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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永州府兵拔营出发,一路之上,碰到了不少的唐军,打着不同的旗号向西行进,从这些旗号辨认,大多都是地方的府兵,如营州,武功,成州等,都是一千左右上下的小股军队。浩浩荡荡的向敦煌开去。等快到敦煌时,他们终于见到了一支大队的唐军,成千上万的骑兵云衣皂甲,明光铠闪闪发光,腰夸障刀横刀者一部,重甲马槊者一部,陌刀队跟进,后续的步兵,军容整齐,旌旗不绝,装备完善,各种战车失弩,器械工具应有尽有,让人好不羡慕啊!此时这些地方府兵的心里想的应该和后世的抗日战争中小米加步枪的八路军见了美械王牌,装备精良的国民党军的时候是一样的:同样是中**队,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而此时边上的若冰看着这些唐军,转身对秦广桓说道:“你猜的不错,朝廷果然也调了右卫军参战,看来我们是来对地方了。”
“是啊,看着阵势,至少有三四万人,看来右卫主力已经全部到了西北道,这足可见朝廷对此战的重视,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第二天,永州府兵开进了敦煌城南的左卫大营,一眼望去,几乎全是木寨望楼,白布军帐,刀枪林立,联营少说也有百里,到处都是士兵操练的叫喝之声,不远处的校场上,黑烟弥漫,尘土飞扬,马蹄声铮铮不断,嘶铃声绵绵不绝。这里已经聚了几十个个州县的府兵,秦广桓计算着,这么大的一所军营,至少有五六万人呢,看来程咬金屯兵这几年没有白干,硬是让这支大伤元气的左卫军又重新焕发了生机。一名骑马的传令兵拦住去路,说道:“接西北道行军总管大令,永州府兵暂编入左卫中郎将舍利叱利麾下,西北角处扎营待命,随军操练十日,十日后,大军祭旗西征。”说完后,就调转马头走了。
褚三泰便依令府兵扎寨和参练。参加的内容倒也简单,不过是简单的战阵训练和兵种协同作战,因为考虑到府兵的战斗力,在正面战场中几乎不可能让府兵出战的,全是都是久经训练的募兵。
八月初六,敦煌城西,十几万唐军披挂整齐,兵有站列,马有立行,面向城门口威严站立。在城门下方,已经筑起一座一丈多高的点将台,台上插满了各色牙旗,正中间立着一面大纛,正中间一个大大的红色“程”字,边上有一道小字:“西北道行军大总管左卫大将军征西元帅卢国公程知节”,大纛下的铜案上,太牢三牲祭旗已毕,案前站着一将,一脸横肉,胡须微白,虎背熊腰,这正是程咬金,两边立着十几位大将,威风凛凛,气宇轩扬。
隔着好几万人,秦广桓也看得不太清那是不是自己在三年前遇到的卢国公,还记得当初自己将那个单人独骑带着伤员就能突破他堂堂程咬金的亲卫马队犹如无人之境的突厥第二勇士葛多斩于马下,程咬金那惊骇的表情。他一连三次发西北道移文到凉州武备苑让李佐善交人,也被一一拒绝,不料当初他念念不舍的那个小少年,此刻和他的同伴就在他统帅的队伍里,而他自己却不知道。
程咬金三卯点过,左手握着腰间挂着的佩刀刀把,右手拿起一支令箭,说道:
“老夫征战一世,年已六旬,然蒙天子不弃,仍托吾以大任,授我天兵十三万,指向突厥,剿灭阿史那贺鲁,以保关河之宁定,社稷之久安。离长安时,天子亲自在玄武门为老夫赐酒壮行,现在正在长安翘首以盼我军剿灭突厥的捷报呢!今日,我大军誓师西征,不灭贺鲁,誓不还朝!”
“吼……吼……吼……”十几万唐军的齐声吼叫,惊天动地,响彻云霄。
“流沙道大总管,伊州刺史苏海政何在?”程咬金问。
“末将在。”
“命你率所部骑兵一万为前部先锋,先于大军进入戈壁,多设路标,广撒斥候,寻找阿史那贺鲁主力,不必大战,只需吸引敌人至我军前即可”说着将令箭递给苏海政。
“诺”苏海政接过。
“流沙道副总管刘仁愿何在?”
“末将在。”
“命你率所部在苏海政后策应,时时联系前军和后营,不得有误”又将一支令箭递给他。
刘仁愿接令:“诺。”
“右卫大将军苏定方何在?”
“末将在。”旁边走出一将,红袍黄甲,彪腹狼腰,气度不凡。不错,正是大唐军神苏定方,当初慕怀古推荐他们去苏定方麾下,就是看中了苏定方的能力,此刻那封推荐信就在慕若冰的怀中,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交给苏定方的时候。
“你率右卫主力及所属府兵四万,行于大军北面,以成犄角,取道歇马以待敌军”
“诺。”
“后军大将周知度何在?”
“末将在”
“大军千里远征,粮草乃是重中之重,除本部兵马外,本帅再调左卫两万兵马于你,定要保证粮道畅通,如果有失,定斩不饶。”
“诺。”
“其余诸将与左卫主力及所属府兵,随本帅行于取道慕榆谷,与右卫军以呼应之势。”
其余众将齐声:“诺。”
程咬金走到点将台前,拔刀前指:“传我将令,大军出发。”
“必胜……必胜……必胜……”十几万人的齐声嚎叫,又一次将誓师大会推向了**,随着西南角上的骑兵开始出动,这场举世瞩目的战争终于拉开了帷幕,而程咬金,这个在几十年前就叱咤风云的混世魔王,又一次成为了世之焦点。
其实程咬金这次的行军路线,就是一个“品”字拖着条尾巴罢了,前军先锋开路,后面左卫和右卫军互成犄角,拖着的尾巴就是周知度的后军了。
粮,这是战争中最有力的武器,能救活一支军队,也能害死一支军队,无论古战今战,几乎没有一仗不与粮草有关。中国古来就有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说法;《孙子兵法》就提到:“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馈粮;则内外之费,宾客之用,胶漆之材,车甲之奉,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中国历史上许多战例如长平之战,官渡之战等,都是因为胜方的将领断了对方的粮道,而让其自乱,再收全功。诸葛亮六出祁山,除了自己累死在五丈原那次外,哪次不是因为粮草的问题而撤退?这次唐军千里远征,又要穿过荒漠和戈壁,粮草的供给关乎到全军将士的生死,所以程咬金这次除了调周知度的近两万人外,又派了左卫舍利叱利的近两万人,负责守着粮道,守这条脆弱的生命线。
永州府兵被划在了后军保卫粮道,气的廖彬直骂娘,而秦广桓则显得比较淡定,士兵们的想法自然也是大不一样,有的想着能在前方立功升官,在后方就只能当苦力了,有的则暗自窃喜,留在了后方活命的后机会就很大了。因为路途遥远,又要穿过戈壁,不可能每一段都派人防守,所以后方的军粮都是一支部队负责保护一段路,然后交给下一段接着运。由于永州军新建,指挥系统还不完善,而这一路上,秦广桓仗义助人,又加上稍微露点功夫,很快就在周围的士兵中树立了不小的威信,在周仕钊的照顾和吕老虔的推荐下,她现在已经是个小小的伍长了,管着包括若冰在内的五个人。
一个多月过去了,他们不知道别的唐军到哪了,跟在后面永州府兵都已经深入突厥境内近千里,北地的气温急转直下,朝廷后援的粮食和棉服也开始跟上,永州兵已经运送了十几次粮食,每次至少都有五六万石,而据前方传来的消息,前锋营居然还没有和贺鲁打过一仗,碰见的都是些散兵游骑,一攻即散。在他们前面的武功军和后面左卫军都在说,这是贺鲁吓破了胆,不敢和唐军交战罢了,秦广桓当然不信这些,可是这越是宁静,他的心里就越着急,但他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这不是一个好兆头,阿史那贺鲁,世之枭雄,怎么会这么长时间没有动静?任由十几万唐军深入腹地而不有所行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