你也招来了。真是对不住!”

    扶桑走过去,赵玲珑的脸色很难看,想来也是被吓到了。扶桑安慰她,“你别担心,说不定过几日就放出来了。”宋泽虽然不靠谱,但看着不像那种视人命如草芥的纨绔子弟。

    “我为什么要担心他会不会死,他分明就是不想活了。”赵玲珑捂着眼睛,轻轻的哀泣,“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他!”

    扶桑不疑有他,只以为是赵玲珑太难过了。帮着劝了几句后也没什么别的法子,只好先回去了。偏偏回到萤夏阁还是睡不着,她就这么躺在床上,直挺挺的等着天亮。

    天一亮她就起来了,听着婢女说宋澈也在一个时辰之前回来了,这会子还在王爷的书房里。扶桑不好过去,只能耐着性子等。好不容易听着婢女说宋澈回清庐了,她急忙赶过去。

    那一头宋澈才换了衣服。他忙了一整天,回来后就听说了这件事连茶都没喝一口就去了书房。同自家亲爹商讨了许久这才准备回来换过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再一同去宫里。

    扶桑就这么闯了进来,“阿澈!”

    “扶桑,你怎地这么早就来了?”宋澈站起来牵住她的手,“昨晚吓到你了是不是?”想到这里他也一肚子火气,自家二哥什么德行他还是清楚的,杀人放火这样的蠢事宋泽决计是不会干的。

    “我觉得这事有蹊跷。”她长话短说,将昨晚的事情简单说了,“我怀疑你二哥定是被算计了。”

    宋澈哪里不知道,“我自然知道这一层,只是现在二哥自己认了罪,事情怕是不好办。”他想了想道:“等我从宫里回来就去大理寺,看看能不能见他一面。”

    “我同你一起去。”扶桑打定主意,“这是你的家事,但我也不能坐视不理。而且我也比你有法子,捉鬼捉妖,我敢称第二可没人敢称第一。”

    宋澈捏了捏她的鼻子,一早的郁结总算消散了些许,“好,你等我回来。”

    这一等又是大半天,中午的时候宋澈和镇南王才回来。不过瞧着镇南王的脸色,怕是这件事没有那么容易揭过。宋澈冲她摇摇头,等镇南王走远了才同扶桑道:“皇上很是生气。本来宋家就已经功高震主,此番出了二哥这件事更是成了众矢之的。父王一辈子要强,不想临了还要舍下这张脸去求情。”

    都说为人子女的要懂得孝义。可为人父母的哪里又不是一心一意为着子女着想,宋泽再不是东西,镇南王到底还是在乎这个儿子的。

    两人一同去了大理寺,到底宋澈是立过战功的,大理寺卿也没有危难。当下就放人进去了,这里头的牢房比起底下官府里头要好的太多,干净整洁不说,也没有太大的臭味。不过也是比那些要牢固不少,扶桑看着那些玄铁一根根竖着,根根都是坚硬无比,任是插翅也难逃。

    “二哥。”宋澈停下脚步,面前的一间牢房里宋泽正埋着头坐在角落里。闻声也只是轻微动了一下手指,宋澈又是恨又是不忍心,“宋泽,你是不是个男人!”

    宋泽终于动容,抬起脸来。不过一夜的功夫,他倒是格外的狼狈,下巴浮出青灰的胡渣,身上的囚服也皱巴巴的,不过看样子倒是没有受刑。宋澈松了一口气,软了声音,“你可知道因为你父王舍了脸面去求皇上,往日里那些大臣哪个敢下宋家的面子,可今日上朝的时候一个个参了一本。还有母妃,从昨晚你被带走她就一直病着,现下还发着烧躺在床上呢!”

    几番话问的宋泽哑口无言,他睁眼又闭起,“是我不孝,连累了父母。你回去告诉父王不用为我操心,权当我死了!”

    “你说得轻巧。”扶桑从宋澈背后出来,环顾了一眼牢房,“为人父母的,怎么忍心看到自己的孩子去死。况且你又不是凶手,就这样死了,岂不是冤枉。”

    宋泽身子抖了抖,恢复平静后轻轻说:“扶桑姑娘此言差矣,我已经招认,我就是凶手。”

    “是吗?”扶桑高深莫测的一笑,宋澈看了她一眼,她也不计较,反而施法布下一个结界以防有外人突然闯进来偷听了他们的话。她道:“事已至此,你不顾性命也要保全那个人,想来那人在你心上位置不浅。只是人妖殊途,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宋澈猛地睁开眼,脸色几度变化,最后压着情绪故作稳定,“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扶桑姑娘,这是我们宋家的事情,你未曾进门,还是不要插手。”

    宋澈上前一步,“扶桑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的事自然就是她的事额。二哥,你想清楚,当真要为了那样一个人不惜牺牲自己?”

    扶桑微微一笑,手指微动,掌心里出现了那一片花瓣,她将手伸到前面好叫宋泽看清楚,“恐怕不是人,宋二公子被妖精迷惑了,这会子连性命都能抛之脑后。”

    昨晚大约是因为人多所以没注意,现在牢房里人少,是以扶桑一进来就嗅到了宋澈身上的妖气。那股兰花香是怎么也做不了假的,“宋泽,你这般护着那个妖精,你就真的确定她也是一样的心境?”

    “你究竟是谁?”宋泽面色铁青,“子恒,你找了什么样的女子,竟然懂得这些,就不怕母妃知道了?”

    扶桑也没什么好怕的,“我是个阴阳师。你身上的妖气一早之前我就在兰园闻到了,你那两位妾室只怕也是妖精杀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帮那妖精,不过不管你打的什么主意,妖就是妖,你这样不值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