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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闻君有两意,长情怎堪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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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姓沈?

    "不过是看着热闹进来的。"沈墨打断面前这人的话,轻笑道:"这里人多,就是吵了点,在下先走一步了。"

    那胖子有些困惑地看着沈墨,又看看他旁边的惊鸿,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恍然大悟地点头,随后让开了路。

    惊鸿跟着沈墨往楼上走,一双眼睛仔细打量着这春红楼各处,倒是没注意旁边这人的表情。她眼里带着一点点希望,又有些恐惧压在眼底,心里期盼着萧琅会不会其实是跟秦路约好谈事,亦或者有什么其他原因…

    可是,那纸条是她写的,模仿着让人从春红楼里顺出来的姽婳的字帖写的。她其实知道萧琅为什么出来,却是固执地想亲眼看一看。

    答应过不会负她的人啊,能不能不要让她再次失望?

    沈墨瞧着惊鸿的眼神,心里暗笑。这事可是新鲜,他闲着没事陪人来捉奸,看这妇人的神情,等会儿说不定还要防着人寻死。回去就可以添油加醋在老太君耳边说一说,然后缓一缓她终日要替自己寻媳妇的心思。女人多麻烦!

    春红楼的二楼是包厢,因着今日的竞价,走廊上也摆上了桌椅。惊鸿四处看了看,都没看见萧琅,心里一沉,便抓住旁边路过的小厮问:"姽婳姑娘在哪个房间?"

    小厮指了指后面道:"就是那里,只是姽婳姑娘今晚有客人,竞价也不会出来的。"

    "多谢。"惊鸿点头,放开沈墨的袖子,径直往那房间走去。

    沈墨挑眉跟着,那房间半掩着门,他觉得下一刻这妇人便会推门而入,然后大吵大闹。

    但是,惊鸿在房间门口停下了,犹豫地转头看了沈墨一眼,小声道:"侠士帮我到这里即可,为避免麻烦,您还是不要进去了。"

    嗯?沈墨不解地看着她,瞧这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模样,不像是来闹事的。难不成知道自己丈夫在鬼混,还能有心平气和进去看看就出来的人?

    轻轻应了一声,也不算是答应她。沈墨就靠在外面栏杆上,看着那女人踮着脚,轻轻推开那扇房门。

    姽婳算春红楼的头牌,房间自然很是不同。外堂大得很,可以供她跳舞招客。隔着屏风里面才是卧室,屋子里燃着香,格外的暖软。衣裳飘带随意丢了满地,外堂都有一件香艳的肚兜。

    惊鸿喘了喘气,踮脚走了进去。外头很吵,来来往往的客人和笑骂的青楼姑娘们像是要把整个房顶给掀翻,所以这半开着门的房间里也一点不安静。

    只是在那嘈杂之中,里头还添上了一阵喘息。

    "啊...萧郎你慢些,慢些。啊!"

    "小妖精,写那样的东西来,还让我怎么慢?嗯?"

    "都…都说了人家没有写!啊…谁知道是你哪位相好写的,偏生要套在我身上!"

    "看你不说实话!"

    "嗯…好哥哥…啊!奴家错了,奴家错了!"

    身子一点点冷下去,惊鸿站在屏风外面听着,浑身的力气都像是一瞬间散尽。

    萧琅的声音,那么熟悉而让她喜爱的声音,第二次在屏风之后,听得她心如刀绞。

    "萧郎…奴家好喜欢你…啊…你…你心里有没有奴家的位置?"姽婳媚眼如丝,双腿勾着萧琅的腰,喘息着问。

    萧琅笑得风流,指尖在她胸前打了个旋儿,随即咬上她的粉颈:"要是没有,我哪里舍得抛下家里正妻,来了你这盘丝洞?"

    "咯咯咯…"一阵娇俏的笑声,带着些胜利的意味。惊鸿脸色苍白,身子微晃,退后一步便撞到了外堂摆着的桌子。

    "什么人?"萧琅神色一凛,撑起身子看着外头。

    惊鸿一惊,连忙想躲。可是这大堂里除了矮桌什么也没有,她要怎么躲?万一萧琅出来撞见是她...

    不知为什么,她有些害怕。手心里都是汗,身子也僵硬了。

    她还不想,就这样与他对峙。

    萧琅觉得不对,起身就披了外袍出去看。

    "怎么了?"姽婳不满地拉着他,看了看外头:"是哪个丫鬟小厮吧?跑错了地方,出去就是。"

    萧琅皱眉,心里觉得不安,扯回自己的手便绕了屏风出去。

    外堂里安安静静的,什么人也没有。两边放着的矮桌都摆得整整齐齐,刚刚的声音好像只是他的幻觉。看了看房门,掩得好好的,还有海潮一般的喧哗从外面传来,应该是已经开始竞拍什么东西了。

    "萧郎?"姽婳下了床,披着一件透明的纱衣便扑在了他怀里:"疑神疑鬼的做什么?什么人也没有啊。"

    萧琅揉了揉眉心,"嗯"了一声,便又揽过姽婳的细腰,就按在矮桌上便亲吻起来。

    呻吟声很快再次响起,只是这次惊鸿看得更为直接清晰。拿开身后之人捂着她嘴的手,惊鸿从房梁上看下去,看着自己心爱的夫君,与别的女人纠缠至此。

    "萧郎…萧郎…奴家想做你的女人,只想做你一个人的女人。"姽婳紧紧贴在萧琅身上,娇声呢喃。

    萧琅轻笑,思索了一番道:"也不是不可以,惊鸿本大度,只是新婚不久便纳妾,我怕她会为难你。所以再等一月,一月之后我便迎你进门,如何?"

    沈墨转头看着别处,听着这话倒是回头看了看旁边的女人。原来她名为惊鸿,翩若惊鸿,还是个不错的名字。让他更为惊讶的是,这会儿惊鸿的表情格外平静,一点也没有正常女人该有的歇斯底里,或是伤心欲绝。

    他有些好奇,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下面的声音起起伏伏折腾了许久,惊鸿开始还觉得自己像是踩在火上一样的煎熬,可是到后来,心里慢慢就麻木了。

    花锦曾经说过的,萧琅生性风流,江山易改,狗也改不了吃屎。

    现在她信了,萧琅不是她可以拴得住的人。柔情蜜语可以给她,也照样可以在她看不见的时候给别人。

    有些累,看着下面萧琅终于打横将那女人抱起走进卧室,惊鸿扯了扯旁边沈墨的衣袖,喃喃道:"送佛送到西,侠士刚刚将我带上来,现在也便悄无声息带我离开吧。"

    这人深不可测,一瞬间将她带上房梁,竟然半分声音也没有,像一只猫似的轻盈,而且腰间还绑着一条铁腰带,那分量看起来不轻。若不是现在没心情,惊鸿一定要夸奖他两句的。

    "好。"沈墨应了,低声道一句失礼,便抱着惊鸿落了地,慢慢退出了门外。

    春红楼还在竞价,拍的不知道是什么宝贝,不过惊鸿和沈墨都没兴趣,两人走出春红楼,夜晚的安静替代了喧闹,温和的风吹散了惊鸿鼻息间的软香,让她舒服了不少。

    "让你看笑话了。"惊鸿朝沈墨屈膝,淡淡地道:"多谢今晚相助。"

    沈墨似笑非笑,看着她问:"这么晚了,夫人自己回去也不妥当,需要在下相送么?"

    漆黑的街道在月光下有些阴森,惊鸿看着沈墨凉凉地道:"侠士真的是很闲,不过既然如此便有劳了。"

    沈墨低笑:"夫人看在下的眼神似乎不太友善。"

    惊鸿点头,率先往路上走:"侠士一直是在看热闹,换谁被看热闹都不太会很友善。虽然侠士帮了忙,但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是么?"沈墨笑着跟上惊鸿,瞥她一眼道:"在下只是觉得夫人很有趣,看起来柔柔弱弱,也很顾着夫家面子,在家一定是贤惠至极。可是在下刚刚发现,夫人眼里有刀剑之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