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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阿母城的霍拉桑大清真寺。大批护教军层层围守,不许任何人接近。
一些带着毡帽的百姓,则站在空洞的门扉内侧,小心翼翼的向外窥探。若仔细观察,会发现他们面带惊惧,神色惶恐。整个人,都透着浓浓的不安。
片片鹅毛大雪还在静静的飘落!但凛冽的寒风,已经小很多了。只是温度一降再降,变得愈加寒冷。
为了驱散寒意,李大气让军将们隔着几步距离,就搭建帐篷,烧着篝火。好使兵丁们,不被冻伤。
与他们相比,清真寺内的百姓就可怜多了。因为严禁明火,所以寺内并无取暖之物。再加上为方便教徒朝拜,清真寺内建造得颇为空旷。
即使人聚起来,也没那么容易使寺内回暖。
更别说用来遮风挡雨的门窗,早被护教军拆毁。因此寒风吹拂下,内里简直冷如冰窖。
只是即便如此,也没有一个人敢迈出大门一步。
当然,这不是他们对真·主多么虔诚,也不是他们对清真寺的感情多么笃定。而是门外被白雪掩盖了半截的尸体,提醒他们出之必死。
且这还是刚死不久的!
稍远一些堆砌起来的雪堆下,还有更多尸体被掩埋。
正是这些血的教训,让他们宁愿待在冰窖般的寺内,也不愿踏出那道要人命的门槛。
不过不作死就不会死!谁叫他们受人鼓动,妄想以清真寺为依仗,有恃无恐的与护教军硬抗。
那么酿成的苦果,也必须承担了。
同一时刻!与其相距不远的总督府。
壮观、威严的建筑物,已经全被烧毁。除了些许断壁残垣,就没有留下半间房舍。但经过连续的降雪,一地的黑色余灰,已被白雪掩埋。
原有的印记,也随之磨灭。
同时大批军帐如星棋罗布般,矗立其上。密密麻麻的,最少有上千顶。时而有巡逻的兵丁,卖力清理着军帐上的积雪。以免重压下,压塌军帐。
如此一来,总督府就变成了偌大的军营。
也是这里的炭火最充足不过。
像总督府被烧毁后,一丈来高,都是累积的木炭。即使有胆大的百姓,偷偷往家里搬了些许。但也因时间太短的缘故,而没法搬空。
不过稍稍麻烦的是,木炭已被大雪浸湿。若要用作取暖,必须加以烘干。以当前的条件,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另外则是总督府的位置,正好处于城中心。无论东南西北,都便于联通。且占地颇广,烧毁后,就是一片平地。既方便取暖,又便于安营扎寨。
所以李承绩就命大军驻扎在此!
一来威慑城中各方宵小,安定人心。二来就地取材,渡过寒冬。
当下在一众军帐中间,矗立着一顶占地面积颇广的军帐。犹如众星拱月般,被紧紧护在中间。
这便是呼罗珊总督府的军帐,也是阿母城新主人住的地方。
前阿母城的小官扎合伊尔,抱着一大摞书册,快步跟在拉比拉西身后。来到军帐前时,不由自主的抬起脑袋,打量了几眼。
说实话,若是有可能的话,他是想离开阿母城的。
可惜他只是个小官!
即使他的顶头上司狄万对他青睐有加,但接到撤出阿母城的王令后。还是瞒着他,偷偷带着家眷,连夜出逃了。
等到他次日前往府库,察觉到不对时。
当天夜里,总督府和军营,又相继着火。
那场面,可谓是动人心魄。整座阿母城,都被火光映染。漆黑的夜,也被硬生生的染成白昼。
全城百姓都人心惶惶,害怕火势蔓延,烧毁全城。
但城门紧闭,谁都出不去。
好在火势终被控制住了!否则全城被焚,定然死伤惨重了。
在此之际,王军又大举入城。
不仅没有张榜安民,还替换总督府的将士,封锁城门。使得青天白日里,普通人根本进出不得。
虽然有消息说,是为了防止贼人趁火打劫,犯上作乱。但王军到来后,城里的达官显贵,纷纷动作频频。往日价格高昂的耕地、草场、牛羊等物,都卖得异常低廉。
城中的商铺,也都大量出让。不少大家大户,从不出让的铺面,也都在转让之列。
扎合伊尔也猜到事情不简单!
可惜他被兵丁逼着,连夜清点府库。
以致外界发生了什么,他是一知半解。
待到城门再开的时候。城中富家大户,都已人走屋空。总督府、各府库、王军,也都撤得干干净净。
少有耳闻的护教军,则迎着漫天风雪,浩浩荡荡的进城。
如今城门再次封锁,想出城是不可能了。
不过就是护教军允许百姓出城,他也是不敢离开阿母城的。
因为现在已经下雪了!
每年的冬季,阿母城一下起雪来。可能三天三夜,都下个没完。到时候,到处都是冰天雪地,酷寒难耐。若是出城,那无异于自寻死路。
所以为了自己的性命考虑,必须留下来。
当下,他也就只能接受这个统治阿母城的新主人--呼罗珊总督了。
在他暗自愣神时,来到军帐前的拉比拉西,已不满道:“乱看什么?别让总督等急了!”。说着,就掀开帘幕,率先走了进去。
扎合伊尔闻言,立即紧了紧怀中近些年,记载阿母城户籍增减和赋税收入的书册,迅速跟了上去。
尽管他心下,也不知道这位初来驾到的总督,为何要看这些书册。且今天还是进城的第一天,就如此迫不及待。
但为了性命考虑,他还是谨记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的警训。
带着这样的疑惑,他已来到了账内。
和外面相比,军帐内简直是两个世界。以致扎合伊尔一进来,就顿觉一阵暖风铺面而来。原本冻得有些麻木的脸颊和双手,也瞬间有了几分暖意。
“给我吧!”,拉比拉西顺手从扎合伊尔手上接过书册。
感觉到手上一轻,扎合伊尔马上向李承绩行了一礼,道了声总督。
“嗯!”,坐在上首的李承绩,正看着桌案上的舆图。听见有人向自己问安,就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