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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陆情以为周鹤不会把手机交给警察,但他后来还是交了, 让王叔转交的。
不过他倒知道把照片copy出来, 留作备用。
陆情和他在洛宅呆到很晚,差不多快十一点才折腾回青旅。累得大脑一片空白。
导致她回房间的时候差一点走错……
当她走到最里头的房间时, 手伸到包里下意识去掏房卡,掏了几下毫无收获。
而几米之外, 周鹤一头雾水地看着她,在相视过后, 他走过来, 勾住陆情的脖颈往回走。
“你忘了我们住在一个房间了吗?”
噢, 对, 一间房。
从格尔木到敦煌, 从青旅的床到露营帐篷, 他们的关系飞速发展……连朋友都超越了。
有那么一瞬陆情忽然觉得恍惚, 怎么就遇见了他, 怎么就喜欢上了, 怎么就……睡了呢?
缘分真特么奇妙。
房间门打开,陆情被周鹤拉进去, 他没开灯, 屋里黑漆漆的。
“你开灯……”
陆情话没说完,周鹤从身后抱住了她,脸埋进颈窝里, 半天都没说话。
耳边,周鹤的呼吸很轻, 每一下温柔地吹到陆情的皮肤上,细细痒痒,却不忍推开。
不知道为什么,陆情能感觉出周鹤很疲惫,是那种无力的疲惫,好像崩着一根弦一直放不下,而现在是他短暂的充电时间。
陆情没躲,也没说话,就任他一直抱着,听他呼吸,感受从他身体带出的炽热。
窗外,月光如水,有住客在对面前台和这栋房子之间往返,脚步声说话声吵到了安静的夜,它不气不恼,将所有世俗的烦恼一并收纳过去,包容着万物。
就在陆情神思飘远的时候,耳旁平稳的气息被忽然拉长,周鹤松开手,走到门口打开开关,屋里一下就亮了。
陆情的眼晴刚适应黑暗,被灯光一晃,有点不适应,她赶忙抬手挡住,只露嘴唇在外面。
有着好看唇形的陆情轻易就把周鹤迷惑,他俯身凑过来,响亮地亲了一口。
这一下着实在意料之外,手拿下来,陆情懵懵然地站在那,双唇轻启 ,涂了口红的嘴唇变得更加魅惑。
周鹤像什么都没做过一样,道貌岸然地抻了个懒腰,随即脱掉身上的短袖甩在床头。
即使陆情已经和他睡过了,但在这样的环境下直面赤/裸的周鹤,还是会心跳加速,生怕他下一秒把裤子也脱了。
然后……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周鹤两指欠嗖嗖地插/进裤腰边缘,直视陆情,不说话,光拿眼神暗示。
陆情怕自己中招,深吸一口气,说:“我先去洗澡了。”
说完,她把挎包放下,往洗手间走的时候假装弄头发来遮挡周鹤的视线,但这一切都被他识破了。
半路拦下,周鹤盯着陆情害羞的眉眼笑了一声,低低沉沉,似乎在故意勾引,似乎又不是,其中意味复杂。
“为什么躲我?”
话里带着点儿撒娇的嗔怪。
他第一次这样,第一次这样对一个女人。
“没。”
为了表示“没躲”,陆情特意挺直身子,装出无谓的姿态,视线平移直视周鹤,只是这一看还不如低头呢。
眼前,周鹤的一切毫不遮掩地撞进陆情的眼睛里,又毫不迂回地直到心间,对她犹如凌迟。
有那么一刻,陆情甚至听到了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快要打破意志蹦出来……而她脸蛋上的红晕越积越深,在短短几秒钟内颜色变化让周鹤肉眼可见。
“你帮我。”
周鹤说着拉住陆情的手放在裤子纽扣前,意思很明显。
“不要。”
陆情甩手,只是没成功。
周鹤往前俯身,手上没松力,“小姐姐,你不乖。”
卧槽!这谁受得了!
陆情暗自咬紧牙齿,手指不自控地碰到那颗纽扣,轻挠两下,发出刺痒的声音。
也许骨子里陆情就不是个意志力坚强的人,虽然表面上她比谁都倔,轻易不肯妥协,但那些不可妥协的部分在周鹤面前就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另一只手也伸过去,两下纽扣就开了。
陆情看到ck的英文露出一半,等她将另一半释放……
“继续啊。”
“……”
双手停在半空中,进退两难。
陆情的犹豫耗掉了周鹤的耐心,他大手捏住陆情的小手,放在拉链上面。
还不忘给她”鼓励。”
“快点,宝贝儿。”
周鹤的催促变相把陆情往前推了一步。
算了,死就死。
陆情知道现在谁占上风,她必须拿出必杀,给洋洋肆意那位一点颜色。
她攥住拉链一头,一点,一点,拉一下停一下,故意让周鹤等。
拉到一半的时候陆情手指伸直,勾了一下。
周鹤”嘶”了一声,陆情嘴角即刻泛起笑意。
真的,别逼小姐姐出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自己玩吧。”
周鹤懵了,“你要不要这么不负责任?!”
撩完就跑,确实是很不负责任了……
陆情潇洒转了个身,快步往洗手间走去,等到门关上后她终于卸下假装,看着镜子里脸颊绯红的女人,有点不敢认。
不像她,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不像她。
……
水龙头打开放了好久的水陆情才开始洗漱,她故意洗得很慢,再出去的时候没想到周鹤已经睡着了,他躺在床上,浑身只穿了一条内裤,脱掉的衣服整齐挂在衣柜里。
陆情看了一眼时间,十二点半。
她绕过床头,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在身体碰到柔软那一刻周鹤忽然凑了过来,人没醒,翻身只是惯性动作。
他抱住陆情的腰,呼吸又回到平稳。
太累了吧。
连陆情这个局外人都感觉不到轻松何况是周鹤呢,这些天发生的事在开头和过程中都看似和他联系不大,但最后却全都回归到他身上……
或者从一开始就是冲他去的 。
黑暗中,陆情借着外面的光亮,看周鹤英俊的脸庞埋进枕头里,有点心疼。
在沙漠露营那晚,她被折腾到半死,根本没这样的机会好好看他,所以此刻属于她自己的小世界变得格外珍惜。
晚安。
她喃喃道,似乎可以传进他梦里。
……
第二天一早,最先醒来的是陆情,但即使她比周鹤先醒,也已经很晚了。
十一点四十,差不多中午。
她在床上闭眼坐着,迷迷糊糊听见对面传来“开饭”的声音,紧接着一个人从这边跑到那边,穿的应该是拖鞋,趿拉的声音太明显了。
等跑步声消失,陆情不自禁笑了一下,她笑自己在这样一个早晨竟然有心情分析路人,实在太闲。
“陆情。”
周鹤慵懒的声音在背后传过来,眼睛都没睁。
“嗯。”
陆情又躺回去,正好枕到周鹤胳膊上,他往回一揽 ,人也到了他怀里。
陆情不敢动了,像愿者上钩的鱼。
大概过了十分钟,周鹤“哼哼”两声,终于恢复了意识。
“我内裤呢?”
周鹤这一问把陆情也问懵了,“不在你身上吗?昨晚你没脱啊!”
“……脱了。”
周鹤说完拽过陆情的手摸了一把,骨节碰上,瞬间跟触电了一样,她一点都不困了。
“是不是你给我脱了?”
“才没有!”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像新婚不久拌嘴的小夫妻。
见陆情丝毫不理亏,周鹤及时刹车,躺回枕头上,又把陆情揽进怀里。
“你身上凉凉的,抱着好舒服。”
两人上身虽然贴着,但是下身却没有,陆情背对着他,不敢靠近。
“就这种体质。”
陆情刚解释完周鹤就往前拱了拱身子,火热传递过来,她浑然一抖。
所谓爱情里的热忱褪去是需要时间的,它没有定数,更没有标准,陆情和周鹤还处在开始那一段,心动也尚在保质期,一句话,一个动作,说不上哪一下就怦然了。
陆情翻过身,抱住周鹤的胳膊,“哼唧”了一声。
“我们明天回去吗?”
“回,一会儿看下机票。”
昨晚回来路上,周鹤提出要跟陆情回北京,他说他爸的死警察会查清楚,而他能做的就是将所有知道的事情告诉警察,别的他也无能为力。
因为是他说这些的时候很真诚,陆情选择相信,跟他一起回北京。
机票还没定,提前一天和两天买已经没什么区别了,所以他俩都不着急。
周鹤一手揽着陆情,一手费力地从床头柜的烟盒里拽出一根烟,点上,说:“在敦煌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陆情摇头,“没了。”
“没事,你说吧,我带你去,下午有时间。”
陆情平躺,眼睛望向棚顶,想了想,说:“要不我们去看看月牙泉吧?以后再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好啊!”
周鹤转身往烟灰缸里弹烟灰,身体上移,陆情看见他根根分明的肋骨,还有被子遮住的敏感部位。
等他躺到原位,陆情赶紧收回目光,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早上空腹抽烟对肠胃不好。”
陆情的老板以前就有这个习惯,但后来被他女朋友教训了,改正得很彻底。
周鹤笑了一声,没说什么,扭身把烟掐了。
……
下午两点,月牙泉风景区售票大厅挤满了人。
陆情和周鹤也排在队伍里等待买票,虽然人多,但是售票窗口的售卖速度还是可以的,没一会儿他俩就挪到了窗口附近。
排在陆情前面的是一个戴眼镜的女人,看样子岁数不小了,她手里捏着一大摞学生证,旁边有两个同样戴眼镜的男生,刚开始陆情还以为是小学生组织暑期游呢,等轮到那女人买票的时候才知道想错了。
售票小姐原话是:“对不起女士,研究生不享受学生票半价待遇。”
“是吗?!”
戴眼镜的老师看着手里的一摞学生证,又看了看身旁两个男生,有点不知道怎么办。
“这帮孩子都干什么去了?”
“老师,他们在外面呢。”
“不让用学生证怎么办?你说说。”
老师再次为“半价票”争取了一下,但得到的回答是同样的,她满脸愁云,不得已终于买了全票。
陆情在他们身后看了半天,感慨不管带什么年纪的学生,老师始终都是老师,学生在自己眼里就是孩子,免不了操心。
她这么想着就笑了,嘴角上扬,被周鹤发现。
“笑什么?”
“嗯?”
陆情又笑了一声,摇摇头,她觉得偶尔的小感动还是私藏为好,分享出来就没意思了。
……
买完门票,陆情和周鹤站在景区门口,等他吸完烟再进去。
望向远处的时候陆情隐约看到一匹匹骆驼载着游客往前挪动,仿佛丝绸之路重现一般。
今天天气时阴时晴,沙漠那一方是蓝天,售票区这一方是阴天,有风卷起黄沙,把视野吹得迷乱。
周鹤抽完烟顺着陆情视线看过去,说:“敢不敢骑骆驼?”
陆情犹豫了一下,她不是不敢,是在想去哪骑。
“没事,骆驼很温顺,像你一样。”
这是什么比喻?
陆情满脸问号看向周鹤,他笑了笑,说:“难道不是吗?你的样子看着很厉害,其实对熟人很温顺。”
尤其在我面前,尤其在床上。
不过后半句周鹤没说……
“等着啊,我去买票 。”
“什么票?”
周鹤指向前面,“骑骆驼的票。”
一个小亭子就是售票处了,和月牙泉门票大厅对比强烈。
周鹤买完将票塞给陆情,一百块钱一张,价格还可以。
……
两人被景区服务人员带去选骆驼,还没走近的时候陆情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很臭。
周鹤看见她表情不太对,忙把人揽过去,手指横在她鼻尖,烟味和香水混合的味道让陆情缓和了好多。
“忍一会儿吧,上去就好了。”
“没事。”
陆情把头别过去,她不想让周鹤觉得自己太娇气。
因为空闲的骆驼很多,五人组一支队就能出发了,陆情和周鹤打头。
指挥这组驼队的大叔一身适宜应景的打扮,要是拍电视剧,演个群演绝对不用试镜。
骆驼走上沙漠就晃得比较厉害,大叔提醒大家揣好手机,不要掉到地上,陆情觉得熟悉,想了想,之前在沙漠露营的时候方南也说过同样的话。
“自拍杆不可以用,会吓到骆驼,你们要是想拍全身照的话可以让我拍,20块钱一张。”
包括陆情在内的游客都才明白过来,大叔前面的话应该是真的,但他还说了后面,就显得前面的话不那么可信了,但可以理解。
没走几米,陆情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打开看到一张照片,是周鹤发来的。
……
照片里是陆情的侧脸,她转头看向远处,风吹起发丝,目光迷离。
而她头上,半边天空已放晴,湛蓝色的,好像整个人都跟着纯净了好几分。
自然景色的魅力之一就在于此,它总能净化一些东西,别管是恶人还是雷暴,都抵抗不过它。
感动过后,陆情打了两个字过去:“谢谢。”
周鹤回的是一串省略号,她直接关掉手机,塞回包里 。
驼队象征性地转了一圈,就当是“重走”丝绸之路了,大叔这么跟大家说 ,好多游客也真信了。
从骆驼上下来,陆情在路边站了好长时间,说实话,晃得她有点晕。
周鹤去旁边买了瓶水给她,瓶盖拧开,直接递到嘴边,搞得陆情有点受宠若惊。
“那只骆驼大概嫉妒你漂亮。”
周鹤说。
陆情被他逗笑,紧接着喝了半瓶水,觉得好了很多。
“去那边吧。”
周鹤说着牵起陆情的手,十指相扣,紧密贴合。
他手掌很大,干燥温和,细致感觉下去,有一种安心和踏实在里面,这是陆情在过去的感情经历里从没感觉过的,新鲜,但不乏味。
走过一段路,陆情看到一小片绿色,这在黄沙满眼的视野中很惊喜。
是月牙泉了。
陆情知道月牙泉这个地方还是上学的时候从书本里看到的,那时候的月牙泉还很大,自汉朝起就被列为“敦煌八景”之一,“,常被人说为“鸣沙山怡性,月牙泉洗心。”
相比骑骆驼那边,月牙泉这边的游人心境更平和一些,三三两两漫步,合照,摆着各种喜庆的姿势,笑容灿烂。
陆情的手被周鹤晃了一下,“要我帮你拍吗?”
“才不要。”
虽然没给面子,但周鹤完全不在意。
“其实……”,周鹤欲言又止。
陆情看他,预感后面没好话。
“长得漂亮的女人有时候不太上相。”
夸我漂亮?
陆情对这方面的夸奖早已经听腻了,即使是周鹤说的,她也没太大感觉。
毕竟是事实。
“周鹤,水里有鱼吗?”
陆情站在警戒线外,朝里头望。
“有,不过应该不是野生的,我猜。”
的确月牙泉这几年的水位下降得厉害,里面的鱼是否野生还真有待考究。
陆情还盯着水面看,似乎还在纠结“野不野”的问题。
“你是不是想吃鱼了?”
周鹤揽过陆情的细腰,鼻尖在她耳唇上蹭了一下。
“你才想吃鱼呢。”
周鹤笑得灿烂,“我还是愿意吃你,昨晚太累了,都没吃到……”
你妹啊!
要不是旁边游客太多,陆情真想一脚把他踹到月牙泉里。
四下扫了一圈,陆情稳准狠地在周鹤腿根儿掐了一下,疼得他五官挤在一起,差点叫出声。
小姐姐很会教训人,所以他还真别得瑟。
绕过月牙泉走了一圈,天空彻底放晴了,这是陆情来敦煌之后最晴朗的一天。
天气总会影响人的心情,她一扫之前心里的阴霾,望着沙丘顶端密密麻麻的人群,有种想一同爬上去的冲动。
……
在休息区喝了瓶酸奶,又歇了一会儿,陆情和周鹤开始爬沙丘,因为有人造木质阶梯埋在浮沙下面,所以给攀爬省了不少力气。
即便如此还是很累,陆情没爬两分钟就不行了,她拽着周鹤的衣角借力,周鹤直接牵过她的手,全程拉她上去。
终于爬到顶端,陆情累得满头是汗,发丝黏在脸颊,呼呼喘着热气。
“你平时都不跑步吗?身体不行啊。”
“……”
陆情盯着周鹤,从头到脚捋了一遍,说:“我哪儿不行了?”
你一晚上三次,我都受得住……
这句话陆情没说出口,但她确确实实这么想了。
“虚。”
周鹤俯视她,姿态很高。
陆情白他一眼,表示不想在这样美好的风景里,就“虚”这个毫无营养的字眼跟他讨论。
往旁边挪了几步,陆情想离他远点儿。
没等周鹤凑过去的时候不知道从哪跳出来一男的,直奔陆情。
“美女,可以给我你的微信吗?”
“不可以。”
陆情经常被搭讪,所以拒绝的话张口就来,连草稿都不用打。
没想到男人马上就走了,头都没回,紧跟他之后又过来一个女的,对陆情说:“小姐姐,你的包真好看。”
相比那位男士,陆情倒对她很客气,“谢谢。”
“是在网上买的吗?方不方便把链接发给我啊?”
陆情张嘴刚要说什么,周鹤在身后大声嚷一句:“不方便!”
他说完拉走陆情,还不忘跟那女的说“sorry。”
……
走远了,陆情还是一头雾水。
“怎么了?周鹤。”
“你没看出来吗?”
陆情一脸问号,显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周鹤迎着太阳的方向,笔直地看向前方,说:“他俩是一起的,男的要不到你微信就让女人来要,配合得多默契。”
啊……
陆情仔细一想,好像说得通诶,这么一看周鹤比她江湖经验深。
之前在沙漠露营的时候陆情问他有没有女朋友,其实是想问一下他的过去,但他打岔讲了别的,陆情也就没再追问,可能他真的不想说。
从这个角度往下看,可以看到月牙泉的全貌,下面没太大感觉,到上面来就能清晰看到月牙的形状,在西沉的夕阳余晖中,这个有着上千年历史的泉水显得美丽而落寞。
“坐下歇会儿。”
周鹤拉着陆情在人少的地方坐下来,刚开始中间空了几厘米的距离,然后他又挪了挪才挨上……
看似偷偷的小动作被陆情不经意间捕捉,让她冒出一个念头。
小弟弟竟然有点可爱,妈的。
就在他们刚坐好一分钟不到,周边忽然刮起一阵旋风,吹得沙漠顶端的人纷纷往下跑,还有一部分弯腰捂住脑袋。
陆情和周鹤也属于那“一部分”里面的,只不过周鹤第一时间把陆情护住,沙子全吹他身上了。
等这阵怪异的旋风停止周鹤才放开她。
“怎么样?没事吧?好好的怎么说刮风就刮风呢?!”
陆情看着周鹤眨动快速的眼睛,感觉不太好。
“我看看。”,她捧起周鹤的脸,替他划拉脸上的沙子,“眼睛迷了吧?”
“嗯。”
周鹤艰难地答应一声,看样子不太好受。
“等下。”,陆情从包里掏出矿泉水,倒在手心替周鹤洗眼睛,反反复复用光了一瓶水他眼睛才完全睁开。
“好点儿了吗?”
“嗯。”
周鹤睁眼,看着陆情,忽然不动了。
“嗯?”
陆情左右各回了下头,没法深什么不对劲。
“你怎么这么好看。”
“……”
讲真的,陆情看着周鹤眼睛周围的水珠,被他突来的一句撩得眼神乱颤。
陆情克制再克制,她转身从包里掏出太阳镜给周鹤戴上,没说话。
太阳镜马上又被周鹤摘下来架回陆情鼻梁上,“我好了,你戴着别迷眼睛。”
因为滋味实在不太好受。
周边随着风停又变得热闹起来,划沙,拍照,干什么的都有。
相比之下陆情和周鹤就安静得多。
明天就要离开了,陆情忽然有点舍不得走,但这种感觉不是第一次,她去过的很多地方,在临别时都会觉得伤感,不忍告别。
……
坐了大概二十分钟,黄昏的景象趋近明显,夕阳快速下沉,最后在远处西边的沙丘下,凝聚成一抹化不开的大漠光景。
“周鹤。”
“嗯。”
陆情把墨镜摘下来,眼前风景回归最本质的颜色,她对周鹤说:“如果我这枚玉坠对你有用的话,你一定跟我说。”
有些事情是有预感的,从遇上周鹤,再到爱上他,“玉坠”几次被提起,被牵扯,就像一根线,连着这段时间里的所有人,可是却捋不到尽头。
周鹤抓了一把脚底的沙,看着它一点点从手心流走,没说话。
杨昊那边在办的文物盗窃贩卖的案子已经给周鹤敲了警钟,那是一群丧心病狂的人,他们要动拿陆情的玉坠,本来会特别容易,但没想到犯了蠢,抓错了人。
最让周鹤心里不安的是洛昌渝的那一枚也被偷了,实实在在的被偷走了,而陆情的,还在她脖上戴着……
眼前晃过洛宅现场遗落那部手机里的照片,周鹤觉得手机的主人一定不是故意的,除非他就是为了挑衅,挑衅周鹤,挑衅法律。
周鹤更倾向前者,因为那更符合人性。
等他手里的沙子流完,陆情从领口掏出玉坠,抚摸两下温润的玉身,忽然有种“命定”的感觉。
虽然这世上大多数的相遇都没什么意义,是千丝万缕中的丝缕,可不知为什么,陆情笃定她和周鹤这一段不会轻易结束,绝对不会。
“这个送你。”
周鹤手伸过来,握着拳。
“什么?”
陆情伸手去接,手心摊开的同时周鹤也放了手,他那枚扳指稳稳地落在陆情手心。
“我不能要。”
太贵重了。
如果只是单纯的恋人关系,周鹤送一些女人喜欢的礼物陆情不会拒绝,但是这枚玉扳指不一样,那是他父亲的遗物。
“你先拿着,听我说。”
周鹤一脸认真,看样子要说的话很严肃。
陆情手伸回,等着他说。
周鹤又往陆情那边凑凑,伸手勾过她脖梗,
“我刚从墨尔本回来的时候我爸给的,他戴了一辈子 ,算是顺风顺水,我有时候还想,是不是因为没了它的庇佑,老爷子一辈子的霉运攒在一起爆发才没了命。”
苦笑在周鹤嘴角蔓延,他是真的有自责过。
陆情想安慰,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她靠过去,倚着周鹤的肩膀,迷离地看着落日的残晖。
周鹤忽然笑了,在陆情靠在他肩上的一瞬,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我爸和洛叔是多年的至交好友,两人年轻时都在青海呆过,就是那时候认识的,后来我爸被分回北京,洛叔叔一直在西北那边,差不多零五年才定居敦煌。”
“在我眼里洛叔是个亦正亦邪的人,很难讲,我小时候怕他怕得要死,总觉得他阴森森的,城府极深,直到有年暑假他来我家住了段时间,接触长了才好点儿。”
“我觉得还好。”,陆情说。
在她的观念里,老人和小孩都自带滤镜,与这个世界的阴暗面相悖存在。
陆情端祥周鹤的扳指,透过它,把风景全都收进小孔里。
“你先替我收着吧,等我什么时候想要再拿回来。”
“好吧。”
陆情点头,暂时保管她可以接受,换个角度,这是她和周鹤的关联,起码短时间内他们不可分割。
……
从月牙泉景区出来的时候天快黑了,天地之间只剩一层灰蒙蒙的亮光,挣扎着,还未落下。
陆情和周鹤站在路边,在想怎么回青旅。
出来几个小时,彼此脸上都有点疲惫,周鹤抽烟解瘾,陆情给凌总回复工作上的一些事儿,并汇报自己的返程时间。
就在她挂断电话的时候隐隐约约看见马路对面站着两个人,因为其中一个穿的红色短袖,很扎眼。
他们背对站着,好像在讨论什么,手上比比划划。
“周鹤!”
陆情小声叫他,随即拉他转过去。
“怎么了?”
周鹤一头雾水,赶忙把烟从嘴里拿下,呼出一串急促的烟雾。
“我好像看见栾奕了。”
“卧槽!”
周鹤骂一声刚要回头就被陆情拉住,“别动,就在我们身后呢。”
陆情说完拽着周鹤的手腕躲到一辆小巴车后面,再朝对面看去的时候他俩还在那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周鹤看了看,眉头挤在一起,他不仅看到了栾奕,还看到了另外一个人,他在前几天刚刚大闹过洛昌渝的家。
原来他们是一起的……
这回说得通了,周鹤几乎可以确定偷走洛昌渝玉坠的人就是栾奕那一伙,而自己父亲的死也可能与他们有关。
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对面两人已经分开了,一左一右,往不同的方向离去。
“我们分头跟,还是只跟栾奕?”,陆情第一时间问周鹤。
“不行,太危险!”
“快点儿,一会儿他们走远了。”
其实周鹤是想跟那个不知名的男人,他更容易暴露马脚,但是栾奕也不能错过。
想了一下,周鹤对陆情说:“我们分头跟,但你要答应我,只需要确定栾奕住哪就可以了,千万别和他正面相对,知道吗?”
陆情点头,眼神里毫无畏惧,也毫无迟疑。
两人朝着各自的“目标”,小心翼翼横穿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