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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雄视川江 第七二回 扑朔又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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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龙胜走进了东方济的中军大帐,与他一同步入大帐的是他最信任的幕僚――西凉人哥舒清。

    “公孙将军,”东方济那爬满皱纹的脸上绽出了一抹浅笑,他对着公孙双手抱拳道:“幸会!幸会!”

    “东方大将军,”公孙龙胜紧走了几步,径直来到东方济面前,那张略显沧桑的脸堆满了狡黠的笑,“您在虎平渡打败了白袍司徒和宇文景的联军,高扬了我大辰国威,杀灭了白袍司徒的气焰,真是大快人心,鄙人钦佩之至。”

    “公孙将军有所不知,”东方济用冷峻的目光打量了一下站在公孙龙胜身边的哥舒清,继而对公孙龙胜说道:“在虎平渡胜利有被人为夸大之嫌,确切的说,司徒川只不过是撤退了。”

    公孙龙胜愕然道:“老将军何必过谦!虎平渡那一万多具敌人的尸体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能够在对战司徒时取得这样的战果的也只有老将军您了,不论是西凉人还是我公孙龙胜都是做不到的。”

    “司徒川确实遭遇了一定的损失,”东方济向前走了两步,来到公孙龙胜的身侧,注视着他的脸,那双阅尽沧桑的老眼中泛着一抹忧虑之色,“但他的力量仍然不容小觑,现在,令人担忧的是,有确切情报显示,司徒川并不在长门一带。”

    “噢?”公孙龙胜大吃一惊,“司徒竟敢弃长门于不顾?他到底想干什么?”

    “白袍司徒将长门留给了宇文景和裴元直,”东方济说道:“他或许认为我们一时无法拿下长门,故而冒险向我们的后方发起攻势。”

    “可是,依老将军之见,他会去往哪里?”公孙龙胜双眉紧锁,神色悽惶。

    未等东方济回应,哥舒清抢先说道:“二位将军,末将以为司徒川有两条路可选,其一是南下安顺,那里是他的家乡,其二嘛……”

    “其二是什么?”公孙龙胜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其二就是东渡云江,进入静州。”哥舒清泰然自若地说道。

    东方济神情愕然地看着哥舒清,眼神似中带着几分欣赏,“这位是……”东方济用手指着哥舒清,转脸看着公孙龙胜。

    “噢,他叫哥舒清,”公孙龙胜被哥舒清刚才的话所震骇,心里有些慌乱,但他毕竟是位高权重,是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故而很快又镇定下来,对东方济说道:“是个西凉人,他原是西凉神威王赫连尊帐下偏将,只因在那里得不到重用,故而离开西凉,效力于我的麾下。”

    哥舒清先是对东方济行了一个标准的西凉礼,然后略带激动地说道:“久闻东方将军威名,今日一见,果然仙风道骨,气宇不凡。依末将看来,皇后殿下如欲北伐中州,夺取天都,还需仰仗东方将军。”

    东方济注意到适才公孙龙胜介绍哥舒清时流露出些许得意之色,听了哥舒清的恭维话之后,轻轻摆了下手,苦笑道:“我已老迈,恐怕难当大任,不过,公孙将军能够重用你这样的人,却足见其慧眼识珠。”东方济接着以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公孙龙胜,“北伐中州,完成先帝的遗愿,还需你我二人倾力合作,此番血战虎平渡,敢问公孙将军的大军又在何处?”

    公孙龙胜没有想到东方济对于他这位辅国大将军如此不留情面,心中深感不快,但依然强作笑颜,“老将军有所不知,先时我与白袍司徒数度苦战,不想迭遭败绩,损兵折将,退至安澜一线,麾下兵将已是疲惫不堪,再也无力发起大规模攻击行动,故而只派了一部分精骑到长门一带袭扰,以牵制司徒川和宇文景的大军。”

    “可是,公孙将军的精骑似乎并没有引起白袍司徒和宇文景的兴趣,他们全力以赴对付的是我们――从千里之外的静州赶来驰援云州的大辰将士们。”东方济的副将孤松敬德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怒,突然插话道:“我们不得不在虎平渡抵挡住恐怕是整个东土最强大的骑兵的冲击。若不是东方大将军的阵法精妙,业已渡过云江的两万余人恐将全军覆没。”

    “孤松将军,”公孙龙胜脸色变得十分阴沉,“我已经说过了,虎平渡之役,我业已尽力,奈何天时不利于我。眼下最要紧的事情不是秋后算账,而是弄清司徒川的动向,如果他打安澜的主意……”

    公孙龙胜没有再说下去,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惶恐之色。哥舒清连忙接过话来:“如今,由于我方陈重兵于长门城下,致使安澜守备空虚,然安澜囤积着我方数万大军的粮草,一旦有失,后果将不堪设想。”

    “关于司徒即将进攻安澜的说法,我并不认同。”东方济用凌厉的目光扫视在场诸人,一脸的沧桑,透着睿智,难掩刚毅,“如果他不能在数日之内拿下安澜,我大辰各路援军将蜂拥而至,到那时,他将遭遇比虎平渡还要严重的失败!”

    “那老将军的意思是,”公孙龙胜的恐慌情绪稍稍退去,他带着一副疑惑的表情问道:“白袍司徒的真正目标是静州?”

    此言一出,众将面面相觑,纷纷感到不可思议。

    “不,这不可能!”孤松敬德摇着头说道:“司徒怎会弃宇文景与裴元直于不顾,去往静州?”

    东方济忧心忡忡地说道:“司徒有可能把目标瞄准一个决定性的人物。”

    “您指的是公冶皇后?”孤松敬德的脸上闪出惊愕之色。

    东方济微微点了点头,神情益发冷峻对众人道:“应该看到,如果他真的这样做了,就是走出了一着险棋,当然,也是一着狠棋!”

    公孙龙胜的脸上绽出了一抹狡黠地笑,对东方济说道:“若真是如此,由于静州兵力空虚,而公冶皇后的安全又是重中之重,不能有任何闪失,老将军就不得不率领大军东返,再次渡过云江进入静州,长门就只好由我来收拾了。”

    公孙龙胜话音刚落,一个斥候慌慌张张地闯进大帐,向东方济禀报:“发现数万骑兵正在南下,目标直指安澜。”

    “确实是数万骑兵?”东方济一脸疑惑地看着他的斥候。

    “回大将军,千真万确!”

    东方济默然不语。

    “想不到东方大将军也有失算地时候,”公孙龙胜拼命抑制内心的惶恐,哀叹道:“司徒还是忘不了他的家乡!如此一来,我大军布置在长门已毫无意义,老将军可否助我南下安澜,剿灭白袍司徒?”

    “不,我的目标是长门。”东方济面对公孙的哀求丝毫不为所动。

    “既然如此,”公孙龙胜脸色阴沉,冷冷地说道:“我只好告辞了,东方大将军,后会有期!”

    公孙龙胜说完带着哥舒清拂袖而去,头也不回地径直出了大帐。

    看到公孙离去,东方济转身对孤松敬德说道:“传我的命令,水师舰队大举南下,务必封锁从虎平渡到凌波湖的所有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