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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见那人“啊”的一声尖叫,一头栽倒在地,随后,手脚如触电般乱舞了好一阵子,才睁眼毙命,那样子确实恐怖之极。
李潇过去看时,却见那人的后背上硬生生地多出了一个窟窿,鲜血飚了一地,竟然是那支飞镖由后背穿透心脏,再由前胸钻出,扎在前面的一块门板上。
众人都很惊讶,惶恐地瞪大眼睛看着牛人张嘉栋。
也难怪,大伙心里都在想,让一支飞镖穿透前胸后背,那该要多大的臂力啊?呆立半晌,亲眼见了如此疯狂的动作,这才确信,眼前的这二位,果真就是传说中的大理寺的神捕了!其实,刚才李潇已经够不容易的,一个人与几十个人打斗,要是没有一点实力,做不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话,恐怕早就被扔到奈何桥畔,约会判官了。
刚刚想方设法要跑路的“弹弓帮”和“鬼帮”的人,这会儿就都老实多了,生怕还未挪步,就被人用镖穿透自己。
“你们为何要杀害阎老汉?”这时,李潇转身一把揪住“鬼帮”中的一个人,问道,“若不说实话,或是有半点遗漏,小心割掉你这厮的口条(舌头)!”
那人惶恐不安地将腰身一躬,急急地告饶道:“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啊。好汉,饶了我吧,求求你们啊!”
李潇冷哼一声,竟然调头对“弹弓帮”的人说道:“你们要不要尝试一下欺负‘强人’的感觉?”
“弹弓帮”的汉子哪有敢应的?一个个讷讷地嗫嚅着往后退缩。
李潇还要逼进,就被张嘉栋叫住了,问道:“我们的朋友石督察在哪?好久不见,还挺牵挂的哩。李潇,咱们也不要和这帮家伙牵扯太多,直接带回大理寺,让我们的朋友审讯吧,他有的是办法!”
“哥哥说的极是!”李潇嬉笑着,就吆喝“鬼帮”聚到一起,然后,就像赶牲口一样,还不忘要让自己轻松一些呢,对相对于“鬼帮”来说要正派一点的“弹弓帮”的汉子们吩咐道,“你们也不要闲着,帮忙照应一下这个队伍啊!这是俺给你们的最好的立功赎罪的机会,你们可要好好珍惜……”
张嘉栋默许,他对机灵的李潇也颇多兴致,对他的做法也更加好奇,不得不佩服自己这个同事的脑筋转得够快的,心里便笑着赞道:让别人心甘情愿地为自己做事,呵呵,这个小聪明,耍的可以啊!当然,面对一群背景复杂的家伙,首要的前提是,自己要够牛!
看李潇一脸满足的样子,张嘉栋就笑着摇摇头,他可急着要赶去大理寺,心中有事,要对那个督察大人石子衡去说呢。
当下,张嘉栋就重新跨上马背,随手将赶马用的长鞭扔给李潇,以备急需,随后,就朝李潇拱拱手,道:“兄弟,我就先行一步了,好久不见大理寺卿了,这就急得不行,还有,我还有事要找那个石大人,你就受累陪他们走一程吧!”
李潇自己跟在一群匪帮的后面,让“弹弓帮”的家伙看着“鬼帮”,淡淡一笑,跟着就将马鞭往那马背上狠狠地一抽,嚷道:“那,我就送你一程啊!”
……
张嘉栋急急地驱马来到大理寺,这里,和他刚离开时的感觉有所不同的是,那个门楣上的一块由皇帝亲笔题写的“大理寺”的金字招牌没了,并且,门口看门的又多了出来,大多还都是陌生的面孔。
此时,柯寒正陪着范进在大厅里说着话,就听得院外紧急刹住了的疾驰的马蹄声,和张嘉栋的急切地叫声:“大人!嘉栋我回来了。”
见了风尘仆仆的张嘉栋,柯寒自是欣喜,他推开椅子,挪步出来,也来不及细细询问张嘉栋的近况,很自然的就告诉他:“大理寺卿在书房里躺着呢,他的身体虚弱得很,暂时就让老人家歇息一会儿吧!”
张嘉栋也是匆匆地朝柯寒行了个礼,急切地追问道:“督察大人,大理寺卿咋的啦?有无大碍?”
柯寒盯着张嘉栋,认真而又无奈地回答道:“他中了阉人的玄冰魔掌的寒冰邪毒!境况不容乐观。目前,唯一能够诊治并解开这毒素的,大概只有龙头山的怀柔道长了,他修行极深,自成一派,对各种外门邪功都深有研究!”
一想到大理寺卿平时对自己和李潇的厚爱,情同父子,便狐疑地盯着柯寒身旁的范进举人,以为范进便是那个怀柔道长了,便着急上火地道:“那还等什么?请老道长上紧一点,帮忙看看啊!”
范进往后退缩了一步,陪着笑脸,尴尬地道:“神捕大人,您搞错了,我不是那个道长仙师,我是……”
“这位是范进举人,被迫害的《大顺时代周刊》的首任主编!”柯寒赶忙上前,拉住范进的右手介绍起来。
当然,这个范进和柯寒在中学课文里学过的吴敬梓笔下的那个举人不是一个人,只是同名(国人同名同姓的多了去了),偶尔有些相像罢了。
不过,柯寒仍然喜欢就把他当做了吴敬梓笔下的那个范进,他喜欢和知识分子交流的那种感觉!好像在和知识分子交流的过程当中,自己也跟着升华了,成了一个像模像样的学究了一般。
眼见得范进和张嘉栋两人相互客气地招呼一声,便对张嘉栋调侃道,“神捕张嘉栋,世人皆知,便无需介绍了。倒是,传闻你和李潇被阉党加害,流放去了外地,想必这么些日子以来,一定受了不少的苦哇?小兄弟,你且先坐下歇会儿,你的搭档李潇去搜寻证据去了,嗯,现在总算又聚在一起了,大家可得好好珍惜彼此啊。哎,这一次,皇宫大院里的动静整得可不小啊!你赶得及时,后面的事情,有很多需要你们的帮助呢,若是没有你们,我奉命回来救驾一事,未必就能成功!”
“我刚刚见过李潇了,就在东昌大仓库前的小校场,这会儿,他也正往这边赶呢。”张嘉栋解释,随后,又不解地问柯寒。“奉命回京救驾?”
“是啊,多亏了唐郎中,是他让人转告我,皇上受制,太子被人利用,朝中大乱等等让人心神不宁的消息的!”柯寒长吁了一口气,不无忧虑地说道,“我见过太子了,不是一般的二,而且,还弱智啊。凭我的直觉,他原本并非如此,而是被阉人的邪功控制了,以至于整日介恍恍惚惚,犹如饮酒过度而神情不定了。”
“怪不得,我们几次三番地要求觐见皇上,都被拒绝了!却原来是连那皇上都被阉党控制了?”张嘉栋怒道,“那个可恶的阉狗,害得我们好苦啊!若是落在我们手里,非得千刀万剐不可!可惜,据说,那只老狗,竟然已经死了?!”
“嗯!”柯寒认真地点了点头,很平静地告诉张嘉栋,“帮李大太监了结此生的,就是本尊!”
张嘉栋惊诧不已,似乎又有些埋怨地看着柯寒,果然就听他说道:“你怎么事事都要抢先呢?让我们大理寺如何做人?”
知道那是在争脸面,柯寒也无所谓了,他灿灿一笑,接着就说道:“阉人党首虽然不在了,但是,他的残党余孽还在,只怕更为隐蔽,所以,反而是个值得注意并且急需要解决的大事!因此,我说,你回来得很及时,只是,暂且没有了时间让你和李潇好好调养了,便是于心不忍啊!”
听了柯寒这样的话,张嘉栋稍感欣慰,就笑道:“哎,无所谓功与过!只要能让大顺朝重新回到过去,回到那个‘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年代就好了。修复经年的创伤,大理寺当仁不让的要担负起先锋职责呢!”
“我也是这样想的!”柯寒欣慰地笑道,“这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这时,范进就安静地站在一旁,正拿了一支毛笔,在认真地上记着什么,被张嘉栋看到了,就过来追问道:“范师傅,您这是在干嘛呢?”
“他是《大顺时代周刊》的主编,记录新闻事件的记者啊,所以,他要把正在发生的事情忠实地记录下来,有选择地公之于众啊!”柯寒帮忙解释道。
“《大顺时代周刊》?”张嘉栋忽地想起什么似的,惊疑地道,“就是被太子禁闭了的那份报纸啊?呵呵,哦,我这就想起来了,范主编还差点就吃了官司,不止一次地大骂提携他的人呢!嗯?不对啊,提携范主编的,不正是石大人吗?……”
范进握笔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只见他脸色微红,不好意思地回道:“那个,都是误会,嗯,误会啊!如今,阉人党首灭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复出是必然的,只有大顺兴旺,咱老百姓的日子才真正的好过呢!额,我只管记录,鲜有评论的。刚刚你说的那个什么,还真带劲,鼓舞人心啊,再说一遍,我好好地记一笔。”
“修复经年的创伤,大理寺当仁不让的要担负起先锋职责呢!”张嘉栋微微一笑,他想不到范进果然就十分认真地记录自己的话了,真个是敬业得很,便重复了一遍。然后,经由范进这么一提醒,也果然就把自己激动得不得了。
“石大人!”重复完这句话,张嘉栋忽地转身面向柯寒,说道,“刚刚来的路上,我看到那个英子了,哦,就是大生纺织场的已故老板周大生的千金大小姐啊。”
“那又怎样?”柯寒镇静地反问道,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却偏偏内心不安地等着下文,就白了张嘉栋一眼,分明就是怨他,这家伙,说话哪能就像挤牙膏似的?这样和自己说一个关于女孩的事情,折磨人呢?
“她,和一个穿着和服的来自于东瀛的小子呆在一起……”张嘉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有所顾忌地看着柯寒。
这厮,怎么这么烦啊?真是急煞了柯寒,心里毛糙,便吼道:“难道她忘了自己的父亲是怎么死的了?还和东瀛鬼子来往?!”
“不是!他们好像在争论什么事情,等我去了,就散了!”张嘉栋赶紧解释道,“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是怕她不经事,中了魔!”柯寒扯道,然后又自知有所失态,就缓缓地道,“她父亲被害的那个场景,让我终身难忘,各种担忧啊!”
“这个要不要记下来呢?”老实巴交的范进天真地问他的上司。
柯寒瞪了范进一眼,就见范进将脖子一缩,不动笔了。
张嘉栋站在一旁,他诡异地笑着。
柯寒受不了刺激,这就朝范进嚷了起来,却又是狗尾续貂地越描越黑了,只听得他大声说道:“怎么能不记呢?我们又没有什么特殊关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