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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斯本,全世界最大的海港之一,紧扼直布罗陀海峡,特殊的地理位置使得里斯本港繁华异常,几乎夜夜笙歌、通宵不寐。
因为几乎整个地中海的船商都要在这里中转一下,所以在港口的附近有数不清的水手酒和水手旅馆,一群又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jì女在这里不停地游荡着,只为能找到一个刚刚远洋而来,身上又满是金币的凯子。
在港口大街东边的一家看上去面积很大的水手酒里,阿平坐在台旁边的高脚椅上品尝着里斯本的葡萄酒。自从到了里斯本以后,阿平每天都会到某一个酒里呆上一会,而且他不让任何人跟着自己。这个酒有很多张桌子,只不过都有人了,不然这伟大的海盗王也不会在台前喝酒。这个酒光线挺好的,许多人在桌子上打着牌,还有人要了一些餐点在吃,有人在扳着手腕,有人围在一起吹着牛皮讲着一些航海中遇到的趣事。
阿平并不觉得烦,他反而觉得这乱哄哄的很有意思,这才是生活,成天静悄悄的只有尸体。而且这里斯本的红酒真的不赖,又酸又甜又有劲,比上次在孟买喝的那个强多了。
“这位英俊的男士,能不能请我喝一杯酒啊?”
不知道从哪里过来了一个年轻的女人,她扳着高高的台坐在了海盗王的旁边。这女人的脸上抹了很浓的妆,低胸的宫庭裙把半个丰满的胸部暴露无疑。其实jì女这行也很有技巧的,比如说这个,她能从几百号人里发现坐在台的海盗王不但衣装整洁,而且手里酒杯中盛的是这个酒里最名贵的红酒,而不是那些露着胸毛卷着袖子叼着烟卷看上去挺爷们的实际上身边没有几个铜子的男人喝的劣质啤酒。
阿平很有兴致地上下打量起这个女人,但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哦,也许我并不想喝太好的酒,五个铜子一杯的青玫瑰就行。”
那个女人把她最灿烂且自认为最有魅力的笑容展示给了海盗王。
“不需要,我的酒瓶里还有很多这种红酒。”
阿平随手把自己酒瓶里的酒给那个女人倒了一杯。
那女人的笑容滞了一下,她没想到这个男人喝这红酒居然是一次买了一瓶。这下可捉了条大鱼,那女人的笑容变得越发的灿烂。
“天啊,没想到你居然是一位绅士。哦不,您根本就是一位绅士,更也许,您还应该是一位爵士。”
实说话,虽然她抹了很重的妆,但还是能看出来她确实长的很漂亮,而且很xìng感。
阿平听到那女人的话,很开心的笑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这位美丽的小姐。”
“你看我,都差点忘了介绍自己,我叫温茜,是英格兰人。”
温茜拿起了酒杯,狠狠的喝了一口。
“对了,您的服饰看起来很——特别,您应该不是葡萄牙人?”温茜长长的吐了一口酒气问。
“嗯,我是东方人。”阿平的眼睛一直也没离开温茜的脸。
温茜看到了海盗王的眼神,就把自己的胸挺得更高了。
“原来您是从印度来的,要知道,我从少见过印度人的。”
阿平则笑着摇了摇头说:“我不是印度人,我是中国人。”
温茜的笑容一下子消失在了自己的脸上,她的嘴巴张得足以吞下一头牛。
“中国人?您说您是中国人?您这不是在和我开玩笑?我的上帝,中国,那个遍地都是黄金的国度?”
“是啊,我就是那个中国人。”阿平对温茜的反应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意外。
温茜一下子抓住了海盗王的手,上下拼命地摇着,脸上一副无比向往的神sè。
“先生,抱歉我只能这样称呼您,也许,我是说也许,您看您能带我去一次您的国家吗?一次,就一次就好。我都要爱死那些像天神织成的丝绸了,您知道我并不富有,那些东西我只是从庄园老爷夫人的身上见过,但我做梦都想有一条丝绸做成的手帕,我真的很想去您的国家看看那些美丽的丝绸是从什么样的天堂里做出来的。”说到最后,温茜几乎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
“冷静,这位小姐请你冷静一下。”
阿平显然没有想到她会反应的如此激烈。
如海盗王所说,温茜冷静地很快,她一下子就沮丧了起来。
“对不起,先生,我太失礼,我能去中国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阿平微笑着又为温茜满满地倒了一杯酒。
“在我的国家,即使丝绸也是分等级的,最好的一种叫做苏绣,而我正好拥有一条苏绣的手帕。”说着,阿平从自己的怀里抽出来了一条真丝织就的丝绸手帕,上面绣了一只黄鹂鸟,那帕上的鸟绣的直如能飞出帕中一样。
那手帕将酒内的光线强烈的折shè到了温茜的眼里,温茜看着那条苏绣手帕,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细密的汗珠渐渐布满了她白晰的额头。
“哦,这位先生,也许——也许我可以用我的一切来换这条手帕,我是说一切,您——愿意考虑一下吗?”温茜现在连说话也开始结巴了起来。
“不愿意。”阿平很干脆的说。
温茜顿时就如瘪了的茄子一样瘫坐在那里,虽然眼睛还在贪婪地望着那手帕,但脸上却写满了失望。
“不愿意是因为我并不想得到你的任何东西。嗯,如果我把这条手帕送给你,你愿意陪我聊聊天吗?”阿平一边说一边悠然的晃着自己杯中的液体。
海盗王的话让温茜猛地从自己的高脚椅上跳了起来,她抱着海盗王的一条胳膊,眼睛就像看着神一样的看着海盗王。
“先生,您一定是上帝派来的,您是那么的善良。”
“好了”,阿平把激动的不能自已的温茜扶回了高脚椅,又将自己的手帕塞到了她的手里,“一条手帕而已,不算什么的。”
温茜就像一个母亲摸着自己小儿子的头一样地摸着那条手帕说:“这是我这辈子收到的最贵重的礼物,先生,我会永远记得您的。哦,不过呢,我想我不应该欺骗您的,也许您还不知道这条手帕在这里至少能值十个金币的,如果您改变了主意,我想——我想我可以把它还给您。”
话虽然这么说,不过温茜的手却死死的拿着那手帕,手指的关节甚至已经因为用力过度而变的发白。
阿平并没有理会温茜的话,他意外地看着温茜,他向前探了探身体使自己能离温茜更近一些。
“温茜,我看得出你是一位善良而又纯洁的好姑娘,可你为什么会做——嗯,会在这个地方呢?”
听到海盗王的话,温茜的高兴没有再维持的更久,她把那条手帕放进了腰间,然后拿起了海盗王给她倒的酒满满地喝了一大口,神情变得萧索。
“您知道的,我是英格兰人。在英格兰的一个小港口,我曾经有过一个很温暖的家,父亲、母亲、弟弟和我。弟弟在一间杂货铺做学徒,他很勤奋,他已经做了四年了,再有一年就能自己当掌柜了,我们一家都觉得弟弟一定能出息。可就在这时候,来了一群应该去下地狱的海盗,说他们的船上没有会算帐的,要弟弟去和他们一起当海盗,父亲很愤怒,但他根本不是那群健壮的猪的对手,父亲被打了一顿,而弟弟也终于被抓去了。事后,我瞒着父亲和母亲自己循着那群海盗追到里斯本,我的钱在一路上早就花光了,到了里斯本我彻底的没了活路,这时候我的面前偏偏又出现了一群混蛋,他们根本就是土匪,是恶棍,是魔鬼。”说到这,温茜的眼泪如cháo般的涌了出来,双手用力地握成了拳。
阿平没有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个故事,他有点后悔了,干嘛这样破坏自己的好心情,可又不得不绅士般地抚慰着温茜的后背。
“对不起,温茜,我不应该让你想起那些不开心的事。”
温茜抹了一把眼泪接着说:“没关系的。其实我知道,这应该就是命运了,我自己怎么样我不在乎,可是我的弟弟他才二十岁,他还有一年就能当掌柜了————”
可能是说起了伤心事,温茜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眼泪却又不停的流。
“那你知道那个该死的海盗叫什么名字吗?”阿平仿佛想起了点什么。
“特鲁达,先生,这个名字我死也不会忘。”
阿平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
“温茜,我答应你,如果我在海上能遇到他,你的弟弟,我一定会帮你救他回来。”