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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在温晚萤的尖叫声中,一道残影迅速冲上前,带起的疾风拂动了檐下的灯笼,投下了一阵明明灭灭的灯影。
温虞一脚把容音踹了回去,她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整个身躯几乎呈直角往后弯折,骨裂声清晰可闻,浑身瘫软如泥,却又以怪异的姿势站了起来,再次嘶吼着扑过去。
温虞顺势拔了甘宁的佩剑,利落地砍了她的脑袋,那颗血淋淋的头颅在地上滚了两圈,容音的身躯也轰然倒下。
屋内的情况实在太过惨烈,别说温晚萤了,就是楚云舟都吓得手脚冰冷。
“怎么……怎么会这样?”
不应该是这样的!
丘万城应该是被毒死的,这样他才可以嫁祸给慎昭!
乱了!
全乱了!
楚云舟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恐慌于朝月城内出现了活尸,还是该懊悔于没有成功地拉慎昭下水。
慎昭蹲在了温虞身边,看着她从容音的脑袋里夹出了一条蛊虫,脸色微微一变。
温虞没有声张,不着痕迹地碾碎了,才让人把这两具尸体烧了。
甘宁双眸猩红,也不知是向谁质问。
“为何府里会有怪物?”
温晚萤浑身打着哆嗦,满脸恐慌,紧张地拽着楚云舟。
“殿下,那些怪物是不是进城了?朝月城是不是保不住了?我们逃吧!我们赶紧逃吧!”
楚云舟脸色铁青地看着慎昭和温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话就差没直接质问他们,是不是他们搞的鬼了。
慎昭眸色凉了几分,索性也不隐瞒了,将长生蛊的事一一告知。
“今日不告诉你们,是因为当时人太多了,若是传出去,难免会引起恐慌。”
楚云舟瞳孔一震,“长生蛊?”
甘宁同样头皮发麻,“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
温虞道:“城主府内很安全,但是城内其他地方就不一定了。”
甘宁一脸迫切,浑然忘了先前他与温虞他们剑拔弩张。仟仟尛哾
“那要怎么做?”
慎昭:“我已经让陆渊和陆澄他们加强巡逻,一旦发现有异样会即刻来报。”
楚云舟立即道:“那我们明日就不出去了,先把城内检查一遍。”
纵使丘万城这颗棋子废了,但是结果也是一样的。
如今朝月城于他来说如囊中之物,楚云舟也断不可能看着它如洛京那般覆灭。
慎昭却摇头,“要想杜绝根源,必须除掉城外的活尸。”
最后众人便敲定,楚云舟和慎昭还是按照计划出城,而温虞他们则留在城内。
此行楚云舟带了不少人,而慎昭这边,只带了个温凌。
两人鲜少分开,尤其慎昭这一去,估计还要两三日,本该被人操心的慎昭,却反过来操心起了温虞。
“饭要好好吃,睡觉之前不许再偷吃东西,你藏在被窝里的那些零嘴我已经让玉竹收拾了,我没在这几天,她会帮我盯着你的。”
温虞的脸立马就垮了下来,气咻咻地骂了一句:“叛徒!白瞎我给她的月例!”
正好路过的萧殷忙用咳嗽掩饰自己没忍住的笑声。
温虞把小火炮递给他,“里面只有十发,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
她倒是有心把自己一身宝贝都给他,但是也知道慎昭带不了那么多。
慎昭揉了揉她的脑袋,于微雨中含唇而笑。
“等我。”
城门被打开,温虞转而上了城楼,目送着慎昭向北疾驰,直至看不见人影。
送走了慎昭和楚云舟他们之后,甘宁便跟着温虞在城内四处巡逻。
昨夜他看见温虞斩杀容音和丘万城,先前对他们的芥蒂已经完全消失,甚至心里还不由自主地以温虞马首是瞻。
只是看着温虞带着谢聿在街上晃悠着,从烧饼铺逛到了糖水铺,吃了一碗混沌,又买了肉包子,现在还一边捧着热乎乎的烤糖饼,一边眼巴巴地等着出锅的卤猪蹄,甘宁都忍不住怀疑,他们真的是来巡逻的吗?
迎面忽有一队送葬的队伍敲锣打鼓地走来,漫天飞洒的白色纸钱,沾了雨水之后便铺满了地。两侧的行人纷纷避让,嫌晦气的有之,看热闹的也有之。
谢聿探出了个脑袋,盯着那口棺材,忽然“咦”了一声。
“那个床我睡过的。”
甘宁瞥了他一眼,虽然知道他脑子不太正常,但还是纠正道:“那不是床,是棺材。你又没死,睡什么棺材?”
谢聿咬着指甲,以他的脑容量,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睡在棺材里。
温虞两三口啃完了一个卤猪蹄,把脸上的油一抹。
甘宁眉心狠狠一跳。
定北王慎昭有多么光风霁月、气朗质清,温虞便有多么不拘小节,虎头八脑。
实在难以想象,这两人平时是怎么相处的。
“王妃,我们现在去哪里?”
温虞舔了舔嘴唇,“我听温晚萤说城西有一家糖炒栗子特别好吃,我们再去那里巡一圈吧。”
甘宁忍无可忍。
我看你是想去吃糖炒栗子吧!
正准备离开,突然从他们面前经过的那口棺材里发出了一声猛烈的撞击,吓得抬棺材的人一抖,整副棺材砸在了地上,棺材角都被磕出了一道裂缝。
周围的人都忍不住惊呼出声,而前面那披麻戴孝的中年男子气势汹汹地走过来,指着那抬棺材的人好一顿臭骂,其他亲属则围着棺材跪了下来,哭声哀恸。
那棺材忽然又震了一下,而且竟然还剧烈地抖动起来。
“诈尸了!诈尸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周围的百姓吓得四散而逃。
就连那些亲属也是连声尖叫,连滚带爬地远离棺材,连麻衣、牌位都落下了,就这么把棺材丢在了大街上。
温虞眯着双眸,隐隐从雨的湿气中,嗅到了一丝腐臭的、裹着淡淡的药味的气味。
棺材还在响着,沉闷的敲击声与雨声应和着,一下又一下。
不知是里面的东西力气太大,还是这棺材的质量太差,那棺材板猛地被掀翻,一具穿着寿衣的苍老的尸体坐了起来,枯瘦的脸扭曲着狰狞着,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