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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我闻见了花香,我竟睡了数月?”
“此谷特别,四季如春,你只睡了七日。”
程来归缓缓坐起身来,靠在床头:“这几日,辛苦你了。”
锦瑟低头不语。
“为什么救我?”程来归突然问道。
锦瑟早就料到他肯定会问这个问题。
因为,连她自己也在心中问了无数遍了。
可即便已经问了无数遍,此刻,她还是无法给出答案。
是啊,她为什么要救他?
他们之间的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即便是亲手杀了他,也无可厚非。
谁让他是那个畜生的儿子!
可事实却是,从他吞下毒药的那一刻起,她脑中所想的全部都是如何去救他,从来没有出现过别的想法!
哪怕一刻的犹疑都不曾有过。
仿佛天生,她就该救他。
锦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不想同他再纠缠下去,转身欲走。
“锦瑟。”程来归叫住了她。
“你已经杀过程长鸣的儿子了。我们可不可以......”
锦瑟转身看他:“不可以!明明是你自己吞的毒药!”
“程来归,你还是和多年前一样,那么幼稚,那么天真!”
“你以为这样,我就能忘了我外祖全族是怎么被灭的?”
“你以为这样,你自己就能忘得了,你爹娘和弟弟是如何惨死的?”
“承认吧,你忘不了,我更不会忘!”
“你我之间最好的结局,便是死生不复相见,可你,为何偏要打破这一切!”
“那你呢,你为什么又要回到那间铺子?”程来归双眼通红地盯着锦瑟。
“我说了,只是路过。”
“路过?这世间有那么多铺子,你为何偏偏只路过那一间?”
锦瑟无言以对,唯有逃离,逃离那个让她心烦意乱的人!
程来归虽然捡回了命,但身体还是虚弱的很。
只能躺在床上,一连几日,锦瑟将一日三餐,放在案几上,转身就走。
她觉得,他们之间,最好便是不要开口。
开了口,不是伤,就是痛。
似乎是心有感应似的,程来归也不再开口。
只要能待在这里,每日能见着她,这就足够了。
可他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好,这样下去,要不了多长时间,恐怕,他就不得不离开这个山谷了。
这,不是他想要的。
就这样过了月余,锦瑟心里盘算着,经过这些日子的调理,他的病应该完全好了。
“起来,我送你出谷。”这一日,锦瑟将菜食放在案几上,对程来归说道。
“我,起不来。”程来归虚弱地说。
“再不起来,我就要动手了!”
“你知道,我是妖,把你扔出谷外,只需动一动手指头。”
“我真的,起不来。”
“你!”
不再跟他废话,锦瑟恼火的一挥手,程来归便从床上飞了出来!
“砰”的一声,摔在地上。
程来归的嘴中溢出沉闷的呜呜声。
“这样,有意思吗?”
锦瑟不懂,这一个大男人,居然还装病?
程来归转头看她,喘着粗气,仿佛说话都很吃力:“我真的觉得,很不舒服。”
因为每次锦瑟只是将菜食放在案几上就走了,所以,从未正眼瞧过他。
此刻,才发现,他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仿佛下一刻就要昏过去。
“怎么回事?”锦瑟惊讶地问。
“我。。我也不知道,大约是毒药的药性太强了,一时半会除不了。”
“不可能!”
虽是剧毒,但她在毒性未入骨之前,就封住了他的心脉。
又调理了这么些时日,余毒应该也清除了,不可能会这样!
锦瑟伸手欲给程来归把脉,程来归却猛地缩回了手,讪讪笑道:“你又不是医师,把什么脉!”
“伸过来!”
“不伸,吃了这么些日子的苦药,也不见好转,可见,你看病不行。”
“让我躺躺吧,再休息一段日子,也就好了。”
“苦药?”
从第十日开始,她就在药中放入了清甜的蜜珠。
这蜜珠是割破蜜花杆才得来的,最是清甜!
将它放在药中,怎么可能还会苦?
突然,锦瑟想到了什么!
她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盯着程来归:“倒了多少碗药了?”
“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
“不明白没关系,有本事,永远也别用药!”
“其实,不用药也没事的,我再多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好还是不好,与我无关。”
“我只再给你两日时间。”
“两日之后,你若是死了,我就将你的尸身扔到谷外的臭水沟中!”
“若是没死,哪怕只剩一口气,你也给我出谷去!”
说完,转身就走。
这一日,俞裴终于得空去一趟云阁,他有重要的事情要问王慎独。
王慎独见到俞裴,立刻奔了过去:“裴儿,不得了了!”
俞裴眉头微皱,意思是,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这么不稳重。
“什么事?”
“你的并蒂莲被白鹤吃了!”
“您怎么知道,是白鹤吃的?”
“你这话说的,并蒂莲不见了!不是白鹤吃的,难道是我吃的?!”
俞裴瞅了一眼水池,淡淡地说:“是我采了。”
“你采的?”
“恩。”
“什么时候采的?”
“你不知道的时候!”
“这不是废话嘛!不是,好不容易种出来一株,为什么要采掉?!”
“不为什么,想采便采了。”
“你!”
“你知不知道,一个人一生只能种出一株并蒂莲!”
“这一株被你采了,云阁就再也没有并蒂莲了!”
“知道。”
“知道你还采!你说,采去做什么了!”
“做莲花羹了。”
“什么!莲花羹?!”
“你。。你何时变的这样贪嘴了?!怎么可以这样!”
“我种出来的,想怎么样都可以!”
“你!”
王慎独气的无语!歪着头,不搭理俞裴。
俞裴想着,等会还有事问他,不能让他太生气了。
便软了些问道:“莲花羹还有,要吃吗?”
谁知道,王慎独一听,更生气了,甩了袖子就走。
“师伯。”
俞裴在后面喊了一声。
王慎独头也不回。
“师伯,我娘,是皇族中人吗?”
王慎独脚步一顿,立刻回过头来。
“你查到什么了?”
王慎独的这一反应,让俞裴心中一惊。
王慎独似乎也知道自己反应过激了,立刻缓了下来:
“我是说,你怎么如此胡说八道!”
“你娘,怎么可能是皇族中人!”
“你又不是不知道,修仙界和皇族一直不对付。”
“而且又有约定,不可相互干涉,怎么可能有婚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