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湄岛位于清化外海,除了方圆近十里的本岛外,周围还零散分布着十余个大小不一的小岛。由此处启航,行不过二十里便可登岸,再向北行约七十里便是安南的重镇清化府。
因岛四周密布礁石,暗流汹涌,不熟悉此处地形者根本无法靠近本岛,历来便是海盗盘踞之处。自范文灵执掌安南水师后,前后三次围剿方才攻下湄岛,令安南沿岸再不受海盗威胁。
红霞满天,位于湄岛数里外的一座小岛上,虎爪和唐承佑正打得难解难分。
唐承佑如飞鸟般凌空飞跃,不断变换着身形,手中的七荡伏魔鞭带着淡淡的残影,如蚁附骨地向虎爪卷去。
与此前相比,唐承佑的柳摇七荡显然更加纯熟,最多的时候已可在空中连续进行八次变换,长鞭带起的呼呼的破空之声,显得威势惊人。
“中!”唐承佑一声暴喝,鞭势陡然加快,鞭鞘疾电射出,轰然声中竟将一块坚硬的岩石打得粉碎。
“哈哈哈,被我逮到了吧。”虎爪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伸手在岩石上一撑,随即如豹子般扑出。
唐承佑的变化已尽,眼看就要落地换气,身形却突然上升,向一旁斜掠而去,堪堪避过虎爪这谋划已外的必杀之着。“好小子,幸好爷还留了一手。”唐承佑脚尖有一块突出的岩石上轻轻一点,如柳絮般再度飘起,让虎爪紧随而至的攻击同样落空。
“你……”虎爪本已志在必得,哪料到唐承佑还有这般变化,当即涨红了脸:“你不是只能变化八次吗?骗子!”
唐承佑却不给他继续骂下去的机会,身形灵动地转了一个圈,伏魔鞭已破空而至。看着虎爪狼狈闪避,唐承佑得意地道:“兵者,诡道也!傻小子,这才三个月,爷都快不是你对手了,还不满足。”
此时,距离开琼州已经三个月了。
因为未获诏令,范柳并不敢直接登岸,只能隐居在这个范氏充作秘密基地的海盗旧巢。安顿下来后,一边秘密与族人及黎思齐取得联系,一边上书陈述符那浑已完全倒向冯家,请求黎利允许他放弃策反黎族的计划,返回安南。
连番上书均如泥牛入海,黎利根本没有任何回应。如此,一行人便只能坐困湄岛,静待进一步的消息。
鱼叉等人当然也不会闲着,知道即将面临难以想像的艰巨挑战,无不刻苦勤练,以提高自己的实力。
“来来来,该我了!”范成武提着两根木棍,吼叫着加入战团。
虎爪和唐承佑齐声喝道:“来得好!”同时收住攻势,一左一右配合默契地向范成武攻去。
唐承佑的长鞭应声而转,荡起诡异的波浪,疾攻范成武上三路;虎爪则贴地而行,双手各握一把匕首,卷.asxs.点寒光,专攻下盘。
范成武神情严肃,竟不敢捋二人锋缨,身子一晃,先避开唐承佑的七荡伏魔鞭,随即斜掠而出,以棍为刀全力攻向虎爪。
三个月来,这样的战斗几乎天天都在上演。
初时,范成武轻轻松松便可接下二人的联手进攻,甚至还不是指指点点,嘲讽二人的不足之处。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两边之间的差距却在迅速拉近。
一个月时,两人已经可以在范成武的进攻下撑上近百招;两个月后,便呈互有攻防的状态,有时甚至打到力竭仍能维持不败;而最近这几天,范成武应对二人的合攻已经颇为吃力。这虽有其弃刀用棍的因素,也足见二人进展之快。
范成武其实对此是很不服气的,虽然他也因此而受益匪浅,可唐承佑和虎爪却拥有鱼叉这个得天独厚的“作弊器”。每天鱼叉均会以先天真气助二人行功,日复一日地强化和扩展二人的经脉,使得他们的修练速度远胜于常人。
唐承佑的柳摇七荡已经突破到了第八重,步法和鞭法配合日渐熟练;虎爪还要更胜一筹,因其入门便是大周天功法,内力的雄厚已将唐承佑甩在了后面,且在鱼叉的指导下自创了一套近战匕法,即使是范成武也不敢轻易陷入于其近身之战中。
与激战正酣的三人不同,金燕儿此刻正盘腿坐于临海的一块礁石上,眼帘低垂,一动不动。四条长达两丈的云带直垂入海,随着波浪轻轻摆动。
清澈的海水之下,却又是另一番光景。
四条云带如游鱼般在海水中穿行盘旋,竟各自在与几条梭鱼追逐嬉戏!
梭鱼群似乎并不喜欢这造型独特的外来者,可无论其如何左突右闪,甚至穿过礁石的细小缝隙,却始终无法甩掉其追逐。
一条赤点石斑鱼闯进了“游乐场”,一见到美食在前,突然加速冲了过来,顿时将梭鱼群惊得四散而逃。石斑鱼显然已是捕猎高手,没有丝毫犹豫已向其中几条尾随追去。
作为珊瑚礁里的顶级猎食者,石斑鱼并没有丝毫顾忌,其中一条梭鱼眼看就要落入其张开的大嘴中,突然感觉尾巴一紧,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量随即传来。不论其如何挣扎,却不能避免身子被向后疾拖的命运。
“哗啦!”落日的余晖映入石斑鱼的眼中,全身顿时被微微轻拂的海风包裹。还来不及发出任何抗议,它已经与岸上的石头发生了一次进距离接触,随即坠入沙堆被摔得七荤八素。
即使是一个区域里的顶级猎食者,仍然难免会成为其他猎食者猎食的命运。
对捣乱者进行惩罚之后,云带正准备继续寻找被惊走的梭鱼,一个巨大的黑影却闯了进来。没有丝毫停滞,似乎拥有生命般的云带立即打着旋迎了上去。
一根手指轻轻地点在了云带顶端,云带微微一颤,旋转的幅度随即增强,周遭的海水也不由被起带动形成一股暗流,裹挟着海底的沙子,如钻子般声势惊人地向黑影奔去。
眼看就要触及那道黑影,双方之间似乎出现了一堵无形的墙,让暗流再难有寸进,且被撞得粉碎。
“呼!”鱼叉从水中冒出头来,甩了甩头发,伸出拇指赞道:“燕儿,你又进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