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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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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欣提问:从无法面对现实,到接受现状,一般需要多久?

    实践后的答案是,她花了白天所有的工作时间去观察这个新世界,去接受这个新世界。然后,她告诉自己,最坏的结果也不可能比现在更糟糕了。

    时间的指针更是不会因为她而倒转或停止,只会一直不停地转动。所以,余下的每分每秒她都要靠自己走下去。

    但她仍需外力的帮助,比如范小小这个活情报。

    “这是市场调查?还是十万个为什么啊?”餐桌上,范小小漫不经心地翻看着白欣递过来那本酒红色的记事本。

    白欣合上菜单,送走服务员后说:“边写边等上菜,两不误。”

    “你确定,你脑子没坏?还是我眼花了?”范小小仔细一看,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些问题。第一问题是,从2017年7月29日开始,发生在白欣身上的大事一一写下来。

    白欣握住范小小的手,一本正经地说:“小小范。我穿越了,你相信吗?”

    “呵呵,呵呵呵。”

    “其实,我失忆了。”

    其实现在白欣也很疑惑,她到底是穿越了?还是失忆了?为了避免被人误以为神经病,她选择失忆。

    “生什么病才能失忆啊?你也教教我呗。”范小小玩起花式转笔,一副拒绝填写问题的表情。

    白欣拿白眼刷她,点着本子说:“快点写。”

    “你这问题也太考智商了吧?我记性也不好呀。”范小小写了几笔,“比高考还难。”

    “别费话,快点写。”白欣喝了一口果汁,问:“对了,你知道我家钥匙放哪了吗?还有我的手机,证件什么的?”

    这些东西,白欣找了一下午都没见到它们的踪影。

    范小小咬着笔杆说:“这我哪里知道,你应该问你家老公。”

    问林智宸,还是算了吧。她宁愿去老虎嘴里拔牙,也不愿再看他脸色。大不了,她就重新去补。

    没过多久,咖喱大蟹、菠萝炒饭、冬阴功汤、泰式柠檬鱼被一一摆上桌。

    在视觉和嗅觉的双重考验下,范小小草草写完后,交了答卷。“白老师,我的答卷,您还满意吗?”

    “我一会儿,好好批阅。”白欣把本子当宝贝一样,小心地放进包里。

    范小小夹起一块鱼肉,问:“说真的,你是怎么失忆的?”

    “一觉醒来,白欣不是想象中的白欣。现在白欣的生活好坏参半,她究竟是怎么办到的?”白欣双手的食指同时向外向下画一个八字,无奈地说:“无解。”

    “ you 弄啥嘞?”范小小把鱼头夹到白欣的餐盘中,安慰道:“欣姐,别苦着脸了,多吃点补补脑吧。”

    “嗯。”

    范小小一边和蟹脚斗争一边说:“一会儿,要不要去酒吧坐坐?听说,最近NEXT来了一个新乐队,人气还是蛮火的乐队哦。”

    **

    车窗外,华灯初上、霓虹闪烁的城市夜景和两年前看上去并没有多大的改变。可这两年间,她的生活好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白欣是一个不喜欢改变的人,甚至是拒绝改变,也才会让她如今这般无所适从。

    从出租车下来,白欣一眼便看见那个蓝色闪光灯做的箭头标志,高高地挂在酒吧招牌的上方,格外醒目。

    NEXT,是不是指引她的下一步呢?

    酒吧的小型舞台上,一支小有名气的乐队正在翻唱刘德华的《忘情水》。

    “最伤最痛是后悔;

    如果你不曾心碎;

    你不会懂得我伤悲;

    当我眼中有泪;

    别问我是为谁;

    就让我忘了这一切;

    啊,给我一杯忘情水;

    换我一夜不流泪…………”

    这会儿,白欣的所有思绪都在歌曲那,她根本没注意到范小小是何时离开的座椅。

    而范小小是去了洗手间。但她回来时,不经意间看见拐角的桌子上,坐一个她这辈子最憎恨的一类女人。

    个中故事的缘由,要从范小小相亲认识的男友提起。他们交往了差不多半年,范小小便发现男友和别的女人有频繁往来。终于有一天,被范小小和白欣一起在酒店当场捉奸在床,而那个第三者就是眼前这个穿着红色抹胸短裙,浓妆艳抹的女人。

    范小小气势汹汹地走过去,挑衅道:“哟,王小三又换目标啦?”

    被指名道姓的女人,正依偎在一个男人肩上调笑。她看向范小小,妩媚地捋了捋头发,嗲声嗲气地说:“你谁呀?”

    范小小叉着腰,“怎么的,做了小三,还敢做不敢当啊。”

    “你给我再说一遍。”

    “哟,还是个耳朵不好使的小三。”

    “妈的,你说谁呢?”抹胸短裙女人勃然大怒,一声大吼把身边的男人吓得直接逃离了现场。

    范小小咬牙切齿地说:“说的就是你,王小三。”

    抹胸短裙女人上前一把揪住范小小的头发,两个人厮打了起来,这场战争越演预烈。

    这里也瞬间成了全酒吧最受瞩目的地方,有举着手机录像的人,有打电话报警的人,有指指点点看热闹的人,唯独就是没有人敢上去劝架。

    白欣拨开人群,看到范小小正被两个女人一起欺负,她大步流星地冲了上去。

    **

    林智宸一身深蓝色西装,走在最前头,身形挺拔修长,身后跟着同样西装革履的助理赵木凡,他们一同走进了警察局。

    进门的坐椅上,两个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女人,并排而坐。

    林智宸的目光在白欣身上扫了一圈,最终停留在了她的脸上,定格两秒之后,他撇过脸,不再看她。

    赵木凡在林智宸身边做事已有一年多,通常老板眉头紧锁,脸上覆满寒冰,其事情的后果很严重。他不禁打了个冷颤,麻利地向警察出示证件,“你好,我是律师。我是来保释我当事人,白欣和范小小。”

    白欣抬起头,便看见了林智宸冷峻的侧颜。但她马上又垂下头,不敢去看他,捅了捅范小小的手臂,“你打电话给他干嘛?”

    “不然呢,谁来保释我们出去啊?”电话打出去没多久,林智宸就赶来了,他的办事效率还蛮高的嘛,范小小在心里想。

    坐在对面的抹胸短裙女人,可是在这边观察了林智宸好一会儿,以她多年丰富的经验来看,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是块不可多得的宝藏啊。她今天算是赚到了,一定得拿下来。她顺势贴了过去,摆手弄姿,“你看看,她们把我抓的,野蛮人一个咧。”

    林智宸厌恶地瞥了那个巴在他身上的女人一眼,像拂灰尘一样把她挥开。

    范小小见状,跳起来指着抹胸短裙女人的鼻子说:“王小三,收起你那个狐狸精样。人正牌老婆还在这呢。”

    “妈的。还想再打架是吧?来呀你,我还怕你的啊?”抹胸短裙女人踢开椅子,站起来大骂。

    白欣赶忙拉住范小小,小声地说:“小小,你还想不想出去了?”

    “吵什么吵?你们当这是什么地方?都给我坐下。”接手她们案子的警察大叔见当事人都还站着,他坐下后继续说:“好呀,都不想回去是吧。那咱今就一起耗在这过夜。”

    碍于眼前的形势,大家只能暂时心平气和地坐下来。

    接着,警察大叔又开始苦口婆心地教育她们,“为了这点小矛盾就出手打架,冲动,知道吧。都是女人,女人何必为难女人呢。你们说说看,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没?还有你……”

    最后,白欣和范小小被林智宸领出警察局。一场闹剧以这样的方式结束,更是让白欣在林智宸面前抬不起头。

    范小小拍了拍白欣的肩,“欣姐,我先回啦。”又转过脸对赵木凡说:“帅哥,你送我一程呗。”

    “啊?”赵木凡一脸求助地看向林智宸,“老板,我这?”

    林智宸点头,“嗯。”

    “小小范,你…”

    一溜烟的功夫,范小小和赵木凡在白欣的视线中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么接下来,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吧。她鼓起勇气开口:“今天的事麻烦你了。谢…”

    那句谢谢还未说出口,林智宸冷冷地打断她,“白欣,你还真是花样百出。”

    看在林智宸赶到警察局帮她的份上,白欣早就决心打骂都不还口,乖乖地听他训话。

    林智宸继续不咸不淡地数落她:“前天喝酒喝到进医院,今天又喝酒喝到进警察局。白欣,你说说你下次还想去哪?”

    听着听着,白欣突然觉得自己也很委屈,鼻头一酸,眼泪就像是掉了线的珠子通通从眼眶里跑了出来。

    “我说错你了吗?”林智宸看到她这个模样,感到又气又好笑,“你哭还有理了?白欣,你多大的人了,还在大街上哭,你不觉得丢人啊?”

    白欣本是低着头小声地抽泣,后来又因为他指责的话,完全不顾形象地在警察局门口,大声地哭了起来。

    林智宸见她的雨势似乎是收不住了,束手无策地将她埋入怀中,软下声音说:“好了好了,你别哭了,行不行?”

    白欣在他怀里一边抽泣一边含糊不清地重复:“我要回家,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