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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到了樊川,已是终南山的所在,汉初开国大将樊哙曾食邑于此,因而得名。沿途岗峦回绕,松柏森映,水田蔬圃连绵其间,宛然有江南景色。
杨过自离桃花岛后,心中气恼,绝口不提岛上之事,这时忍不住道:“郭伯怕,这地方倒有点像咱们桃花岛。”郭靖听他说“咱们桃花岛”五字,不禁抚然有感,道:“过儿,此去终南山不远,你在全真教下好好学艺。数年之后,我再来接你回桃花岛。”杨过头一撇,道:“我这一辈于永远不回桃花岛啦。”郭靖不意他小小年纪,竟说出这等决绝的话来,心中一怔,一时无言可对,隔了半晌才道:“你生郭伯母的气么?”杨过道:“侄儿哪里敢?只是侄儿惹郭伯母生气罢啦。”郭靖拙于言辞,不再接口。
三人一路上岗,中午时分到了冈顶的一座庙宇。郭靖见庙门横额写着“普光寺”三个大字,当下将驴于拴在庙外松树上,进庙讨斋饭吃。庙中有七八名僧人,见郭靖打扮鄙朴,神色间极是冷淡,拿两份素面、七八个馒头给二人吃。
郭靖与杨过坐在松卜石凳上吃面,一转头,忽见松后有一块石碑,长草遮俺,露出“长春”二字。郭靖心中一动,走过去拂草看时,碑上刻的却是长春子丘处机的一首诗,诗云:“天苍苍兮临下上,胡为不救万灵苦?万灵日夜相凌迟,饮气吞声死无语,仰天大叫大不应,一物细琐在劳形。安得大千复混饨,兔教造物生精灵。”
郭靖见了此诗,想起十余年前蒙古大漠中种种情事,抚着石碑呆呆不语,待想起与丘处机相见在即,心中又自欣喜。
杨过道:“郭伯伯,这碑上写着些甚么?”郭靖道:“那是你丘祖师做的诗。他老人家见世人多灾多难,感到十分难过。”当下将诗中含义,解释了一遍,道:“丘真人武功固然卓绝,这一番爱护万民的心肠更是教人钦佩。你父亲是丘祖师当年得意的弟于。丘祖师瞧在你父面上,定会好好待你。你用心学艺,将来必有大成。”
杨过道:“郭伯伯,我想请问你一件事。”郭靖道:“甚么事?”杨过说道:“我爹爹是怎么死的?”郭靖脸上变色,想起嘉兴铁枪庙中之事,身子微颤,黯然不语,杨过道:“是谁害死他的?”郭靖仍是不答。
杨过想起母亲每当自己问起父亲的死因,总是神色特异,避不作答,又觉郭靖虽然待己甚是亲厚,黄蓉却颇有疏忌之意,他年纪虽小,却也觉得其中必有隐情,这时忍不注大声道:“我爹爹是你跟郭伯母害死的,是不是?”
郭靖大怒,顺手在石碑上重重拍落,厉声道:“谁教你这般胡说?”他此时功劲何等厉害,盛怒之下这么一击,只拍得石碑不住摇晃。杨过见他动怒,忙低头道:“侄儿知错啦,以后不敢胡说,郭伯伯别生气。”
“弟,何必多说,真要想知道,日后自己去寻找真相,是正是邪,是善是恶,当有世上公理评说,不要胡猜!”
“嗯。。。。”
随后,不知怎么回事,郭靖和两个道士打了起来,李义涵拉着杨过慌忙躲在碑后,说道
“你在这儿带着,我去买几个橘子,呸,我去帮帮忙!”
“哥,你怎么帮?”
“看着吧
!”说完,李义涵拿出了手榴弹,朝着没人的地方一扔。
咚的一声。地面上多了一个大坑。
所有人都停下了。场面十分安静。
“郭伯伯,你快过来,其余人不要动,谁敢动,我就炸死谁!”李义涵一脸的凶狠说道。
所有道士,一动不动。
“呵呵,一群贪生怕死的孬种。”李义涵在心里想到,随后经过了一番了解以后,才知道是误会了原来误以为是前几日说要来迎娶小龙女的蒙古王子,霍都。
随即,郭靖,杨过,李义涵跟随着几位道士上了山。见到了马钰、丘处机、王处一三位道长。大厅里还有一些蒙古人。
郭靖竟不把敌人放在眼里,跪下向马钰等磕头,说道:“弟子郭靖拜见。”
马钰、丘处机、王处一微笑点头,举手还礼。尹志平忽然叫道:“郭兄留神!”
郭靖听得脑后风响,知道有人突施暗算,竟不站起,手肘在地微撑,身子腾空,堕下时双膝顺势撞出,正中偷袭的两人背心“魂门穴”,那二人登即软瘫在地。郭靖仍是跪着,膝下却已多垫了两个肉蒲团。
马钰微微一笑,说道:“靖儿请起,十余年不见,你功夫大进了啊!”
郭靖站起身来,道:“这些人怎么打发,但凭道长吩咐。”马钰尚未回答,郭靖只听背后有二人同时打了一声哈哈,笑声甚是怪异。
他当即转过身来,只见身后站着二人。一个身披红袍,头戴金冠,形容枯瘦,是个中年藏僧。另一个身穿浅黄色锦袍,手拿折扇,作贵公子打扮,约莫三十来岁,脸上一股做狠之色。郭靖见两人气度沉穆,与其余敌人大不相同,当下不敢轻慢,抱拳说道:“两位是谁?到此有何贵干?”那贵公子道:“你又是谁?到这里干甚么来着?”口音不纯,显非中土人氏。
郭靖道:“在下是这几位师长的弟子。”那贵公子冷笑道:“瞧不出全真派中居然还有这等人物。”他年纪比郭靖还小了几岁,但说话老气横秋,甚是傲慢。郭靖本欲分辩自己并非全真派弟子,但听他言语轻桃,心中微微有气,他本来不善说话,也就不再多言,只道,“两位与全真教有何仇怨?这般兴师动众,放火烧观?”那贵公子冷笑道:“你是全真派后辈,此间容不到你来说话。”郭靖道:“你们如此胡来,未免也太横蛮。”此时火焰逼得更加近了,眼见不久便要烧到重阳宫主院。
那贵公子折扇一开一合,踏上一步,笑道:“这些朋友都是我带来的,你只要接得了我三十招,我就饶了这群牛鼻子老道如何?”
郭靖眼见情势危急,不愿多言,右手探出,已抓住他折扇,猛往怀里一带,他若不撤手放扇,就要将他身子拉将过来。
这一拉之下,那贵公子的身子晃了几晃,折扇居然并未脱手。郭靖微感惊讶:“此人年纪不大,居然抵得住我这一拉,他内力的运法似和那藏僧灵智上人门户相近,可比灵智上人远为机巧灵活,想来是西藏一派。他这扇子的扇骨是钢铸的,原来是件兵刃。”当即手上加劲,喝道:“撒手!”那贵公子脸上斗然间现出一层紫气,但霎息间又即消退。郭靖知他急运
内功相抗,自己若在此时加劲,只要他脸上现得三次紫气,内脏非受重伤不可,心想此人练到这等功夫实非易事,不愿使重手伤他,微微一笑,突然张开手掌。
折扇平放掌心,那贵公子夺劲未消,但郭靖的掌力从折扇传到对方手上,将他的夺劲尽数化解了,贵公子使尽平生之力。始终未能有丝毫劲力传上扇柄,也就拿不动扇子半寸。贵公子心下明白,对方武功远胜于己,只是保全自己颜面,未曾硬夺折扇,当下撤手跃开,满脸通红,说道:“请教阁下尊姓大名。”语气中己大为有礼了。郭靖道:“在下贱名不足挂齿,这里马真人、丘真人、王真人,都是在下的恩师。”
那贵公子将信将疑,心想适才和全真众老道斗了半日,他们也只一个天罡北斗阵厉害,若是单打独斗,个个不是自己对手,怎地他们的弟子却这等厉害,再向郭靖上下打量,但见他容貌朴实,甚是乎庸,一身粗布衣服,实和寻常庄稼汉子一般无异,但手底下功夫却当真深不可测,便道:“阁下武功惊人。小可极是拜服,十年之后,再来领教。小可于此处尚有俗务未了,今日就此告辞。”说着拱了拱手。郭靖抱拳还礼,说道:“十年之后,我在此相候便了。”
那贵公子转身出殿,走到门口,说道:“小可与全真派的过节,今日自认是栽了。但盼全真教各人自扫门前雪,别来横加阻挠小可的私事。”依照江湖规矩,一人若是自认栽了筋斗,并约定日子再行决斗,那么日子未至之时,纵是狭路相逢也不能动手。郭靖听他这般说,当即答允,说道:“这个自然。”
那贵公子微微一笑,以藏语向那藏僧说了几句,不敢再行逗留,径向殿门疾趋。随即,郭靖叫到“过儿,义涵?来见过你师叔祖。”
马钰笑道:“靖儿,这是你的儿子罢?想是他学全了母亲的本领,是以这般刁钻机灵。”郭靖道:“不,这是我义弟杨康的遗腹子和我收养的义子。”
丘处机听到杨康的名字,心头一凛,细细瞧了杨过两眼,果然见他眉目间依稀有几分杨康的模样。杨康是他唯一的俗家弟子,虽然这徒儿不肖,贪图富贵,认贼作父,但丘处机每当念及,总是自觉教诲不善,以致让他误入歧途,常感内疚,现下听得杨康有后,又是伤感,又是欢喜,忙问端详。
郭靖简略说了杨过和李义涵的身世,又说是带他来拜人全真派门下。丘处机道:“靖儿,你武功早已远胜我辈,何以不自己传他武艺?”郭靖道:“此事容当慢慢禀吉。只是弟子今日上山,得罪了许多道兄,极是不安,谨向各位道长谢过,还望恕罪莫怪。”当将众道误己为敌、接连动手等情说了。马钰道:“若不是你及时来援,全真教不免一败涂地。大家是自己人,甚么赔罪、感谢的话,谁也不必提了。”
这个时候,李义涵说道,“各位前辈,我并不是来加入全真教的,我只是来陪着杨过的,不想学武!”
“义涵,你,,你不愿学武?”
“孩子,可以问问你,为什么吗?”马钰说道
“当然是因为你们太垃圾啊!”
当然了,李义涵只能在心里想想,嘴上说的是。
“只希望弟弟开心就好,对于武学,不是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