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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澈面色不太好,确切的说是看着魏夫人的手心情不太好,魏三夫人总不能当着人前失了风度,只好惺惺作罢,“子恒怎么来了?”
“我听说老夫人病了,我娘实在是忙,便叫我亲自跑一趟。”
“王妃有心了。”魏三夫人摸摸头发,狠狠瞪了一眼扶桑,随后转过脸笑道:“老人家身子有些弱,倒是你也有心了。婶子还有事情,就不陪你了。”
魏三夫人走后,扶桑转身对宋澈福礼,“多谢宋将军。”
宋澈虚扶她一把,“不碍事的。倒是你,怎么会在这儿?”并非他心中瞧不起扶桑,只是一个烟花女子着实不该和家大业大的国公府有什么瓜葛。
“魏三爷请我过府一叙。”扶桑随口道:“听闻老夫人病了,自然要去拜访一番。结果碰上了三夫人,若不是你出现只怕那一巴掌我势必是要挨的。”
宋澈看了一眼扶桑洁白无瑕的脸,暗暗想着若是得了一巴掌只怕要立刻红肿起来。只是魏三爷的名头一向不是很正面,宋澈少不得要担忧,但又不好表露出来,“无妨,正巧我也要过去。我送你过去吧!”
老夫人今日身体不好,特地迁居去了西北角的佛堂居住。扶桑不认路,原本魏三爷要来的,只是又被国公爷喊去前面了。不得已之下只好扶桑跟着小厮,不曾想半途遇上三夫人。
“这国公府还真是挺大的,若不是有你,只怕我是怎么也走不出去的。”
宋澈笑:“其实也没什么。我也只是凑巧。”几日未见扶桑似乎瘦了些,宋澈想起那一夜鬼滩的经历心里头莫名有些感触。
“扶桑姑娘这几日在做什么?”
她听了之后微微发愣,似乎没想到宋澈突然会这么问,却也老老实实的回答:“无事可做,日日躺在床上歇着。宋将军呢?”
那日他回去之后被父王罚他和老四一起跪祠堂,期间老四说晋安城拜倒在扶桑裙下的达官显贵有无数,只要扶桑愿意便是日日都能得千金。
宋澈心里头不舒坦,只要想到扶桑日日都要见客,他心里就极其不舒坦。
如今听到扶桑的回答,也不论真假,他心头总算松了一口气,“我也无事可做。”
一路说话很快便到了佛堂,只是嬷嬷出来后先是请宋澈进去。扶桑不以为然,宋澈却是皱起眉头,欲要说些什么,嬷嬷却已经微笑着先开口:“宋少爷不必见怪老夫人只是有些话一会儿要单独同扶桑姑娘说。”又转身面对扶桑道:“请姑娘先到偏堂候着吧!”
扶桑颔首,同烟淼转身跟着婢女去了偏堂。宋澈在背后看了一会儿才一声叹气,“走吧!”
她等的并不是很久,约是半盏茶都不到,嬷嬷便来请她了。佛堂正厅里有些黑,老夫人跪在那里断断续续的在敲木鱼。
扶桑对这种声响很是熟悉,可是听多了难免厌烦。好在老夫人听到她的脚步声后也就站起来了,屏退所有下人之后,佛堂只余她和老夫人。
“老夫人…”
“扶桑姑娘,请救救我家阿元!”老夫人竟然双腿一弯曲要朝扶桑跪下。幸而扶桑眼疾手快,急忙上前拉住,“老夫人万万不可,有事说事,您这样是折杀我了!”
老夫人眼眶一下子红了,在扶桑的搀扶下才慢慢坐下,“我家阿元是个命苦的!老三已经同我说了,扶桑姑娘是个有本事的,但凡看在我一把老骨头爱孙女心切的份上,请姑娘务必出手相救啊!”
“我此番前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扶桑正色道:“来的路上三夜已经同我说,那符纸并没有起到作用。而且短短几天内,大小姐又打死了几个小厮是不是?”
事到如今再瞒着也没有意义了,老夫人索性据实相告,“不光如此,前天夜里我们…我们在阿元床上抓到了一个男人!”
未婚姑娘家最看重名誉,尤其是国公府这样的皇亲贵胄。魏大小姐在自己闺房里藏了男人,这事如果传出去只怕要连累整个国公府一家了。
老夫人也是豁出去了,“若是一般的男子早就拖出去乱棍打死了。可这人是丞相家的公子…”
“苏决?”扶桑不确定的开口,“魏大小姐与苏公子相识?”
“正是苏决。他们二人交集不多,阿元及笄那年早就定下婚约,明年便是要过门的。可出了这样的事情,是再不能够的了。丞相家那里也是一团糟,两个孩子都跟疯了一样。”
扶桑捏捏手,“可否让我见一见魏大小姐?”
魏初元的闺房很精致,处处的摆设都十分精湛,想来这魏大小姐果真在魏家也是个得宠的。只是房里空无一人,魏初元并不在,扶桑却不急着走。她趁着房里无人,从随身带的小袋子里掏出一把糯米。
糯米辟邪,传言若是鬼怪经过稻米地的话,必须把这个稻田里的稻子数量全部点清才可以通过。这算得上民间最平常的东西了,但有的时候却也非常有用。
扶桑步入内室,将糯米一洒,全部落到床上。然而那些糯米却并没有发黑,毫无变化的落在被褥上,扶桑蹙眉低下身子捻了一粒米起来。
“不是鬼。”这件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寻常,扶桑正要在四处查看有没有蛛丝马迹的时候门外传来嬷嬷的咳嗽声。她只好作罢,匆忙将床上理干净就出来了。
“此事不同寻常,恐怕不是鬼怪所为。”扶桑将一个香囊递给嬷嬷,“你将这个交给老夫人,让她想办法悬挂于正门牌匾之上,其余的事情我回去再另想办法。”
嬷嬷低头,“一切仰仗姑娘了。”
扶桑才踏出国公府的大门就看见门口的石狮子边上站着宋澈。四月里的天气,快到清明的时候总是阴雨绵绵的。她出门的时候还是万里无云,如今却是飘起小雨。
“宋将军。”扶桑撑开一把伞缓缓走过去,她比宋澈矮,如今高高举手为他遮挡起一片天,“宋将军还未走?”
“正要走了。”宋澈没说其实他一直担心她,怕她又受委屈,所以才一直等在这里。索性扶桑脸上干干净净,想来也是没有受到刁难。
两个人一同慢慢往前走,宋澈环顾了一眼周围,“扶桑姑娘没有坐车来?”
姮娥死后惜秋阁少了一个赚钱的,妈妈心情大不如前,当然不会考虑的那么细致。来的时候扶桑是和魏三爷一起的,刚才嬷嬷要喊人送她回去却被她拒绝了。心里憋着许多事情,扶桑想安安静静的走回去,“宋将军不也是孤身一人,没坐车也没骑马吗?”
宋澈垂眸,走了几步后扶桑的手实在酸涩,宋澈倒是心有灵犀很快接过来,“我来吧!”
他的掌心不小心贴上她的手背,很热,她冰凉的手背仿佛被蛰了一下。扶桑快速的缩回手,不自然的别过头,“宋将军同魏国公府关系很好?”
“我母亲这边有些瓜葛。”宋澈心猿意马的收回目光,步子随着扶桑的慢慢调整过来,“阿元之前脾气不好,第一次为难了你,今日可有?”
她摇头,“我未曾见到魏大小姐。老夫人说她病了,我想她大概也不愿意见到我。”
魏初元的事情魏家瞒的再紧还是会有风声传出来,宋澈不想扶桑参合进去,所以也不说。倒是扶桑停下步子,昂首问他:“宋将军可信鬼神?”
宋澈被她问的有些突然,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怎么回答。行军打仗的时候总有人会在开战之前祭天,以寻得慰藉。宋澈自是不信的,如果的举头三尺有神明,那么就不会有战争,也不会有血流成河了。只是这是风俗习惯,他纵然不喜,也不会出声阻止。
“扶桑姑娘信吗?”
她展颜一笑,春风十里也不及她颜色无双,“心中有鬼神便信,心中无便不信。都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在心中。宋将军,我信与不信,其实都是一样的。”
两人一直走到街口,扶桑停下,“将军止步,扶桑这就回去了。”
宋澈张张嘴,最后还是把伞送到她手边,“扶桑姑娘路上小心。”他刻意等在门口,其实是想送她回去。可是扶桑不愿意,他也不会强求。
扶桑看着他的手,宋澈的手其实是有些粗糙的。那天夜里,他握着她,她清楚的感觉到他掌心中厚实的茧。人人都道他如今出色有为,可是塞北那样的地方,如果不是拿命搏出一个前程又是什么?
“清明时节雨纷纷,宋将军虽说身强力壮。还是要防备这些,我同侍女共撑一把就可以了。”她笑着将伞推回去,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如今晋安城不太平,春雨又多,邪气入体最是容易。将军,多加小心。”
烟淼上前,扶桑转身朝她伞下走去,而后两人一起慢慢离开。宋澈一直握着伞站着,因为下雨,街上便有些雾蒙蒙。扶桑走远之后背影便不那么清晰了,可是宋澈却舍不得挪步。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威震一方的年轻将军,终于在这寂寥人生里学会了相思,懂得了求而不得。
“姑娘,宋将军好像还没走。”烟淼抽空回头望了一眼,“我觉得宋将军挺好的。”
扶桑头也没抬,“那你嫁给他得了。”宋澈是个好人,只可惜她不该和他有过多的接触。她素来都是冷情的人,最会克制自己了,可是只要一遇上宋澈,她就觉得自己渐渐失控。
烟淼撇撇嘴,小声说话,“既然不在乎,那干嘛还把伞给人家,不就是怕快到清明了宋将军撞鬼呗!”那把伞的伞面用特殊的颜料画着符印,可以辟邪,鬼怪一般都不敢靠近。
那伞是她离开寒山寺的时候,婆婆花了十天的功夫制成送给她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