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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蓝挺身:“这位公子是我们的朋友,而且今日是我请他过来的,要离开肯定是一起走的。”
佟洋见状,阴狠道:“既然几位这么不识趣,打定要与兰山坊为敌,那可不要后悔。”说完,抽出佩剑。
莫少芝走到高蓝身边,对那佟洋昂首道:“那你今日是确定要与我莫家庄为敌?”
“莫家庄?”佟洋思忖,“你是莫少芝?”
“对,我就是莫少芝!”莫少芝负手道。
佟洋瞬间有些忐忑不安。
莫少芝淡定的转身对高蓝他们说:“我们走吧。”
小狸猫偷偷伸了一个大拇指给莫少芝:“莫哥哥,好威武!”
莫少芝浅笑。
回了客栈,白轻盈迫不及待问那盲公子:“我说小哥什么情况?”
那人却低头不语。
莫少芝站在窗边,望向窗外,半晌悠悠道:“阁下应该就是烟柔公子吧……”
众人一听,瞬间诧异,但很快也都释然,想来能让那杜兰山流泪如此的,这世上怕也只有那烟柔公子一人吧。
半晌,盲公子缓缓抬起头,声音很是凄楚:“是我。”
高蓝禁不住脱口而出:“那个脚踩两只船的渣男是你?!”
只见烟柔公子无限哀婉道:“是我的错,伤了两个女子的心……”
“你……”高蓝气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莫少芝抬手示意高蓝先冷静下来,然后看着烟柔问:“公子可是有什么苦衷?可否与我们说说也好让我们帮你。”
烟柔突然惨淡一笑:“有酒吗?”
白轻盈一听:“酒,有有有,”连忙起身递给他酒壶。
烟柔公子一饮而尽,放下酒壶,就听他言语夹着忧伤娓娓道来。
烟柔公子本是黄极镇人士,家中早有父母给定的娃娃亲,烟柔以作画闻名,游历到金鹏镇,本想求一件衣服,却没想到对那兰山坊的杜兰山一见钟情,心生爱慕。感情来的凶猛,止也止不住。
直到杜家来询问家世背景,烟柔才知道不得不面对一些事情了。
自己虽然已有婚约,但那不是爱情,只是父母私自定下来的婚事。他许诺杜兰山自己定当处理好一切回来找她。
与他有婚约的人正是那黄极镇的雪姑,雪姑从小与他一起长大,可是烟柔对她的感情只是小妹妹一般,直到遇到了杜兰山他才更加的确定,那不是爱情。
那雪姑一听他要取消婚约,哪里容忍,甚至将他绑了,拿刀威胁他,众叛亲离,都无济于事。
烟柔心中自是觉得有愧于她。
“你说爱慕我这双极好看的眼睛,既然我的心不能留给你,就留下我的这双眼睛吧。”烟柔说完,自剜双目。
见他捧着那血淋淋的一双眼睛,雪姑一声长啸:“不!”
瞬间溃不成堤,哭天抢地哀嚎不已。
最终放他离去了。
没了眼睛的烟柔,忍着疼痛,奔向心爱的人那里。
这一路的长途跋涉对于一个双目失明的柔弱书生有多艰难,但是他守着心中的那片光明爱意,一路不停。
终于踏进了金鹏镇。
他带着满身伤痕和落魄,来到了兰山坊的门口。
佟洋出来,见状反问:“你如今眼睛都没有了,连自理都成问题,拿什么来爱和照顾小姐,你已经不是烟柔公子了,小姐也不再需要你,你对她来说只是负担拖累。”
兰山坊的大门对着他重重关上。
烟柔仿若瞬间被打入了见不到光的地狱,之前双目失明,他不觉得黑暗,因为他心中有道光,就是那杜兰山,如今,没有了她,烟柔才真正的完全失明了。
他痛不欲生,几度想自缢,但还是眷恋着那兰山。
于是他就用手指摩挲着这兰山坊的外墙,他围着这个圆不知道走了多少圈。
那手指摩挲的墙壁都已经微微光滑,手指亦是伤痕累累。他凭借着之前的美好回忆活下来,他知道什么时辰兰山会在院子里的何处,他用心倾听着里面心上人的一切。
眼睛看不见了,耳朵却越来越灵敏,他仿佛都能听得院里人的轻轻叹息。
他深情款款的说着,周围的人也寂静的听着,高蓝眼角不知何时已经滑落了一点泪水……
他的故事感染了在场的每个人。
白轻盈低声道:“所以我们两次遇难你都能那么快赶来,因为你一直都在那附近。”
烟柔道:“是的,那染布局,是当年我和兰山帮玄夜做了一件衣服,她特别满意,于是帮兰山坊设了那个局,我知道那破局之法,于是拉着二胡将你们带出来,也算是你们心思细腻,能发觉我的提醒。”
莫少芝细细思量片刻:“所以说,自从上次一别,你就再也没有见过那杜兰山。”
“怕是她不会再见我了……”烟柔无比落寞道。
莫少芝反问:“你真是如此想她的?她若是这样的女子,只怕烟柔公子也不会爱的如此之深吧。”
烟柔沉默不语。
“你其实应该是知道的,杜兰山不会因为你双目失明嫌弃你,只是……佟洋的一番话让你……犹豫了,你怕自己给不了她幸福,所以就用这样一种不拖累她的办法默默守着她。”莫少芝仿若一针见血。
烟柔微微苦笑:“莫少芝,你果然不凡,洞察一切,像把脉一般精准无差啊。”
经莫少芝这样一说,他们更加明白了一切。
高蓝愧疚:“对不起,烟柔公子,是我错怪你了,没想到你是个如此用情至深的男子……”
“或许在这个世上,为了挣脱世俗的一切,追求真正的爱情,就是要付出些惨痛的代价吧,希望将来能有一天,人人都可以自由选择自己心爱之人,两情相悦,没有悲伤……”烟柔声音平缓,死水般毫无起伏。
白轻盈有些看不下去:“既然是误会,你们俩心里又各自都有彼此,为何不明说,这个悲剧明明可以变的皆大欢喜啊,你看那杜兰山,不喜不悲的,跟个活死人一般,你觉得她活的幸福吗?你也在日日受相思之苦,两个人过成这样,岂非你们自找的!”
说完,硬生生拉起一脸懵呆的烟柔,径直去往那兰山坊。
佟洋出来阻扰,白轻盈一手拉着烟柔,一手挥剑,势如破竹,直闯进那兰山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