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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搞隐秘事业的绝佳地点。这里面朝群山无人区的边缘,又远远避开了城市的喧嚣,但也不会完全脱离时代体系,几乎只需要翻过一座小山脉就是通向城镇的国道、铁路和村庄口。如果不是我们寒队长偶尔的发现,估计将来也就是搜山的森林部队才有可能碰上运气会发现他们。
眼下的帐篷里的三盏灯光下就足足聚满了大约五六十号人。同时帐篷外又搭建着两三个简易灶台,而灶台上的大铁锅里也正咕噜咕噜的烧着夜饭。仔细一瞅,这帐篷下成排坐着的人群里有男有女、有年轻人、有中年人、还有几个看样子是五十岁左右的白发。这暮年者些人现在就好像以上课的形式统一看着前面一个中年男人在一个黑板前边讲课边提问,偶尔的还有两三个坐位上的年轻人被叫上台去面向众人面色激动的演说一番。然后我在仔细看一眼最里面的那块黑板,那上面又是用粉笔刻画出的一个由高到低金字塔形的人名排序表和一些商品的销售比例。
“……你们要知道,这是一次非常庞大、宏伟的且机会只有一次的**级工程!你只需要投入五万元现金,然后等加入了我们之后,你就会在我们同志的帮助下不断得到翻倍的回报,而后不仅是你,就连你的亲人、你的兄弟姐妹、你的朋友、乃至你曾经身边的每一个相识的好友都会因为你的这个正确选择而终生受益,然后最终实现你的个人账户里突破一千万的伟大目标!——这就是咱们半岛特区独享的1010工程!所以……”
这时帐篷里的那个主持课堂的中年男人越说越激动,好像此刻说话间眼中正闪动起一道道泪光。但是我却越听越是糊涂——什么是半岛特区啊?我记得中国仅有的那么两三个特区可都是在南方啊,就算现在东北有,也不可能是在这样的连大楼都看不见几栋深山沟里吧?再说了,什么叫**工程?若真的是**工程起码也不会像你们这样大半夜不睡觉的偷偷摸摸的搞吧?
可是我更没想到画面是,此刻这帐篷里的五六十号人中的大多数都还听得挺投入的。大略一看,这里面最多数的一批人都在认真地记录着笔记,而还有一批人面色阴沉时显不卑不亢,一时的也瞧不出心里都是些什么感受,最后还有少数的那么几个人明显是脸上百感交集着,但时不时的又装出一副呆若木鸡的表情,因为他们被坐在最外面一圈的十来个小伙子的时刻侧眼监督下而不敢做出什么大动作。
我看完了这一幕的第一反应就认定了眼下这绝对是一次不合法的聚会。所以想着想着就欲要打开怀里95步枪的枪保险,然后直接朝天放响半梭子来吓一吓他们。
可就在哥哥我刚刚有这种搞破坏的想法时,下面帐篷里坐在后排坐位上的一个年轻女孩就猛地把头转了过来,然后又朝向我所在这个位置紧张地扫视着。
这时我就心里一惊,怎么,难道她听到了我拿枪时的动静了?——这不可能啊,我现在身上可是一直没有一点动作的。再说了,我们之间又有十多米的距离,我身上又套着一层伪装网子,按理说她是根本不可能看到我的啊!
“老三,不要盯着那个女孩看了,少女的第六感比所有男人都强——她感觉到你的存在了!”这时蹲在我旁边一棵大树上的刘静宇率先反映了过来,并直接在对讲机里小声地督促着我,“现在按我说的做,放平你的心态,不要有太多想法,不要用心去看下面的每一个人,幻想自己仅仅是一棵大树!”
我虽然一时有点没听懂,但还是按照他说的那样尝试了一下。深吸一口气而放平心态,眼神自然暗淡下来不再去特意观察每一个人。然后下面那个女孩的表情就不像刚下那样惶恐不安了。
“哎,后排座的那位小姑娘,你在回头看什么呢?”终于,这个女孩的反应也被前面正做讲课的中年男人发现了。
“回报大导师,我……我刚才总觉得身后的林子里一直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们看……”
听了这话,中年男人就也走到帐篷边上朝着树林里我们这边疑惑地瞧了瞧,然后转身就冷哼了一声,“我看是你自己想逃跑吧!——这个女孩的组长是谁?”
“是我。”这时,与这个女孩同排坐位里就有一个面相二十岁左右的黑脸小伙子站了起来。
“她现在发展到第几级了?”
“回报大组长,还是最底层的初级……不过这两天她也在极力发展自己的下线,可能不到一个星期,她的几个闺蜜就会到。”
“那就加快一点速度!还有,这两天要对她严加看管和教育!尤其是……”
我越听越别扭,手里头边捏着骨响边想着怎么冲下去直接捣毁这个窝点。可是这时,旁边的刘静宇已经慢慢滑落下大树,并落地后在下面用手语命令我撤退。
我虽然心有不甘,但迫于刘静宇的军衔比我高,就只能听从指挥跟着他滑下了大树,并欲言又止地跟在其屁股后渐渐远离了这个位置。
“长弓报告近地,201高地这里一切正常!”刚刚走出去一阵子我就听见前面的刘静宇向队长作了报告。等他关掉话筒后又回过神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这里的事情跟我们的任务没有关系——我们不去管他们。”说完,他就在我瞠目结舌的表情中一个手语示意我继续前进……
天空再度进入了一片黑暗,在这段时间里尤其是高草密布的丛林之中,好像腰部以下的世界就已经彻底看好不见了。所以为了不想被那些看不见的石头绊倒,哥就只能戴上一部双目式夜视仪看着路前行。
这是哥哥我第一次使用这种高等仪器装备,第一感觉这东西也确实给黑暗中的行军带来了很大的便利。不过这又是仅仅一开始的稍好,等新鲜感渐渐结束,我就感觉眼前的这双绿镜子越戴着越像个累赘。这可能是型号的问题,原来这与以前我想象中的夜视仪是相去甚远的。这东西在我这里暴露出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视野狭窄且远视度不佳,这说白了就好像是白天里端着个低倍率的望远镜走路。所以我就只能边向前走着边低头看一眼脚下的路边抬头看一眼旁边的景物,然后走出一段距离之后再低头看……反反复复的脖子都给整酸了!
可是我没想到此时前面的刘静宇竟越走越快,瞅那样就好像根本没怎么观察地面,是不是又来了一通小跑。我就吃力的跟在后面边走边想了想后,这才有点醍醐灌顶,原来刘静宇现在所使用的只是一具单目式夜视仪!
所以直到现在我才亡羊补牢地反应过来,打算着以后再也不选用双目式夜视仪的同时就把这东西关闭了电源又推回到头盔上,然后仅凭视力跟在刘静宇屁股后学步邯郸。
可是后来我就更恼火了,这小子在丛林里根本不走寻常路,总是找着一些高草又多水坑又深的独辟蹊径的走法,总体路线就或是挑着一些大石头顶一跃而过,或在一根又一根歪斜倾倒的树干下猫着腰快速穿梭。我勉强跟在后面,有好几次都差点脚下一滑而卡倒在地。等哥哥我好不容才适应了这种步伐后而渐渐跟上时,冷不丁在一抬头,竟发现刘静宇这小子突然的凭空消失了!
迫不得已,我就停下了脚步而四处打看着他的身影,等过了几分钟之后我还是没找到他的踪迹后就打算直接在对讲机里呼叫他,而就在这时,我左侧的草丛里就有一个黑影子无声无息地站了起来。当我冷不丁一转头才发现这个影子时,就被那张贴到我额前的黑油脸给吓了一跳!
“哈哈哈!你没看见我,对不对?你没看见我!”我是被吓得浑身一哆嗦,可是这小子捉弄我一番之后还挺高兴的。一个人就又跟猴子似的边跳边欢呼着朝前跑了出去,“哇——欧!——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你……”
“大哥!你是不是有病啊?咱们现在可是在执行任务呢!”我张牙舞爪追在他身后恨不得直接照着那个晃动着的小屁股狠狠踹上两脚,可是这小子在丛林里跑得实在太快,不管我怎么加速狂奔都追不上这个上蹿下跳的身影。
“你终于相信这次任务是真的了?”不知向前这样追出去了多远,刘静宇就暂时停下脚步回过身来一本正经道:“你现在是不是又不想离开反恐大队了?”
我听了就一愣,猛地站在原地就不知该说些什么,而心中则惊讶道:别看刘静宇这小子平时有点神经病,但是却一直能猜到我的心思!
刘静宇见我不说话就定定的看着我,并把右手放在了自己左胸前,“作为狙击手,我一直都在用心感受着这个庞然的世界——大自然、动物、一草一木、一阵风、枪械、战友等等等等!——我一直能感受到你这些天的心旌摇曳,只是你从来没感觉到我而已。”
“切,都是胡扯!”我嗤之以鼻地摆了摆手,意思是坚决否认这种不实际的思想观点,但是心里则又对此惊呼到了望尘莫及的认同和赞许。只是再去寻思寻思就感觉这怎么又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的台词呢?
此时刘静宇站着就咧开嘴坏笑着,好像是刚要嘲笑我一番,但表情突然微微一颤,脸色瞬间就没有一点表情。然后他半面转头看了一眼东边的林子,身体就开始慢慢的趴下去了,“老三,快隐蔽,2点钟方向有情况。”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大想相信地也朝东边的丛林里望了一眼,果然,哪个方向现在是漆黑片,什么动静都没有。所以我就撇嘴干站着又抱起了膀子道:“你少跟我在这块瞪眼扯犊子了啊——怎么着,还想捉弄我一次?这回我可不信了!”
而后刘静宇就没有再说一句话,身子也躲在了草丛里不再发出任何声音。周围世界就一下子安静下来了半分多钟,然后我就真的听见从东侧的山坡下传来了一阵缓慢的脚步踩动杂草响。转头一看,几十米外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子正朝着我们这边走来。
我动作无声而迅速地卧倒在地,可是又因为时间来不及而无法挪动身体来进行规避和转移,哥就只能这样一动不动地就地趴在草地里并开始幻想着自己仅仅是一块泥土……
黑暗中这缓慢的脚步声就越走越近,而同时我就在心里开始纳闷,并推测着这个人的行迹路线。从现在来看这个人的行进路线是从东南朝向西北前进着,这正好是与我们的行走路线呈交叉状。而这样走既不是去最近的两个村庄,也不是去南侧仅仅两公里远的国道上,这样走只能是完全避开了人群活动较多的地方又是尽量贴着后山的那条铁路线直直走向省城或者是辽东半岛的西海岸……所以迅速的推算完这些后我就有点蒙圈了——这个人大半夜的不去睡觉又独自走着这样的不是人能走的山路——这个人要去哪啊?该不会是山下那几个通缉犯的同伙吧?
我刚寻思到这里,这个人影就已经直面走了过来,并毫无察觉地在我趴着的身旁一走而过。只是在这一刻里我贴着地的右手掌就被一支胶鞋底儿狠压了一下,这虽然很疼,但我还是忍住了没有直接叫出来。等憋了一口气让疼痛感渐渐消失后,我就放开嗓子大吸了一口,可是就在这一刻那个刚刚走过去没几步远的人影就突然站住了,同时我也听见了“刺溜”的一声好像是长刀出鞘的声响……
轰隆————!
也就是在此时此刻,天空中一声雨后的闷雷作响,闪电白色的光芒就霎时照亮了整片半山腰。离我不远的这个人猛一转身,瞬间的,那个充满血丝的凶光就正好对上了我一直盯着他的双眼!
这个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浑身一震,猛地挥起了一把半米多长的***就要从上至下砍击我的背部,不过与此同时,在他身后无声无息扑上来的刘静宇就一把箍住了他刚刚挥起来的双臂,可是这种僵持没有持续超过两秒,这个人就猛地一缩身子又弯下腰,眨眼间就把身后的刘静宇过肩摔式地抡起个大圈后重重摔倒在地上,而后又是不到一秒的时间里这个人原地一转身,上身惯力一打转儿以180度挥刀动作就要直接砍向刚刚摔倒在地的刘静宇。
不过就在这短暂的3秒钟里我已经猛地站了起来,并身体一跃,抢先飞起一脚将这人踹飞了出去。
而后我又是瞪眼瞅着这个人被我踹飞出去的同时还能借着这股力道在地上做了两个顺势滚翻,然后撑住背后的一棵树,狂叫了一声就再次挥舞着砍刀冲了上来。
然而这一记刀锋又被我果断地利用横着架起来的95枪枪身给格挡住了,同时我又把枪身稍稍一转,利用我抢上弹匣与握柄之间歪斜的空隙将这把砍刀的刀身硬是卡在了其中。所以一瞬间不管这个人怎么用力地收刀都不能如愿。我就是接着这股僵持的劲头儿,并以自己的步枪为中心,全身猛一用力就向一边使劲儿一拧,这把***就被我的杠杆力量带动得瞬间就脱离了对方的手心。
当刀子掉落的一瞬间,我动作不停歇地,本来应该是一脚漂亮的转身后摆腿,但是对面这选手动作也不慢,而且好像也学过点武术,所以就在我转身后摆腿踹到他的同时,他脱刀的右手是猛力一挥,一个刀切掌就砸在我的后脖颈上。
我被这一下打得是脑子一阵眩晕加疼痛,身子因一时控制不住的脚下而蹁跹一圈之后还是猛地跌倒在了地上。
等我迷迷糊糊地躺在地上勉强缓和了十几秒后,再半蹲着支起身体时,就看见这个人正与刘静宇双双厮打着滚倒在地上。
记得队长曾在出发时的突击车里反复强调过,不论遇到什么情况,若没有他的命令就不能擅自开枪射杀疑犯。其实这意思也代性表包括了像我们现在这样突然遭遇了一个不要命又不明身份的暴徒在内了。不过枪虽不能开,可是我瞅着瞅着心中就是又一狠,瞬间就想出了几招黑龙十八手中的一招制敌之术。同时手里也缓慢拉开了别在腰间手铐包拉锁……
就在我刚要纵身一跃猛扑上去之时,背后就突然传来了一阵阵被鞭打的疼痛。不过这几下鞭打虽然有点疼,但感觉上就没有一点力道。而同时我还听见身后好像是一个小男孩在喊叫着一种我根本听不懂的语言:“啊几优!葱葱思密达苦勒!……”
然后我就边忍着这微不足道的疼痛边转过身去查看,就看见一个大概只有十几岁的土脸小男孩正拿着根树棍子在边打着我的后背。然后我就想都没多想,直接出左手一把抓住了这只挥舞中的小胳膊,同时抡开右臂照着这小孩的一侧脸蛋就是一个侧扇。
——啪!
其实,我这一下我是并没有使出多大的力气,但却在这寂静的丛林里出奇的响亮。一霎时的,在惊动起一片鸟群的同时,这个小男孩就被我的侧扇力带动得侧着就摔倒下去而直接昏厥了。
哥慢慢地站起身来,等还没瞅清楚这个小男孩的面孔,就又看见东侧的丛林里猛然冲出来一个端着块大石头女人边喊叫着边冲向我直直砸了过来。不过女人就是女人,搞架时不但反应慢,而且出击动作也是非常迟缓且破绽百出,所以我就一脸淡定地站着没动而瞪眼看着她冲了过来。然后就在她举起来的那块大石头差一点就要砸到我时,哥就一个稍微的退步躲闪,同时出左手扣住她的脖颈向旁边一甩,脚下再反向用力一绊,这个女人就瞬间被我轻而易举的放到在地。而她摔下去的同时,可能是由于惯力太大,自己的额头就正好摔在了那块刚刚从自己手里滑落下去的大石头上,我好像都听见了那“咣”的一声肉体撞击响——自作自受,看来这一下撞得可是不轻啊……
刚刚放倒了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的我,还没多喘口气,忽然间又听见背后又是一声快刀出鞘的声音,同时自己的心脏也在跟着噗噗直跳。我感觉不好,就地向前一个快速躲闪滚翻,而就在我刚一蹲下身体的那一刻,一种什么东西在雨雾中飞速旋转的“嗖嗖”响就在我耳旁一掠而过,然后旁边一棵大树的树根上就是“邦”的一声重响。等我做完躲闪动作后半蹲着起身一看,竟然是一把军用匕首直角扎进了树根几厘米的深度而直接钉在了那里。
我惊愕地站了起来,刚一转过身,就见这个男人正一脚将刘静宇踹到了一边,然后怒吼着就朝我冲了过来。不过这一回我的反应也变快了,也就是我故意让出喉咙给他双手掐住并扑倒我的同时,我也猛力挥臂,照着他的下胸窝中部就是两个绝对力量的勾拳!然后在我们双双摔倒在的同一时刻他就被我打得暂时失去了进攻力道,而我乘胜追击,又照着他的双脸颊来了一个振臂贯耳。在其暂时丧失意识的几秒钟里,我有趁势将他反压在我身下,用身体压住他的一只胳膊同时,出一只大臂套住他的脖颈,然后双手交缠着统一用力使自己的整个双臂全力勒紧。这就是一技不论对手是大小个儿都通杀的绝招——锁喉!
不过这个人的战斗意志出奇的强悍,我是眼瞅着他脸上已经被我累勒得青筋暴起直翻白眼儿,可是他闲出来的那只胳膊依旧能反过来而反复勾击着我的一侧肋下,打得我忍不住“哼哼“着叫了出来。
这是两个人的力道、毅力和抗击打能力三者之间的反复抗衡。如果谁更能忍受,或者更有力道,谁就有可能最终把对方制服。
所以我就是边强忍着好像肋骨被打断掉了的疼痛边双臂使尽力气地,抱着把他活活给勒死的念头而猛力收紧胳膊。终于,直到我也被打得满眼直冒金星时,这股打在身上的勾拳的力道也才渐渐减弱,同时怀里勒着的这张脸上的眼神也逐渐变得模糊昏暗,然后整个人就完全失去了抵抗意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